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耳邊有個很吵的聲音，一直在說些祝寧聽不懂的廢話，什么系統(tǒng)，她感覺到腹部一陣劇痛。
她快死了。
此時滿腦子被一個信息侵占：找到自動販賣機，購買強效愈合劑。
什么是強效愈合劑？自動販賣機又在哪兒？
強烈的求生本能迸發(fā)，她扶著墻緩緩站起身體，自己腹部在流血，還有一塊兒鐵片鑲嵌其中。
祝寧看向自己的腹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慢慢拔／出鐵片。
鐵片邊緣不規(guī)則，極其鋒利，像是一把鋸子，拔出來的時候二次將她割裂。
咣當一聲，沾了血的鐵片砸在腳邊。
祝寧看著自己的手心，上面沾滿鮮血，那是她自己的血。
祝寧扶著墻慢慢向前走，無形之間仿佛有什么記憶在指導(dǎo)她。
她找到了自動販賣機，啪的一聲在透明柜面上留下了一個血手印。
這個世界的自動販賣機可比她的世界復(fù)雜多了，祝寧的手指一直在發(fā)抖，她用全身家當買了強效愈合劑。
一只針劑從下方窗口滾出來。
祝寧哆哆嗦嗦地把愈合劑扎入自己的腹部，她剛開始還在想，這么大的傷口怎么可能愈合。
但奇跡般的，她的腹部真的止血了，這個世界的醫(yī)療水平這么發(fā)達嗎？
祝寧靠著販賣機，天空還在下雨，她瞇了瞇眼，身體被雨打濕。
雨水把她身上的鮮血沖刷，打著旋流進下水道，仿佛把她清洗成了一個全新的人。
祝寧眨了下眼，睫毛太重了，剛睜開就會被雨水壓下。
要回家，她心想，她要回家。
她家在哪兒呢？
祝寧腦子里有殘留的信息，她有個模模糊糊的記憶，她住在蜂巢。
祝寧扶著自動販賣機，緩了口氣，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她要回家。
在那個酸雨天，黑暗的垃圾房內(nèi)空無一人，平時負責撿垃圾的機器人沒有在場。
一個女人從垃圾場里站起，她打了一針愈合劑，然后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她的體力很差，但腳步很篤定，仿佛在這個世界上活了很多年。
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中。
第185章
動機
原來這就是真相，
初代祝寧死了。
或者說，祝寧本人死過一回。
祝寧聽了她的解釋久久沒有說話，
她無法確定自己跟她是不是一個人。
祝寧好像經(jīng)歷了她的人生，
洞悉了幾千條結(jié)局無能為力，她腹部的疤痕仿佛隱隱作痛。
現(xiàn)在留在祝寧面前的只是一個全息投影，這不是對談，
祝寧只是在她的遺言。
“這就是全部真相，”初代祝寧做了總結(jié)，
“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你獲得了時間門相關(guān)的能力，
你只能改變未來，不能改變過去�！�
祝寧一愣，初代祝寧非常謹慎，她不會說多余的話，
尤其是這種遺言，
這是在提示她嗎？
她未來會遇到什么？
初代祝寧表情很冷靜，“時間門快到了，再說一些小事兒，
系統(tǒng)是有極限的，
你發(fā)現(xiàn)了嗎，
系統(tǒng)有提醒你，
隨機任務(wù)是否接受。”
祝寧一愣，
原來這句話是這個意思，
如果不是強制任務(wù)，
她是可以不接受的。
一旦接受了相當于跟系統(tǒng)做了“交易”，她通關(guān)后會得到相應(yīng)獎勵。
祝寧是一臺計算機，計算機的內(nèi)存不夠，
但作為計算機的主人無法自如刪除不需要的文件。
天賦和系統(tǒng)道具過多會“內(nèi)存滿了”，所以不會再吸納新天賦只能繼續(xù)升級固有天賦，這是系統(tǒng)設(shè)計的弊端。
祝寧必須找到方法擺脫系統(tǒng)的限制。
初代祝寧：“還記得我說的嗎？系統(tǒng)想要存在，必須建立在兩個前提，預(yù)知、吞噬�！�
“我一直以來都走了一條錯路，我的主技能是預(yù)知，哪怕我的生命值再多，我都只能預(yù)知更遠更精準，做不到吞噬�！�
初代祝寧：“但你可以�！�
初代祝寧埋了這么多線，是想讓祝寧覺醒吞噬。
客觀來說，祝寧確實能夠吞噬，她吞了一條蟲子，也吃了一個阿法爾系列報廢試驗品。
