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
接下來的幾日，李青幫朱允炆開墾菜園，隨師父上山采藥，十分享受。
一連住了小半月，張邋遢的親熱勁兒過了，開始挑李青毛病。
李青無奈，只好提出告辭。
“師父，師弟我走了。”
朱允炆：“師兄慢走。”
張邋遢：“走吧走吧�！�
李青：“……”
……
————
回到京師，李青跟朱棣報個到，又在家里歇養(yǎng)幾天，才正式上班。
小胖這幾年辛苦的厲害，精神頭兒明顯差了不少。
李青勸道：“能干干，不能干就讓皇上干，你還不是皇上呢，沒必要這么拼�！�
“我也不想��！”小胖苦笑道，“可我爹就那樣兒，我能有什么辦法，最氣人的是干了活還不落好，找誰說理去�！�
李青沉吟良久，還是把朱棣的心思告訴了小胖。
“和我想的差不多。”小胖并未太過意外，顯然早有預(yù)料，嘆道，“他呀，就會玩兒人�！�
“所以，你也不用有太大壓力。”李青笑道，“有你爹頂著呢，你有什么可顧慮的呢？”
小胖輕輕搖頭，“如今百姓的日子苦啊，可我爹又一意孤行，不讓百姓休息，我若再懈怠，百姓定會更加難過�！�
“其實(shí)…皇上并沒做錯�！崩钋嘤趿丝跉猓斑@些個事兒，他不做，你也做不了�！�
小胖默然點(diǎn)頭，“道理我都懂，只是……還是想在力所能及下，讓百姓好受一些�！�
頓了頓，“青哥給我開服藥吧，我最近在房事上體力有些不濟(jì)�！�
“……”李青真是服了，“你就不能給雞兒放個假嗎？”
“整日這么累，再不享受享受，活著還有啥勁兒？”小胖不滿道，“還是不是兄弟了？”
李青沒好氣地點(diǎn)點(diǎn)頭：“成，那就給你開一個。”
說著，三下五除二寫下一張藥方，“三碗水熬制一碗，早晚各一次。”
小胖收起藥方，狐疑道，“這次不會又是犯困的藥吧？”
“絕對是滋補(bǔ)的�！崩钋酂o奈道，“不過，你這身體也得注意些了，女色傷身，不要太頻繁。”
“放心，我都明白�！毙∨中π�，“對了，父皇準(zhǔn)備對瓦剌動手，你去勸勸他吧，又要通運(yùn)河，又要建都，國庫實(shí)在支撐不起；
下西洋是賺了不少錢，可也經(jīng)不起他這么花啊�！�
李青問道：“剛打完韃靼沒多久，皇上怎么又想起打瓦剌了？”
“韃靼受挫后，瓦剌部趁機(jī)迅速發(fā)展壯大，上個月軍情奏報，瓦剌軍進(jìn)駐了臚朐河�！毙∨值溃案富室娝麄冇懈Q視中原的苗頭，準(zhǔn)備給他們來一下狠的。”
“這樣的話，那他們確實(shí)該打！”
小胖苦笑，“我也不是說不讓打，但……總得緩緩吧？五十萬大軍出征的花銷，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
李青點(diǎn)頭答應(yīng)，“好，回頭我會勸勸他�！�
小胖欣然笑道：“父皇比較執(zhí)拗，也只有你的話，他才勉強(qiáng)聽的進(jìn)去。”
看御案上的奏疏沒剩多少了，他笑道，“今兒活不算多，我們走走吧！”
“嗯，好�！�
兩人剛出御書房，迎面就遇到了小胖的好大兒。
“孩兒拜見父親�！敝煺盎鶊�(zhí)禮甚恭，又朝李青拱了拱手，“李先生�！�
如今的朱瞻基，已有十四歲，臉上仍保留著少年的稚氣，舉止間卻透露著成熟。
李青還禮，笑道：“皇太孫今兒沒跟著皇上學(xué)習(xí)演武嗎？”
“皇爺爺他忙，哪能天天帶我演武啊！”朱瞻基笑了笑，懂事的站在父親身邊，陪著二人散步。
小胖和老朱、老四不同，他是個慈父，對兒子很是寬容，父子倆的感情極好。
“沒事兒多去你老師那兒轉(zhuǎn)轉(zhuǎn)，還有啊，和內(nèi)閣也多親近親近，一文一武，張弛有道……”小胖絮叨個不停。
