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第152章
態(tài)度就是這么個態(tài)度
“你們打算給嗎？”于謙不咸不淡的說。
“你們不要，我們怎么給？”
“你們給，我們當(dāng)然要！”
“你……！”
粗獷漢子被噎得直翻白眼兒，他發(fā)現(xiàn)事情遠(yuǎn)沒自己想得那么簡單，這位大明的尚書似乎對自己皇帝并不是很在意。
搞什么�。�
不是說，漢人的皇帝崇高無比，萬萬人之上的嗎？
“還能不能談了？”粗獷漢子冷哼道：“大不了咱們魚死網(wǎng)破，誰也別想好�！�
“好��！”于謙憤然起身，“既如此，那便戰(zhàn)！��！”
于謙似乎比他還生氣，哼道：“我大明有百萬雄兵，咱們戰(zhàn)場上見真章！”
“……”粗獷漢子有些慫了，他是來要錢的，可不是來宣戰(zhàn)的啊。
“這樣吧，你我各退一步，大明朝廷先出兩百萬兩。”粗獷漢子道，“你們先亮出誠意，先彌補(bǔ)我們的一小部分損失，至于以后……我們要大明的皇帝也沒太大用處，太師會考慮的�！�
于謙微微搖頭：“一手交人，一手交錢，否則免談�！�
“@#￥……”
這次，于謙不用聽翻譯，也知道對方是在罵他，但他并不在意，依舊老神在在。
許久，翻譯撿好聽的說：“這位尚書大人，我們現(xiàn)在是在商談，我們能來就代表我們是抱著以和為貴的態(tài)度，你們也應(yīng)該亮明態(tài)度才是�！�
于謙一副愛咋咋地模樣：“態(tài)度就是這么個態(tài)度�！�
粗獷漢子：“@#&%￥……”
“看來我們是談不下去了�！庇谥t起身道，“使者還是回去跟你們太師再商量商量，亦或讓你們太師親自來一趟。”
不待粗獷漢子說話，于謙接著道：“回吧，你們回吧�！�
“嘭——！”
粗獷漢子一拳捶在書案上，直接給捶出個大洞，他幾乎要失去理智了。
‘蹭蹭蹭……’十余名衙役沖進(jìn)來，官刀出鞘，虎視眈眈。
于謙神色冰冷：“怎么，要動手？”
粗獷漢子怒不可遏，但還真不敢動手。
他郁氣難消，大明這是怎么回事兒，一個兩個的，都不把皇帝當(dāng)回事兒，就不怕我們撕票嗎？
“老子要和其他官員談�！�
“抱歉，這個你們沒的選�！庇谥t搖頭：“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商討出一個價格，然后把皇帝送還回來，大明會守諾付錢；
二是開戰(zhàn)！
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你若拿不定主意，可回去跟你們太師匯報。”
于謙十分強(qiáng)硬，他知道韃靼不敢殺朱祁鎮(zhèn)，頂多就是讓他吃些苦頭。
為了大明，皇上應(yīng)該能理解……于謙心里想著，轉(zhuǎn)眼瞧見粗獷漢子正在死死盯著他，登時就怒了。
“你瞅啥？”
“……”粗獷漢子咬牙道：“算你狠，咱們走著瞧。”
到底是在大明地盤兒上，粗獷漢子不敢胡來，主要是于謙一看就不好惹。
惹怒了對方，萬一人家把他殺了，他也沒地兒說理去，太師不會為給他報仇，殺掉大明皇帝。
“不送！”
…
粗獷漢子出了城，這才猛地回過味兒來，自己連飯都還沒吃呢。
不過，他也不餓了，氣都給氣飽了。
他娘的，大明欺人太甚！
粗獷漢子氣急敗壞，想領(lǐng)著三千人劫掠一番泄憤，但想到太師還等著回信兒，且這么大的事也不能耽擱，便招呼手下急急往回趕。
三千人即便敞開了劫掠，又能劫多少？
~
于謙怒懟韃靼使者，對方憤然離京的事情很快傳開。
霎時間，跟于謙立場鮮明的官員死命攻訐，彈劾于謙不顧皇帝死活。
本就混亂的朝堂，更加混亂。
朱祁鈺對于謙印象挺好，幫著說了兩句話，結(jié)果捅了馬蜂窩，被人陰陽怪氣的影射他心懷不軌。
