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給封野發(fā)了條消息，讓封野上樓。
趁著他還在簽約，封野帶了一隊人已經(jīng)在醫(yī)院地下停車場等著。
但他只讓封野上來。
呂梅看著顧遲云有些忐忑。
這個新任名譽主席人長得帥也溫和，可他身上自有一股威懾，不笑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他在審視你，無論你做了什么，隱藏的多好，都會被戳破。
顧遲云依舊穿著白大褂，看了眼時間。
下午還有一臺手術，他要將時間調(diào)配好。
等人坐下，呂梅才焦灼的問，“主席，您找我？”
顧遲云對呂梅笑了下，指著對面椅子，“梅姐還是喊我顧大夫就行，主席太生分了�！�
呂梅坐下，目光始終注視著顧遲云，不敢脫離片刻。
不出五分鐘，封野敲門進來。
這人一點都不認生，進來就拉開椅子坐在顧遲云身邊，大馬金刀的叉著腿，看模樣就有點嚇人。
第155章
手腕上帶了個表，看起來很值錢，上面似乎還有鉆石。
呂梅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封野開口了，“別怕啊，喊你來就是想問你點事兒，你們主席也在我不會對你怎么樣�！�
說著，封野掏出自己的警官證。
亮在呂梅面前的一瞬間，二人發(fā)現(xiàn)呂梅的神色變了，從剛才的慌張一下子升級成了驚恐，呂梅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面挪去。
顧遲云喊了聲。
林悅從外面進來。
“請你在門口稍微等一會兒，別讓人進來�！�
“是�！�
徹底堵住呂梅能離開的出口。
見沒有辦法出去了，呂梅只得看向封野，“我......我啥也不知道�！�
封野笑了一聲，有些過分帥氣的面孔帶了一絲絲嚴厲，“這位大姐，我還什么都沒問呢，你咋就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還是......你早就知道我要問什么？”
這......
論審訊技巧，整個總局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封野。
呂梅更慌張了，只能看向顧遲云，“顧大夫我，樓下還有庫房沒查呢，今天要盤點的，查不完不讓下班，我家里還有三歲的兒子，我不能加班啊�！�
顧遲云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你的工作我會讓其他人幫你，不會讓你加班的，只要你配合，很快就可以離開�！�
當然這個離開也可能是直接離開醫(yī)院。
看著呂梅的樣子，封野就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問。
“這個人你見過嗎？”封野掏出孟夢的照片反手讓呂梅看。
果然，呂梅看完之后瞳孔微微放大，但還是挪開目光說了句不認識。
“是么，你確定不認識？”
“我也不是護士，平時不進入病房的，藥庫里基本都是醫(yī)院的人，我怎么認得出來�！�
封野立刻說，“我只問你認不認識，也沒說是醫(yī)院的病人啊，你看，你這不是啥都知道嗎？大姐，你知道你犯法了嗎？”
“我、我沒有，我真的不認識�！�
封野，“根據(jù)醫(yī)院監(jiān)控顯示，孟夢之前住在醫(yī)院316病房，就在護士站對面，而你上夜班就喜歡在護士站跟大家一起看電視，視頻上，你每天要路過316門口超過五次，你不是在藥庫嗎？”
而且孟夢病房里來來往往這么多人，門大部分時間也是開著的，呂梅路過的五次里，有兩三次開著門，呂梅也朝里面看過。
不可能沒見到過孟夢的模樣。
呂梅說，“我跟他們夜班待在一起，病人也不是我照顧啊�！�
“我現(xiàn)在告訴你，這個人被綁架了�！�
呂梅深吸一口氣。
封野繼續(xù)說，“根據(jù)我得到的消息，你對316病人孟夢過分關注，你或許是唯一知情人，知情不報算作幫兇，大姐，你還得回家照顧三歲的孩子，不想跟我走吧？”
孩子永遠是母親的軟肋，本來呂梅神色緊張，只有聽到孩子時，總算軟了下來。
但她依舊強撐著沒開口。
