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婉靈你準(zhǔn)備一下，再過兩刻鐘人就來了，可不能馬虎�！兵d兒不放心的叮囑。
“知道啦！”婉靈怏怏地點(diǎn)點(diǎn)頭。
鴇兒這才放心離去。
“公子，婉靈去把兩位姐姐喚來，等樓下事了再來陪公子�！蓖耢`輕聲道。
李青笑著點(diǎn)頭，“麻煩姑娘了�！�
“都說叫人家婉靈啦�！蓖耢`嗔了他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不久，憐香、紅袖趕來，見李青相安無事，歡喜異常。
三人飲酒暢聊，好不快哉。
唯一遺憾的是，兩女竟一起來了葵水，晚上風(fēng)流是沒戲了。
這邊兒聊的正興起，鴇兒突然闖了進(jìn)來，急的滿頭是汗，“李先生，出大事了，有人要給婉靈贖身�！�
第27章
毛頭小子，李景隆
鴇兒是真急了，眼瞅著醉仙樓即將脫穎而出，一躍成為京師最有名的青樓，偏偏在這緊要關(guān)頭出了這樣的岔子，她能不急嗎？
最關(guān)鍵的是，為婉靈贖身之人來頭甚大，竟是國公之子，她根本不敢拒絕。
金枝雖地位崇高，但畢竟無實(shí)權(quán)，而且也不方便出手。
平時狐假虎威，稱背靠皇家嚇唬世家子弟還行，真要遇到國公這類既有地位，又有實(shí)權(quán)的人物，就算那位金枝也難以擺平。
目前唯一的指望，也就只有面前這位，讓皇上動用大量錦衣衛(wèi)，全京城尋找的李先生了。
鴇兒急得不行，李青卻相當(dāng)?shù)ā?br />
“有人給婉靈贖身，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崩钋嘈Φ�，“總比在這里賣藝來的好。”
鴇兒：“……”
她萬沒想到李青會如此絕情，簡直……拔吊無情。
“婉靈姑娘對先生一見傾心�！兵d兒只好打感情牌，“昨兒錦衣衛(wèi)來訪，婉靈姑娘可是擔(dān)心壞了……”
“呵呵……”李青打斷她，“鴇兒你若不愿，不同意便是！
天子腳下，還有人敢強(qiáng)買強(qiáng)賣不成？”
李青知道這青樓的靠山，見連鴇兒都顧慮重重，自然不愿牽扯其中。
鴇兒也是一臉無奈，來人已經(jīng)亮明了身份，父親是當(dāng)朝國公，舅爺是當(dāng)今皇上，給她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不同意�。�
“鴇母，婉靈妹妹愿意嗎？”紅袖問。
“當(dāng)然不愿�！�
鴇兒搖頭，略帶幽怨，“婉靈的心思都在李先生身上，哪里會愿意。
也罷，既然李先生怕事兒，也只好委屈了婉靈，唉…青樓出身的她，即便贖了身子又能有什么地位，不見得比在青樓好哪去，說不定還會被送來送去，淪為玩物。
可惜了，她才十五歲��！”
李青本不愿多事，但聽到最后一句，終是起了惻隱之心，“對方什么來頭？”
鴇兒心中大喜，嘴上卻道：“聽說好像跟國公有些關(guān)系�！�
李青自然不信鴇兒話，想了想，道：“鴇兒你去告訴那人，不賣，他若不依不饒，我自會替婉靈出頭�！�
“當(dāng)真？”
“當(dāng)然！”
……
樓下大堂。
八皇子描金小扇遮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神色略微緊張，“景隆，咱這次會不會過了，萬一被家里知道……”
“表舅莫慌�！崩罹奥∨c八皇子年齡相仿，表現(xiàn)的卻相當(dāng)成熟，“我只把身份給鴇兒一人說了，諒她也不敢聲張，
你放心，你的身份我可沒說，出了事算我的�！�
“景隆~”八皇子一臉感動，“夠意思。”
李景隆一臉慷慨道，“等咱們把人帶回去，先讓表舅你看個夠。”
“一起看。”
李景�。骸啊�
光看有什么意思？
表舅還是太單純了！
八皇子朱梓一臉欣喜之色，上次花了500兩，卻連對方什么樣都不知道，這次務(wù)必要見識一番廬山真面目。
見鴇兒下樓，急忙道，“景隆，老鴇下來了�！�
“表舅你且看好�！�
李景隆自得一笑，緩步上前，“鴇兒，考慮的如何了？”