朱祁鈺哪里遭得住，很快就敗下陣來。
告狀告到孫氏那兒，但孫氏卻選擇冷處理，并未治于謙的罪。
孫氏很精明，她看得明白大勢。
這種情況下，盡快推大孫子上位才是最緊要的事。
韃靼隨時都可能打過來，張輔已經(jīng)沒法用了，其他人又怕事兒，于謙雖然討厭，但他不怕事，敢擔(dān)擔(dān)子，能力也是上乘，又有吏部王直、京營楊洪對他馬首是瞻，萬不能治罪。
但大多數(shù)文官并不這么想，他們只知道再不遏制于謙，以后他們將活在于謙的陰影下。
倒不是他們不能容人，而是于謙跟他們完全不一路，幾乎處處針對，他們自然不愿讓于謙成為權(quán)臣。
韃靼還未來犯，朝廷卻自己先亂了起來，如此情況，真可謂是親者痛，仇者快！
于謙滿心憤懣，不由想起李青走時留下的六字真言：
“用重典，做減法！”
…
漠北草原。
這么多日的行軍，距離韃靼部沒多遠(yuǎn)了。
脫脫孛羅還是沒能將朱祁鎮(zhèn)控制在自己手中，不過，他不急了。
馬上就到自己地盤兒了，李青再厲害，又能如何？
反正明廷也不知詳情，他就不信李青一直不露破綻。
李青沒在意脫脫孛羅，突然問朱祁鎮(zhèn)：“你有什么心愿嗎？”
“心愿？”朱祁鎮(zhèn)愣了下，驚道：“你真要殺我？”
“也不一定�！崩钋嗟�，“防患于未然，萬一我要扛不住了，只能先殺了你，都是為了大明，你應(yīng)該能理解對吧？”
“我死了，那個爛攤子誰收拾的了？”朱祁鎮(zhèn)直視李青，“是，這次是朕的失策，可就為這，你就要殺朕？
再者，殺了朕你能獨活？”
“都說了，只是以防萬一�！崩钋嗟溃斑�有，殺了你我未必不能活。”
“投降韃靼？”朱祁鎮(zhèn)鄙夷。
‘啪——！’李青收回手，“茫茫草原這么大，我一個人的話，他們還真抓不到我。”
這是實話，沒有負(fù)擔(dān)李青如魚得水，且他不需要吃喝便能生存，真想逃走并非不能。
“我不信�！�
“啪！”
朱祁鎮(zhèn)一手捂臉，怒視李青，“沒完了是吧？”
李青懶得再計較，嘆道：“說出你的愿望吧，我這個人很守諾，答應(yīng)別人的事定會做到。”
“呵呵，你這么恨我，還滿足我的愿望？”
“不，其實我并不是恨你，只是惱你不聽勸�！崩钋鄧@道，“在此事之前，我還是挺欣賞你的，單從做皇帝這方面來說，你是合格的；
且你對大明也還是起著正向作用的，我也想好好輔佐�！�
朱祁鎮(zhèn)悶聲道：“這一戰(zhàn)下來，雙方各有死傷，韃靼也沒占太大便宜，就這么不可饒恕嗎？”
“倒也不是，問題是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不在你，而在韃靼�！崩钋嗟�，“他們肯定會拿你做要挾，來訛詐大明，
昔年靖康之變，金人訛詐宋朝多少錢，你不會不知道吧？”
朱祁鎮(zhèn)臉色難看起來。
李青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放心，青爺爺?shù)牡逗芸�，不會讓你感到痛苦的�！?br />
“李青你放肆，竟敢辱朕！”
士可殺不可辱，朱祁鎮(zhèn)真的怒了，張牙舞爪地要給李青點兒顏色看看。
只是……弱者面對強(qiáng)者，反抗不但無效，反而顯得搞笑。
李青自顧自道：“你放心，回去后我會把你描繪的高大上，后世之君雖不會以你為榮，卻也會敬你是條漢子�！�
“混賬，李青你混賬……！”朱祁鎮(zhèn)口吐芬芳。
李青嫌聒噪，抬手戳了一下，望著越來越近的韃靼部，心中憂慮。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如今弄成這樣，韃靼會不會趁機(jī)勢大，他心中沒底。
張輔是肯定指望不上了，身為主帥，仗打輸了他負(fù)主責(zé)，只能看于謙了。