但她身上的異種太弱了，看到打不過的就跑，她完全無法想象怎么吃掉下面的污染物。
祝寧苦笑：“你讓我吃掉下面的污染物，跟讓一只螞蟻去吃掉大象差不多�！�
她甚至不知道從哪兒開始。
初代祝寧畢竟只是個全息投影，她們不是真正對話，她沒有對祝寧的話做出反饋。
初代祝寧：“我知道你還有疑問，但我不能跟你說太多，透露過多信息會讓你偏離。”
這是無數(shù)次驗算后得出的唯一結(jié)果，她不敢冒一丁點風險。
初代祝寧這時像個神棍，她輕聲說：“我只能告訴你一個模糊的信息，重點在于吞噬和異化面板�！�
祝寧的異化面板從未激活過，她甚至嘗試過主動感染，但什么都沒有。
這又是什么意思？
初代祝寧：“你是我推演出來的最優(yōu)解，我在后期感知混亂了，我其實無法確定你一定會成功�！�
她的絕對預(yù)知用到后面逐漸枯竭，她看不到具體的景象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所以初代祝寧在賭一個未知的結(jié)局，并且把賭局交給了自己。
她仔細回想初代祝寧透露出的信息，最大的威脅應(yīng)該是蘇何。
初代祝寧凈化值高到離譜，她都會被蘇何殺死，祝寧現(xiàn)在的能力能反殺蘇何？
初代安排祝寧進清潔中心，用意是讓她把末日引入官方眼皮子底下。
準確地說是接觸到霍文溪。
一個人不夠，她需要讓所有可以團結(jié)的人都參與阻止即將發(fā)生的全區(qū)感染。
初代祝寧一直給祝寧的成功增加砝碼。
估計還有個考慮，這個計劃想要進行必須有普羅米修斯的輔助，讓祝寧進入清潔中心，普羅米修斯可以更好給她安排任務(wù)。
每一次清潔中心的官方任務(wù)都很詭異。
祝寧想到這兒問：“你跟普羅米修斯做了什么交易？”
初代祝寧沒法精準回答，她只說：“我建議你不要太信任普羅米修斯�！�
祝寧皺眉，普羅米修斯不可信嗎？
在不知道初代祝寧和他做了什么交易的前提下，她要怎么跟普羅米修斯打交道，它不是同伴，也不完全是敵人。
祝寧整理了下自己得到的信息，信息量太大了，之前初代祝寧無法成功應(yīng)該不是她個人能力的問題，而是她獨自一人無法做到。
這次祝寧身邊有很多人，初代給她安排了一條極其精確的路進行個體激活。
她真的是自己的上帝。
雖然這條路指向了一條很模糊的結(jié)局。
初代祝寧表面上的電磁波動更明顯，祝寧猜測這次“談話”很快就要走到盡頭。
初代祝寧：“我很了解你，我猜測你還有一個問題，我為什么要拯救世界，我的壽命理論上來說只剩下一年了�！�
祝寧確實很好奇這個，初代機沒找到延續(xù)壽命的方法，就算阻止了末日，她最多活一年，為了這一年壽命為什么要冒這么大險。
她們不能確定是不是一個人，但行為邏輯是相同的。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就是自己。
祝寧想不到做這件事的動力，如果只是想守衛(wèi)世界，在無數(shù)次嘗試失敗后就應(yīng)該停止了。
初代祝寧挑了下眉：“我最初的動力很簡單，我要活的比世界長。哪怕是殘次品，我也要活到終點�！�
祝寧聽到這兒笑了下，這真的很像自己能說出的話。
“于公來說，雖然這狗屁世界很糟糕，但我不想讓它滅亡�！背醮帲骸拔矣龅搅撕芏嗪芎玫娜恕！�
祝寧理解她，她也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
初代祝寧：“在無數(shù)次嘗試時我真的很想放棄，尤其是每一次預(yù)知都身臨其境，每一次被殺死的體驗都極其真實�！�
太真實了，仿佛死亡的陰影如影隨形，導(dǎo)致她真的去死時已經(jīng)內(nèi)心麻木。
初代祝寧說到這兒，停頓了下，她看著祝寧良久，才說出了一句話：“我在預(yù)知里看到了祝遙�！�
砰——
祝寧的膝蓋磕到了茶幾，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祝遙真的在這個世界存在？
初代祝寧深深吐出一口氣，她一直以來都非常冷靜，說到祝遙的時候神色才有明顯的變化。
