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劉辰:“……”
休假半年多,他老板好像……個人素質(zhì)變低了點兒?
秦滿已經(jīng)許久沒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上了,導(dǎo)致他剛到宴會廳沒多久,就被人敬了不少酒。
來人有試探的,也有原先就略知秦滿家底的,秦滿全都應(yīng)對如流。
這場生日宴的主人年近七十,在滿城極有權(quán)威,所以這場晚宴雖然參加的賓客不多,但能接到邀請的,都是滿城數(shù)得上號的人物。
“你也真是的,之前出了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來找我?”老人坐在輪椅上,溫聲斥責(zé)著秦滿。老人雖已年邁,但看上去仍是精神百倍,正是今日的壽星。
老人和秦滿的外公關(guān)系親近,所以對秦滿也十分愛護。
“不是什么大事�!鼻貪M笑。
“法院都下通知書了,還不是大事?”
秦滿輕笑著沒說話。
其實他想救回公司并不難,但公司是秦父一手建立的,秦父是高娶,雖然和秦母一向恩愛,但閑言碎語也聽了幾十年,難免有一兩句會往心里放。所以直到公司破產(chǎn),他都不愿意因為自己的事去拖累老婆和兒子。
老人便是當(dāng)年不同意秦母低嫁的主力軍,尤其自己好友去世后,他對秦父更是不滿意,一見面就要冷嘲熱諷,這也是秦母今日沒出現(xiàn)在宴會席上的原因。
老人立刻明白了,冷著臉說:“公司死到臨頭了!還計較那些面子!”
秦滿道:“他們年紀(jì)也大了,是該休息,讓我孝敬他們。”
老頭抬眼看他,突然道:“那你看我,是不是也沒幾年可活了?”
秦滿失笑:“您高壽著,放心�!�
“放心什么啊�!崩项^道,“你到底能不能讓我抱抱孫子?”
“您有三個親孫子。”秦滿提醒他。
“那不一樣,我得幫你爺爺?shù)胗浿�!你這么大歲數(shù)了,也不著急嗎?我跟你爺爺在你這年紀(jì),孩子都抱倆了!”老頭想起什么似的,往旁邊招招手,“清清,過來�!�
一個穿著大牌高定長裙的女人施施然走來:“爺爺,什么事?”
老人沒應(yīng)她,看向秦滿道:“小滿,這我孫女,你見過的,叫清清。你倆認識認識,存?zhèn)電話號碼。”
女人一愣,偷偷看了秦滿一眼,登時紅了臉。
秦滿立刻明白老人的意思,他莞爾:“爺爺,認識可以,電話就不換了。我愛人看見會生氣�!�
“愛人?”老人怒了,“那你今兒不把人帶來我看看?!”
秦滿委婉道:“我們最近鬧了些矛盾�!�
“你還會跟人鬧矛盾?”老人覺得稀奇,擺擺手道,“哎呀,都是這樣的,她們無理取鬧,你就由得她們嘛,非計較什么?低個頭認個錯也就完了�!�
“您說得對�!鼻貪M一笑。
宴會進行到中途,老人的家人張羅著要拍照。
一波波人跟老人合照完后,最后是全家福。
一家人造型擺好,攝影師剛準(zhǔn)備拍,就見老人抬手:“等等�!�
他朝秦滿招手,“小滿,過來,站我身后一起拍�!�
秦滿挑眉:“爺爺,不太合適。”
“你都叫我爺爺了,有什么不合適!”老人道,“你不來,我就不拍了!”
老人的性子最難琢磨。秦滿無奈,只得上前。
宴會后半部分,老人體力不支,先退了場,剩下的便是商人之間的應(yīng)酬交流。
秦滿本身就充滿謎團,還頗受老人家青睞,所到之處,便是最熱鬧也最受關(guān)注的地方。
他正和身邊人談著合作事項,眼一掃,看到了張略微熟悉的面孔。
要說靠臉還認不出,那往對方頭頂一看,便立刻明了了。
正是他那位高中同學(xué),名字忘了,只記得紀(jì)燃叫他小禿頭。
禿頭男軟磨硬泡了好久,上司才終于松口讓他來給老板當(dāng)這次宴會上的助理——專門給老板遞名片、擋酒的那種助理。
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見到秦滿……
關(guān)鍵是,秦滿居然還跟這些商界大佬在談笑風(fēng)生、對飲談心?!
這人不是破產(chǎn)了嗎??
禿頭男眼見自己老板撐著笑臉走向秦滿,交談間把位置放得很低。他跟在老板身后,冷汗直流。
秦滿應(yīng)該沒看見他吧?!
