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所以……超過五個了是嗎？”
“昂，超過了�！敝煊娱趟斐姓J(rèn)，哼道：“不就是多吃倆橘子嗎，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如此放肆，就不怕朕天子一怒……”
不待他把話說完，李青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兒？”
“我要見太上皇。”
“……別去。”朱佑樘服了，正色道：“這次是真的，朕以后一日就吃五個橘子，多一個不吃。”
“如若再出爾反爾呢？”李青問。
“絕對不會！”朱佑樘道：“再多吃橘子，就讓朕瀉肚不止�！�
“這還差不多。”李青臉色稍稍好看了些，這時代的人，可不敢輕易發(fā)誓，“把手給我。”
朱佑樘伸出手。
李青搭上他手腕，手指發(fā)力，感受脈搏跳動……
許久，他收回手。
“如何？”
“減少糖分?jǐn)z入，按著食譜吃�！崩钋嗟�，“每逢初一，十五，可適當(dāng)改善一下，不過切不可暴飲暴食，不然……你懂的�！�
“……懂。”朱佑樘問，“朕的身體比之前好些了吧？”
李青點頭。
朱佑樘的身體確比之前改善了一些，只是不多。
不過，李青原本也沒指望著能很快見效，能如此，已然達(dá)到了他的心理預(yù)期。
他不敢逼迫太甚，從上次朱佑樘把持不住，報復(fù)性飲食就可以看出，堵是堵不住的，只能循序漸進(jìn)的慢慢改。
考慮到皇帝工作量大，也為了讓朱佑樘有個盼頭，李青這才說一個月可以‘放肆’兩次。
如若不然，怕是朱佑樘還會像上次那般。
這一點，從他超額吃橘就足以證明，他，朱佑樘，并不是個自制力很強(qiáng)的人。
李青起身，“草民告退。”
“哎，好�！�
朱佑樘點點頭，待李青走后，他突然意識到，明明是李青放肆無禮，可自己卻弄了一肚子氣。
尤其是，李青竟還威脅他。
朱佑樘恨恨咬牙：“這混賬，欺朕太甚！”
~
長樂宮。
朱見深趴在床上，眉頭輕皺，有享受，有痛苦，還有一絲……愉悅。
李青坐在床邊，輕輕捻動銀針……
許久，
朱見深打破沉寂，“準(zhǔn)備走了？”
“嗯，”李青將方才在乾清宮的說詞，跟他重復(fù)了一遍，道，“這一趟順利的話，三個月就能完事兒，不順利的話可能要半年。”
頓了下，“你抽空跟皇帝聊聊，他是一國之君，大明未來如何發(fā)展，他的權(quán)重很大，他也有知情權(quán)，不過，別提我�！�
“我明白�！敝煲娚畹�，“忙完你就回來？”
“我要去龍虎山一趟，還想去武當(dāng)一趟，完事兒準(zhǔn)備去金陵……”
“就是不回京師了唄？”朱見深哼道，“我這過一天少一天，你是一點都不在意是吧？”
“……別一副幽怨小媳婦兒嘴臉�！�
“你……放肆！”朱見深震怒，絡(luò)腮胡都在抖動。
李青連連道歉，“錯了錯了，是我這比喻不形象，哪有一臉胡子的小……咳咳，都說多少次了，你身體沒那么糟糕，再活五年不成問題�！�
頓了下，“明年我一定來看你�！�
“完事兒再走？”
“即便走，也會幫你檢查身體，確保無事后，我才會走。”李青嘆道，“放心吧，近些年我不走遠(yuǎn)，頂多去交趾一趟�！�
“……行吧行吧�！�
朱見深也理解李青。
本身就夠忙夠累了，總得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私人空間不是？
過了會兒，李青一一收回銀針，用高度酒擦拭后，放入錦盒，道：“走了。”
“等一下。”朱見深叫住他，“這就走？”
“不然呢？”李青好笑道，“我陪你玩了一年，加上給你診治，前前后后一年半了，總不能一直懶散下去吧？
再說了，現(xiàn)在也不是懶散的時候��！”
朱見深默了下，道：“喝頓酒再走吧�！�
“不了。”李青搖頭，“你這身體還是少飲酒為好。”
