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祝寧看了男人的員工證件，又用手環(huán)驗證了一次。
是正式員工。
祝寧進屋把合同遞給他。
男人收下合同后，把行李箱遞給祝寧，上面還綁著一個碩大的蝴蝶結(jié)。
“祝小姐，恭喜入職，這是入職禮物。”
入職禮物？超大尺寸的行李箱完全可以讓一個成年人躲在里面。
這里面不會是個尸體吧？
男人動作很利落，干完事兒沒停留就走了，連寒暄都不用暄。
等人走后，祝寧才打開行李箱。
她沉默了。
那是一整套制式武器，跟之前做任務(wù)帶的空氣彈完全不一樣。
里面躺著四把槍，散彈槍、手槍、沖鋒槍和一把狙擊槍，另外還有一整套軍用匕首。
爆破裝置也有。
箱子下面是套清理者專用防護服，黑皮衣加頭盔，包括收容污染孢子的工具。
甚至還有些強效愈合劑之類的藥品。
換句話說，祝寧擁有這個箱子完全可以脫離清潔中心單干。
祝寧試著上膛，沒有任何阻礙，這些制式武器，沒上鎖。
意味著祝寧想要動用根本不需要跟清潔中心請示。
這完全不符合清潔中心風(fēng)格，就算中心改制，這改動也太大了。
祝寧打開中心論壇，搜索員工禮物，跳出來的帖子很多。
基本都是什么保溫杯，菊花枸杞護腎片，還有直接發(fā)錢的。
祝寧足足翻了兩頁論壇，都沒找到第二個跟她一樣收到一箱制式武器的。
這是誰給她寄過來的？
普羅米修斯？
它給自己寄一箱“禮物”干什么？幫它毀滅清潔中心總部？
祝寧面對一箱武器覺得燙手。
祝寧打開員工手環(huán)，第一反應(yīng)是聯(lián)系房盈。
房盈是整個中心的助理，收到一箱武器到底符不符合流程她最清楚。
但祝寧打開房盈的對話框之后沉默了。
不能告訴她。
祝寧無法判斷房盈是什么人，這種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不僅對祝寧來說危險，對房盈來說一樣危險。
祝寧打開房盈的對話框還沒說話，房盈反而先發(fā)了消息過來，“恭喜入職，歡迎加入103區(qū)清潔中心�！�
祝寧停了停，發(fā)了個表情過去，“請多關(guān)照。”
她表現(xiàn)得很像個正常入職員工。
房盈：“很驚訝你的選擇�！�
祝寧跟她寒暄了兩句，問：“合同收到了嗎？”
房盈：“剛送到。”
那個小哥真的是來取合同的。
祝寧又問：“最近有任務(wù)嗎？”
她一時找不到自己死亡的真相，垃寶那邊要找到監(jiān)控視頻估計要段時間。
但她總不能在家摳腳吧。
房盈：“不急，我給你申請了七天休假�！�
想為公司996的祝寧：“？”
這是什么公司，做一休七嗎？怎么還強迫人休假的？
房盈：“不是我規(guī)定的，清潔中心規(guī)定，兩次任務(wù)之間要相隔至少7天，作為緩沖期。主要是擔心員工精神受不住�！�
雖然這條擔心在祝寧身上不成立，但規(guī)定就是規(guī)定。
房盈：“不過七天后你也不能出任務(wù)，最近清潔中心正在改制，七天后我通知你來公司進行員工培訓(xùn)�！�
聽起來，清潔中心內(nèi)部地震了，正在進行重組。
至于怎么重組的，祝寧這個小嘍嘍沒必要知道。
祝寧發(fā)了個表情包過去，然后關(guān)閉了對話框。
習(xí)慣了原有世界的壓榨，突然遇到這么個舍得放假的公司一時間有點不適應(yīng)。
祝寧強行只能在家摳腳。
她做了一個所有阿宅在家都會做的事——無聊刷論壇。
清潔中心的員工論壇非�；钴S，祝寧之前一直以為這個論壇就算不是正經(jīng)畫風(fēng)，談?wù)摰囊矐?yīng)該都是科學(xué)的。
沒想到論壇內(nèi)部討論氛圍非�！靶䦟W(xué)”。
《半夜刷到墳帖的進！新手勿擾！》
墳帖？什么是墳帖？
祝寧印象里是那些發(fā)布多年、被人挖墳挖出來的帖子，不知道跟廢土世界的墳帖是不是一個意思。
看了兩頁，她大概明白了什么叫墳帖。
清潔中心員工刷帖，會在半夜十二點后刷到灰色頁面的“墳帖”。
頁面顯示為灰色，默認這個發(fā)帖者已經(jīng)身亡，帖子才會顯示灰色。
按理說已經(jīng)身亡的人不會再發(fā)帖，就算他們死前發(fā)布出來，最后也會被淹沒在潮水般的信息中，不會再被頂上來。
而刷到墳帖的人，意味著可以收到死者的信息。
寫帖子的人說自己收到了7年前死去的人的消息。
怎么這么……靈異？
廢土世界不是個科技樹點滿的世界嗎？
清潔中心員工還信這一套？
墳帖的傳統(tǒng)在清潔中心流傳很久，大家有一個共識，走到墳帖描述的地點，就是污染區(qū)域。
這是污染物發(fā)出來的。
而關(guān)于收到死者信息后的反應(yīng)，大家有很大的分歧。
