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令秦諾意外的是,這幾個小鬼都不陌生,是唐柔那幾個小鬼!
每個人身上都穿著表演服,盯著鏡頭笑,笑容都顯得十分童真。
“秦烽跟這些小鬼都有關(guān)系?也是表演公會的一員?”秦諾盯著照片最角落里,屬最小個的秦烽,正抱著一個舞獅頭,咧嘴地笑著。
雙眼笑成月牙狀,看得出很開心。
秦諾想在里面找出那個從沒見過叫亞男的孩子,但發(fā)現(xiàn)除了唐柔那幾個,還有不少陌生面孔,應(yīng)該是當(dāng)時加入公會得新成員。
究竟哪個是亞男,他也不知道。
合上書本,秦諾喃喃道:“既然秦烽也是表演系的,那跟那幾個小鬼肯定是熟略的。”
“利用這一層身份,我或許能從那幾個小鬼身上,套到更多有關(guān)主線的線索信息來�!�
輟學(xué)就輟學(xué)吧,又不是不能回學(xué)校。
房間里,或許還有很多值得翻找得地方,但秦諾實在沒心思了,小孩的身體正值發(fā)育,這會兒困意又上來了。
回到床上,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很足,醒來的時候,明亮的光線透過沒有窗戶的窗口,照射在秦諾臉上。
秦諾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翻身下床,前一個角色留下的習(xí)慣病,讓他下意識到衣柜那邊翻出西裝,到落地鏡前整理著著裝。
簡陋的房間,簡單地穿著,省去了很多功夫。
穿著人字拖,秦諾出了房間,客廳里冷冷清清,主臥室的房門開著,里面床上的被子凌亂,母親不知去向。
秦諾一點(diǎn)點(diǎn)想起昨晚的事。
“我是輟學(xué)的狀態(tài),現(xiàn)在不用去學(xué)校,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我特么直接是怎么生存了�!�
偌大的一棟樓里,真的連個吃的都沒有,哪怕是一塊面包,一斗米,廚房那里被老鼠蟑螂翻了個遍。
簡單地刷了個牙,洗了把臉,秦諾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孤獨(dú)的味道彌漫在整個角落。
秦烽這孩子每天都是怎么度過的?
這個年齡段,別的孩子還在學(xué)校里打打鬧鬧,一起嬉戲,他卻上不了學(xué),獨(dú)自在家,就連吃的,也是自己想辦法。
這樣的環(huán)境,要么會將孩子逼成一個極度自閉的人,要么逼成一個極度心理扭曲的人。
任何一個方向都是極端!
家庭的環(huán)境,家教的父母,直接性地操控孩子如何成長。
肚子咕嚕咕嚕地叫,秦諾看了眼墻上的鐘點(diǎn),臨近十一點(diǎn)了。
“先到處走走吧,父母不管死活,我又不是斷手?jǐn)嗄_,幾頓飯還搞定不了?”
秦諾心想著出了門,房子的位置在小鎮(zhèn)比較偏僻的位置,再往后便是朦朧一片,被層層白霧,只要是玩家都知道,那是地圖界線。
“我記得黑鴉鬼校,和陰泉餐廳、紅月便利店都是一條公交線路上的,那完成副本后,我是不是能直接搭公交回去?”
想到這里,秦諾突然好奇紅月便利店被打理的怎么樣了?
“我那幾個可愛的員工,應(yīng)該不會把店鋪搞砸,畢竟有廖深和面具鬼看著�!�
秦諾喃喃著,走出了一條小巷子,幽楠小鎮(zhèn)并不大,站在高處,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黑鴉鬼校,這會兒那下課的鐘聲,正從學(xué)校里傳出來,即便隔著老遠(yuǎn),都能聽到。
沒有繼續(xù)眺望,秦諾順著小路往下走。
即便到了正午,幽楠小鎮(zhèn)依舊給人十分幽寒的感覺,白霧彌漫,那大樟樹下,下棋的老人收拾著棋盤,佝僂著身子,拄著拐杖地走了。
秦諾剛走下來,鼻間就聞到了一股香味,扭頭看去,就見一檔包子鋪正冒著白煙,陣陣包子香味從里面彌漫出來,充斥在鼻間,勾動著饞蟲。
秦諾雙手插著口袋走過去,從口袋里摸出昨晚李倩倩塞給他的兩枚鬼幣。
包子鋪的老板出來了,是一個系著白色圍裙,帶著頭巾的年輕大叔,見著秦諾,有些不滿:“咋現(xiàn)在才來?”