“也不是沒見過，只是在門口路過罷了，關注是因為316里經(jīng)常要換藥，我多少有點了解�！眳蚊返幕卮鹚闶堑嗡宦�
第156章
直到現(xiàn)在，一直沒開口的顧遲云實在是忍不住。
“梅姐，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了，其實我觀察你很久了，上一次于千里住院，王薇注射的過量藥品，是你給她的吧？”
“不不是我！”呂梅突然喊了起來，情緒起伏非常大，“我不知道，我跟王薇都很少見面，沒有醫(yī)生批注，我怎么可能從藥庫里拿藥呢！”
這倒是給顧遲云提了個醒。
沒有醫(yī)生批注，后續(xù)很容易調(diào)查出藥庫人員，可上次王薇得到的藥品，的確是呂梅給的。
后續(xù)調(diào)查，各種手續(xù)都齊全，藥品原本是要給樓下一個病人的，只是被換到王薇衣柜里。
醫(yī)生。
顧遲云知道云帆醫(yī)院內(nèi)部肯定有問題，滲透各方各面，護士醫(yī)生藥師，都包括在內(nèi)。
“但藥是從你手里走的，有監(jiān)控證明，庫房內(nèi)唯一一個靠近藥物的人就是你，梅姐，我喊你來辦公室配合調(diào)查，是希望你能實話實說，若不然，我只能把你交給封隊帶走，我記得你老公在外地上班是吧？你不回去，孩子誰看？”
威逼利誘，顧遲云也算是跟封野學到了精髓。
封野，“你現(xiàn)在說，如果沒有引起人命，我可以算你自首，可你不說，我現(xiàn)在得到的監(jiān)控一樣可以定罪，你今天就要跟我走了�！�
“不不......”
呂梅的心理防線全面崩盤，整個人都倉皇起來。
見呂梅已經(jīng)開始崩潰，人也跟著顫抖，顧遲云嘆息一聲，起身倒了杯熱水放在呂梅面前，正要走，被呂梅一把抓住袖口。
“顧大夫我真的不想......但是沒辦法，他們用我孩子威脅我，每次讓我拿藥前，他們都用手機發(fā)給我一張我兒子在學校的照片，我......我就這么一個孩子�！�
說著呂梅就哭了出來。
顧遲云跟封野對視一眼，看來應該成功了。
其實顧遲云也不想用一個孩子去威脅母親，但呂梅是唯一突破口，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呂梅哭著掏出手機，從相冊里翻出幾張照片。
看得出照片是偷拍，內(nèi)容都是同一個孩子，穿著不同衣服，在學校里玩耍。
因為呂梅要上班，老公也在外地做項目，三歲的孩子就被送到全托幼兒園，下班直接去接就好。
孩子跟梅姐還挺像的。
呂梅哭的幾乎要暈過去，被顧遲云順了順后背，將手機遞給封野，換了熱水杯塞進她手里，“喝口熱水慢慢喝，你現(xiàn)在跟我們坦白也是救你的孩子，你不能相信這種人會保護你的孩子，把一切都告訴封隊。”
喝了半杯水，呂梅的哭聲開始緩解。
“大約是半年前吧，我上班撞到一個人，這手機其實不是我的，而是那個人掉的，我撿起來要還給他，但是一追出去人就沒了�！�
來醫(yī)院的肯定都是病人，沒有手機一定著急死了，她想把手機放在護士站，等人來認領。
但剛走一半，手機響了。
她以為是失主的朋友打來找，趕緊接通。
“里面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讓我打開相冊看看�！蹦侨苏f話神神秘秘，呂梅一下子被唬住了。
也不知道為什么，呂梅還真的就打開看了，結(jié)果一下子嚇得手機都沒拿住直接掉在地上。
第157章
里面就是兒子的照片。
呂梅看向顧遲云，眼下最信任的就是顧遲云，“里面是我兒子今天早晨穿的衣服，是在學校里吃飯的照片，當時應該是下午三四點，也就是說，這人應該是剛剛拍了照片就過來了。”
看完照片那之后，呂梅整個人都震驚在原地，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愣了好久，電話再次打過來。
這次呂梅立刻就接通，里面依舊是那個男人，“你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有話要好好聊聊，想要你兒子安全的話，你最好照我說的去做�！�
呂梅不疑有他，趕緊進入藥庫。
“我找了藥庫休息室，那個時間就只有我在，其他人都在休息呢，我趕緊躲進去關上門接電話�！�
