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醒來時(shí),已是深夜。
宋朝歌艱難睜開眼,只覺得像是做了什么噩夢,頭痛地厲害。
床邊有人影閃動,宋朝歌下意識喊:“春桃�!�
她下意識以為春桃還在。
影子隨即走出,卻是江翊寒。
一瞬間,宋朝歌的記憶便全回來了。
心瞬間像是被撕扯般痛起來。
春桃已經(jīng)不在了這個(gè)事實(shí),讓宋朝歌閉上眼,不想再眼前人說一句話。
江翊寒看著她,欲言又止:“府醫(yī)說你心悸過重,需要好好休息,我來給你送些補(bǔ)品調(diào)理身子�!�
宋朝歌還是沒和他說話。
見她不答,江翊寒輕咳一聲:“是下人們下手太重,我已經(jīng)罰過了,等明日一早給你再挑兩個(gè)好的�!�
宋朝歌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沙啞得可怕:“侯爺覺得春桃只是個(gè)奴婢嗎?”
江翊寒眸底一沉:“那不然呢?”
宋朝歌忽然笑了。
“十八年前你我相識,春桃便跟在我身邊�!�
“在尚書府,她為你我送過的東西不計(jì)其數(shù),每次我拉著你出宮都是春桃打掩護(hù)�!�
“成婚前,你我心血來潮偷跑出去荒郊狩獵,落進(jìn)獵戶坑洞中,是春桃跑了一夜才叫來侍衛(wèi)……”
一樁樁一件件,宋朝歌越說眼眶越紅
“上次我教訓(xùn)柳翩翩的侍女,你大發(fā)雷霆,怎么到了春桃這里,便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去?!”
江翊寒眸底倏然冷下,語氣沉沉。
“這和翩翩無關(guān)!”
“人死不能復(fù)生,公主非要不依不饒嗎?”
宋朝歌沒回答,只是走到一旁,拿起那枚同心結(jié)。
自從來到這七年后,她一直不自覺地將其帶在身邊,似乎還能從其中汲取一點(diǎn)七年前這個(gè)男人的愛……
可現(xiàn)在,她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
當(dāng)著江翊寒的面,宋朝歌將同心結(jié)丟進(jìn)了炭盆中。
在江翊寒驟然沉下的目光中,她紅著眼眶道:“皇上不允你我和離,但我已經(jīng)不愿與你同心了�!�
“江翊寒,我后悔愛上你了�!�
第9章
不帶情緒的話落下,在寂靜的夜色中傳不過半點(diǎn)回音。
只剩窒息。
“好,好。”
江翊寒連說兩個(gè)好字,語氣冷地嚇人。
“公主倒是越來越會開玩笑了,看來是微臣這些日子來太過冷落公主,才讓你說出這種失心瘋一樣的話來!”
江翊寒說完,竟是直接欺身而上,把宋朝歌壓在床上。
“不要……”
宋朝歌手腕被掐得青紫,所有的掙扎也被輕而易舉的俘獲。
裹挾著灼熱的熱浪和沉重的呼吸,在她身上肆虐。
天邊明月高懸,慘透的月光比日光更刺眼。
照亮滿地瘡痍,照應(yīng)著宋朝歌眼底深若寒潭的絕望。
最后,宋朝歌只依稀記得,自己昏過去前泣血的那句話。
“江翊寒,我恨你……”
眼前天旋地轉(zhuǎn),夢里,宋朝歌又來到了那顆祈愿樹下。
六天前,她便是對著祈愿樹許愿,才來到了七年后。
宋朝歌看著鋪天蓋地的巨大樹木,眼淚不覺涌出眼眶。
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她怎么會想到,那一生一世的諾言,不過短短七年,便已經(jīng)物是人非。
原來承諾只有說出口的那一刻才有效。
宋朝歌按下心痛,在祈愿樹前再次跪下,雙手合十。
“多些神明提點(diǎn),信女如今必不會再行差踏錯,走上重蹈覆轍的老路。”
那道縹緲的聲音再度響起,卻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