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嗯�!崩钋喾畔箩t(yī)書,拍了拍肩上的小手,伸了個懶腰,“今兒陽光正好,在院里吃吧�!�
“那婢子去搬桌椅�!�
少頃,婉靈、紅袖把桌子搬到他跟前,憐香上菜。
李青屁股都不用挪動一下,直接開吃。
他現(xiàn)在也就吃飯不用人喂,做a親力親為,其他的事兒,都是幾女做,簡直不要太享受。
還是古代好啊……李青感慨。
吃過飯,李青碗一推,又靠回了椅子,手拿醫(yī)書,翹著二郎腿,背后的按摩再次開始,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但還沒舒服多久,欽差就來了,讓他即刻進宮。
李青吐槽:這該死的封建時代,午休時間都沒有。
“好的,我這就過去。”
皇宮,中殿。
除了老朱,一大家子都在,李青上前見禮。
朱標(biāo)笑道,“李青,聽聞早上你在乾清宮一曲,讓人如沐春風(fēng),心情舒爽,不若再奏一曲,讓孤也聽聽�!�
“……”敢情大老遠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聽曲兒?
李青突然有種和婉靈三女‘同病相憐’的感覺,幾女伺候他,他伺候老朱一家。
“周王喜音律,想向你討教一番琴藝,你可莫要藏私�!瘪R皇后輕笑道,“你彈的琴,本宮愛聽�!�
李青還有什么可說的,就彈唄。
他在山上十年,整日閑的蛋疼,除了采藥、練武、學(xué)醫(yī)之外,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琴音上了。
一曲奏罷,眾人嘆為觀止,周王更是化身迷弟,向他討教琴藝。
李青心里堵得慌,他現(xiàn)在是錦衣鎮(zhèn)撫使,兼皇后主治醫(yī)生,兼教授琴藝,兼陪玩兒……
這么多工作,老朱卻只發(fā)一份兒工資,真是虧到姥姥家了。
陪玩陪了一下午,李青身心俱疲地告辭離去,想著自己要不要學(xué)學(xué)王文祿,也瘋上一把。
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又有人敲門。
“誰呀?”
“卑職劉強�!�
李青聲音稍稍緩和,“進來吧!”
婉靈三女見自家先生有公事,便進屋去了。
少頃,劉強推門進來,拱手道,“大人,瘋了,和王文祿關(guān)系密切的人都瘋了�!�
第52章
朱元璋的態(tài)度
“都瘋啦?”李青驚詫道,“全部瘋了?”
“是��!”劉強苦笑,“對方這一招可真夠無恥的,直接把關(guān)系網(wǎng)切割了,現(xiàn)在沒法再從王文祿這條線往下查了�!�
“嗯…無恥是無恥,但也有用。”李青點頭。
劉強想了想,道:“大人,要不要上報皇上,他們現(xiàn)在一瘋,公務(wù)是沒辦法處理了,拿著俸祿不辦差,咱們雖不是吏部,但也可以上奏�!�
“不用�!崩钋嘞肓讼�,“皇上讓咱們查案,咱們查案便是,做得越多,越容易出錯,這些個事兒,就交給吏部的人去處理吧?”
“那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李青靠回椅子上,輕笑道:“不查了�!�
“啊?”
劉強大感意外,見李青不似說笑,勸道,“大人,要是就這么放過他們,咱們錦衣衛(wèi)的名聲……”
“那個王文祿下午還烤火嗎?”李青問。
劉強咂吧咂吧嘴,嘆了口氣,道:“王文祿應(yīng)該是真瘋了�!�
“哦?”李青詫異道,“怎么說?”
“他不僅烤火,他還……”
“還怎么?”李青皺眉道,“別婆婆媽媽的,快說�!�
劉強表情怪異道,“他還吃屎,吃了一大坨,據(jù)屬下的人說,怕不有一斤�!�
“……我日�!崩钋啾粣盒牡貌惠p,中午飯好懸沒吐出來,“是真的嗎?”
“監(jiān)視王文祿的都是老人,而且他們都看到了,就在門口吃的�!�
李青翻了個白眼,“我是說屎是真的嗎?”
“��?這……”劉強一臉干笑,“這就不清楚了,總不能讓咱兄弟再嘗嘗吧?”
“倒也是�!崩钋帱c頭,沒再掰扯真屎假屎的事兒,“不管他了,案子也不用查了�!�
頓了頓,“從明兒開始,帶上所有新人,就在六部衙門、翰林院、都察院等地晃悠,不查案,但給他們一種在查案的感覺。
還有,順便‘不小心’透露一些我們掌握的信息,讓他們聽到,記著,一定要是‘不小心’。”
劉強一怔,旋即喜道,“大人這一招高�。�
不過…咱們沒掌握信息啊,要是說錯可就露餡了�!�
李青想了想,“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那個王文祿肯定底子不干凈,他不干凈,他上面的人也干凈不到哪去,比如……戶部侍郎郭桓�!�
戶部的高官,李青就認(rèn)識一個郭桓,這屎盆子只能扣在他身上。
“大人,那萬一弄錯呢?”
