第13章
時懿翻著手中的羊肉串，冷冷道：“你閉嘴�！�
雷伊琳和尹繁露委屈：“哎呀，你看，這賣羊肉串的還會兇人�！�
時懿突然提起一串羊肉串懟到雷伊琳面前。雷伊琳立刻喜笑顏開，百轉(zhuǎn)千回地“哎呀，謝……”，“謝”字剛發(fā)出半個音節(jié)，時懿薄唇吐出幾個字：“你看看，你像不像這羊肉串？”
說完，她把羊肉串又放回了烤架上，用夾子重壓一下，羊肉串發(fā)出一陣凄慘的“滋滋噼里啪啦”聲。
全桌愣了一秒，接著，發(fā)出一陣爆笑，一個個笑得前俯后仰。
傅斯恬已經(jīng)走到了時懿身旁，也被逗得忍俊不禁，手都笑抖了。她怕湯灑了，把餐盤先靠了一點在桌上借力。
最邊上的尹繁露注意到了，笑得有點喘，但還是幫她把餐盤往里挪，問：“你拿的……什么呀？”
時懿也抬頭看了過來。
傅斯恬撐著剛剛笑出的自然弧度，語氣尋常地說：“給時懿的，咖喱蓋飯�！�
作者有話要說：雷伊琳:害，我算是知道為什么我只是時懿手中的羊肉串，而斯恬是……
尹繁露:是什么？
雷伊琳:是人家的優(yōu)樂美啦～
傅小兔嘰羞成一團，時懿rua小兔嘰，面無表情地壓羊肉串滋滋滋，噼里啪啦……
雷·羊肉串·伊琳:我lei了還有一章～
第21章
“我看時懿都沒吃什么，
去衛(wèi)生間路過的時候，就順手帶了一份回來
�！八龎褐o張，與時懿略有詫異的眼眸對視，
輕軟道：“也不知道點什么好，就點了你上次本來想吃的咖喱飯，
可以嗎？”
時懿心里涌過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但她分辨不明，只好用一貫的語氣回：“可以，謝謝你了。我也準備一會兒出去點的�！�
尹繁露順手把餐盤抬起遞給對面的時懿，
時懿接過了，
傅斯恬心落地。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站著沒有坐下，
拿了一個食物夾翻烤架上的食材，
和時懿說：“我來吧。”
時懿“嗯”了一聲，
把夾子下剛烤好的一串熱狗夾起，
涮上調(diào)料，
遞給傅斯恬：“剛剛調(diào)的調(diào)料，試一下�！�
雷·羊肉串·伊琳還陷在剛剛被“極刑”的悲傷中，哀怨道：“同人不同命啊�！�
傅斯恬接過，臉有點熱，偷覷時懿一眼，
放開了一點自己，回了雷伊琳一句：“可是，
你不是人啊�！�
“你不是羊肉串嗎？”她聲音軟軟的，
透著一股無辜。
大家完全沒料到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傅斯恬還會開人玩笑，錯愕過后，崩不住又是一陣狂笑。時懿唇角也不由地上揚，
多看了傅斯恬兩眼。
笑鬧過后一陣，雷伊琳吃著一串烤蘑菇，夸獎傅斯恬道：”斯恬，你烤蘑菇有一手啊，烤得比時懿的要好吃！”
“喲喲喲，不得了了，這羊肉串不僅成精了，還要開始挑撥離間了�！弊Ｄ蛉ぁ�
“嘖！”雷伊琳不滿：“我說真的呢！”
傅斯恬笑道：“真的嗎？但我是學(xué)著時懿的樣子烤的�！�
“真的！我形容不出來差別在哪，但就是不一樣。你自己試一下就知道了�！闭f著，雷伊琳作勢就要去夾烤蘑菇給傅斯恬。
傅斯恬連忙推辭：“不用啦，我吃不出來的，而且我不吃蘑菇的�！�
“�。繛槭裁窗。俊崩滓亮胀Ｗ幼�。
“我蘑菇過敏，吃不了的。”傅斯恬隨口答。
眾人驚奇，時懿也頓住了筷子。
“蘑菇還能過敏的啊？”拼桌的三人之一問。“我聽過牛奶過敏，海鮮過敏，還是第一次聽說蘑菇過敏。
時懿放下筷子，盯著傅斯恬說：“我以前認識一個朋友，也是蘑菇過敏�！�
傅斯恬沒有抬頭，看不到時懿的表情，以為時懿也只是參與聊天而已。她翻著烤架上的雞腿，很自然地回：“雖然比較少見，但還是有的。我還遇到過小麥過敏、雞蛋過敏的�！�
