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震驚的問道:“去杭州干嘛？不是說明天去昆明……”

    陳澄解釋道:“羅筠剛告訴我，那輛車只能在杭州過戶，剛好把鈴鐺送回去。硬是要說的話，勉強(qiáng)也算是自駕游。”

    我勉強(qiáng)的說道:“那也不用……不用這個點(diǎn)就走吧。你看看這都十點(diǎn)了……”

    突然想起年前那天，陳澄驅(qū)車百里到縣城，她卻瀟灑的告訴我，只是為了散心。

    超出天際的想法，肆意妄為的行動，陳澄有著我永遠(yuǎn)也學(xué)不來的自由。

    于是接下來，自然抗議無效，我匆忙的提著行李，啟程毫無準(zhǔn)備的出行。當(dāng)我看到陳澄就帶著小行李箱，忍不住問道:“這么小的箱子夠用嗎？”

    她說道:“貼身衣物，化妝品，剛好裝下，要是有其他需要的東西，可以重新買�！�

    陳澄的回答讓我無言以對，鈔能力在大多時候，具有無敵的屬性。

    陳澄坐上副駕，我負(fù)責(zé)當(dāng)好司機(jī)。

    事發(fā)突然，我們先去導(dǎo)航去最近的加油站補(bǔ)滿狀態(tài)。路過一家超市，陳澄喊我停車，我跟著她下車進(jìn)去超市。在離開前，我指著鈴鐺讓它保持安靜，威脅它如果不聽話就扔掉它的飯盆。鈴鐺吱哼一聲，耷拉著腦袋偷偷看我。

    陳澄隨手抓起零食，仔細(xì)看過生產(chǎn)日期，然后我自覺的接過來，充當(dāng)苦力。

    她問我需要什么，我搖著頭說沒有，她每次買回家的零食，大部分進(jìn)了我的肚子，而她只是享受購物的愉快感。這點(diǎn)從她高價買來，卻不怎么使用的化妝品就能看出。

    直到她停步在擺滿姨媽巾的貨架前，我尷尬的摸著鼻子，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么都沒看見。我站在一旁，格外顯得呆頭呆腦。

    我小聲催促道:“姐姐，能不能快點(diǎn)，你看那邊好幾個人看我呢。”

    陳澄順著我說的方向看過去，冷眼相望，不怒自威。對方反而不好意思了，陳澄若無其事的說道:“現(xiàn)在沒人看了，你多等會，之前用的品牌不太舒服，我換個別的。”

    這事也是我能聽的？陳澄是對這種事情直言不諱，但我聽的多少帶點(diǎn)羞澀。

    半個小時后，我抱著剛買來的許多東西，把后備箱里塞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陳澄才心滿意足的坐回副駕。

    我開著車，跟隨導(dǎo)航去往銀百高速。車上響著一首有關(guān)銀川的歌，我跟著旋律輕輕哼唱，雖然我唱歌不好聽，但不妨礙我喜歡這首歌。

    “夜幕下的銀川和大多城市一樣，沒有汽笛聲沒有太多匆忙，年輕的心隨著少年夢想流浪，無牽無掛沒有掌聲光芒。凌晨四點(diǎn)的銀川，缺少忙碌的景象，不止我一人迷茫。燈紅酒綠的繁華和蒼涼，紙醉金迷的精良和迷茫。默默蒸煮心里的信仰，我就是一根微弱的火柴。即使燃盡我全部的力量，不妄成為最亮的那道光，不偽裝……”

    在離開的路途中，我突然心生感慨。

    我有種錯覺，自己終于拋棄這座小小的城市，去往更遠(yuǎn)的遠(yuǎn)方。

    我和陳澄保持著靜默，彼此都沒有說話，此刻的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加深刻。

    這座陪伴我成長許多的城市，終究無法挽留我的靈魂。我一直以為自己會永遠(yuǎn)在這里生活，但命運(yùn)卻給了他一個意想不到的轉(zhuǎn)折。我要離開這座城市，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而接下來接近二十個小時的路程，可算是有的熬了。

    陳澄閉目假寐，調(diào)養(yǎng)生息，鈴鐺今天已經(jīng)消耗完精力，趴在后排安然入睡。

    陳澄說四個小時后跟我換休，一直開車這種事情真的很枯燥。我小聲的喊著陳澄的名字，知道她睡不著，試圖讓她陪我聊天。

    陳澄眼睛都沒睜開，卻應(yīng)聲回答:“什么事？”

    我盯著前方的路，說道:“我拿到駕照才幾個月啊，你就這么放心，不怕翻車�！�

    陳澄無懼的說道:“要死也是一起死�！�

    我苦著臉，她這一句話說完，我立馬集中精神開車，嘴上依舊沒閑著，看了一眼后視鏡，城市中繁華的燈光越來越模糊，心生感慨道:“陳姐姐，這座城市別稱鳳凰城，你說鳳凰這種神鳥愿意在這里棲息嗎？”

