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一個博取同情...好一個不識時務(wù)..."
我撫摸著棺材邊緣,指尖發(fā)顫,
"秦顏策,你連自己親生女兒的生死都不顧,你還配為人父嗎?"
福伯跪在地上痛哭。我轉(zhuǎn)身看向念念,她安靜地躺著,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笑意。
我忽然想起她昨夜昏迷中呢喃的"爹爹",心口像是被鈍刀一點點割開。
"念念,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爹爹..."
我俯身親吻她冰涼的額頭,
"下輩子投胎,一定要找個疼你的好人家。"
阿翠哭著遞上一疊紙錢,我一張張放進(jìn)火盆,看它們化為灰燼。
火光中,我仿佛又看到念念搖搖晃晃學(xué)走路的樣子,聽到她軟軟地叫我"娘"。
那些支離破碎的幸福片段,如今都成了插在心口的刀。
"夫人,您歇會兒吧,您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合眼了。"阿翠試圖扶我
第四章
舊夢難尋
我跪在靈前,指尖輕撫著冰冷的棺木。
燭火搖曳,在念念蒼白的小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我怎么能睡得著?"
我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我的女兒孤零零躺在這兒,她的父親卻陪伴在白月光的床前..."
窗外雨聲漸歇,月光透過素白的靈幡灑落進(jìn)來。
我低頭看著掌心的玉笛,暗紋在月光下泛著幽冷的光。
"今天是第一天。"
我對著棺木輕聲說,
"還有兩天...后天,娘就帶你離開這個傷心地。"
阿翠跪在一旁默默垂淚。我伸手撫過念念的小臉,
指尖傳來的寒意讓我想起她咽氣前說的最后一個字——"冷"。
"夫人,喝口水吧..."阿翠遞上茶盞,我搖頭推開。
夜風(fēng)穿堂而過,吹得靈幡簌簌作響。
我恍惚聽見念念稚嫩的笑聲,轉(zhuǎn)頭卻只看見空蕩蕩的院落。
第二天,晨光熹微時,福伯佝僂著背走進(jìn)靈堂。
念念的靈柩前只有寥寥幾柱香,冷清得令人心碎。
"夫人..."福伯欲言又止。
我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
"再去請他一次。告訴他,今天若不來,明日過后,他連女兒的尸首都見不到了。"
福伯嘆息著離去。阿翠為我梳頭時,發(fā)現(xiàn)我鬢角竟生出幾絲白發(fā)。
"夫人..."她哽咽著說不出話。
我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眼窩深陷,嘴唇干裂,哪還有半點當(dāng)年藍(lán)家大小姐的模樣?
"燒了吧。"我突然說,"把我用過的所有東西都拿出來燒了。"
阿翠驚愕地看著我。
"既然要走,就干干凈凈地走。"我平靜地說,"不留一絲痕跡。"
一個時辰后,福伯獨自回來了。他站在院門口不敢進(jìn)來,老臉上滿是淚痕。
"說吧。"我冷笑,"這次又有多絕情?"
福伯的嘴唇顫抖著:
"王爺說...說您真是沒完沒了了...是想男人想瘋了嗎...用這種下作惡毒的手段爭寵..."
我死死攥著衣角,指甲穿透布料刺進(jìn)掌心。
"還有呢?"我的聲音出奇地平靜。
"他說...叫您別妄想了...除非等曼洛小姐好了...他才會來看你們..."
靈堂內(nèi)一片死寂。我忽然笑了,笑聲比哭還難聽。
"原來不被愛...是這么可怕的事。"我撫摸著棺木,
"連見女兒最后一面...都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