“那也太慘了吧，好多東西都不能吃了……”、“對啊，過敏就是很慘，我有個表弟啊……”大家七嘴八舌地聊開了，話題越跑越遠，熱火朝天。
時懿舀了一小口湯送進嘴里，卻越來越食不知味。
太巧合了吧。傅斯恬也蘑菇過敏。一個巧合是巧合，兩個巧合是巧合，三個巧合還能算巧合嗎？
時懿在心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燒烤進行到后半程，有同學(xué)吃飽了坐不住，問時懿他們能不能去草場里玩玩，時懿稍一思索，便和大家說，接下來的時間可以在草場和燒烤區(qū)這里自由活動，大家注意安全，三點前在這家店門口集合就好。
雷伊琳她們吃好了，便也拉著整桌的人轉(zhuǎn)移到草場活動了�；�、攀巖、射箭，每個看起來都挺好玩的樣子，大家都躍躍欲試的。
傅斯恬隨她們宿舍走到了草場高處，不肯往下走了，“我在這里曬曬太陽消食吧，有點胃脹�！�
“去嘛，去嘛，一起下去玩嘛�！崩滓亮蘸脽狒[。
時懿見傅斯恬有些為難的神色，推著雷伊琳往前走：“走你的�！彼D(zhuǎn)頭和傅斯恬說：“那你在這里休息會兒吧，我們就在下面�！�
傅斯恬點頭，想了想，又說：“你記得吃藥�！�
時懿愣了一下，“好�！�
一路下到滑草區(qū)買票，排隊等著入場，時懿還在想傅斯恬的那句“記得吃藥”的叮囑。
她有一種直覺，傅斯恬就是江存曦。不僅僅是那三個巧合，還有從一開始見面時，傅斯恬就對她的過分關(guān)注和現(xiàn)在的……過分關(guān)心。如果傅斯恬是江存曦，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
可如果傅斯恬是江存曦，那她的舉動說明她完全記得自己，那為什么不告訴自己，她是江存曦，她們小時候認識的。
時懿扭頭看向遠處草場，傅斯恬不在剛才分開時的那個位置了。她視線移動，在全場尋找傅斯恬的身影，好不容易在對面的滑草滑道終點旁的平野上，捕捉到了傅斯恬。
她正蹲著，不知道拿著一個什么引誘黑貓，像是在慢慢地引著黑貓往這片區(qū)域外移。很笨拙，也很認真……
時懿的喉嚨動了一下，轉(zhuǎn)過身就要往外走。
身后的尹繁露拉住她：“誒？時懿你去哪，馬上就到我們了啊。”
祝墨和雷伊琳已經(jīng)坐上滑草車了，下一個就是她和尹繁露了�！拔蚁氯ヒ幌�。”時懿視線落在對面。
“你滑下去不是更快？”尹繁露奇怪。
時懿頓�。骸啊�
她和尹繁露并排站在滑道前等待，視線一直定在傅斯恬身上，忍不住問尹繁露：“如果一個人改名換姓，對過去只字不提，一般會是因為什么？”
雷伊琳滑草不知道什么操作，好好坐著的人，鞋子也能滑飛出去了。尹繁露笑得厲害，聽到問題，很隨意地回時懿：“怎么這么問？很簡單啊，想重新開始唄。電視劇不都這么演�！�
時懿若有所思。
工作人員示意她們可以坐上去了，時懿跟從指示坐好，工作人員輕輕一推，她就急速地從高處下滑下去了。
風(fēng)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吹走了所有的午后燥熱。心在刺激中慌亂，大腦卻在緊張中清醒。
算了。時懿想。
下去后，什么都不問，過去向她再討一杯熱水就好了。
*
出游回來后，時懿把咖喱飯的錢轉(zhuǎn)給了傅斯恬。傅斯恬客氣，時懿堅持，傅斯恬便說：“你忘了，我還欠你一頓飯呢�！睍r懿這才作罷。
因此，傅斯恬心甘情愿地吃了一周的土，在考試月正式拉起序幕前，又接了一個日結(jié)的兼職后才滿血復(fù)活。
