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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你不是不喝酒了?”她隱含不悅地提醒傅斯恬。

    陳熙竹和尹繁露看得分明,都笑了起來。“時懿,你這就管上了啊�!标愇踔翊蛉�。

    尹繁露跟著揶揄:“時懿懿,你前兩天陪我們喝酒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你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哦�!�

    “不過,這緊張護妻、百煉鋼化為繞指的模樣還挺好看的。”陳熙竹笑得促狹。

    饒是時懿慣來八風(fēng)不動,

    也不由被調(diào)侃得臉頰發(fā)熱。傅斯恬耳根也紅了,卻忍不住順著陳熙竹的話轉(zhuǎn)頭仔細打量時懿。

    時懿看上去真的好不一樣了。還是那樣清冷端莊的五官,

    此刻抿著點笑、泛著點紅,卻像料峭春寒里探出的紅梅,

    冷冽又熱烈、清淡又明艷,

    致命地矛盾、致命地迷人。

    傅斯恬眼里含了秋水。她就著被時懿抓住的手晃晃,語氣輕輕的,

    像哄人,又像撒嬌:“就一點點,沒關(guān)系的�!�

    時懿心酥了一下,

    笑意便從眼底泄了從來。

    但她還是沒松口,若無其事地和陳熙竹、尹繁露解釋:“斯恬現(xiàn)在胃不太好,不能喝酒。”

    陳熙竹和尹繁露點頭表示理解,時懿繼續(xù)道:“況且,這里的酒不太好,就這樣喝兩杯當媒人酒,太便宜我們了。”

    “明晚去我家挑兩箱,以后你和露姐慢慢地品,回甘更長。就像我們的友誼�!彼e起傅斯恬的那個酒杯,朝著陳熙竹和尹繁露微微傾斜,做了一個碰杯的姿勢:“天長地久,余韻無窮�!�

    說完,她飲盡了杯里的酒,展唇燦然一笑。

    話說得漂亮,動作也漂亮,人更漂亮。

    陳熙竹心服口服,無話可說。她豎了下大拇指,也舉起酒杯,對著時懿和傅斯恬,挑了挑眉,真心笑道:“敬友誼。”

    尹繁露跟著舉杯、時懿莞爾,端起了自己的高腳杯,傅斯恬便也以茶代酒伸出了手。四只手輕輕一歪,四個杯子碰在了一起,撞出了清脆悅耳的碰擊聲,攜著笑語,匯入了潺潺的流水聲中,像是仲夏夜最美妙動聽的協(xié)奏曲。

    “敬友誼,敬不老的青春。”

    八點半,她們結(jié)束了晚餐,去劇場觀看當?shù)靥厣栉栊愕淖钔韴觥F笔侵熬唾I好的,沒想到下午會突發(fā)了這樣的意外,導(dǎo)致她們出發(fā)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歌舞秀開場的時間了。

    好在她們也并不是真的在意歌舞秀演什么,只是想領(lǐng)略一下當?shù)靥厣�,所以一路走得并不慌張,陳熙竹還有閑情逸致打趣時懿:“晚上怎么不帶你那把新買的傘了?”

    時懿睨她一眼,當作沒聽懂:“晚上不下雨�!�

    陳熙竹和尹繁露壞心眼地沖傅斯恬擠眉弄眼。

    傅斯恬想笑不好意思笑。

    時懿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地拉著傅斯恬快走幾步,走到了陳熙竹和尹繁露的前面,眼不見為凈。

    陳熙竹和尹繁露跟在后面,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

    大劇院距離她們住宿的地方并不遠,不過十分鐘就走到了。歌舞秀已經(jīng)表演一大半了,劇場里燈光昏暗,音效震天,傅斯恬和時懿她們怕打擾到后面的人,貓著腰往里走。好在她們定的票是豪華座,就在第二排,位置寬松,很容易就進去了。

