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稍安勿躁,大師兄的功力你想象不到�!庇裾娴故浅恋米�。
切磋方面玉真并無擔心,他憂慮的是得罪龍虎山,給武當帶來的影響。
這可是第一道教��!
“小心了!”張原慶輕叱,他動了。
玉真忙抬頭去看,卻見其足尖一點,身形呈前傾之勢掠過丈余,輕快且飄逸。
玉玄也住口,注意力全集中在場中央的兩人身上。
不愧是龍虎天師的欽定繼承人,果然有兩把刷子,我遠不及……玉玄心里評價。
剎那間,兩人近在咫尺!
張原慶雙腿一沉,自腰間發(fā)力,手掌揚起向前輕輕一拍,舉重若輕。
這一掌聲勢不小,竟也席卷勁風(fēng),道袍鼓鼓。
大師兄咋還不出手反制……玉玄心頭焦躁,眼瞅著巴掌即將落在李青身上,他痛苦地捂住雙眼。
完了,大師兄被我影響了,當初我那是為了人前顯圣啊……玉玄悔不當初,自責(zé)不已。
張原慶見都這時候了,李青還不動如山,不由冷笑:這都躲不開,敢情是蒙事兒的啊,看我拆穿你的真面目。
掌風(fēng)凜冽,李青發(fā)絲飛揚,卻依舊從容。
要不要收些力道,別回頭給打殘廢了……張原慶念頭剛剛升起,卻見李青動了。
李青動作看起來不快,幅度也不大,輕飄飄抬起手,搭上張原慶手腕,退半步,身體下沉,接著輕飄飄一拉……繼而一推。
張原慶只覺對方的手綿軟無力,甚至那雙手都沒有繭子,細膩光滑,整就是一養(yǎng)尊處優(yōu)之人,完全不符合他心中的仙人高徒形象。
但,剎那后,他面色狂變!
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怖力道,猛然席卷而來,仿若被大力神牛來了個野蠻沖撞!
這股力道太大了,霸道而又直接,完全不講一點道理,更沒有給他卸力的空間。
張原慶整個人騰飛……
玉玄捂眼睛的手指緩緩張開,就見天師傳人打橫飛出,一如當初的他。
他愣了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揉了揉眼,大師兄依然立在當場,風(fēng)輕云淡,盡顯得道高人風(fēng)范。
只一個照面,高下立判!
玉玄忍不住想要叫好,卻突然迎上了掌門師兄的凌厲眼神,他忽的醒悟,立時住口。
同時,他目光掃視眾弟子,提醒弟子們要矜持,莫丟了武當?shù)臍舛取?br />
張原慶乃天師欽定的傳人,雖傲慢了些,但本事并不差。
他沒有像當初玉玄那般摔得七葷八素,在空中便腰間發(fā)力,一個翻轉(zhuǎn),穩(wěn)穩(wěn)落于地面;
臉色潮紅,氣血翻滾。
通靈子臉上的輕松神色消失,看向李青的目光凝重起來。
只交手一合,他并沒能看出仙師高徒的真實水準,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絕對在張原慶之上。
要知道,張原慶可是欽定的下一任天師,歲數(shù)又大著李青十幾歲,可結(jié)果……
通靈子心道:看來,這仙人嫡傳弟子的身份,應(yīng)該是假不了了,不過真實水準嘛,還得再看看。
念及于此,他看向張原慶:“張道友無事吧?”
“……無事�!睆堅瓚c平復(fù)著激蕩的氣息,悶聲說。
通靈子輕笑點頭:“那便好,李道友名師高徒,張道友可莫要再藏私了�!�
張原慶:(⊙o⊙)…
不是…我也沒說繼續(xù)切磋��?