秦諾表情帶著一絲怪異,這話什么意思?秦烽還是這里的�?停�
看著那剛開蓋,還熱騰騰的包子,琢磨著是什么餡時,包子鋪老板見著,直接夾了三個肉包子,放在碟子上,遞過來。
秦諾接過來,正打算交錢,就聽店鋪老板沉聲說道:“趕緊吃了,吃完了干活!別磨磨嘰嘰,我這可不養(yǎng)閑人!”
秦諾愕然,看到了邊上招聘童工的牌子,才明白過來。
敢情秦烽是給這包子鋪打童工,才換來吃的用的。
“叮!玩家觸發(fā)角色扮演任務(wù),在包子鋪完成一日童工表現(xiàn),獲得老板優(yōu)秀評價,即可獲得扮演度及副本評分!”(任務(wù)內(nèi)含隱藏線索)
“隱藏線索是什么意思?主線上的?”秦諾心想。
既然是角色選擇的,還是個扮演任務(wù),自然得順著來。
收起鬼幣,秦諾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吃了起來。
他想吃慢些,但吃著吃著,還是狼吞虎咽起來。
包子鋪的老板語氣雖然不友好,但心地還是不錯的,將一杯豆?jié){放在桌面上,說道:“吃這么快,萬一噎死在我店鋪門口,晦氣是小事,你那死鬼老爹,肯定訛我一大筆錢!”
“吃慢點(diǎn)!別害人!”
秦諾點(diǎn)了點(diǎn)頭,拿起豆?jié){喝了一口,咽了下去。
吃下最后一個肉包子,咬到了一個硬東西,磕了牙齒。
秦諾有些吃痛地吐出來,是一枚戒指。
還沒等秦諾反應(yīng),店鋪老板眼疾手快,一把將鉆石奪了過去,嘿嘿地笑了兩聲:“我說那手指上的戒指不見了,你小子運(yùn)氣還不錯,要吞下去了,那可就要費(fèi)我不少功夫拿出來了!”
這話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但更多的是惡心!
秦諾猜到肉包子的肉自然不會是豬肉,但這會兒吃出一枚戒指,還是感覺渾身不適。
這年頭,在驚悚世界里混口吃的都不容易��!
“吃飽了就干活,再磨蹭,晚飯別想著有著落!”店鋪老板留下這句話,將戒指揣進(jìn)口袋里,到了廚房里,繼續(xù)剁起肉來。
秦諾到了后院抱著一桶碎肉到后廚。
鐵桶放在地面上,血水溢了出來,碎肉里,幾顆黑不溜秋的眼珠子,連接著神經(jīng),直勾勾盯著秦諾。
店鋪老板拿起一塊肉,放在案板上剁起來,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今天進(jìn)的貨不錯,做出來的包子口感應(yīng)該很好,那幫熊孩子最饞的就是這些。”
秦諾看著那塊肉里,夾著的一根手指頭,指甲還是美甲,很想問一下這些貨從哪里進(jìn)的。
但話到了喉嚨,還是咽住了。
跟角色無關(guān)要緊的話題,還是不要在游戲npc面前講出來,扮演度降低是小事,還會發(fā)生意想不到的恐怖的事來……
第195章
又見熟人,月牙吊墜
后廚里,秦諾開始忙碌。
肉包子鋪的老板似乎一直是匆匆忙忙的性子,手中揮刀的動作很大,碎肉濺的到處都是。
扮演的角色很瘦小,搬起東西來,顯得費(fèi)勁,秦諾抱著鐵桶的步伐踉蹌而艱難。
老板盯著他,似乎習(xí)以為常,說道:“材料搬完了,就到儲物室那里,把那袋面粉拿上來,今天材料剛進(jìn),有的忙了!”
