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程鵬剛要出去，就被江云間拉住衣服。
“我?guī)Я�。�?br />
程鵬一頓，回頭看他。
因為緊張，江云間眼睛亂眨：“下車的時候剛好在便利店門口……就順便買了�！�
江云間還記得幾年前，他和程鵬在一起的短暫時光。
那段時間程鵬的公司正處于高層交接的狀態(tài)，忙得他們除了上床，沒干過別的。幾乎每次，程鵬都是穿著西裝就開始了，到結(jié)束時連衣服都穿得齊齊整整。
而現(xiàn)在，程鵬穿著柔軟的家常服，布料偶爾因為姿勢摩擦在他身上，也都讓他覺得舒服至極。
他嗓子啞了，怕叫出來不好聽，江云間就拼命忍著。
程鵬覺得好笑，伸手刮了刮他的喉結(jié)：“叫出來，我喜歡聽。”
江云間一怔，身子更紅了，羞恥又聽話地喊出聲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禁欲久了，程鵬興致很濃。他甚至想再拉著江云間磨蹭一會，手機突然響起。
江云間躺在床上，氣喘吁吁，還有些緩不過勁，臉蛋紅得厲害。程鵬點了煙，接起電話。
合作方打來的，說是想跟他再談?wù)労贤瑔査袥]有空開個視頻會議。
聽程鵬說的，江云間能隱約猜到談話內(nèi)容，等程鵬掛了后，他撐著身坐起來：“那我不打擾您，先回去了�！�
“躺著�！背贴i起身，隨手套上衣服，揉揉他頭發(fā)，“臨時工作，不會很久，一起吃個夜宵再走。”
江云間覺得程鵬揉的不是他的頭，是他的心臟。
片刻，他找回聲音：“……好�！�
程鵬出去的時候，沒關(guān)臥室的門，江云間能聽見他在客廳跟合作方討論的聲音。
昏暗中，江云間的眼睛微微發(fā)亮，里面的情緒根本藏不住，四周沒人，他也沒必要藏。
他突然想起幾年前，博鎮(zhèn)問他，為了跟程鵬兩周，埋下一個不知何時會炸的地雷，到底值不值得。
當(dāng)時他笑笑沒說話。一是他和程鵬的關(guān)系都結(jié)束了，值不值得沒必要說；二是話太酸，他自己放在心里嚼著就是。
但他現(xiàn)在有些后悔了，畢竟除了程鵬和自己，博鎮(zhèn)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們兩人有交集的人。如果以后博鎮(zhèn)再問起，他會應(yīng)得很痛快。
值得。
哪怕這種幸福感只存在兩周，兩天，甚至兩個小時，他都認(rèn)為值得。
第107章
程鵬x江云間（三）
夜宵訂的外賣，麻小。
江云間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跟程鵬面對面吃夜宵，
甚至是在事后，
連剝蝦的動作都不熟練了。
“不會剝？”程鵬說著，
把剛剝好的蝦肉放到他面前。
江云間搖頭：“會的，
我自己剝，
不麻煩您�！�
程鵬沒說話，
他摘下塑料手套，
順手把面前的電視開了，隨便調(diào)了個平時收視率最高的娛樂電視臺。
面前的人出現(xiàn)在電視里，穿著節(jié)目組發(fā)的簡裝，雙手背在身后，
站在眾明星最邊緣，
笑容恰好，雖然站的位置不顯眼，
卻還是一眼就能讓人看見。
江云間猝不及防在電視里聽見自己的聲音，
怔怔轉(zhuǎn)過頭。
他一直不習(xí)慣看熒幕里的自己，有些羞恥，
每次電影首映會都讓他坐如針氈。
程鵬卻放下遙控器，看上去是不打算換臺了。
“不然換個臺吧……”江云間道，
“這個綜藝都是劇本，
其實沒什么好看的�！�
程鵬卻問：“幾年前在農(nóng)家樂，也是劇本？”
江云間剝蝦動作一頓：“……您還記得？”
程鵬笑：“我記憶沒那么差�！�
可您并不記得我的名字。
江云間在心里這么想，
卻沒在意。能記住那次的綜藝拍攝，也夠讓他受寵若驚了。
幾年前的農(nóng)家樂當(dāng)然有劇本，
當(dāng)時在他們隔壁包間就有節(jié)目組安排好的“素人”。但他一到農(nóng)家樂就看到在走廊抽煙的程鵬，到了游戲環(huán)節(jié)，他便擅作主張的走向了程鵬所在的包廂，何隨然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兩個嘉賓齊齊朝那個包間走去，節(jié)目組一下也沒反應(yīng)過來。