李青笑道,“他們賴皮,咱們也可以賴皮,真要弄錯了,不承認(rèn)便是。
反正,他們也沒辦法證明咱們說過�!�
“好。”劉強點頭,“卑職這就去安排,找倆心腹散播出去�!�
李青叮囑道,“一定要在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去,太刻意這招就沒用了,另外,為了提高可信度,去戶部衙門口轉(zhuǎn)悠的人要多些,頻率也要高些�!�
“卑職記下了�!�
劉強抱了抱拳,嘿嘿笑道,“大人這一招實在是高,不查案卻勝似查案,估計用不兩天便會有人沉不住氣,那郭桓若真有貪污之舉,定會被人告發(fā)�!�
李青微微一笑,“但愿如你所言�!�
——
晚上,李青小酌幾杯,洗了個澡換上衣服去了教坊司。
家里雖有,也給,姿勢也夠,但偶爾下個‘館子’也不錯。
教坊司。
李青一到,就遇到了兩個熟人,一個是秦王,一個是李景隆。
倆人手拿描金小扇遮著臉,隱藏在人群之中,和眾人一起爭魁首,價格一度飆到二百兩。
他看了會兒熱鬧,便徑直上了二樓,魁首什么的,他也不甚稀罕,畢竟魁首也是花魁,只是名氣更大而已,質(zhì)量差別并不大。
一個二十兩,一個二百兩,哪個性價比高,不言而喻。
他可沒有皇帝、國公級別的老子,日子得精打細算。
不過,堂堂藩王,竟然來教坊司尋花問柳,令他著實意外。
看來這秦王也不是啥好鳥,李青腹誹一句,付了錢,挑了一個有眼緣的花魁,摟著進了廂房。
……
玩兒了半宿,李青性盡起身,教坊司離家只有幾百米,沒有留宿的必要。
出乎意料的是,三女都還沒睡,在客堂聊天剝著石榴吃,見他回來,起身嬌嬌怯怯的叫了聲,“先生�!闭Z氣充滿幽怨。
不知怎的,李青竟有種偷腥被發(fā)現(xiàn)的感覺,干笑道,“這么晚了還沒睡啊?”
“等先生呢�!睉z香的嘴都能掛油瓶了,咕噥道,“家里的又不要錢�!�
“……”李青哭笑不得,擺出老爺架子,在她瑩白的額頭上敲了一下,“回去睡吧�!�
“喔�!�
李青回到房間,開始考慮辦案的事。
從壽宴上群臣的表現(xiàn)來看,心虛的官員不在少數(shù),真要全部嚴(yán)辦,這些個京官至少能砍掉一半。
老朱雖說要嚴(yán)辦,但具體嚴(yán)辦到什么程度,他心里也沒譜,尺度拿捏不到位,差事辦得再好,也無濟于事。
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問問老朱的意思。
不是他不愿意背鍋,實在是這口鍋太大了,他背不動。
歐陽倫雖然地位高,但無關(guān)痛癢,朝廷離了他照樣能運作,但這些個京官不同,他們大多都是辦實事的,全部拿了,國家政務(wù)也會停滯。
就像病人長了個膿瘡,直接剜掉會要命,置之不理又會持續(xù)蔓延。
他不是醫(yī)生,他只是醫(yī)生手中的手術(shù)刀,朱元璋才是醫(yī)生,究竟是不是要剜,要剜多少,后者說了才算。
……
翌日,乾清宮。
針灸、彈琴,李青忙了近一個時辰,才從乾清宮脫身。
接著,直奔御書房。
朱元璋一邊批閱奏折,一邊問道:“什么事兒?”
“皇上,微臣有一事不明,請皇上明示�!�
“說�!敝煸袄^續(xù)一心二用。
李青吸了口氣,“是否嚴(yán)查在京官員,但凡涉及違法之事,一律嚴(yán)打嚴(yán)辦,絕不姑息?”
“這不是廢話嗎?”朱元璋不滿地抬起頭,“李青,咱看中的就是你敢做敢拼�!�
“臣明白�!崩钋帱c頭,“但……臣斗膽,有一言如鯁在喉,還望皇上恕罪�!�
朱元璋沒好氣道,“有屁就放�!�
“……”李青拱手道,“臣以為,酌情處理更為恰當(dāng),壽宴時皇上也看到了,那么多官員都排擠錦衣衛(wèi),肯定心中有鬼,若是全部拿辦,政務(wù)定會大受影響。
懲治貪腐是為了吏治清明,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可若是因為肅貪,耽誤了國家大事,可就得不償失了�!�
朱元璋幽幽道,“你是說,讓咱姑息養(yǎng)奸?”