電話里的男人說，以后要呂梅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呂梅給他們拿藥，放在指定的位置。
其實一開始呂梅是拒絕的。
“我知道這樣做是犯法的，而且如果沒有醫(yī)生簽名，我拿了藥直接就會查到我的身上�！�
但電話那邊的人說不用管，既然要呂梅做了，肯定是將一切都準備好。
第一次行動是在半個月之后。
“這次沒有電話是個短信，還有我兒子的照片，依舊是當天的衣服，我看到兒子的照片就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我記得那次是一個心臟病人，我給拿了抗抑郁的藥，將心臟病藥換了。”
這個人的名字被封野登記下來，等著一會兒回去調(diào)查。
做完之后，呂梅的賬戶上多了一筆錢。
看來這個人不只是威脅呂梅，甚至還給錢，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也不是�！狈庖皳u搖頭，熟悉法律的封野說，“其實這樣，呂梅就成了同伙共犯，如果沒有收錢的話，呂梅就是收人指使威脅，性質(zhì)不一樣，這個人是把她拉下水�！�
沒想到這人居然這么多心思。
可越聽越覺得不像是賀林。
畢竟賀林的腦子，不見得做出這種部署。
顧遲云心里覺得奇怪。
呂梅繼續(xù)說，“第二次大概是兩個月的時候，這一次......其實我就沒有這么害怕了，第一次事情成功后，我嚇得好幾天睡不著，生怕警察過來抓我。”
“但你還是害了一個生命�！狈庖奥曇衾渚�，“你害怕是應該的，無論你做了什么，都觸犯法律�！�
呂梅低下頭，“第二個人好像是上班時間從樓梯摔了下去，人當時就昏迷腦出血，依舊是按照他的要求，我替換了致死的藥物，后續(xù)我還去查了，還真的有醫(yī)生簽名。”
“是誰？”顧遲云問。
呂梅立刻說，“吳海�！�
這個醫(yī)生的名字很熟悉，顧遲云應該還合作過，他立刻從內(nèi)部資料上調(diào)查吳海。
“心內(nèi)科�！鳖欉t云說。
“直到這次，王薇被帶走�！�
封野直奔主題，“孟夢呢？她是你的下一個目標嗎？”
第158章
呂梅這會兒也不哭了，聽到封野這么問，嘆了口氣，“是，這不過這次對方?jīng)]說讓我拿什么藥，也沒有醫(yī)生簽字的藥單，只讓我盯著316那邊的情況，看看可能出現(xiàn)什么問題�！�
但316只是車禍而已，清醒之后基本不會因為藥物出現(xiàn)什么問題，呂梅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每次從316門口路過也能看到里面的一群人，孟夢是個小女孩兒，看著很有文化的樣子，清醒之后就讓家人把電腦搬到醫(yī)院來，天天躺在床上還在工作。
其實呂梅也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盯上這群人，按照之前她給藥的幾次，好像都是上了年紀的人，而這次的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
“你是說，一直到孟夢出院，對方都沒給你打電話，也沒要你做什么？”顧遲云問。
呂梅點點頭，“這是唯一一次，我接了兩次電話，對方就讓我盯著316，最好在出院之前找到可以動手的機會，然后發(fā)消息告訴他，他會幫我處理醫(yī)生簽名�！�
但，每次都是聽命行事，這次要呂梅主動去關注，然后想辦法利用自己的職業(yè)害人，呂梅還是有點害怕，一直拖拉到孟夢出院，都沒找到機會靠近。
對方打了一次電話來催促，聽到呂梅說沒機會下手，房間里總是有很多人，就一直沉默。
“對方對孟夢的關注也有點高了，跟這半年來每一次都不同，所以我才會格外關注孟夢的情況，只是沒想到被你們發(fā)現(xiàn)了。”
沉默良久，呂梅說，“吳大夫我也去看過一次，我并沒有主動說起過我負責拿藥，跟他有什么關系，只是想要談一談口風，但......我總覺得吳大夫跟我一樣，是被人威脅，根本不知道自己開的醫(yī)囑給了誰，更不知道是誰在幫忙拿藥�！�
這樣一來，封野跟顧遲云反而了解了，對方為什么能在云帆醫(yī)院里隱藏這么久。