他十分自信，自己已經(jīng)撂了底兒，只要老鴇腦袋沒有秀逗，絕不敢拒絕。
鴇兒的確心存顧慮，但想到如今婉靈對于醉仙樓的重要性，以及李青的承諾，壯著膽子道：
“公子，實(shí)在抱歉，婉靈是醉仙樓的招牌，她若走了，酒樓生意勢必一落千丈，不若公子看看其他清倌人……”
“你可想好了？”
李景隆臉色沉下來，“信不信明兒我就讓你這醉仙樓關(guān)門？”
這話純屬恐嚇，莫說他不敢，即便他有這個膽子，他那謹(jǐn)慎的老爹也不會讓他胡來，還會賞他最愛吃的大嘴巴子。
鴇兒沉默片刻，再次讓步，“公子你看這樣可好，秀湘也是清倌人，奴家把她贈給公子如何？”
“老子不差錢�！�
李景隆惱了，他是比八皇子成熟，但僅限于男女之事，別的地方都差不多，此刻紈绔脾性大發(fā)，直接耍起了賴。
“我就問你，你放不放人？”
“……抱歉！”鴇兒鼓足勇氣道。
這下，李景隆徹底怒了，老子是國公、舅爺是皇上的他，竟然被一個青樓老鴇數(shù)次忤逆，他哪里受得了。
“來呀~”
李景隆一指臺上，“把她給我?guī)聛��！?br />
大堂頓時一靜，盡管眾人心里不爽，卻無一人敢說話，他們不傻，能在天子腳下如此放肆的人，絕對來頭甚大，絕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幾個書童打扮的青年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上前。
婉靈小臉雪白，看著逼近的幾人，山葡萄似的眼睛盡是驚恐，在青樓她還能護(hù)住身子，一旦被贖了身，連身子也護(hù)不住。
青樓出身的她，面對這樣的權(quán)貴家，注定做妾都不夠格，只能做玩物，日后免不了被當(dāng)做貨品送來送去。
而且李景隆幼稚放浪，又有李青珠玉在前，她自然看不上眼。
可縱然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于這種局面，又能有什么辦法？
婉靈絕望地回頭忘了一眼二樓，卻正好和二樓走廊的李青來了個對視。
“李先生……”
婉靈輕喚一聲，想讓其為自己做主，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對方來頭甚大，李先生招惹的起嗎？
即便招惹的起，他會為自己一個妓女出頭嗎？
下一刻，她的眸子就充滿了驚喜。
“住手！”
李青聲音不大，但在場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幾個李府仆從即住了手，倒不是怕了李青，而是他們也不愿這樣做，事情傳到府上，他們絕逼倒血霉。
現(xiàn)在有人給了臺階，他們自然樂得借坡下驢。
李景隆肺都快氣炸了，屢次三番的被人頂撞，這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再也壓不住火氣。
一個嫖客也敢壞他好事，真當(dāng)他好欺負(fù)？
娘的，一個個都跟我作對，我可是在表舅面前夸下了�？冢换厝艘院筮�怎么混？李景隆回頭安撫道：
“表舅你且放心，今兒誰也留不住她，我說的。”
“咦？表舅，表舅……”
李景隆在人群中巡視一圈兒，也沒看到表舅影子，納悶道，
“你們看到表舅了嗎？”
幾人搖頭，表示沒看到。
“公子，咱們回去吧，這事兒要是讓老爺知道，小人……”
“住嘴！”李景隆還道是表舅對他失望，更是惱火，“人我要定了，給我把那女子拉下來。
快去！”
家仆無奈，只得硬著頭皮上前。
“我看誰敢！”李青一聲輕喝，從二樓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臺子上，“天子腳下，誰敢強(qiáng)買強(qiáng)賣？”
大堂頓時一陣驚呼，有驚嘆他武藝高的，也有驚訝他膽子大的，全都一臉欣賞之色。
他們不敢得罪李景隆，但見有人敢，當(dāng)然是要支持。
這些人都是沖著婉靈來的，李景隆上來就贖人，他們自然同仇敵愾。
李景隆見眾人都一臉不善的看著他，又看李青武藝不凡，心里多少有些發(fā)虛，可事已至此，此刻他偃旗息鼓，他又覺得下不來臺。
“你很會打嗎？你會打有個屁用啊？