十二月下旬，學(xué)院出了各科的期末考試安排表，全院同學(xué)都隨之進入了緊張的復(fù)習(xí)周。體育課結(jié)束了，各個社團的活動也都停了，每到周末和晚上，圖書館和自習(xí)室都是座無虛席。
12月31日是周二，元旦放假無法調(diào)休，只放當(dāng)天一天，除了小部分人提前一天就翹課回家，大部分人都選擇不回家。但畢竟是難得的跨年夜，沒有幾個人還靜得下心學(xué)習(xí)，大家多少都安排了活動。
傅斯恬當(dāng)天照例還是去圖書館復(fù)習(xí)，傍晚她去開水間接水配面包，正好遇到了5班常來找宋楚原和周娜玩的同學(xué)。同學(xué)看見她，有些驚訝，“你還沒走��？楚原和娜娜她們剛火急火燎地接了電話就跑了�！�
傅斯恬茫然，“她們急什么？”
同學(xué)說：“好像是你們宿舍其他人都已經(jīng)過去了，她們馬上要開始點菜了�！�
傅斯恬隱約聽懂了。她們應(yīng)該是出去聚餐跨年了。開水嘩啦啦地從水龍頭里往外流，傅斯恬在走神，同學(xué)提醒：“滿了�！�
傅斯恬“噢”一聲，取走了水杯，差點被燙到。她機械地走回了她的座位上，打開手機，屏幕上，舍群里靜悄悄的，除了自己交材料，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在里面發(fā)過消息了。
她們應(yīng)該還有別的群吧。傅斯恬有點沮喪，還有點不知所措。除了最開始的沒有給程佳珞投票，她不是很懂，她還做了什么讓她們不喜歡的事。
一整晚，她都靜不下心復(fù)習(xí)。熬到了圖書館閉館，她回到宿舍。宿舍門果然是緊鎖著的，里面烏漆麻黑，一個人都沒有。
傅斯恬拿椅子抵住門，給她們留了門，自己一個人洗了臉，洗了澡，關(guān)了燈，爬上了床。
她睡不著，抱著小兔子，盯著天花板，聽放在枕邊的手表里，秒針一秒一秒走過的聲音。短暫，漫長，沒有止境。就好像她陪母親在那個筒子樓里度過的最后一個夜晚。母親一直沒睡，她抱著小兔子窩在母親的懷里，閉著眼睛裝睡，床頭鬧鐘里的走針，在黑夜里無比清晰。
遠方傳來了人群的歡呼聲和煙花聲。傅斯恬想，新一年又到了啊。
新一歲也到了。
可只剩小兔子了。再也沒有人會在這個舉國歡慶的日子里告訴她，來來，你的生日，是比新年更值得慶祝的。因為你的到來，媽媽才不再害怕未來的。
在零點的鐘聲里，在新一歲的新一秒里，傅斯恬忽然鼻頭發(fā)澀，淚流滿面。
可來來如果害怕未來呢？
手機震動了好幾下，傅斯恬沒有理會。她埋頭在兔子絨毛里，緩了好一會兒，忍住了眼淚，手機又震動了起來。她吸了吸鼻子，點開手機，是陳熙竹和高中同桌、高中后桌男生，還有一條不知道是誰發(fā)的的生日祝福和新年祝福。
傅斯恬坐起身子，擦干淚，一條一條地回了謝謝。
通知欄里，qq消息不時跳出，傅斯恬戳進去，是班群里刷屏的“新年快樂”。她退出對話框，突然發(fā)現(xiàn)置頂?shù)臅r懿有未讀消息。
總共三條，外面可以看到最后一條是“新年快樂”。傅斯恬情緒好了點，點開時懿的對話條，聊天記錄框里，原來時懿給她發(fā)的第一條是：“生日快樂「蛋糕」”。
時間是，零點零分。
傅斯恬心臟一下子像被什么擊中了，停了一拍，猛地炸開。睫毛上還掛著點濕潤，笑卻不自知地掛滿了嘴角。
時懿不是第一個也不是唯一一個零點和她說生日快樂的人�？蓵r懿記著她生日，專程零點給她送祝福這件事，已經(jīng)足夠令她快樂了。
“謝謝�！彼貢r懿。
時懿幾乎是秒回：“在宿舍嗎？還是出去玩了？”
傅斯恬回：“在宿舍�！�
時懿說：“那你等我一下，我過去找你�！�
？？？