    傅斯恬不要說劇院了,上一次進電影院,都還是六年前和時懿一起的了。再一次坐進這樣昏暗密閉的空間里,傅斯恬望著身邊時懿在光影中明滅的側(cè)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時懿仿佛察覺到了,側(cè)過臉對她微微一笑。

    傅斯恬心跳漏了一拍,轉(zhuǎn)過頭,垂下睫,不自覺地翹起了唇角。是歡喜,也是好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種當年寒假第一次和時懿約會看電影時的心情。

    時懿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但她的心情和傅斯恬也是一樣的。

    明明冷氣開得很足了,可她看著傅斯恬忽明忽暗的側(cè)影,卻還是覺得身體里有一團熱氣,在烘烤著。

    她昏暗中移動著手臂,五指輕輕地搭到了傅斯恬的大腿上。

    傅斯恬隱隱顫了一下,看也不好意思看時懿,僵坐著,心跳如擂鼓。

    時懿的手慢慢上移著,傅斯恬渾身像過了電一樣,正猶豫著要不要抓住她做壞的手,時懿的掌心忽然貼到了她的手背上,翻起她的掌心,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交握。

    傅斯恬低頭,愣愣地看著她們交握在一起的手,抬頭看時懿。

    時懿眼底閃爍著狡黠,湊近了和她咬耳朵:“你耳朵怎么這么紅?在想什么?”

    笑意盈然。

    傅斯恬臉騰得一下更熱了,咬了咬唇,也不說話,像是羞極了想把五指抽出去。

    時懿手上用了些力氣,氣音笑了起來,笑得傅斯恬心都酥了。她不逗傅斯恬了,坐正了身子,只是手上到底沒松開。

    傅斯恬心又軟又甜,也不假裝掙扎了,握緊了手中的溫?zé)帷?br />
    一直到散場,四個人出了劇院,繞著河畔吹風(fēng)賞夜景,走到夜深,兩人牽著的手都沒有再放開過。

    十點多,古鎮(zhèn)景區(qū)里繁華落幕、游客散盡,時懿、傅斯恬、陳熙竹和尹繁露最后在窄巷花燈下打了張卡,也回民宿休息了。

    大家走了一天,都有些累了,尹繁露還有一點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也沒有再夜聊,大家互道了,各自回房洗漱休息。

    時懿和傅斯恬都洗過頭了,所以只要簡單地沖個澡就可以了。傅斯恬讓時懿先去,時懿也沒推辭,拿了要換的衣物進去,很快就出來了。

    她穿著傍晚穿過的那條輕薄的睡裙,散著發(fā),抬手隨意地擦著腦后被打濕的發(fā),轉(zhuǎn)身朝著傅斯恬的房間款步而去。

    昏暖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筆直纖細的長腿上,像為她蒙上了一層美好的舊電影濾鏡。

    傅斯恬看得忘記了反應(yīng)。

    時懿半點沒察覺一樣,站在走道半途,撩了撩擦好的發(fā),對著傅斯恬淡淡笑道:“我洗好了,你快去吧。”