后來導(dǎo)演見包廂里的男人一個賽一個好看，為了節(jié)目效果，也就放任他們?nèi)チ恕?br />
“有的�！苯崎g回神，“不止有劇本，還有人設(shè)�！�
“人設(shè)？”程鵬挑眉，“你是什么人設(shè)？”
江云間說得特別不好意思：“農(nóng)家樂的時候……是傻白甜�！�
程鵬聽笑了，他看向屏幕：“現(xiàn)在也還是？”
“現(xiàn)在不是了�！苯崎g實誠道，“因為最近在拍幾部現(xiàn)實題材的電影，所以得轉(zhuǎn)型，人設(shè)改成了暖男和運氣王……不過今年開始就不接綜藝了，這是我拍的最后一檔。”
程鵬看了眼右下角的宣傳語：“今晚收官？”
江云間點頭：“對。”
程鵬若有所思，片刻，突然站起身來。江云間目光不自覺隨著他移動。
程鵬從冰箱拿了兩瓶罐裝啤酒，打開瓶蓋后遞給他，跟他碰了碰杯：“恭喜收官。”
江云間愣了愣。
“不想喝啤的？”見他沒反應(yīng)，程鵬道，“吃麻小配啤酒可能會好一些，或者我去拿瓶紅的。”
“不，不是。”江云間雙手捧著酒杯，又跟程鵬碰了一下，杯身上都是冰箱柜帶出來的涼意，凍手，“謝謝您。”
吃飽喝足，江云間很自覺地收起塑料盒。
“最近，有沒有想要的資源？”身后的人聲音懶懶，問他。
江云間動作一頓。
他都忘了，他們是不正當(dāng)?shù)哪心嘘P(guān)系。
程鵬這段時間雖然忙，但還是抽空看了眼江云間的資料，畢竟是放枕頭邊的人，哪怕只是個情人，他也要摸個底。江云間的情況跟他想象無差，確實很紅。程鵬倒好奇，是什么樣的資源，能讓江云間寧愿冒險都要到他身邊來。
江云間沉默了好一會。
程鵬笑，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沒關(guān)系，野心大點兒是好事�！�
江云間現(xiàn)在的感覺很怪異，心臟酸酸漲漲的，又像躺在棉花上。
他想了想，報出一個導(dǎo)演名兒：“我想進(jìn)他的劇組�！�
導(dǎo)演是名導(dǎo)，每年各項大獎都有他劇組里的演員，不少影帝影后都是在他的電影里挑出來的。
確實是個大資源。實際上，江云間早就跟導(dǎo)演談好了合作，就差簽合同了，他知道程鵬只會把事情交給助理去辦，所以也不擔(dān)心他會知道其中的細(xì)節(jié)。
身后的人沒說話。
江云間忙補充：“不行也沒關(guān)系，我自己再努力�！�
“知道了，我會處理�！背贴i應(yīng)。
這下，這件事就算談妥了。
收拾好餐盒，江云間不知道接下來該干什么，他總不可能坐下來跟程鵬一塊看自己出演的節(jié)目吧。
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十二點，也該休息了。
“……那程總，您如果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程鵬道，“開車來的？”
“沒有，坐車來的�！苯崎g拿出手機，“我用叫車軟件打車就好。”
江云間走后，程鵬關(guān)上電視回臥室。
大床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程鵬不禁失笑，看來他剛剛折騰得還不算狠，江云間甚至還有精力幫他整理床鋪。
他拿起手機走到窗前，撥了個號碼。
電話接通，程鵬道，“吳叔，沒打擾您休息吧。”
“聽說您新戲要拍了，還有贊助商的位子嗎�！�
“……是，”他低頭，笑了聲，“瞞不過您。我這有個小孩兒想進(jìn)您組里。長得不錯，性格好……演技應(yīng)該也差不到哪兒去……叫江云間�！�
——
五天年假，江云間在家里宅了兩天，其余三天都是在程鵬家過的。
第一天是他厚著臉皮開的口，后面兩天正逢周末，都是程鵬發(fā)消息來，讓他過去。
第一次的短信內(nèi)容是。
第二次的內(nèi)容就變成了。
縱欲過度的后果，就是江云間在年假后工作的第一天，哈欠連連。
“江哥，怎么了？”化妝師關(guān)心道，“昨晚沒睡好？”
江云間道：“沒有，昨晚睡得很早。”
他沒撒謊，跟程鵬荒唐了一天，十點到家到頭便睡了。
好在今天工作不繁重，只是拍個雜志封面，大約一個早上就能拍完�；陫y，趁工作人員還在調(diào)整最后的布景，他拿出手機來，沒怎么猶豫就給程鵬發(fā)去了消息。