傅斯恬大腦當(dāng)機了一秒，隨即像被什么燙到尾巴了一樣，一骨碌就翻下了床，手忙腳亂地沖進洗手間要洗臉�？蓜倓偰玫矫�，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傅斯恬驚慌失措，只好直接打開水龍頭，雙手合攏接水，往臉上一撲，接著用睡衣的袖子胡亂擦兩下，燈都不敢開地去開門了。
時懿不知道是不是從外面剛剛回來的，穿著毛衣和長款的寬松呢大衣，整整齊齊的模樣。走廊的燈很亮，傅斯恬希望時懿不要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有點紅。
時懿問：“宿舍都睡了？”
傅斯恬說：“沒有，她們都出去玩了。”
時懿沉默了一秒，沒有多問，從身后伸出了一只手，遞來了一塊精美的小蛋糕：“生日快樂�！�
傅斯恬整個人瞬間被點亮，時懿接著說：“這是我作為團支書，代表工管六班同學(xué)送給你的祝福。”
“謝謝�！备邓固裆焓纸舆^，腦袋悄悄地耷拉了。是公事公辦啊。
沒想到時懿頓了頓，另一只手也從身后伸出來。是一個素雅的紙袋子，她說:“這個是我個人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生日快樂。”她又祝福了一次：“新一歲，萬事勝意。”
傅斯恬完全呆住。她低頭看時懿手上的紙袋子，咬著下唇，怕自己一抬眼，滿出來的喜歡就要被發(fā)現(xiàn)了。
時懿手動了動，示意傅斯恬接下。
“謝謝你�！备邓固窠K于接過，明顯透著害羞。
時懿淡笑：“那我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她轉(zhuǎn)身要走，傅斯恬突然急促地叫她：“時懿。”
時懿頓�。骸班牛俊�
傅斯恬用力抱著紙袋子，汲取勇氣：“你生日那天，我也給你準備禮物了。你等我一下好嗎？”說完，她也不敢看時懿的反應(yīng)，快速地跑回床邊，摸黑爬上了床，從衣柜里翻出了羊毛氈。
她氣喘地再次來到時懿面前，眼睛還是有點紅，但是亮亮的，“是自己做的羊毛氈，做得不是很好。”聲音綿軟。
時懿錯愕，沒有客氣地收下，“當(dāng)時為什么不給我？”
“我不好意思。”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時懿惆悵。又是這個問題。
傅斯恬抿著唇，不說話了。
時懿恍惚覺得自己又看到了當(dāng)年那個總是默不作聲縮在角落里的漂亮小女孩了�！八固�，大膽一點。想做什么，想說什么，可以順心意，總是瞻前顧后，很累的�！�
她難得說這么長的話。傅斯恬鼓起勇氣問：“時懿，我可以當(dāng)你的朋友嗎？”
時懿長睫顫了一下，隨即，她眼底泛起瀲滟的笑意。
“現(xiàn)在不已經(jīng)是了嗎？”
身后的夜與走廊的風(fēng)，都好冷�？筛邓固裾驹跁r懿的目光里，覺得自己擁抱到了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小兔嘰的禮物送出去啦～
時懿鼓勵:斯恬，自信點傅小兔嘰羞答答的:那……那我可以當(dāng)你的好朋友嗎？
時懿:……
把小兔嘰吊起來:你繼續(xù)引體向上吧。
第22章
窗外的天陰沉沉的，
雨聲淅淅瀝瀝，教室內(nèi)日光燈明亮，靜悄悄的，
只有不時響起的試卷翻動聲。
最后一次確認了答題卷上的選擇題沒有抄錯，傅斯恬把試卷倒蓋在桌面上，
一手抓著筆和學(xué)生證，
一手護著椅座站起身，提前二十分鐘結(jié)束了大一上學(xué)期的最后一門考試。
去講臺前拿了書包出門，一抬頭，
傅斯恬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