    “我回房間等你�!�

    萬般風(fēng)情不自知。

    傅斯恬捏著床單,狀若自然地點了點頭,覺得胸腔里像有只小鹿在蹦跶一樣,又快活,又慌亂,撞得人四肢都在發(fā)軟。

    她拿了要換的睡衣,猶豫了幾秒,咬了咬唇,沒帶內(nèi)衣,去衛(wèi)生間快速地沖了個澡,抱起自己套好了干凈枕套的枕頭往時懿的房間走。

    房間里,時懿曲著一條長腿,半倚靠在床上,滑動著平板電腦,靜謐美好,是傅斯恬午夜夢回常�?匆姷哪�。

    傅斯恬站在原地,忽然不敢動了,又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了。

    時懿聽到了動靜,側(cè)過頭,看見是她就微勾了唇角,兩指在身旁的床單上點了點,示意傅斯恬過來。

    傅斯恬腳踩著實地,安心了些,也露出笑,反手關(guān)上門,一步步輕盈生澀地走到了時懿床邊�!拔宜@邊?”她輕柔地問。

    “都可以�!睍r懿把平板放到了床頭柜上,回過身,看到傅斯恬已經(jīng)在床邊坐下了,直起腰,長臂一勾,就把傅斯恬抱了個滿懷。

    “你身上好香啊。”她下巴抵在傅斯恬的肩上,說話間帶動的熱氣直往傅斯恬的脖頸間鉆。

    什么都還沒做,傅斯恬便已經(jīng)覺得自己身體開始不對勁了。

    “你身上也好香。”她潤了潤喉嚨,忍住羞怯,放松了些后靠進時懿的懷里:“我第一次在餐廳見到你的時候,就一直這么想。你走了以后,我試了好多香水,想知道你用的是哪一款。”

    時懿意外,在她頸邊哼笑了一聲,有點翻舊帳的意思:“是嗎?我以為你第一次見到我,根本沒有拿正眼看過我。”

    傅斯恬用腦袋蹭蹭她,弱聲解釋:“我是怕你反感,也怕你不想被靳總發(fā)現(xiàn)�!�

    時懿又哼了一聲,勉強算放過她了。

    “那你試出來了嗎?”

    傅斯恬遺憾:“沒有。”

    時懿輕聲地笑,氣音撩得傅斯恬身體發(fā)燙。她剛要不動聲色地躲開,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媽媽”。

    時懿也看到了,眼神幽深了一瞬。

    傅斯恬握起手機,轉(zhuǎn)身用眼神問詢時懿。

    時懿點了點頭,自然地松開了手。

    傅斯恬便起身走到了窗邊接電話。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傅斯恬多是單音節(jié)回應(yīng),很溫和很禮貌,但也很客氣,時懿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點距離感。

    “嗯,好,你和叔叔也注意身體。那到時候我去接你們。嗯,好,那,拜拜。”傅斯恬最后如是說。

    她掛斷電話,在窗邊若有出神地站了兩秒,才轉(zhuǎn)過身回到床邊,坐上床,沖著時懿淡淡地笑。

    時懿關(guān)了大燈,只留了兩盞壁燈,給傅斯恬的腿蓋上空調(diào)被,靠在床背板上,伸手攬過了傅斯恬的肩,讓傅斯恬靠在自己的身上。

    傅斯恬一開始略有僵硬,但嗅著時懿身上陌生又熟悉的淡香,她很快又放松了下來,輕輕地壓著時懿。

    “你媽媽的電話?”

    “嗯�!�

    “愿不愿意和我說說你們的故事�!睍r懿語氣尋常地問。

    傅斯恬默了默,說:“可以呀。但是,從哪里開始講起來呢。”她的聲音透著些艱澀。

    時懿眼神越發(fā)柔和:“名字吧�!�

    “從江存曦這個名字說起�!�

    第141章

    傅斯恬呼吸不自覺地暫停了一瞬�!敖骊亍边@個名字,

    封存著太多復(fù)雜的回憶,是她與時懿相知相遇的美好初始,卻也是時懿完全否定她的痛苦終點。很長一段時間,

    時懿啟唇一字一字念出這三個字的鄙夷面容,

    是她午夜失眠反復(fù)折磨自己的鈍刀。

    她一度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找不到對自己的認同感,不明白,

    戴著“傅斯恬”這個假面具自欺欺人活著的“江存曦”,

    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怪物、什么樣的存在。

    “是你媽媽給你取的名字嗎?”時懿自然地起話頭。

    傅斯恬克服住自己的心有余悸,在時懿的頸邊答:“嗯,

    是她取的。是存在的晨曦、存在的希望的意思。”

    時懿說:“很美的寓意。”