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
你哪個道上的？”
李青嗤笑道，“自然是大明這條道上的，你哪條道上的？”
“我……”
李景隆噎了一下，縱然惱怒，卻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報家門，這里可是青樓啊！
李青微微一笑，“原來只是個少不經(jīng)事的毛頭小子�。�
念你年紀(jì)尚輕，給你個機(jī)會，現(xiàn)在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你既往不咎？”李景隆氣笑了，同時心里也有了底，認(rèn)為李青這是忌憚的表現(xiàn)，“我若不回去呢？”
李青沒有再廢話，徑直上前，直奔李景隆。
李景隆連忙喝道：“擋住他！”
家仆立即上前擋住李青，但下一刻就飛了出去。
李青一把揪起李景隆，淡淡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來頭多大，犯了事我一樣照抓不誤�！�
皇嫡女安慶公主的駙馬，他都敢下手，也不差多一個權(quán)貴紈绔。
就這樣，眾目睽睽之下，不可一世的李景隆，被拎雞仔兒似的拎了出去。
李府家仆掙扎著從地上坐起，呆愣片刻，立即急頭白臉地追了出去，但…還是晚了一步。
醉仙樓外，暮色降臨。
早已不見李青身影，幾人面面相覷，個個面如土色，其中一人顫聲道：
“快，快去請國公大人！”
第28章
各方震動
李青一走，寂靜的大堂頓時沸騰起來。
“你們說那位李先生是什么路子，竟如此神勇。”
“沒聽人家說是大明這條道上的嗎？肯定是官府的人啊！”
“讓那小子狂妄，這下挨收拾了吧？
哈哈……該，真是大快人心�！庇腥诵覟�(zāi)樂禍，大感解氣。
也有人持不同意見，“未必，那小子不敢自報家門，不見得就是怕了，或許正是因?yàn)閬眍^過大，有所顧忌。”
“有道理，不過該說不說，這位李先生真乃性情中人，說抓就抓，一般人可沒這個氣魄�！�
“是��！”眾人點(diǎn)頭。
突然有人驚呼：“李先生？
該不會就是那個《贈·婉靈》的李先生吧？”
“嘶~！”
“極有可能，那個李先生為婉靈姑娘作詩，這個李先生為婉靈姑娘出頭，十有八九就是同一個人�！�
“鴇兒，鴇兒……剛才那個李先生和《贈·婉靈》的作者是不是同一個人？”
眾人也顧不上風(fēng)花雪月了，一個個吃瓜心切。
鴇兒苦著臉點(diǎn)頭，“諸位莫要再討論這些了，還是辦正事兒吧！”
“秀兒，去把窯姐兒們叫來�！兵d兒敷衍一笑，“奴家先失陪了。”
說罷，不顧群情洶涌，進(jìn)紗帳拉著婉靈匆匆上了樓。
這會兒婉靈從驚懼中清醒過來，拉著鴇兒手急問道：“鴇母，那人到底是何來頭，李先生會不會受到牽連？”
“這個……”鴇母目光閃躲，支吾著不搭話。
憐香、紅袖對視一眼，勸道：“鴇母，李先生畢竟是為了婉靈，為了醉仙樓出頭，讓我們知道真相有何不妥？”
鴇兒嘆了口氣，無奈道：“那人的父親是當(dāng)朝國公，他舅爺是當(dāng)今皇上�！�
“��？”
幾女傻眼，她們知道連鴇兒都不敢招惹的人，勢必來頭甚大，但沒想到對方的身份竟如此顯赫。
婉靈心思電轉(zhuǎn)，突然道，“鴇母，如此大事，難道不該讓咱們背后的‘大人物’知道嗎？”
憐香、紅袖不知大人物是誰，但醉仙樓背后有大人物她們是知曉的。
只因……
鴇兒經(jīng)常掛在嘴邊：“咱上頭有人！”
“婉靈說的是�！奔t袖道，“鴇母，這樣的大事兒，萬不能隱瞞不報。”
憐香也跟著勸：“鴇母，你要不報上去，出了事可就要你一個人擔(dān)擔(dān)子了，時間不早了，再晚可就宵禁了啊�！�
被幾女這么一說，鴇兒也覺得自己不能隱瞞了，這么大的事她做不了住，也無法做主，只能讓金枝拿主意。
念及于此，她深吸一口氣，“你們老實(shí)待著，將門拴好，我這就去通稟。”
她冷冷一笑，“對方來頭的確夠大，但也不見得咱們醉仙樓真就怕了，有事就喊一嗓子，誰敢亂來只管讓小廝去打，就說是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