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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她知道自己生命值低，系統(tǒng)面板上明明白白寫著呢。

    而且她重生的時候看了些原主的資料，原主是殘次品，但她當時對殘次品的了解有限。

    剛重生她忙著當咸魚，沒怎么在意這件事。

    祝寧上次殺了魚人，激活了系統(tǒng)面板數(shù)據(jù)，顯示出了自己的生命值數(shù)據(jù)。

    這更加證實了祝寧的猜測，自己活不了多久。

    不過快死了和快死了之間也有區(qū)別，祝寧上輩子活在喪尸世界，根本不知道醒來后能不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她現(xiàn)在知道自己還有一年，那就是還有可以有操作的余地。

    有余地就不用擔心。

    昨天祝寧剛加了5個點上去。

    相比之下，祝寧更在意另一件事。

    原主死得那么詭異，為什么要一個人在酸雨天去垃圾房。

    她為什么醒來的時候腹部重傷，有一塊殘破的鐵片？

    什么人想殺她？

    原主本來又是要去見誰的？

    目前合理的猜測是，原主知道自己活不久，積極想要自救，她見面的人是以為能夠“拯救”自己的。

    沒想到對方?jīng)]救她，反而殺了她。

    但現(xiàn)在房盈說自己精神值s級，這是不是自己必須死亡的理由？

    祝寧想的想的有點走神。

    房盈不知道祝寧在想什么，又抽出了另外一張合同，說：“我把你的情況如實上報了，本來以為軍區(qū)會過來接人，但他們沒有動作，所以你還是我們103區(qū)清潔中心的人。”

    祝寧嚼著牛排，聽房盈繼續(xù)：“但我上報你的身份后，很多人來搶人�！�

    “搶人？”祝寧問。

    “對，”房盈說：“你的頭盔具有錄像功能，你殺污染源的場面被記錄下來，正在內(nèi)部傳閱�！�

    祝寧：“……”

    這有點羞恥吧。

    “現(xiàn)在作戰(zhàn)部和清理部都想爭取你，作戰(zhàn)部就是獵魔人，清理部就是清理者�！狈坑�笑了��，這對祝寧來說是個好消息。

    她把兩份合同推到祝寧面前，“你可以自己選擇進入哪個部門。”

    祝寧這是同時收到了兩家公司的offer？

    是當打怪的獵魔人還是當掃垃圾的清潔工？

    房盈作為一個助理，更懂其中的門道，“從我的角度來看，獵魔人工資更高，你可以選擇更多基因藥劑。我們清潔中心醫(yī)學部基因藥劑比外面便宜點，你可以選擇在中心注射�！�

    祝寧這個情況，想要活下去必須注射基因藥劑，或者選擇成為改造人。

    祝寧如果真的想存活，甚至可以上傳自己的意識到云端，選擇一個義體用來行動。

    但這個選項花費太高，每年都要交大筆的云端服務器費用。

    房盈不知道是寬慰祝寧還是怎么樣，突然說：“其實還有第六等公民�！�

    “第六等？”祝寧以為自己在食物鏈底層了，怎么還有更慘的。

    房盈：“接觸污染源越深，越容易產(chǎn)生覺醒或者變異情況�！�

    覺醒？變異？

    超能力？

    怎么一下子奔著玄學方向發(fā)展了？

    不過這好像跟祝寧系統(tǒng)面板上的異變方向和異化程度吻合。

    房盈：“第六等公民算是和污染物融合的一種，他們可以使用污染物的能力，或者說，他們本身就是保持理智的污染物�！�

    能力很強，但公民等級很低，因為隨時隨地可能會失去理智。

    祝寧問：“幾率高嗎？”

    房盈：“看個人吧，一萬個里有一個都是燒高香了�！�

    祝寧：“……”

    所以跟中獎沒什么區(qū)別。

    房盈認真地說：“你有可能會出現(xiàn)變異現(xiàn)象�！�

    精神值越高的人越容易有變異現(xiàn)象，因為精神值越高，受污染后保持理智的概率就越高。

    祝寧只是身體不好，以她的精神值，以后是什么樣還很難說。

    雖然軍區(qū)放棄了祝寧，但103區(qū)統(tǒng)一覺得祝寧以后可能會走出一條很不一樣的路。

    房盈：“我們中心不少人是第六等公民，你有機會可以接觸下�！�

    祝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房盈：“我話已經(jīng)帶到，你的數(shù)據(jù)采集完成了，可以隨時隨地離開。接下來你回家好好思考下要加入哪個部門�！�

    房盈推給祝寧一個文件袋，還有一個盒子，“里面是你的員工手環(huán)，還有入職指導，根據(jù)步驟自己操作就行，走完流程后會有人上門來取合同�！�

    房盈站起身，很隨意地說：“你的獎金和獵殺污染物的提成審批下來了，記得查收�！�

    祝寧打開自己的副腦，很快最新工資表跳出來：

    ！一夜之間，她翻身當富婆了。

    祝寧數(shù)了下后面幾個零，確定自己賬戶里突然多了70萬新幣。

    一天之前，她還是個賬戶里只有700新幣的窮光蛋，連房租都交不起的那種。

    她睡了一覺，賬戶余額翻了好幾百倍。

    唯一的問題是選擇清理部還是選擇作戰(zhàn)部。

    是選擇一個高薪工作，還是選擇一個更高薪的工作？

    說出去都凡爾賽。

    祝寧差點被這筆錢沖昏了頭腦，但她尚且保持了一絲理智，在正式簽合同轉(zhuǎn)正之前，她有個問題必須要問。

    房盈明明已經(jīng)收拾好文件準備走了。

    祝寧問：“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她很早以前就很好奇了。

    房盈找祝寧談話以來，祝寧都是被動聽，很少主動問她。

    房盈保持禮貌的微笑，祝寧問：“我到底怎么獲得這份工作的？”

    她還記得自己找工作的時候，是網(wǎng)站篩選后推送過來的。

    第一次跟房盈見面的時候，房盈幾乎沒對她進行什么考察，只問她兩個問題，然后就讓她去“實習”了。

    祝寧接觸下來，覺得這個流程很奇怪。

    第一，這工作很高薪。她已經(jīng)親身體驗到了。

    第二，明顯接觸污染物的工作有一定保密性質(zhì)。

    如果誰都能報名，誰都能不經(jīng)過任何考察進行污染物“一日游”。

    這部門早就亂得翻天了。

    但祝寧來之前特地在網(wǎng)上搜了一下，關于清潔中心的資料非常少，外人都以為這里是個垃圾處理公司。

    祝寧總覺得有人幫她“選擇”了這個offer。

    還有，祝寧第一天上班就碰到污染區(qū)域評級錯誤，雖然房盈對此沒有絲毫解釋。

    但祝寧能感覺到，污染區(qū)域評級錯誤這種事應該非常罕見。

    這么小概率的事兒被自己遇到，怎么看都不太像巧合。

    房盈抱著文件的姿勢一停，她已經(jīng)快走出食堂，人正站在陰影的交界處，一半籠罩在陰影中，一半在陽光下。

    她因為這個問題沉默了。

    祝寧以為自己問了什么不得了的問題，怎么了？要殺她滅口？

    房盈撩了下耳邊的碎發(fā)，她的海藍色耳釘在陽光下閃爍了一下。

    過了會兒，房盈開口：“是大數(shù)據(jù)選中了你�！�

    祝寧：“大數(shù)據(jù)？”

    她的世界也有大數(shù)據(jù)，在沒被喪尸攻占之前，大數(shù)據(jù)發(fā)展的程度無非是推送一些商品，刺激你購物。

    再嚴重的就是殺熟。

    廢土時代的大數(shù)據(jù)發(fā)展到什么程度了？祝寧貧瘠的想象力其實很難想象。

    房盈笑了下，“它叫普羅米修斯，處理中心數(shù)據(jù)，負責所有人的招聘工作。”

    祝寧沒說話。

    “103區(qū)清潔中心的所有員工，都是通過它的篩選進來的�！�

    房盈定定看著祝寧：“包括我和你�！�

    第11章

    死亡的真相

    果然來了，人工智能，科技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后，人類社會理所當然會出現(xiàn)人工智能。