朱瞻基是皇長孫，更是皇太孫，可謂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皇帝爺爺喜歡他、皇后奶奶喜歡他、太子父親、太子妃母親都喜歡他。
朱棣手把手的教，小胖也言傳身教，老師是道衍……各方面都是頂配。
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朱瞻基可謂是德智體美勞，全方位提升，幾乎沒有短板！
小胖絮叨了一陣兒，又對李青道，“你也指點(diǎn)他兩句�！�
“……”李青好笑點(diǎn)頭，說了些‘大道理’。
朱瞻基性格溫和，完全沒有這個年齡段應(yīng)有的叛逆期，虛心受教。
三人一路慢行，一路說笑，氣氛融洽，直到遇上朱棣才結(jié)束話題。
朱棣每當(dāng)看到李青和小胖親熱，他心里就不得勁兒，如今見大孫子也好似被拐了去，更是郁悶。
他也沒個好臉，逮著好大兒一頓訓(xùn)。
小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嘴上賠著不是，心里卻不以為然。
朱瞻基見老爹挨訓(xùn)，替父親說了幾句好話，朱棣這才罷休。
隔輩親，在這一刻詮釋的淋漓盡致。
朱棣對孫子，跟對兒子的態(tài)度簡直是天壤之別，變臉?biāo)俣饶墙幸粋�快。
李青都懷疑，老四在巴蜀學(xué)過變臉。
“瞻基，你和你爹先回去吧�！敝扉Υ虬l(fā)爺倆離開，而后看向李青，“這次休息了這么久，爽了吧？”
“皇上，我這不是已經(jīng)開始干活了嗎？”李青無奈道。
朱棣斜睨了他一眼，“你鬼主意多，想辦法再弄些錢來，朕要北伐�！�
“……沒有。”李青苦笑搖頭，勸道，“皇上，事兒要一件一件做，飯要一口一口吃，用力過猛，百姓受不了啊，歇歇吧，緩上個一兩年�！�
頓了頓，“皇上不是致力于培養(yǎng)太孫嗎？過兩年等太孫再年長些，打瓦剌時讓他去也跟著，這樣豈不是更好？”
朱棣聽到后半段，神色略微緩和：“行吧，那就再等等。”
“呵呵……皇上英明�！�
“少來這套�！敝扉π表怂谎郏斑@次休沐去哪兒了？”
李青笑道：“領(lǐng)略大好河山，放松一下心情�！�
“放屁，你去游山玩水，會不帶上你的小妾？”朱棣狐疑道，“你老實(shí)說，是不是去你師父張仙人那兒了？”
李青呆了呆，索性把話說死：“他老人家已經(jīng)沒了�！�
“��？”朱棣驚詫道，“他死了？”
李青硬著頭皮點(diǎn)頭，“歲數(shù)到了，就…那啥了唄�！�
“真是太遺憾了�！敝扉σ荒樛锵�，“本來還想找他弄些仙丹呢�！�
“世上沒有仙人，又何來仙丹？”李青好笑道。
朱棣輕輕點(diǎn)頭，嘀咕道：“這么說來，建文應(yīng)該不是被他拐走了，娘的，這廝去哪兒了呢？”
他有些痛苦，一日找不著建文，他一日不踏實(shí)，總覺得這江山隨時都有易主的可能。
“說不定他已經(jīng)死在了某個角落，又或許，他當(dāng)初就葬身火海，化為了灰燼�！崩钋喟参康�，“當(dāng)日的火勢那么大，燒成灰也不稀奇，皇上你何須自擾？”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敝扉Σ[著眼道，“找不到他，朕晚上睡覺都不踏實(shí)�！�
這已經(jīng)成了他的心病，根本不是李青幾句話就能勸住的。
李青岔開話題：“皇上，臣突然想到了個來錢的門路，雖然賺的不算多，但聊勝于無。”
“是什么？”朱棣果然上套，他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錢了。
李青認(rèn)真道：“刊印永樂大典，而后發(fā)行。”