    陳澄睜開眼睛，柔聲說道:“栽好梧桐樹，自有鳳凰來。”

    我賤兮兮的接道:“立城千百年，不見梧桐枝�！�

    陳澄語塞，給我能耐的不行。嘴里哼著跑調(diào)的小曲，惹得鈴鐺沖著我叫。嚇得我閉上嘴，安靜的開車。

    實(shí)在無聊，打開車載音樂，播放起許嵩的歌曲。歌詞符合心境，披星戴月，向著杭州一路前行。

    「擺脫了二十出頭的叛逆

    擺脫不了倔強(qiáng)的脾氣

    擺脫了十足乏味的交際

    擺脫不了群居屬性

    擺脫了聽到謠言的揪心

    擺脫不了聽美言的暗喜

    擺脫得了兒女私情

    擺脫不了內(nèi)分泌

    誰有天大力氣

    可以拎著自己飛呀」

    走走停停，沿途皆是風(fēng)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何必在意得失。

    我遺忘所有的不愉快，聽著喜歡的歌，和愿意共行的人，去往另一座城市。

    第104章

    二十五歲的自由

    十五歲那年以為自己想要的都會得到，不分遲早。十六歲以前的人生盡受挫折，仍覺得未來可期。十七歲那年，剛好遇到喜歡的姑娘，無疾而終。

    十八歲試圖活出色彩，在日記落筆山川湖海，幻想著一探究竟。

    十九歲才明白只要活著就會很累，努力終于得到回報，抵往繁華霧都。二十歲對著日記山川湖海那頁發(fā)呆，二十一歲深知理想無法延出紙張，只能被柴米油鹽埋葬。

    兢兢業(yè)業(yè)又四年，迷迷糊糊二十五。

    我收到驚為天人的禮物，親眼目睹脆弱生命的結(jié)束。我拋下負(fù)擔(dān)，重踩油門，沖出規(guī)規(guī)矩矩的人生，對曾經(jīng)的理想付諸行動。

    二十五歲，方知生命可貴。

    二十五歲，思想棄去頹廢。

    二十五歲，難得自由無罪。

    我……齊覽……杭州……我又來了！

    前方是尋常公路，我卻覺得格外寬闊。肆意行駛在這條路，我能抵達(dá)理想的彼岸。

    陳澄還在淺睡，鈴鐺蹲在后座，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的世界。

    晨曦已出，朝陽掛在東邊的山頭，偶爾路過的飛鳥劃破萬里無云的天空。

    我暗自計(jì)算時間，大概下午五點(diǎn)前能夠到達(dá)杭州，如果不出意外可以吃頓晚飯。

    陳澄長長的睫毛翕動，悠悠轉(zhuǎn)醒，慵懶的伸展腰肢，安全帶勾勒出兩條美好的弧度。

    鈴鐺沖著主人叫了幾聲，陳澄反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我打著哈欠說道:“前面就是服務(wù)站，到那里休息一下�！�

    陳澄輕聲嗯了一句，打開手機(jī)翻看，羅筠打來兩通未接電話。她毫無形象的換了個姿勢躺好，隨手扎起頭發(fā)，給羅筠撥去視頻電話。

    鈴聲響過十秒，羅筠精致的面龐出現(xiàn)在手機(jī)屏幕。她激動的揮手打招呼，“橙子你到哪里了？電話也不接，讓我擔(dān)心的不行�！�

    陳澄緩緩解釋道:“那會兒剛換齊覽開車，困的不行，落座就睡著了�！�

    羅筠驚呼道:“我倒是忘了你和帥弟弟在一起，快讓我看看帥弟弟�！�

    陳澄把手機(jī)屏幕轉(zhuǎn)向我，上次初見羅筠，她蹬著拖鞋，穿著可愛的睡衣，戴著一副大框眼鏡。這次她身著職業(yè)裝，鼻梁上架著金絲半框眼鏡，女強(qiáng)人的風(fēng)范十足。

    我強(qiáng)行擠出笑容來，算是打過招呼，陳澄收回手機(jī)說道:“看夠了嗎？準(zhǔn)備好接風(fēng)宴，我肚子餓的咕咕叫�！�

    羅筠說:“若有味旗下的所有餐廳任你挑選，前提是要帶著帥弟弟一起哦�！�

    陳澄挑眉說道:“隨你心意，大概還有十個小時就能到�！�

    羅筠埋怨道:“��！還要這么久，我都說找職業(yè)司機(jī)，你硬要親自開車來，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她話音一轉(zhuǎn)，突然緊張兮兮的說道:“艾倫也來杭州了，就在昨天的時候。這件事情不怪我，我可沒有告訴他你要回來�！�

    陳澄臉色一僵，那絲不悅很快消失，無所謂的說:“杭州那么大，不一定能遇到�！�

    羅筠不樂意的說:“是不是外國人都這么厚臉皮，你都拒絕過多少次，還死纏爛打的，我都替他害臊�！�

    陳澄說道:“行了，不要提他，沒有別的事我去休息下，我們到服務(wù)站了�！�

    羅筠不舍的揮手拜拜，陳澄掛斷視頻，我將車停好，立馬打開車門呼吸新鮮空氣。

    我扭動著僵硬的四肢，脖頸酸痛，渾身難受。陳澄牽著鈴鐺下車，鈴鐺像風(fēng)一樣竄去樹下，抬起腿開始物理施法。

    我取出一性牙刷，右手拿著礦泉水，左手端著紙杯讓陳澄刷牙。她對我的服務(wù)十分滿意，刷完牙后我把垃圾丟進(jìn)垃圾桶里。

    我倒是沒有陳澄的潔癖，進(jìn)到公廁刷牙洗臉，釋放留存許久的尿意。

    我回來時候，陳澄在車?yán)锔山乐�面��，我取出新買的保溫杯，用便利店里的開水燙過好幾遍才裝滿熱水帶回來。

    鈴鐺嘴上套著籠嘴，不停地四處奔跑，在車?yán)锉锏奶�久現(xiàn)在盡情的撒歡。我把保溫杯遞給陳澄說道:“喝點(diǎn)熱水吧。”

    陳澄正在生理期，這點(diǎn)我心知肚明，所以才會無故殷勤。主要是上次恰好遇到她來生理期，結(jié)果去了醫(yī)院割闌尾。我是真怕這倒霉姐姐再挨著點(diǎn)啥壞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可不是鬧著玩。

    陳澄接過水杯說了句謝謝，我沉默著，看著她細(xì)嚼慢咽。

    ……

    在去往杭州的閑暇之余，一切心思沉淀下來，總結(jié)自己的前半生，窩囊又平淡的生活，把痛苦積壓在心中。隨著年齡增長愈發(fā)追求安穩(wěn)，到頭來一地雞毛，充滿諷刺的愛情，得來背叛的友誼，一再遺失的工作。

    命運(yùn)扼住我的喉嚨，那種令人窒息的無力感，我試圖去改變什么，無一例外以失敗告終。

    大概做出這種改變，要拋棄許多東西，例如瞻前顧后的思想枷鎖永遠(yuǎn)也無法改變命運(yùn)。

    就像去往杭州的決定，隨性無所顧忌，即是活在當(dāng)下，哪管他是風(fēng)是雨，索性撞個頭破血流。

    我告誡自己，齊覽，活出個人樣。

    ……

    到達(dá)杭州時，超出我預(yù)估時間一個小時多。這會兒陳澄正在開車，杭州的馬路上車流量不是一般的大，我開沒幾步路有點(diǎn)惶恐，趕緊換陳澄來。

    結(jié)果到了目的地，羅筠前來接人的時候，她驚詫的看著我，直接來了一句，“我和橙子認(rèn)識十幾年，從來只有別人給她開車，這是我頭次見到她當(dāng)司機(jī)。帥弟弟，你的面子不是一般的大�！�

    我訕訕的解釋道:“我不久前才拿到駕照，跟的車太多心也慌�！�

    陳澄從車上下來，把手里的包遞給羅筠，然后羅筠不滿的塞到我手里說:“嘿！橙子你這是什么成分，舍不得讓帥弟弟辛苦一下提包，怎么就緊著我欺負(fù)�！�

    我從后備箱取出行李，羅筠主動挽著陳澄的胳膊，悄聲問道:“怎么？有沒有戲啊，我每次問你都搪塞過去，今天當(dāng)著我的面，你得把這事兒說清楚了�！�

    我又把鈴鐺從車上帶下來，就看到陳澄面露微笑，柔聲說道:“沒事干可做多吃點(diǎn)兒溜溜梅�！�

    陳澄的爛梗惹得我發(fā)笑，羅筠不樂意的看我一眼，然后說道:“今天晚上陳澄屬于我，你自己玩去�！�

    陳澄送給她一記白眼，我郁悶的想，說的陳澄是我的一樣。于是開玩笑的說道:“沒問題，我和鈴鐺睡一起�！�

    羅筠松開陳澄的胳膊，喊了聲鈴鐺，結(jié)果鈴鐺圍著我的褲腿轉(zhuǎn)，也不搭理她。她氣哄哄的說道:“帥弟弟你的魅力不小，一次性把陳澄和鈴鐺都要從我身邊拐走。”