“臣不是那個意思�!崩钋鄵u頭,“臣只是覺得大局為重�!�
“怎么?你怕啦?”
李青笑了笑,道,“皇上,臣若是怕,就不會拿歐陽倫,若是怕,就不會在壽宴上說那一番話�!�
朱元璋輕輕點頭,神色緩和許多,“你所擔(dān)心的事兒,咱又豈會想不到?
別以為就你聰明,你想到的咱能想到,你想不到的咱一樣能想到,照辦即可,絕不姑息!”
李青忙作出一副受敲打的模樣,“臣明白,臣惶恐,皇上圣明。”
“嗯。”朱元璋臉上浮現(xiàn)笑意,對于李青,他是真的很滿意,“本來想等你查出個眉目再做安排,不過既然你來問了,咱就給你交個底�!�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揮了揮手,周圍侍奉的太監(jiān)、宮女無聲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要查,要嚴(yán)查;要辦,要嚴(yán)辦�!敝煸皻鈩C凜,態(tài)度極為明確。
頓了頓,又道,“不過,不得動重刑,別把人玩殘了,他們要死,但并不是要即刻死,下一任官沒接手之前,他們還得干活兒呢�!�
李青目瞪口呆,這操作……資本家看流淚,周扒皮直呼內(nèi)行。
第53章
郭桓的應(yīng)對
戶部,郭桓聽著外面的動靜,內(nèi)心慌地不行。
錦衣衛(wèi)要來抓人了嗎?
盡管他已經(jīng)做了關(guān)系切割,還向王文祿等人保證,只要他們按照自己的指示去做,保他們及家人無恙,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但心里還是沒底。
他扶著椅子,腿肚子直打顫,手心更是沁滿了汗,甚至已經(jīng)做好,錦衣衛(wèi)進來逮捕他的準(zhǔn)備了。
許久,衙門的外的嘈雜聲越來越小,最后遠去消失不見,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直提著的心也放松下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平靜了好一會兒,郭桓逐漸恢復(fù)過來,清了清嗓子:
“來人!”
門外的衙役循聲進來,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看看,外面的錦…剛才誰在外面喧嘩。”
衙役領(lǐng)命離去,少頃,趕回來稟報:“大人,剛才錦衣衛(wèi)來了,不過現(xiàn)在又走了�!�
“知道了,你們退下吧�!惫笖[了擺手,長長舒了一口氣。
自我安慰道,“錦衣衛(wèi)有監(jiān)察百官之權(quán),日常巡視很合理,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無需緊張�!�
話雖這樣說,但端起茶杯的手,還是止不住的抖,他想讓自己鎮(zhèn)定點兒,卻根本做不到。
皇上是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過,只要自己的那些事兒被抖落出來,萬沒有活命的可能。
他深刻明白,就算皇上投鼠忌器,不敢冒著江山不穩(wěn)的風(fēng)險,處死所有官吏,但他這個戶部侍郎,無論如何也難以活命。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李青那小子天不怕地不怕,連駙馬都敢下手,我這個侍郎他肯定不放在眼里……郭桓屁股還沒坐熱,又站了起來。
心道:“要不行賄于他?”
念頭剛剛升起,就被他掐滅了,“行不通!
李青日后必定前途無量,皇上擺明了要重用他,他又豈會接受我的賄賂,給他行賄等于不打自招。
威脅他貪污受賄,假借抄家之名,把清倌人、花魁帶回家?
也不行,且不說有沒有用,一旦威脅,我也就暴露了。
娘的,這該如何是好?”
郭桓心亂如麻,貪錢的時候有多爽,現(xiàn)在就有多難受,甚至比貪錢時還要難受。
一旦事發(fā),別說錢了,命也得搭進去。
這時,戶部郎中劉華匆匆進來,滿臉驚慌失措,連行禮都顧不上了,“郭大人,大事不好……”
“小聲點兒�!惫秆凵窳鑵柕氐闪怂谎郏叭�(nèi)書房說�!�
“哎,是是是�!�
兩人來到書房,郭桓喝退衙役,關(guān)上門,回身急吼吼道,“哪里出問題了?”
“有人告發(fā)你!”
“啥?”
郭桓臉都白了,差點兒兩眼一翻,暈厥過去。
“大人莫慌,那人沒得逞,被我提前發(fā)現(xiàn),命親信抓了起來。”劉華連忙解釋,并上前扶住他,生怕他抽過去。
“你他娘的……不會一口氣兒把話說完嗎?”郭桓氣得想打人,咬牙道:“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