秦諾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抱怨,似乎能賞一口飯,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感激。
拿著一條毛巾一邊擦汗,一邊到二樓的儲物間內(nèi),翻出了那袋面粉。
二樓的環(huán)境很昏暗,各種雜物堆放在這里,一股潮濕的霉味,彌漫在空氣中,秦諾觀察著二樓的環(huán)境,拿著面粉下了樓。
此刻,店鋪的生意開始熱鬧了,圍在門口的,都是那些放學(xué)背著書包的小鬼,肉包子的香味,令他們無法抗拒。
拿了包子,就往嘴里塞去,也不怕噎著,肉醬流出的黃色,看似美味,可那根本不是豬肉類的油滴。
學(xué)校放學(xué)的高峰期,總是生意好的,兩個小時后,門口的生意才逐漸冷清。
老板拿著一根老煙槍,翹著二郎腿坐在門口,一邊捏著煙絲抽吸,一邊對秦諾說道:“桌上有剛燒好的水�!�
看著秦諾抱著水瓶大口大口地喝,老板點(diǎn)了點(diǎn)煙灰,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心里是什么感受?”
秦諾擦了擦嘴邊的水漬,有些迷惑:“感受?”
“看著別人家的同齡孩子一個個結(jié)伴上學(xué)放學(xué),自己卻早早結(jié)束了學(xué)業(yè),只能在這里打雜,給自己掙口飯吃,你別跟我說一點(diǎn)感受都沒有?”
秦諾臉上帶著茫然,眼神出神,沒有回答。
“不負(fù)責(zé)的父母,到最后為這份任性買單的還是小的那一個,該說你命不好,還是上輩子造了孽?”
秦諾沉默片刻,說道:“命就是這樣,與其杞人憂天,在這有心思抱怨誰誰,倒不如想著今晚吃什么,明天怎么活著�!�
“我也沒覺得自己很不幸,至少我生下來了,能親眼看一看這個世界,呼吸到這新鮮的空氣�!�
“老板你說是吧?”
老板看著秦諾清澈的雙眼,面色平淡少許,嘿嘿笑了兩聲:“你這小鬼,看的倒是挺通透?”
秦諾笑了笑:“不這樣想,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餓死了�!�
老板吐出一口煙,淡然地說道:“我那個臭小鬼,要能跟你這臭小子這么想,老子也不用這樣操碎心!”
秦諾下意識地隨口問道:“老板的兒子幾歲了?”
老板表情顯得怪異,臉上浮現(xiàn)幾塊尸斑,反問道:“你的問題很奇怪,為什么這么問?”
“叮,玩家扮演失敗,扣除5%的扮演度!”
秦諾稍稍一怔,這句話出了問題?
這只是一件非常簡單地問候,如果扮演失敗,那么只能代表秦烽是認(rèn)識他兒子的。
眼神有些游動,秦諾突然笑道:“我開玩笑呢老板,小老板中午怎么沒回來吃飯?”
聽到這句話,老板散發(fā)的鬼氣漸漸消散,那臉上的尸斑又褪了回去,淡淡地說道:“那兔崽子昨晚跟老子吵了一架,生著悶氣,肯定又呆在學(xué)校,忙著他那個小品的戲份了!”
“不學(xué)無術(shù)的東西,為了個戲子,把學(xué)業(yè)全部都荒廢了!”
秦諾眼眉挑了挑。
小品?
老板的兒子也是表演系的?
既然是同一個公會,那認(rèn)識也屬正常,就是不知道是哪個成員?
“我先瞇一下眼,下午還得繼續(xù)忙活,你睡不睡隨你,下午別給我偷懶。”顯然被這個事鬧的有些心煩,老板將老煙槍擱置一邊,靠在椅背上,搖晃著藤椅不再出聲。
秦諾也沒有再做聲,這個時間段正是他想要的,開始在店鋪內(nèi)走動。
在一個昏暗房間里,秦諾找到了一個相框,是包子鋪老板一家的全家合照。
經(jīng)典的一家三口,父母摟著孩子,洋溢著笑容,小孩撅著嘴,顯得有些厭煩和不樂意。
這個孩子秦諾也不陌生,那晚上表演舞臺上,那個叫大福的孩子。
相框里的他,模樣一點(diǎn)沒變,甚至連穿著的衣服,都跟那晚上一模一樣,牛仔褲配綠色T恤。
“被詛咒的這幾個孩子,應(yīng)該很早就死了,靈魂被囚禁在學(xué)校里,活動的范圍和時間都得到限制約束。”
“就像柳老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孫女已經(jīng)死了,抱著一具骷髏,整天自言自語�!�
“如果是這樣,包子鋪老板應(yīng)該也是這樣,那他昨晚又怎么和兒子吵架?還是說也是對著一具尸體自娛自樂,自言自語?”