因為每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環(huán)。
呂梅心驚膽戰(zhàn)的喝了口水，滾燙的熱水已經(jīng)冷卻，呂梅卻不敢說話，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呂梅放下水杯看著顧遲云說，“主席，我......我能不能回去看看兒子？我知道我做錯了，但，總得把兒子安頓好，我孩子還這么小，一個人活不下去的。”
顧遲云看向封野，后者開始在腦海中梳理所有信息，聽到呂梅的話也沒有什么反應，還是顧遲云輕咳一聲，喊了他的名字，這才回過神來。
封野看向呂梅，“你知道自己犯罪了就好，眼下孟夢已經(jīng)被綁架，你是唯一的突破口，現(xiàn)在抓了你，我們可能抓不到幕后兇手，你今天可以回家，結(jié)案之前不要離開京市，能做到嗎？”
“能能�！眳蚊汾s緊點頭，“那這個手機給你們了，我先走�！�
“別。”顧遲云趕緊將人喊住，他還是把手機遞給呂梅，輕聲說，“如果手機這邊換了人，兇手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暴露，對孟夢的安全沒好處，你拿著手機，如果兇手聯(lián)系你，你想辦法通知我或者封隊，最好能戴罪立功�！�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呂梅到底是被威脅的，封野也想找個辦法來中和，封野跟著點頭，順著顧遲云的話往下說，“聽你們主席的，你先走吧，今天的對話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口中的吳大夫，盡量做到隱蔽，兇手聯(lián)系你，直接打給我�！�
他沒有名片這種東西，只能從桌子上撕了一張紙快速寫下名字跟手機號遞給呂梅，“想辦法打給我，我會保護你孩子的安全，從明天開始，你孩子學校附近我會安排人監(jiān)視。”
第159章
“好好，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眳蚊费劭粢琅f是通紅的。
該問的都問完了，呂梅起身離開，林悅在外面拉開門，等呂梅走了才被顧遲云喊進來。
“你對吳海醫(yī)生了解嗎？心內(nèi)科的。”
林悅腦海中快速找到了吳海的資料，一板一眼的說，“吳海大夫家庭情況有些復雜，好像是前妻出軌，孩子不是親生的，被前妻帶走，家中父母年事已高，吳大夫很孝順，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里陪著父母�！�
那這樣說來，對方應該是用吳海的父母來威脅。
“你讓白羽去盯著點吳海，別暴露，白羽最近可以不用跟呂梅一個班次，盡量安排在吳海的夜班上�！鳖欉t云說。
林悅立刻下樓開始安排。
“有秘書就是不一樣，你現(xiàn)在也知道發(fā)號施令了，挺好的�！狈庖包c了根煙，剛才屋子里有女人，不方便抽煙。
壓力過大或者腦活躍度過高的時候，抽根煙可以很快平穩(wěn)心緒。
“怎么樣，你有什么看法？”封野問顧遲云。
跳出職業(yè)，顧遲云的看法會客觀很多，按照封野的職業(yè)習慣，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反而會有些亂。
顧遲云說起昨夜跟云晚晚的猜測。
“我和晚晚都覺得是賀林，畢竟眼下就只有賀林在做醫(yī)藥生意，但......聽完呂梅的敘述，我反而不覺得是他了，說句實在的，賀林沒有這么聰明，不可能做出這么多的部署�！�
封野吐了口煙，點點頭，“是啊，我跟你的看法一樣，如果不是賀林那就只能是賀銘，艾緹瑞，孟夢在國外發(fā)表過一次艾緹瑞的騙局，她的硬盤里，可能是關于艾緹瑞的內(nèi)幕。”
已經(jīng)過了二十四小時，警方在孟夢家里部署，所有人嚴陣以待，等著綁匪下一個消息。
從呂梅這里得到的所有情報都表明，云帆醫(yī)院的網(wǎng)已經(jīng)足夠大。
好在顧遲云沒有打草驚蛇。
“這么說來，呂梅跟吳海這樣的人還有很多，想要一個一個抓，可能要耗費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