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盯著信箋上"念卿如晤"的簪花小楷,突然笑出聲。
秦顏策動作一頓,我趁機咬破他肩頭,血腥氣漫過舌尖。
"你瘋了?"他掐著我下巴的手收緊。
"是,我瘋了。"我望著床頂承塵,
"從爹咽氣那夜開始,從你立誓護我周全那刻開始……"
他突然翻身下去,錦被下露出精瘦腰背。
銅漏聲里,我聽著自己心跳與雨聲共振,直到天明。
從這天以后,他總有意無意的躲著我,白天基本看不到他人.
晚上也是趁我睡著偷偷的抱著我睡,
但是我醒之前他會悄悄離開。
他認為我不知道她抱著我睡,但是我什么都清楚,
卻假裝不知道,因為我也貪戀這點卑微的愛。
我很多次都想抱著女兒離開這里,但如果沒有御賜的雪蓮吊命,我們該怎么辦?
雖然知道用雪蓮留著女兒是在強求,但是能活一年算一年,能救一天是一天。
——
念念一歲半時,身子骨越發(fā)弱了。
原本粉嫩的小臉總是泛著不健康的青白,那雙酷似秦顏策的鳳眼也失去了神采。
"娘...痛痛..."
念念蜷縮在我懷里,滾燙的額頭貼著我的脖頸,小手無力地抓著我的衣襟。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看著她因高燒而干裂的嘴唇:
"念念乖,府醫(yī)馬上就來。"
窗外雨聲淅瀝,屋內藥香彌漫。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三次請府醫(yī)了。
自從入秋以來,念念的咳疾就沒斷過,每次發(fā)燒都要折騰好幾天才能退。
"夫人,藥熬好了。"
阿翠端著藥碗進來,眼圈紅紅的。
我接過藥碗,小心地喂到念念嘴邊:
"寶貝,喝藥藥就不痛了。"
念念皺著小臉搖頭躲避,藥汁灑在她繡著小老虎的衣襟上。
我強忍淚水,輕聲哄著:
"喝完娘給你吃蜜餞好不好?"
"不要...苦苦..."
念念的哭聲像小貓一樣微弱,卻撕扯著我的心。
房門突然被推開,李府醫(yī)匆匆進來,身上還帶著雨水的濕氣。
他搭上念念的脈搏,眉頭越皺越緊。
"小小姐肺熱未消又添新寒,這次恐怕...兇多吉少……夫人提前做好準備吧!"
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
我緊緊抱住念念:"李大夫,您一定要救救她!她才一歲半��!"
"老夫盡力而為。你也知道,小姐早產(chǎn),生來體弱,強求到現(xiàn)在全靠雪蓮吊著。"
李府醫(yī)嘆了口氣,"如今這方子里的百年雪蓮..."
"皇上不是上月才賜下今年唯一的三株嗎?"我急切地問。
李府醫(yī)面露難色:"昨日...別苑那邊來人,全都取走了。"
“沒有雪蓮,就是神仙來了也沒用�。 �
我如遭雷擊,懷里的念念又咳嗽起來,小臉憋得通紅。我咬緊牙關:
"用我陪嫁的那株靈芝代替,死馬當活馬醫(yī),先試試,行嗎?"
這一夜,我守在念念床前寸步不離。她小小的身體燙得像塊炭,呼吸急促得令人心驚。
天快亮時,燒總算退了些,我才稍稍松了口氣。
然而好景不長。三天后的深夜,念念突然又發(fā)起高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兇猛。
我知道,這次可能強求不了。
奇怪的是秦顏策已經(jīng)有10天沒到過我房里了,
我對他的一切了無所知。不知道去哪兒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