秦諾拿起相框,端詳片刻,又放了回去。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天際上漸漸泛黃,但被層層的霧氣遮擋,顯得很淡。
門口的老板醒了,就跟機(jī)器一樣,直接到了后廚開始忙碌起來。
秦諾也沒懶怠,跟在后廚幫著忙。
后廚的環(huán)境十分糟糕,墻壁被血染紅,血水在漏斗里堵塞,溢出在地板上。
老板娘似乎已經(jīng)不在了,反正老板沒提起過,偌大的包子鋪只有他們兩人在忙碌。
下午放學(xué)的時間,門口的生意又到了高峰期,秦諾忙的上下走動,滿頭大汗,短袖都被浸濕,卻沒有煩躁和怨氣,仍舊干勁十足。
一些學(xué)生因為同齡的緣故,對秦諾發(fā)出一些嘲諷,他當(dāng)作沒聽見,忙活手里的東西。
等生意漸漸冷清里,秦諾坐在椅子上,大口喝著水。
老板將一袋包子,和幾枚鬼幣放在桌子上,面無表情地道:“到后廚洗把手,拿這些東西走人,別說我雇了童工,占了便宜�!�
“錢藏好,別給你那死鬼老爹見著了�!�
秦諾將幾枚鬼幣揣進(jìn)口袋里,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到了衛(wèi)生間里洗手。
正洗著手,忽聽外面老板的聲音:“臭小子,舍得回來了?”
“中午滾哪去了?又搗鼓你那小品了吧,老子給你說好了,一天不退出你那該死的公會,別給老子回來,一幫小屁孩過家家的玩意兒!”
聽到老板的訓(xùn)斥,秦諾面色怔了怔,連忙甩了甩手上的水漬,出了洗手間
就見店里,老板正訓(xùn)斥著一個提著書包的同齡小孩。
縱使父親罵得面紅耳赤,他的面色始終平靜,甚至帶有一絲木訥。
看到秦諾時,大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笑容帶著某種怪異,他朝父親笑了笑,完全忽略了那訓(xùn)斥的惡劣話語:“老爸,我今天有被老師表揚(yáng),上課表現(xiàn)好,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做作業(yè)了。”
父親沒有理會這些話,罵的更加兇了。
大福絲毫不在意,笑容又轉(zhuǎn)向?qū)χ刂Z:“秦烽,你也在�。吭蹅児珪抢锇才诺男∑�,有你的戲份,你什么時候回去?”
秦諾啞然。
或許是把他當(dāng)作空氣,又或許是聽到話題繼續(xù)停留在公會上,老板顯得更加憤怒,朝著一邊的面搟,狠狠地砸在大福的后腦勺上。
面搟破裂,木屑飛濺。
有血從頭上流出來,大福仍是那副不在意的神情,轉(zhuǎn)頭對父親笑道:“爸,你今天挺累的吧,早些休息,我先上樓寫作業(yè)去了。”
“今晚我要睡早些,養(yǎng)足精神,明天公會那邊還有很重要的戲份呢�!�
說完,大福就往樓上走去了。
老板拿著破裂,還沾有少許鮮血的面搟,表情透著一絲猙獰:“這個混帳東西,真是要活活氣死老子!”
眼前詭異的一幕,讓秦諾皺起了眉頭。
大福是被詛咒的那幾個小鬼,為什么能回來,詛咒沒有約束他?
后面大福對他露出的笑容,讓秦諾總覺得不適,仿佛那笑容,并不是單純地對一個人笑的。
秦諾盯著樓上,他覺得能從秦烽這個角色身上,探索到很多有用的線索。
那頭老板還在氣頭上,秦諾走過來試著勸道:“老板,大�,F(xiàn)在處于叛逆期,叛逆的這些行為,屬于每一個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有的�!�
“采用極端的教育方式,多數(shù)適得其反,不如試試別的辦法,比方說包容?”
老板面無表情地盯著秦諾:“你話太多了,這個時間不回家,是想主動加班嗎?”
“老板再見,明天見�!�
秦諾提起桌面上的包子就走了。
剛出了門口,腦海就響起游戲的提示音。
“恭喜玩家完成扮演任務(wù),獲得9%的扮演度!”
“獲得主線線索—神秘材料特制的月牙吊墜!”(這似乎是一種扭曲的愛,她表達(dá)愛意的方式,總是驚悚又扭曲)
話音落下,秦諾的手里多了一枚月牙。
純白色,什么材料制成的,看不出來。
“第二件主線上的線索物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