“那期待我們以后能有合作的機會。”老板笑道,“我有這個榮幸能跟你交換一下名片嗎?”
禿頭男大喘氣,手忙腳亂地拿出名片,低著頭雙手遞給老板。
“啊。”秦滿眸子一轉(zhuǎn),看著那光禿禿的腦袋,“小禿?”
禿頭男:“……”
“你們認識?”老板驚喜。
禿頭男慌忙點頭:“是……我和秦,秦總是高中同學(xué)�!�
被認出來了。
沒關(guān)系,禿頭男安慰自己,就秦滿這個性子,應(yīng)該不會記仇的……
老板笑道,舉起名片:“那剛好……”
“可惜了�!鼻貪M也笑,話里的語氣驟然冷淡不少,“我和他之間鬧過一些不愉快,既然他能代表你們公司出席這種場合,那或許說明我們工作理念有些分歧。”
他頷首,“那先這樣,我還有點事,告辭�!�
說罷,他無視掉禿頭男絕望憎惡的表情,轉(zhuǎn)身離開。
換做平時,秦滿還真不記仇——說白了,也沒幾個能真正讓他上心的人。更不會因為私事影響工作。
但這人曾嚼過紀(jì)燃的閑話,并且還不止一兩次。
那就是另一筆賬了。
——
紀(jì)燃沒想到,自己夜半無聊刷個朋友圈,竟然能刷到秦滿。
發(fā)朋友圈的人是一個叫清清的女賽車手,通過修理廠老板認識的,她前幾天剛發(fā)動態(tài),吐槽家里人給她送來的高定裙子。
照片里,秦滿站在老人身后,跟清清并肩站著,老人一邊手牽著一個人,看起來像極了一對璧人,和諧得很。
全家福?
你可真牛逼。
紀(jì)燃冷笑一聲,給照片點了個贊。
正想著把戒指塞秦滿哪邊鼻孔里,門鈴就響了。
門外,劉辰瀕臨崩潰。
他老板喝醉了。
這其實不是什么稀奇事,應(yīng)酬嘛,難免有些控制不住量。只是秦滿以往喝醉都是安安靜靜的,送回家就完事了,這次卻格外的……難纏。
老板人高馬大的,他好不容易才把人扛到家門口,剛要拿鑰匙,誰知秦滿睜眼一看,突然便開始掙扎。
非他媽說這不是他家!
這就算了,還非桎著他的脖子,硬生生轉(zhuǎn)了個身,指著對面的房子,說那才是他家。
他們在門口硬耗了十多分鐘,劉辰實在沒辦法,只能按響對面的門鈴。
紀(jì)燃打開鐵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秦滿抬頭,見著他,笑了笑,低啞地叫:“小學(xué)弟�!�
劉辰:“……”
眼睜睜看著紀(jì)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臉,他硬著頭皮道,“抱歉,我老板喝醉了,非說您這才是他的家。”
紀(jì)燃:“……”
秦滿感覺不到他們之間的氣氛。
他抬手,脫離劉辰的攙扶,整個人往前一頃,腦袋直接扣在了紀(jì)燃肩上。
紀(jì)燃感覺到脖頸間都是他呼出來的熱氣,秦滿在他耳邊,低低道:“……小學(xué)弟,我頭好疼�!�
劉辰頭皮發(fā)麻。
眼見面前的人表情越來越恐怖,劉辰上前一步:“果然,我還是把他扶回家好了,打擾您了……”
紀(jì)燃抬手,按在了秦滿后腰上。
“不用,你回去吧。辛苦你了,還要伺候這個瘋子�!奔o(jì)燃道。
劉辰如獲大赦,立刻收回手:“不辛苦不辛苦!那麻煩您照看一下,明早我們還有個會議,我會早點過來把他帶走。如果需要我?guī)兔г绮�,可以隨時告訴我�!�
“早餐不必�!奔o(jì)燃冷冷道,“給他捎副棺材來。麻煩了�!�
劉辰愣住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鐵門就被重重關(guān)上。
他親眼目睹自己老板像頭待宰的豬,被人提著手托著腰拉進了家門。
第95章
秦滿是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西裝下是健碩有力的肌肉,扛起來還真不輕松。
是什么才能讓剛才那個看起不超過120斤的小助理把他扶穩(wěn)。
是錢吧。
紀(jì)燃心里罵罵咧咧,吃力地把人搬到了客廳的沙發(fā)上。
他沒急著做什么,而是往后一退,手放在睡褲口袋里,斂眼看著面前的醉漢。
秦滿的臉頰和耳朵都是紅的,眼睛迷離,坐的姿勢歪歪扭扭,強撐著抬頭看他。
見紀(jì)燃沒動,他伸手想牽他,卻怎么也夠不到。
紀(jì)燃一下有些摸不準(zhǔn),這人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
于是在秦滿就要牽上他的時候,紀(jì)燃突然手握成拳,直接朝他臉上揮去。
拳頭在秦滿眼前停下,差一點點就要挨上。
“你要是再騙我,我們就玩完了�!奔o(jì)燃道。
秦滿茫然地看著他的拳頭,躲也沒躲,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
片刻,他湊上前,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拳頭,含糊不清地問:“生起氣來,連自己男朋友都打?”