    如果一個人出生到死亡所有數(shù)據(jù)都被掌控，通過算法甚至能計算出這個人未來十年的發(fā)展軌跡。

    廢土時代，當人工智能發(fā)展到極致時，每個人類不過是“它”數(shù)據(jù)庫中的一串代碼。

    從祝寧讀的一些亂七八糟的來看，人工智能都是超級大反派。

    祝寧現(xiàn)在無法確定這位普羅米修斯什么立場。

    或者是混沌中立？

    “它”選擇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跟原主的死亡有關嗎？

    祝寧問：“我可以拒絕嗎？”

    她已經(jīng)賺夠了錢，拿著這筆錢好好過日子也行，沒必要非跟污染物打交道。

    她聽得出來，這里面水很深，人工智能，清潔中心各個部門之間的周旋。

    可能甚至跟原主死亡都有關系，明知道是個坑，往里面跳顯得不太理智。

    房盈愣了下，很顯然沒預料到祝寧會問出這個問題。

    她很快就恢復了微笑，“也可以，到時候你要走一下保密程序�！�

    房盈說：“不過我建議你留下，以你現(xiàn)在的存款，只能打一針基因藥劑，根本堅持不住一個療程。”

    對祝寧來說，這是最好的工作了，工資高，祝寧也很適應。

    沒有理由拒絕才對。

    “我們不會強迫你�！狈坑�說了最后一句話，“等你的好消息。”

    ……

    祝寧換上自己的常服，抱著資料走出清潔中心的時候已經(jīng)日落了。

    外面焚燒爐還在燃燒，聯(lián)邦兩百六十個區(qū)域垃圾全部送往103區(qū)，垃圾車絡繹不絕。

    眼前的焚燒爐做成一個巨大的機械人的形狀，有百層大廈那么高，站在下面有種仰視巨人的錯覺。

    據(jù)說這本來是戰(zhàn)時用的一種守城機械人，退休之后用來處理垃圾。

    焚燒爐火光晝夜不停，像是黑暗中的一盞燈塔，照亮方圓百里。

    祝寧看了一會兒，不得不說還挺美的。

    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進入到另外一個世界。

    由高科技、污染物組成的廢土世界，這個世界一方面科技飛速發(fā)展，但在角落里卻是如此貧瘠混亂。

    一方面守序，一方面混亂無序。

    而高墻之外的世界祝寧甚至沒見過。

    祝寧把房租轉(zhuǎn)給魏媽媽，又交了各項繳費。

    目前她的余額還剩下：671200新幣。

    祝寧做完這些后卻沒有回家。

    她轉(zhuǎn)身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廢棄的垃圾房。

    這是祝寧醒來后看到的第一個地方，距離她家十五公里。

    此地已經(jīng)被荒廢，祝寧趕到的時候里面早就暗了，光線很少。

    垃圾房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霉味兒。

    祝寧沒帶手電筒，她想了想，戴上了房盈交給她的員工手環(huán)，果然，這玩意兒可以照明。

    一盞暖黃色的燈光亮起，甚至可以調(diào)節(jié)近光燈還是遠光燈。

    祝寧掃視了一遍，里面堆積了很多廢鐵，角落里還趴著幾十個廢棄的機械人。

    在她的世界鋼鐵可回收，肯定不會讓人荒廢在這兒，收廢品都能賣不少錢。

    但垃圾房內(nèi)廢鐵都快堆積如山了。

    祝寧回想了下自己腹部的那個鐵片，不規(guī)則，大概巴掌大，邊緣鋸齒狀。

    殺她的人是就地取材，隨便找個鐵片把她弄死了。

    死因很好推斷，但動機呢？

    原主19歲，機械大學畢業(yè)的一個學生，還是個五等公民殘次品。

    沒錢沒資源，有什么好被人惦記的，唯一可被惦記的只有精神值。

    但祝寧不知道自己精神值高，到底是因為原主高，還是因為祝寧高，或者是系統(tǒng)強加的。

    可能有人打掃過了，這兒沒有血跡。

    也沒找到“兇器”。

    她當時醒來后，根據(jù)原主零星的記憶找到一千米開外的一個自動販賣機，買了一針強效愈合劑。

    記憶有點混亂，她當時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要接受自己穿越，然后離死不遠，還要接受自己帶了個系統(tǒng)。

    很多細節(jié)都想不起來了。

    祝寧坐在自己“死去”的地方，沉浸式回想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抬起頭，垃圾房房頂年久失修，上面有個破洞。

    那天她倒在這兒，正在下酸雨，從這兒可以看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