說著，轉(zhuǎn)身往外走。
“再等一下�！�
李青無奈回頭，“你又要干嘛？”
“忙完回來一趟，萬一我身體一下就不好了呢？”朱見深哼道，“保定府離京師又不遠(yuǎn)，回來一趟累著你了？”
“嗯……好�！崩钋嗟�，“等我搞定沈家，先回來一趟。”
“這還差不多。”朱見深悶聲道，“保重。”
李青笑笑，“嗯，走了�！�
…
回小院兒，李青燒了一鍋水，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新衣服，什么都沒帶便出了門。
甚至，他都沒雇馬車……
數(shù)日后。
保定府。
李青望著‘沈宅’門匾，心道：都這么多年過去了，沈鑫應(yīng)該不在了吧？
‘鐺鐺鐺……！’李青敲了敲門。
少頃，大門打開，一小廝探出頭，詫異道：“公子你找誰？”
“找你家家主，我這有單大生意要跟他合作�！�
說著，甩手一錠金子，“賞你的，快去稟告你家老爺�！�
小廝瞠目結(jié)舌，眼珠子都快掉了，他一手遮著，用力咬了一口，牙印兒清晰可見。
真的！
“公子稍等，小的這就去�！毙P開心的飛起，沈家家大業(yè)大，可也沒這么賞家仆的啊。
有錢能使鬼推磨。
小廝很快就小跑回來，客氣道：“公子請，我家老爺愿意見你。”
李青頷首，“勞請帶路�！�
跨過前堂，來到二進(jìn)院，又拐了兩個彎兒，李青這才見到如今的沈家掌舵人。
這人約莫四十歲上下，唇上無須，僅頜下留著一小撮胡子，白白凈凈，略胖，眼睛不大，給人一種很精明的感覺。
“閣下是……？”中年人目光狐疑，盡管從家仆口中得知，來人是個年輕人，卻仍有些吃驚。
看這模樣……勉強(qiáng)及冠而已。
他不免有些失望。
“我姓李，金陵人�！崩钋嗟�，“冒昧問一下，沈鑫沈老爺子還在嗎？”
中年人微微吃驚，態(tài)度明顯和善了些，道：“小公子認(rèn)識我家老爺子？”
李青點頭，“你是沈老爺子的……？”
“長子長孫�！敝心耆俗饕荆瑖@道：“老爺子成化十九年走的，我父親前年也跟著去了，我叫沈金�！�
對方能說出自家爺爺大名，且又是金陵人，這讓他瞬間親近許多。
爺爺三個金，孫子一個金，沈家是懂起名的……李青還禮，
“李長青�！�
沈金笑道：“來人，上茶，李公子請坐。”
待李青坐下，他這才問：“公子是金陵哪家？”
“沈老板可知金陵永青侯府？”
沈金一怔，“你是……”
“我是新任永青侯的親戚，現(xiàn)幫著李家打理生意�！崩钋嗾f，“沈老板應(yīng)該知道，水師總兵官何許人也吧？”
“知道�！鄙蚪瘘c頭，“李總兵世襲永青侯了？”
“不錯，”李青笑道：“是李夫人派我來，與沈老板談生意的�！�
聽李青說是奉李夫人之命，沈金戒備大減，盡管身在北方，但作為強(qiáng)有力的同行，他對金陵李家還是很了解的，知道實際掌舵人是李總兵的夫人。
不過，為保險起見，他還是要確認(rèn)一番。
“公子可有證明身份的信物？”
這時代可沒有電話，相隔這么遠(yuǎn)，一來一回，一個月都不夠用。
李青取出朱見深給他的玉佩，道：“這是成化皇帝，如今的太上皇，曾賞給李總兵的貼身玉佩，請過目�！�
沈金想接過細(xì)看，李青卻揚(yáng)了揚(yáng)手，退后半步。
沈金臉色訕訕，不再去拿，伸著脖子仔細(xì)瞅。
那玉佩晶瑩玉潤，雕刻更是巧奪天工，五爪真龍栩栩如生，雖小巧，卻極具威嚴(yán)。
沈家家資巨厚，珍玩古董多如牛毛，沈金又豈會沒有辨別眼光？
再說，若不是皇帝賞的，一般人誰敢在隨身玉佩上雕刻真龍？
這不是帶著九族的腦袋亂晃悠嗎？
沈金不再懷疑，收回目光，又是一揖，語氣尊敬了許多。
論家資，他自問不弱李家，可論背景就沒法比了。
永青侯、水師總兵官，莫說他沈家，就是放眼大明，又有幾人及得上？
“不知李夫人要跟沈某談什么生意？”
李青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發(fā)財?shù)纳�！�?br />