她繼續(xù)：“我死過千萬次，在一次時間門碎片里，我看到了祝遙，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頭發(fā)一絲不茍，領(lǐng)子很整齊，跟我記憶里的細節(jié)都能對應(yīng)，她剛從直升機上下來，旁邊跟著四個人，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在記憶的碎片中她只出現(xiàn)了一瞬間門，但我敢肯定她就是祝遙�！�
祝寧立即追問：“她在哪兒？她是誰，永生藥業(yè)的研究員嗎？”
祝寧心跳加速，之前在鮑瑞明的回憶里她得到一個信息，阿爾法系列實驗的總負責人失蹤了，她不確定是不是祝遙。
但初代機在預(yù)知中看到她，證明祝遙真的存在。
她在干什么？
她是否還是自己的母親，是不是她一手創(chuàng)造了自己？
初代祝寧搖了搖頭，“我當時窺視末日太多次，已經(jīng)記憶混亂，那個片段很快就淹沒在記憶中，我找不到前因后果，只有一個短短的片段�！�
“我無法判斷她具體在哪兒，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祝遙，也許在這個世界她根本不認識我，只不過是我一廂情愿�！�
祝寧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祝遙已經(jīng)死了，也許這個世界的祝遙跟她們毫無關(guān)系。
“你對自己不好奇嗎？”初代祝寧伸出自己的手，仿佛在打量自己的手掌，重新審視自己是誰，“為什么有阿爾法系列試驗品，為什么我們成功了？誰創(chuàng)造了實驗，為什么我們都有喪尸世界的記憶，那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初代祝寧每多說一個字，祝寧心頭懸著的東西就好像往下壓一寸。
“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誰嗎？”初代祝寧說到這兒像是自言自語，“我很想知道�！�
“找到她說不定可以增加壽命，”初代祝寧說：“或者找到擺脫系統(tǒng)的方式�！�
“如果世界末日了，所有人都會死，這個世界的祝遙也會死，只有找到她才能找到真相�！�
祝寧眉頭擰著，她看向?qū)γ娴耐队埃齻冎跋袷莾蓚�人，現(xiàn)在卻像是兩個人逐漸交融，慢慢融為一體。
她們擁有同樣的身體，同樣的過去，也有同樣的心結(jié)。
她阻止末日不只是為了守護世界，更不是為了當什么狗屁英雄，一個過分宏觀的命題非常虛無縹緲，是沒法讓人堅持太久的。
更別說要堅持千萬次。
人類都是自私的動物，必須有一個確切的，恒定的目標才能讓人堅持過這多次殘忍的死亡，她有幾百個理由拯救世界末日。
但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想保護祝遙。
當年祝寧無力阻止喪尸圍城，趕過去的時候祝遙已經(jīng)感染了。
祝寧親手扣動扳機，子彈打入自己母親的額頭，噗嗤一聲的響聲，這些細節(jié)祝寧和初代祝寧感同身受。
她還有機會阻止。
所以她可以去死千千萬萬次，本來已經(jīng)要放棄了，還是要咬著牙繼續(xù)前進。
在最后那天，初代祝寧坐在垃圾房內(nèi)，她可以毅然決然地消除自己的個體意志，泯滅自己的記憶。
她想要……彌補當年那個遺憾。
初代祝寧收斂起自己多余的情緒，她抬起眼，說：“我已經(jīng)走了9999步，最后一步該你走了�！�
仿佛是一場接力賽，千萬個祝寧一起行動，她們傳遞著接力棒，最后一步讓祝寧來走。
“祝你任務(wù)順利�！�
初代祝寧曾經(jīng)把這句話留給葉飛和沈星喬，這句話再次送給祝寧。
哧啦——
初代祝寧的全息投影上出現(xiàn)了一些電磁波動，這條“遺言”已經(jīng)播放完畢，緊接著投影閃爍，初代的身影消失。
金屬球自毀系統(tǒng)啟動，再也無法二次打開。
整個房間門空蕩蕩的，對面的沙發(fā)上甚至沒有留下人的體溫，好像祝寧真的跨越時空跟另一個自己實現(xiàn)了對話。
第186章
暴富
�！�
全息影像消失后，祝寧聽到了系統(tǒng)獎勵。
之前完成任務(wù)時會有豐厚獎勵，15萬的凈化值獎勵，
確實很豐厚。
她解鎖了重啟面板，只不過她沒有絕對預(yù)知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