想到于謙，他不禁想起所知不多的歷史，拿劍的手也不由緊了緊。
朱祁鎮(zhèn)：“嗬嗬嗬……！”
第153章
人活一口氣
“冷靜！大明的官員你要冷靜啊��！”
脫脫孛羅覺得很淦。
剛不是還好好的嘛，這又是咋了？
大明皇帝能有多少血可流，老子真是服了……脫脫孛羅郁悶地大喊，聲音帶著祈求：“快住手，住手�。 �
哎呦臥槽……李青回過神兒，連忙收回力道，臉色訕訕：“這次是意外，剛情緒到了，沒收住，抱歉抱歉�！�
朱祁鎮(zhèn)能說什么，他什么也說不了。
“呼~”脫脫孛羅長舒一口氣，仿佛剛才要沒命的是他。
他娘的，這可太草了！
脫脫孛羅抹了一把冷汗，心中萬馬奔騰。
正在這時，一路騎兵匆匆趕來，脫脫孛羅先是一驚，后又大喜，心情總算是好了起來。
沒多久，他的欣喜的神色就變得疑惑。
銀子呢？
兩百萬兩銀子哪兒去了？
很快，粗獷漢子訕訕上前：“太師，大明非要咱們先給人，他們再出錢�！�
脫脫孛羅怔了一下，接著，積蓄已久的怨氣徹底爆發(fā)：
“你他娘還怪好嘞，人家不給，你就不要，還樂呵呵回來傳話�！�
“啪啪——！”
正反兩個大逼兜兒，傷害性很大，侮辱性更強(qiáng)。
粗獷漢子委屈極了，指了指遠(yuǎn)處的李青，“太師，那大明官兒跟他一個熊樣兒，根本不把皇帝當(dāng)回事兒，我真盡力了��！”
“混蛋，都他娘的是混蛋�！泵撁撠昧_氣急敗壞。
人在最憤怒的時候，做的決定往往最不明智，他寒聲道：
“去，告訴大明，要么痛快拿錢，不拿錢一月之后，本太師必當(dāng)集結(jié)韃靼所有勇士，挾制大明皇帝向京師發(fā)起進(jìn)攻！”
粗獷漢子咽了咽唾沫，訥訥道：“不是…太師，咱們真要跟大明正面開戰(zhàn)��？”
于謙的那句“大明有百萬雄兵”，對他影響極大，他并不覺得韃靼部有勝算。
“談判，談判懂嗎？”
‘啪——’又是一個大逼兜兒，脫脫孛羅惡狠狠道：“還不快去�。 �
“是是，我這就去�！贝肢E漢子辦砸了事，也不敢吭頂嘴，連忙招呼手下。
“等一下�！�
“太師您說�！�
“這次多要點兒�！�
“明白�！�
…
脫脫孛羅回頭看了眼重返大明的三千隊伍，冷冷一笑，繼續(xù)趕路。
五日后，到韃靼部。
李青有人質(zhì)在手，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要吃要喝，一副‘敢不給，老子就和大明皇帝同歸于盡’的架勢，韃靼還真不敢跟他硬剛。
這一路，他們已經(jīng)領(lǐng)略到李青兇殘了，不想因小失大，李青的要求統(tǒng)統(tǒng)滿足。
雖然成了階下囚，但李青生活非常滋潤，喝酒吃肉，好不快哉。
韃靼暗中下了些藥，但不知為何，沒起到一點作用。
李青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李青了，這些年修為日益精進(jìn)，早已免疫毒素，便是劇毒也對他無效。
不過韃子似乎腦子不太好，絲毫沒意識到下藥會影響食物口感，李青見實在不像話，便威脅道：
“以后食物，先讓大明皇帝挨個試毒�！�
這下，韃靼老實了。
~
脫脫孛羅一回到部落，就去了王所在的營地，將戰(zhàn)事匯報給她聽。
“捉住大明皇帝？”
穆卓兒蒼老的面容上滿是震驚，隨后被狂喜代替，像是了卻了夙愿似的喃喃道：
“六十多年前那晚的話，我終于做到了，終于做到了，不遺憾了，不遺憾了，只可惜，他沒看到……”
如今的她已經(jīng)行將枯木，不復(fù)當(dāng)年芳華，但那雙眸子中的野性依舊在，尤其是這一刻，超越往昔。
大明皇帝的作用有多大，她再清楚不過，這回可真是賺大發(fā)了。
“我們的折損有多少？”
脫脫孛羅訕訕道：“不小，足有三萬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