沈金眼睛一亮，繼而，又謹(jǐn)慎道：“李家乃金陵巨富，又是……大門大戶，似乎用不著跟沈家合作吧？”
“沈老板無需擔(dān)憂，我李家沒無聊到專門來保定府坑人，”李青壓低聲音道，“有些話本不方便說，可沈老板既有疑慮，那我就跟你明言，不過，還請沈老板莫聲張，不然…大家都不好做�！�
“沈某也是生意人，規(guī)矩我懂�！鄙蚪瘘c頭。
李青幽幽說：“保定府緊挨著京師，天子腳下，廟堂之上，李家想賺錢，卻也不得不謹(jǐn)慎，沈老板是聰明人，應(yīng)該懂。”
第55章
投資，投資，還是64的投資
沈金微微皺眉，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讓沈家打頭陣，李家入股分錢？”
李青不置可否：“如此合作共贏，豈不樂哉？”
“呵呵……”沈金輕笑搖頭，“你也知道這里是保定府，離京師極近，天子腳下，沈家亦是如履薄冰。”
頓了頓，“公子既然知道我家老爺子，想來也應(yīng)該知道，我家老爺子為何會來北方吧？”
李青沉默。
沈金繼續(xù)道：“商不與官斗，老爺子臨走前再三叮囑，萬不可再跟當(dāng)官的打交道，能躲則躲，能避則避，實在躲不過，盡量花錢了事；
我沈家世代在錦繡江南居住，就是因為……某位大人物，才不得不搬來保定府，同樣的錯誤，豈能犯兩次？”
李青微微一笑，道：“沈老板說的大人物，是上一任永青侯是吧？”
“我沒有這樣說。”沈金搖頭。
李青也不反駁，只是道：“當(dāng)初的事我也聽說了些，那是你家老爺子奢求太多，他主動跟南直隸官員結(jié)交，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場，不過，總得來說沈家并沒有賠本兒，反而賺了不少�！�
李青抿了口茶，道：“當(dāng)初若不是他妄想繞開永青侯，又豈會如此？他若聽從永青侯的建議，你沈家也不會是如今局面�！�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沈金岔開話題，道：“總之，李家的好意沈家心領(lǐng)，但，恕難從命�！�
這里是保定府，距離京師很近，沈金自信李家不敢亂來。
李家雖是巨富，且權(quán)柄滔天，但李家家主終究常年在外，保定府又不在其權(quán)力輻射范圍。
因此，他不是很慌。
李青卻笑了，揶揄道：“你真當(dāng)只是李家想賺錢？”
“什么意思？”沈金驚詫，精明的他，隱隱預(yù)感到了什么。
李青不答，幽幽道：“以李家的財力、背景，想賺錢，放著蘇杭的生意不做，大老遠(yuǎn)跑來跟你們沈家合作？”
沈金擰著眉頭，道：“公子不妨明說�！�
“明說不了�！崩钋鄵u頭，“誠然，沈家財力不輸李家，可這并不能讓李家上趕著與你們沈家合作�！�
沈金能做家主，又豈是泛泛之輩。
話說太明白，反而不易取信于人，這樣說一半，留一半，才顯得更真實。
果然，沈金沒讓李青失望。
“公子是說，李家也只是個牽線的？”
“呵呵……”李青笑著端起茶杯，品著茶，不言語，卻也不否認(rèn)。
見狀，沈金更篤信自己的判斷。
“公子可否詳細(xì)說一下合作事宜？”
“哈哈……沈老板講究。”李青放下茶杯，道：“現(xiàn)在海商生意不好做，想來沈老板也深有感悟吧？”
沈金輕嘆點頭，靜待下文。
李青繼續(xù)道：“沈老板是生意人，應(yīng)該知道想賺錢無非兩種辦法，要么低價買，要么高價賣，當(dāng)然，二者兼?zhèn)洳攀琴嵈箦X的根本；
只是以現(xiàn)在海商的情況，高價賣是不行了，只有低價買。”
沈金眼眸微瞇，試探道：“公子的意思是，收購中小型產(chǎn)業(yè)？”
省去中間商賺差價，自然可以降低成本，同時，利潤也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