這種事做過一回，再做就沒這么難了。
消息剛發(fā)出去，手機界面一變，博鎮(zhèn)的來電接了進(jìn)來。
“小間。”博鎮(zhèn)聲音難掩興奮，“你身邊有人沒？”
江云間環(huán)視一圈空蕩蕩的化妝間：“沒有，怎么？”
“我收回之前的話�！辈╂�(zhèn)道。
江云間莫名：“什么話？”
“說你不需要資源，沒必要跟程總……之類的話�！辈╂�(zhèn)激動道，“你下一個腕表代言定下來了。”
聽到博鎮(zhèn)報出來的牌子名字，江云間也怔住了。
“國內(nèi)還從沒誰拿下過這牌子的代言，甚至之前那位影帝，也只是出演微電影，宣傳他們某季新款。”博鎮(zhèn)難得有這么不鎮(zhèn)定的時候。
這也正常，在他接到程鵬助理的電話之前，他都沒想過這個牌子會在國內(nèi)招代言人。
“你現(xiàn)在還在攝影棚吧？”博鎮(zhèn)問，“怎么不說話？高興壞了？”
江云間回神：“沒，還在棚里�！�
“那我過去找你細(xì)談，順便接你回去�！�
掛了電話，江云間猶豫片刻，還是打開和程鵬的對話框。
“……”江云間一怔，怪不得他今早起來半天沒找著腰帶。
他的衣服都是高定，不存在不合身的狀況，很多時候，腰帶都只是個裝飾點綴，沒有服裝師在一旁提醒，的確很容易被他遺忘。
江云間登時口干舌燥。
接下來一條消息，又把他打回原狀。
程鵬的助理來時，江云間剛跟搭檔拍完一組照片，正要去換下一套衣服。
“江先生，我是程總的助理，這是您的腰帶�！敝戆汛舆f給他，雙手奉上自己的名片，“江先生，以后如果有任何方面的需要，盡管聯(lián)系我�！�
助理跟在程鵬身邊十二年，這是他第二次對江云間說這句話。
一字未改，語氣都沒變。
江云間接過袋子，抿唇：“謝謝，名片就不用了，你的聯(lián)系方式我還存著�！�
這下輪到助理驚訝了。怕江云間尷尬，他刻意沒提以前的事，沒想到江云間卻比他坦蕩得多。
助理走后，江云間拎著袋子回化妝間，他前腳剛進(jìn)去，隨后就有人跟了進(jìn)來，并抬手反鎖了門。
江云間回頭看了眼，是他今天拍攝的搭檔，一個剛大學(xué)畢業(yè)的小鮮肉。
“云間哥�！毙□r肉壓低音量，瞪大眼問，“剛剛給你送東西來的，是不是程鵬的助理�。俊�
江云間面色一變，原本溫和的面孔在幾秒間化成冰，滿臉警惕地看著他：“不是。”
“不可能，我認(rèn)得他……”小鮮肉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江云間在想什么，“哥，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江云間壓根放松不下來，他腦子已經(jīng)開始迅速運轉(zhuǎn)，要是小鮮肉把這件事說出去，他該怎么才能把程鵬摘干凈。
“我以前見過他�！毙□r肉說，“啊，就是那個助理。我和程鵬男朋友是同一個大學(xué)的，那助理來我們學(xué)校接過他�！�
“……”江云間握著袋子的手松了一些。
“真的，我同學(xué)叫陳安，不知道您聽過沒？不是圈里的人�！�
江云間斂眼，控制著語氣：“我不清楚，也不認(rèn)識你說的名字。”
他是真的不認(rèn)識，只見過臉，不知道名字。
小鮮肉以為他不信，拿起手機使勁兒翻了半天，才終于在朋友的好友圈里翻出一張合照：“喏，你看，就是這個男的。”
江云間想打住這個話題，聞言，還是忍不住側(cè)過臉去看。
白皙稚嫩的臉龐，是幾年前坐在程鵬身邊的男孩。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真不認(rèn)識。剛剛來的是我朋友，我知道他的工作是助理，但我不清楚他是在哪里打工�！�
小鮮肉恍然：“哦——這樣，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江云間說。
小鮮肉忙搖頭：“沒什么。”
江云間把袋子放到角落，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你之前說，在學(xué)校見過我朋友？他經(jīng)常被老板派去接男朋友放學(xu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