張原慶少年得志,到哪兒都是鮮花掌聲,久而久之養(yǎng)成了傲慢的性子。
不過傲慢歸傲慢,他可不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方才這一回合下來,他清晰的感知出,對方實力在他之上。
這可惡的通靈子……
第94章
蹣跚學(xué)步
張原慶有些下不來臺,就此罷手…未免給人一種太廉價的感覺。
畢竟……也才交手一合。
再說,他代表的可是天師府的門面。
可繼續(xù)切磋,勝算渺茫啊,且還極大可能會丟臉。
除非……對方就會那一招。
這個有可能,且可能性很大,因為他也才二十歲,有如此成就已然極了不得了,嗯…小心點兒,應(yīng)該問題不大;
再不濟撐了十幾招后再謙虛兩句,體面下臺……
張原慶吁了口氣
,再度恢復(fù)之前高人風(fēng)范:“呵呵……不愧是真人高徒�!�
他走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這次換道友先來�!�
張原慶水平還是有的,分析出李青這一招講究后發(fā)制人,他先手看似占便宜,實則吃虧。
休想一招鮮,吃遍天……張原慶心中冷哼,不過,這次他可真不敢再小瞧李青了。
全身繃緊,目光灼灼,真氣加速運轉(zhuǎn),將自身精氣神兒提升到極致。
通靈子微微頷首,心道:張原慶若能養(yǎng)好性子,他日成就絕對在現(xiàn)任天師之上。
修道者普遍長壽,三十多歲的年紀并不算大,甚至都還稱得上年輕,未來的可塑空間很大。
武當眾弟子也聚精會神地看著,與剛才的緊張不同,在見識過大師兄實力后,他們放下了擔憂,只抱著學(xué)習(xí)的態(tài)度看這精彩一戰(zhàn)!
玉玄目不轉(zhuǎn)睛,剛才一個捂眼,就錯過了對招的精彩部分,他可不想再錯過了。
李青沒有客套,快步上前,又是輕飄飄一掌。
不過,吃過一次虧的張原慶可不敢再大意了,他甚至都不敢去接,而是快速抽身避開,隨后抽腿……
拳掌方面他有些信心不足,準備改用腿腳,以此挽回頹勢。
他這么想并沒錯,絕大數(shù)人都是只練一樣,把一件事情練到極致,遠比什么都會一點收益更大。
你手上功夫厲害,那我就跟你比腿上功夫!
張原慶的戰(zhàn)斗思路并無不對,奈何……他遇上的是李青。
其實吧,李青并沒有刻意去練拳腳功夫,太極拳,也是以活動筋骨為主,并非是為磨礪功夫。
他不需要!
在上百年的真氣加持下,他隨意出手都能摧枯拉朽。
一力降十會!
張原慶的改換戰(zhàn)術(shù),并沒有影響到李青,他依舊延續(xù)之前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不疾不徐,輕飄飄的……
無論對方使手上功夫,還是使腿上功夫,他都無所謂,哪個離的近打哪個就是了。
‘啪!’
李青一巴掌拍在張原慶腳底。
張原慶:我滴個祖師爺誒!
巨大的力道,自腳心傳遞而來,比上次有過之而無不及,加上一條腿離地,下盤更是不穩(wěn);
他直接被掀飛,且這次飛得更遠,大腿,連帶著半邊身子都麻了。
“撲通!”
這一次,他沒能在半空改換身形,摔得個七葷八素。
他摔了,他摔了……玉玄心頭振奮,天師傳人和他當初毫無二致,他暢快淋漓。
同時,他對大師兄的實力,有了全新認知。
不只是他,武當眾弟子也驚呆了。
剛從最初的緊張放松下來,還沒來得及適應(yīng),他們就被震驚包裹。
大師兄如此威武,他們心神澎湃,激動得面色潮紅。
這可是天師傳人��!
這說明……大師兄的硬實力,已然達到了龍虎山天師,全真掌教那個級別了。
縱有不如,也差不太多。
自信心一下就上來了!
若不是要保留武當風(fēng)度,他們都要激動的叫好了,費了好大勁兒才忍住。
通靈子也震驚了,他知道李青實力在張原慶之上,卻沒想到差距會如此之大。
根本沒有你來我往,完全就是碾壓,且還是風(fēng)輕云淡地碾壓,一點都不像出全力的樣子。
玉真早知李青恐怖,所以最先反應(yīng)過來,連忙走上前扶起張原慶,為其解圍:
“道友遠道而來,狀態(tài)有所虧損,不若小住幾日,養(yǎng)足了精氣神兒再切磋如何?”
“呃呵呵……如此也好�!睆堅瓚c立時順坡下驢。
他腿肚子還在打顫,若非玉真扶著,站都站不穩(wěn),都這樣了還怎么比?