印刷術(shù)在這時代已經(jīng)相當(dāng)完善，刊印永樂大典并非難事。
“皇上，如此曠世奇作，若只放在那兒吃灰，實(shí)在得不償失，雖然皇上已經(jīng)允許官員閱覽，但也僅僅有京師少部分官員能夠看的到，并未得到大范圍傳播�！�
朱棣沉吟半晌，蹙眉道：“永樂大典三萬萬又七千萬字，想刊印談何容易？”
“慢慢來呀�！崩钋嘈Φ�，“可以先印幾十冊，等賺了錢，再多做字模。”
“可誰會買呢？”朱棣搖頭道，“就算不考慮朝廷體面，朕也覺得這是個賠本的買賣�！�
“買的人多了去了，皇家出品，那些富紳定然趨之若鶩。”李青笑道，“還有官員，皇上可以用大典抵俸祿，當(dāng)然，不能強(qiáng)制性，官員可以自由選擇。”
他自信道：“皇上你看著吧，肯定會有大量官員選擇永樂大典，尤其是文臣！”
朱棣半信半疑，不過試試也沒什么損失，“行，那這事兒就包在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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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兒兩章，脖頸太疼了┭┮﹏┭┮
第45章
皇家書店
永樂大典刊印作坊正式開建，地點(diǎn)就在永青侯府對面。
李青借著這個由頭，朝也不上了，大多數(shù)時間都泡在家里，偶爾去東宮看看小胖，生活愈發(fā)愜意。
作坊不算大，占地僅有兩畝，只兩個半月便建設(shè)完成。
接著，李青貼了張招聘啟示，便去了存放大典藏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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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青侯，這個你不能帶走�！毙√O(jiān)見李青要把正本帶走，當(dāng)即不干了，“皇上說了，能看不能帶走�！�
“放肆。”李青臉一板，“皇上讓本侯刊印大典，不拿走我如何刊�。俊�
“那也不行。”小太監(jiān)苦著臉道，“侯爺你要是帶走了，回頭大典有個閃失，奴婢沒法交代�。 �
這時，錦衣指揮使紀(jì)綱走來，“見過永青侯�！�
頓了頓，昂首挺胸道：“圣上口喻：你要刊印就抄錄一份兒，正本不可帶出，朕看你小子不老實(shí)，收起你的小九九，敢打大典正本主意，朕要你好看�！�
李青：“……”
他是啥時候看出來的，我表現(xiàn)的有那么明顯嗎……李青無奈嘆了口氣，“臣遵旨�！�
看著一屋子大典，李青饞的不行，心道：“看來眼下是不行了，等把老四熬走再說吧。”
大典剛出爐沒多久，老四寶貝的很，翻看都有嚴(yán)格限制，更別說帶出去了。
這么多大典，李青哪里抄的過來，他也沒那個耐心，于是去了翰林院，找了好些個書法好的，讓這些人抄錄，自己在一旁看著。
朱棣對永樂大典看得很金貴，全程都是太監(jiān)凈過手后，一頁頁的翻，根本不讓外人觸碰。
見狀，李青徹底斷了念想，知道有老四在，染指大典無望。
……
數(shù)日后，大典總計抄錄一百冊，內(nèi)容主要集中在詩詞歌賦。
與此同時，雕刻字模的工匠，印刷匠也準(zhǔn)備就緒，開始按照內(nèi)容雕刻，然后排序，忙碌了好幾個月，總算是能正式刊印了。
李青為了以后偷梁換柱，特意自掏腰包，買了與大典一樣的極品宣紙，讓工匠額外刊印。