“……”
看來是真醉了。
半晌,紀(jì)燃收回手,無奈地問:“自己能不能脫衣服?”
之前他喝醉時秦滿照顧過他,現(xiàn)在就當(dāng)是還債了。
秦滿點頭:“能�!�
紀(jì)燃轉(zhuǎn)身進浴室,弄了條熱毛巾,再出來時,秦滿身上只剩了一條黑色內(nèi)褲,衣服被他丟得滿地都是,腳上還穿著襪子,看上去滑稽得很。
秦滿癱坐在沙發(fā)上,低低垂著頭,緊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誰他媽讓你脫這么干凈?”紀(jì)燃無語,“你是傻子嗎?”
怕他著涼,他彎腰撿起襯衫,虛虛套在秦滿肩上,“手伸出來�!�
秦滿半晌沒動。
紀(jì)燃疑惑:“……你在看什么?”
“寶貝,怎么辦。”片刻,秦滿有了回應(yīng),他手按在自己內(nèi)褲上,“我硬不起來�!�
“…………”
“我以前不這樣�!本莆犊M繞在兩人之間,秦滿擰緊眉頭,“它不認得你了?我不準(zhǔn)�!�
操了。
這人該不會以為自己讓他脫衣服,是在邀請他吧??
紀(jì)燃又想揍他,又覺得好笑,一時間表情特別怪異。
他現(xiàn)在能肯定,這逼真醉了,還醉得不輕。
紀(jì)燃彎下腰,剛準(zhǔn)備幫他擦身子:“你……”
“你別急�!鼻貪M把手伸進內(nèi)褲,試圖喚醒小兄弟干活,還趁機低頭親了他一口,“馬上……”
“……”紀(jì)燃崩潰。
平時是要騷到什么境界,喝醉了才能發(fā)情成這樣??
就連岳文文,喝醉了也只是喜歡亂抱人。
他們太久沒親吻,紀(jì)燃保持著蹲下動作,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紅著臉去把他的手拉出來,被這變故攪得語無倫次:“操,你他媽……你發(fā)什么騷?!”
秦滿看他:“不做嗎?”
紀(jì)燃:“不做,做個屁。”
秦滿靜靜坐著,半晌才哦了聲:“可我好想你。”
明明喝醉了,一字一句卻十分清晰,忽略他的胡言亂語和漲紅的臉頰,就跟正常時候沒兩樣。
紀(jì)燃沉默,握著他的手腕,開始給他擦拭手掌。
“明明每天住在一起。”秦滿喃喃自語,話出奇的多,“怎么還這么想你�!�
“你頭發(fā)怎么染回來了?”
“黑色好看。我喜歡你黑色頭發(fā)。”
“綠色也喜歡,都喜歡。就是綠色不好,看著像在罵我�!�
紀(jì)燃頭也沒抬:“……你能不能別說話了?都喝醉了怎么還這么煩�!�
“嗯�!鼻貪M垂眼看他,許久后說,“我沒醉�!�
“你醉了,要不要扶你去鏡子前看看,你現(xiàn)在就像只死豬�!�
“是嗎,”秦滿笑了,“你喝醉不像死豬,你喝醉了特別可愛,身子都是紅的,耳朵是,大腿也是,你是糖葫蘆轉(zhuǎn)世�!�
紀(jì)燃被這直男比喻驚著了。
“你他媽才糖葫蘆,你下輩子就是糖葫蘆,不好吃被人吃一口就丟了的那種�!�
秦滿笑著不說話了,他渾身沒力氣,絮絮叨叨說這些已經(jīng)耗費了全身的勁。
終于擦干凈,紀(jì)燃給他灌了杯溫水,雖然動作不溫柔,但也沒讓水溢出來。
放下杯子,他問:“能不能起來?”
“能�!鼻貪M問,“我們?nèi)ツ�?�?br />
紀(jì)燃站起身:“回房間,還是你想睡客廳?”
秦滿歪頭,靠在紀(jì)燃腰上,伸手抱住他的大腿,用身體表達了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