好在,武當掌門會來事兒,不然天師府的臉可讓他丟盡了。
張原慶心中不忿,但李青又打不過,只能……
他看向通靈子,道:“全真性命雙修,道友一身本事更是不俗,不若讓貧道,及武當眾弟子也開開眼?”
不能我一個人丟臉……張原慶道:“方才貧道與李道友切磋,只是點到為止,道友無需擔憂李道友體力不濟;
是吧,李道友?”
李青拍了拍手,看向通靈子。
通靈子淡然一笑:“呵呵…大過年的…沒必要比來比去�!�
張原慶:-_-||好完美的借口。
玉真見狀,忙也上前說了兩句場面話,而后驅(qū)散眾弟子。
~
幾人重新回到靜室,這一次,和諧多了。
某人也不拿鼻孔看人了,說話也好聽了,氣氛輕松祥和,畢竟……大過年的。
李青也沒有計較之前,說了些場面話后,便讓玉真接待,回住處又看起了。
兩人在山上住了下來,表面上是盛情難卻,實則是他們想多了解一下武當。
這近一年的光景,武當勢頭之強勁,令‘道’上眾門派為之側(cè)目,儼然已僅次于全真、正一兩教。
對此情況,兩教自然重視,二人也是受了掌門、天師之命,日夜兼程前來武當盤‘道’。
不然,大過年的他們何至于奔波。
李青不以為意,也無藏私,坦然且坦蕩。
不過玉真倒是十分熱忱,他的理想是讓武當和全真、正一兩教平起平坐,自然想與其討教一番,取長補短,以便早日實現(xiàn)理想。
…
~
安樂堂。
今天是個艷陽天,冰雪消融,比昨日下大雪還冷一些。
幼兒穿得暖暖的,跟個大熊貓兒似的,小臉肥嫩,很是討喜。
他在陽光下?lián)u搖晃晃,立足不穩(wěn),卻始終沒有倒。
“兒子,來,到娘親這里來�!崩罟媚镌谒砬皟擅滋�,晃著手里的撥浪鼓,臉上帶著慈母的笑,引導(dǎo)兒子走路。
幼兒嘴里咿咿呀呀,卻始終邁不開步子,急得不行。
李姑娘并未放棄,兒子都一歲半了,是該學(xué)習(xí)走路了。
她又取出糖果,引誘道:“來娘親這兒,有糖吃�!�
看到糖果,幼兒明顯有了動力,小身板搖晃了幾下,總算邁開了小腳丫,他身子前傾,與其說是走,倒更像是撲。
一頭扎進了娘親懷抱。
“兒子真棒�!崩罟媚镄澚搜邸�
幼兒咿咿呀呀著,小手指著糖果,直流口水。
“你還小,吃糖多了會壞牙齒的,撥浪鼓給你�!崩罟媚锓椿诹恕�
這可把幼兒氣壞了,他哪里懂得壞牙齒什么的,他就想吃糖。
幾次爭搶無果后,他哇哇大哭起來。
“不哭不哭,我兒不哭了……”李姑娘連忙哄,卻怎么也哄不好,一歲半的幼兒又哪里聽得懂道理。
不給就哭。
很快,李姑娘就妥協(xié)了。
“喏,吃了這顆,今兒就不能吃了,啊……”
“啊……”
幼兒含住了糖,立時就笑了。
陽光照在他嬰兒肥的臉蛋兒上,細長的絨毛纖毫畢現(xiàn),小毛孩子著實可愛的緊。
李姑娘在兒子臉上吧唧一口,摟著兒子滿是滿足。
不過……滿足之余,她亦有些許難過。
年都過完了,也不來看看,真就那么忙嗎……她心情低落,那人除了兒子出生時來看了次,后面就再也沒來了。
她逆來順受慣了,當初被臨幸,回頭朱見深人就不見了,她都不覺得有委屈。
但,她現(xiàn)在覺得委屈。
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兒子。
她沒有奢望什么,只想他來看看兒子,哪怕一個月,甚至更長時間來看一次也好啊,
可事實卻是,攏共就來了一次,后面再也沒來過。
李姑娘后悔了,她后悔不應(yīng)搬出來,畢竟當時皇上都說了——無有不允。
想到這兒,她自責(z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