    傅斯恬很輕地笑了一聲。這讓她久違地想起,

    好像最開始,

    她也是在愛和希望中誕生的——父親的、母親的。

    “我媽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

    是她爺爺奶奶把她拉扯大的。她長到十五六歲的時候,

    她爺爺去世了,奶奶年紀也很大了,

    她就跟著鄰居家的姐姐輟學(xué)出來打工了。十八歲時,她在舞廳里當賣酒的小姐,

    她遇到了和同學(xué)一起出去玩的我爸爸,機緣巧合之下,我爸爸幫她解了個圍,兩個人看對眼了。但是,

    我奶奶看不上我媽媽。我爸爸還因為護著我媽媽,在校外和騷擾她的人打架,

    被告到了學(xué)校,

    記了大過,我奶奶氣極了,就斷了他的經(jīng)濟來源。懷我的時候,

    是他們生活最潦倒的時候。但是他們都舍不得打掉,于是我爸爸就偷偷地退學(xué)了,去進了些雜貨,每天走街竄巷地賣東西�!�

    “我媽知道的時候,退學(xué)已成定局了。她心疼、也感動他的付出,于是兩個人沒有領(lǐng)證沒有擺酒地就住到了一起,以夫妻的名義�!�

    “到我快出生的時候,我媽達到婚齡了。我爸想回去偷戶口本出來結(jié)婚,我媽沒同意,她和我爸說她不想用這種方法進門、不想一輩子都得不到我奶奶的認可,我爸就信了,結(jié)婚這件事就擱置了下來。”

    “那實際呢?”時懿一語抓到重點。

    傅斯恬眼底有淡淡的溫柔:“實際應(yīng)該是我媽覺得太耽誤我爸爸了,想給他留一條退路�!�

    時懿意外又不算意外,發(fā)出無奈的嘆息:“我知道你的傻是遺傳誰了�!�

    傅斯恬勉強笑了一下,用額頭蹭她的下頜,不滿:“你罵我媽媽哦�!�

    時懿把玩著她腰上的睡裙帶子,有恃無恐:“怎么?你要和她告狀嗎?”

    傅斯恬笑了笑,默許了她的囂張。她抬手覆在時懿的手背上,繼續(xù)說:“所以,我爸媽實際上沒有結(jié)過婚,我媽是未婚生子的。我曾奶奶不高興我爸爸不能給我媽媽名分,就要我隨媽媽姓。好像也是為了氣我奶奶。因為沒正式上戶口,姓什么都沒關(guān)系,而且我爸爸覺得理虧,就答應(yīng)了下來�!�

    江存曦,就這么誕生了。

    “他們聽起來很相愛啊�!睍r懿想問,那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她爸爸現(xiàn)在聽起來還是很難和傳聞中那個兇神惡煞的“殺人犯”聯(lián)系起來�?墒牵麓恋礁邓固裢刺�。

    傅斯恬眼神暗了下去:“開始,總是美好的�!�

    “后來我出生以后,兩個人確實有過一段美滿踏實的日子。到我兩三歲的時候,我爸爸認識了一個朋友,邀請他一起盤個店面做生意。我爸躊躇滿志,我媽不忍心潑他冷水,就同意他把所有的積蓄都投進去了,還另外借了一筆錢,結(jié)果,他朋友騙了他,他們血本無歸。我爸接受不了,就每天早出晚歸,想要找到那個朋友、追回那筆錢,結(jié)果人沒見到,還被打了一頓,羞辱了一番。從此,我爸就一蹶不振,變得偏激、疑神疑鬼、誰也不信。我媽為了生活、為了還債,又去朋友的舞廳賣酒了。鄰居風(fēng)言風(fēng)語,我爸接受不了,兩個人開始經(jīng)常吵架。我爸覺得我媽就是嫌他沒本事、賭咒發(fā)誓說他一定會混出個人樣給她看的。結(jié)果他借高1利貸去賭1博,越欠越多,還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染上了毒1癮,徹底沒了人樣。再后來……他就因為毒1癮犯了,搶劫時過失致人死亡,被抓入獄了。”