有些人覺得那是死者的怨念，既然自己知道了就要去消除。
死者在向他們求助，有能力的完全可以試試去做。
況且只要殺了污染物就會有獎勵。
對有些人來說，“墳帖”的存在像是一種私活。
但也有人覺得這些墳帖是個圈套，污染物發(fā)出求救信號，吸引人進入污染區(qū)域，然后再將人吞噬。
污染物的運行邏輯是把你變成我的同類。
很多員工一去不回，成為污染物的一部分。
墳帖可能就是污染物進食的一種方式。
大半夜的，祝寧刷帖刷的有些興奮，好像新生入學(xué)派對。
又恐怖又刺激。
現(xiàn)在時鐘顯示11:59分，距離刷到墳帖的時間就差一分鐘。
刷——
時鐘跳轉(zhuǎn)，從11:59跳轉(zhuǎn)到12:00。
祝寧點擊刷新按鈕。
論壇首頁帖子被刷新了一遍，但帖子都是彩色標題，沒看見所謂的灰色帖子。
祝寧瘋狂點擊刷新，宛如購物節(jié)搶免單。
一分鐘過去了，啥也沒有。
果然是玄學(xué)，需要靠運氣嗎？
祝寧剛想關(guān)掉頁面，動作突然一停。
花花綠綠論壇首頁上多了一條灰色的帖子。
標題《隱藏在103區(qū)小巷，不可錯過的蒼蠅館子，麻辣愛好者速來》
這看上去像是個美食安利。
點進去時，光屏花了花，好像有些卡幀。
兩秒鐘之后，卡幀結(jié)束，露出整個美食帖的頁面。
在長標題下，顯示發(fā)帖時間。
該帖發(fā)布于新歷50年。
自從八十年前世界經(jīng)歷了一場輻射，從此建起高墻和新世界，統(tǒng)一使用新的紀年。
新歷50年就是輻射后第五十年。
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三十年的歷史了。
祝寧不知道是運氣太好，還是運氣不好，她一把就刷到了一個三十多年前的帖子。
仔細帖子整個頁面果然是灰色的，包括附帶的幾張美食圖。
在灰白照片的映襯下，再好吃的火鍋都不香了。
毛肚和鴨血現(xiàn)在看上去跟鬼片道具一樣。
發(fā)帖人繪聲繪色描述了火鍋店多好吃，必吃菜品是他們家麻辣牛肉和麻辣魷魚。
但配圖看上去一點食欲都沒有，反而鬼氣陰森的，完全沒說服力。
帖子最后介紹了火鍋店店名——好再來火鍋店。
祝寧還在思索，突然聽到腦海中叮的一聲——
祝寧：“……”
她同一天收到了兩個任務(wù)？
上個支線任務(wù)尋找死亡真相還沒找明白呢，系統(tǒng)又來？
等等。
這個任務(wù)描述非常復(fù)雜，拯救幸存者意味著污染區(qū)域內(nèi)部還有活人。
后面那句輔助尋找死亡真相，難道火鍋店里有祝寧死亡的線索？
這兩句話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這些制式武器不會是為了任務(wù)準備的吧？
難道不是普羅米修斯，是系統(tǒng)送給她的？
不可能，系統(tǒng)想給她什么完全可以放在面板空格里，還不占地方。
而且這系統(tǒng)給獎勵很大方，給炸彈就能炸毀三十層大樓的規(guī)格，那一箱東西對比之下有點不像它風(fēng)格。
不過，這次是可以選擇的任務(wù)，跟之前不太一樣。
祝寧對這個系統(tǒng)多了些了解，有主線任務(wù)、長期支線任務(wù)、強制性短期支線任務(wù)，現(xiàn)在還有隨機任務(wù)。
系統(tǒng)邏輯符合現(xiàn)實邏輯。
房盈說她短命，她現(xiàn)在急需積攢生命值。
祝寧點擊了是。
……
……
好再來火鍋店。
火鍋店人聲鼎沸，這家店人氣爆滿，隔著一條街都能聞到香味兒。
大堂都坐滿了，正中央的一桌客人是四個青年男女。
一個齊劉海女生邊吃邊說：“我毛肚呢？”
她筷子伸進沸騰的紅油鍋里，手法嫻熟地打撈，但什么都沒撈到。
“誰吃我毛肚了？”
“我可沒吃，你用漏勺試試�！�
齊劉海剛想換漏勺，她筷子還沒拿出來，突然一停。
是錯覺嗎？
沸騰的鍋里好像……好像有東西在拽她的筷子。
齊劉海疑惑低頭去看。
半截筷子握在她手上，另外半截在紅油鍋里，上面纏著一小條黑色的觸手。
黑色觸手吸盤牢牢抓住了筷子，從常識來說，這么燙的火鍋，什么東西都被燙熟了才對。
但她能很明顯地感覺到觸手的抓力。
“誰、誰點了魷魚��？”
“魷魚？我沒點，你點了——啊啊啊啊啊！”
“這什么？救命！”
穿紅色t恤的女生沒說完，突然驚聲尖叫，紅油火鍋里鉆出一只手腕粗的觸手。
觸手一卷，拽著齊劉海女生的手往火鍋里猛地一拽。
火鍋店被尖叫和鮮血籠罩。
第13章
豬人
在天亮前，現(xiàn)在12:06，日出時間為6:02
她大概還有六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