忙完這些，李青清閑下來，每天去作坊打個卡，查看一下生產(chǎn)進(jìn)度，余下的時間要么聽曲兒釣魚，要么帶著三女逛街。
舒服日子過久了，李青都不好意思了，于是時常去皇宮，幫著小胖處理些政務(wù)，要么和朱棣侃侃大山。
不得不說，老四這個皇帝，還是很安逸的，比老朱爽多了。
老朱雖然也有好大兒，但大事小情都會關(guān)注，甚至自己也沒怎么閑著。
老四就不一樣了，他真就是半撂挑子狀態(tài)，亦或說，他和好大兒分了家，他管武，大兒子管文。
二兒子虎視眈眈，看著大兒子。
在這種模式下，國家運(yùn)行更為順暢。
其實(shí)朱棣如此，并非為了偷懶，而是他和文臣的矛盾太深了。
主要原因便是海上貿(mào)易，文臣對他恨之入骨，盡管臉上不敢表現(xiàn)出來，但心里相當(dāng)排斥。
除非朱棣能停止下西洋，不然雙方關(guān)系好不了。
幸賴，有小胖在，有他居中調(diào)和，國家施政一直很平穩(wěn)。
其實(sh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小胖反而更像是大明皇帝，因?yàn)樗菩械恼�，行使的�?quán)力，比朱棣還要多。
為此，朱棣沒少給小胖穿小鞋。
小胖不是朱標(biāo)，他也不慣著老子，挨了訓(xùn)就曠工，搞的朱棣一點(diǎn)脾氣都沒有。
沒辦法，現(xiàn)在的大明，離了小胖還真不行。
不是朱棣不行，而是他太能折騰了，通運(yùn)河、建都、北伐……大明財政一直處于緊張狀態(tài)，而財政這方面，他又不在行。
若非小胖從中斡旋，夏原吉等人摳摳搜搜，大明甚至有崩潰的可能。
這些，朱棣當(dāng)然也明白，但不妨礙他看好大兒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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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
李青將刊印好的《永樂大典》交給朱棣，“皇上請看。”
朱棣接過，打開走馬觀花的瞅了幾眼，點(diǎn)頭道：“印的不錯，這一冊的成本價多少？”
“五百文。”李青道，“不過隨著刊印，成本會越來越低，但為保證持續(xù)收益，也不能刊印太多�！�
“嗯�！敝扉τ謫枺白鲀r幾何？”
“五兩，還得是銀子。”
“��？這……”朱棣心虛道，“這會不會太黑了��！”
成本的十倍的價格，饒是心黑的老四，都覺得太黑了，“這樣有人買嗎？”
“當(dāng)然有�！崩钋嘈Φ�，“首先，勛貴不差錢兒，他們自己不識多少大字兒，但對子女的教育都很重視，自然愿意花錢買；
其次，文臣的俸祿雖不高，但絕大數(shù)文臣都來自江浙、江西等南方富庶之地，家里大多都不差錢，他們買得起�！�
李青自信道：“皇上，這可是永樂大典啊，盡管是印刷的副本，但有皇家出品這層身份，他們絕對趨之若鶩�！�
頓了頓，“如果皇上不怕辛苦，還可以將價格再翻上數(shù)翻！”
“哦？”朱棣對錢很感興趣，因?yàn)闆]有錢，他的那些大事兒，都做不了，“什么辦法？”
“限量版大典簽名�！崩钋嗟�，“永樂大典封面，若再添上皇帝親筆題上‘永樂’二字，其價值更上層樓，官員們還不得當(dāng)傳家寶�。俊�
“朕寫倆字兒就這么值錢？”
李青笑著點(diǎn)頭：“皇上乃九五至尊，題的字當(dāng)然值錢�！�
聞言，朱棣情不自禁地咧起了嘴，旋即覺得有失帝王風(fēng)范，清了清嗓子，道：“這件事兒就交給你了，賺了錢，朕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