    傅斯恬說到最后,聲音低得幾乎要聽不見了�!皶r懿……”她說:“我怕過,很怕很怕過�!�

    “在你被你媽媽斷掉經(jīng)濟來源、在你被學(xué)校剝奪保研名額時,特別怕特別怕。我奶奶常說,如果我爸爸沒有遇見我媽媽,沒有一意孤行要和我媽媽在一起,不至于落得如此。”

    她覆蓋在時懿手背上的手,濕涼一片,是痛苦的冷汗,“我經(jīng)常做夢,夢見你和我爸爸一樣被抓走了。我害怕,我們會重蹈我父母的覆轍�,F(xiàn)實不會是童話,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時懿的心像被什么緊緊攥住了,喘不過氣。

    她肩臂一用力,把傅斯恬完全地攬到了懷里,“為什么都不告訴我?”她的語氣里除了責(zé)備,更多的是愛憐,“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嗎?”

    傅斯恬窩在她的懷里,揪著她的睡裙,胸腔又澀又暖。

    因為說不出口。

    也因為,后來,時懿沒有給過她能夠說出口的態(tài)度。

    她沒有辯解,只是說:“我知道你的答案。是我自己,思想負擔太重了。”

    時懿不知道拿她怎么辦才好。從來都是這樣,其實道理她都懂,她只是放不開、放不下。時懿真是對她過分的溫柔、善良,又愛又恨。

    “江存曦�!彼兴久�。

    傅斯恬抬頭望向時懿清冷又柔和的面容,聽見她說:“現(xiàn)實可能確實不會是童話�!�

    “但我們的故事,可以是。”

    “以前我會說,我讓它是,它就一定會是�!睍r懿語氣依舊沉穩(wěn),卻透著一點挫敗,“現(xiàn)在,我承認了,是童話還是噩夢,原來決定權(quán)從不屬于我�!�

    “好壞都不過是一生。”人生中所有的軟弱幾乎都給了傅斯恬,她問:“這次,你能給我一個新的答案嗎?”

    傅斯恬動容。

    她張了張口,復(fù)又咬唇,再次張口,才低澀地應(yīng)出那一句:“我能。”

    時懿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像要望進她的骨子里:“我不要敷衍、不要勉強、不要一時的甜言蜜語�!彼Ⅴ局碱^,柔情又冷硬,像請求,又像命令,“我要聽真話,你的真心話。”

    傅斯恬凝望著她,拳頭慢慢收握緊,溫柔的目光顯出堅定:“我能。時懿,我能。”

    時懿眉頭微松,問:“你能什么?”

    傅斯恬抬手撫摸她眉峰的細小褶皺,緩緩地,綻放了一抹笑:“我能給你幸福�!�

    “時懿,我能。”她眼里閃爍起光彩,吐氣如蘭。

    時懿望著她,一眨不眨,忽然徹底舒展開眉頭,伸手拉下了她的手,壓在床單上,欺1身吻了上去,輕咬重含,兇猛又纏1綿的,傅斯恬根本招架不住。

    “再信你一次�!睍r懿抵著她的鼻尖呢喃。

    傅斯恬呼吸急促,嘴唇亮晶晶的,眼底是如海的深情。她撩起時懿的額發(fā),彎了彎笑眼,什么都沒說,用熱情的回吻代替了回答。

    溫度在攀升,空氣里飄滿了甜膩的氣息,傅斯恬很容易就達到了第一次。

    時懿食髓知味,忍不住又要了一次,依舊意猶未盡�?蓳母邓固癜兹帐苓^驚嚇,明日還要早起,會受不了,于是克制著想要忍下來。

    沒想到,反倒給了傅斯恬做壞的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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