    第105章

    羅陳塑料情義深

    陳澄主動接過去狗繩，鈴鐺汪汪了叫了一聲，似乎在附和羅筠的話語，我沒法接這話茬，提著行李說道:“還是找地方讓我歇會兒，又困又累�！�

    羅筠不滿的說:“喲！想歇著啊，你上次來杭州也沒見你找我，我之前怎么說的？來杭州一定找我。結(jié)果呢，你比橙子還無情，發(fā)個朋友圈，自己屁顛跑去游西湖。”

    羅筠是頂級的自來熟，給我好生埋怨。但當(dāng)時我們又不熟，我要真不知輕重的去找她，指不定多尷尬。

    陳澄出聲打斷她的發(fā)言，“走吧，你話癆的毛病又來了，快用飯菜塞住你的嘴巴�！�

    羅筠重新挽起陳澄的胳膊，膩歪的貼在她身上，如數(shù)家珍的分享她新發(fā)現(xiàn)的寶藏餐廳。

    我故意落在后面，點(diǎn)了根煙吞云吐霧。在車?yán)锱聠艿疥惓螞]敢抽煙，這會兒才能盡情過癮。

    羅筠帶著我們?nèi)チ怂�住的地��，怎么說呢……

    復(fù)式二百平，我相信杭州的房價，不論是租賃還是購買，于我都是相當(dāng)恐怖的天價。

    我承認(rèn)，自己有小覷羅筠的實(shí)力，陳澄當(dāng)時隨口說給何偉明五億的融資，我還沒有多大刺激，畢竟言語之詞哪里有實(shí)物震撼。

    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太過無知。我像是出村剛進(jìn)城的土狗，四處打量客廳里的環(huán)境。

    羅筠進(jìn)門時，熟練的蹬脫高跟鞋，陳澄雖然沒有那么狂野，卻也不差多少，兩人赤腳癱在沙發(fā)上，鈴鐺四處亂竄，她們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羅筠問:“那還去吃飯嗎？”

    陳澄說:“讓送外賣過來也可以……”

    我似乎看到陳澄曾經(jīng)的生活，在我沒認(rèn)識她的時候，或許有無數(shù)個這樣的場景發(fā)生在這里。

    兩人真是脾性相投，三兩句改變之前的計(jì)劃。我呼哧呼哧的放下行李，羅筠端正坐姿，后知后覺的客套說:“橙子都怪你，我都忘了帥弟弟在，還是出去吃吧，我還是要盡地主之誼的�！�

    陳澄把腳翹在沙發(fā)邊上說道:“無所謂，我都行。”

    羅筠嫌棄道:“橙子保持形象好不好，怎么越來越懶散�！�

    陳澄輕聲說:“這樣躺著舒服�！�

    羅筠拍了陳澄小腿一巴掌，“原來去散心半年，就學(xué)會了這個。”她扭頭又對我說:“你怎么照顧橙子的，你看看她都成什么樣了�！�

    陳澄翻轉(zhuǎn)身子，才不搭理無理取鬧的羅筠。我尷尬的停留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陳澄替我解圍，指揮道:“玄關(guān)柜子里有雙藍(lán)色拖鞋，右邊吧臺有熱水，麻煩你幫我倒一杯�！�

    我看向沙發(fā)后的開放式吧臺，從柜子取出拖鞋換上應(yīng)了聲好。柜子里只有兩雙拖鞋，另外一雙是粉紅色貓頭的，上次羅筠來銀川就是穿的這雙。

    羅筠意味深長的看向我，笑言道:“還是個乖巧的奶狗弟弟，橙子還是你有眼光。”

    陳澄賞給羅筠一腳，鈴鐺從樓上竄下來，嘴里叼著白色的胸罩，獻(xiàn)媚似的放在我身前，讓我好生無語。羅筠看到后連忙追過來，伸手拍鈴鐺腦袋，她撿起胸罩，拍著胸口有驚無險的說:“��！幸好不是我的，帥弟弟你看鈴鐺多懂事，把陳澄的胸罩都給你拿來玩�！�

    忽然從天而降一個抱枕砸在羅筠后背，陳澄氣呼呼盯著羅筠。我無辜的聳肩道:“陳姐姐生氣了�！比缓蠖酥�水杯給陳澄。

    羅筠一手抓著胸罩，一手提著抱枕走過來，一把塞進(jìn)陳澄懷里，“都給你，不準(zhǔn)讓我說，我閉嘴就是。”

    我打著哈欠問羅筠，“羅美女，找個房間讓我躺會兒，我困了�！�

    她挑起眉角，不假思索的說:“我?guī)�你去�！?br />
    隨后我跟著她上了二樓，然而她摸黑帶著我進(jìn)一間臥室，借著門外一樓的光亮，我看到床就想躺下去。

    她轉(zhuǎn)身離開之際說道:“帥弟弟休息吧，過會兒叫醒你出去吃晚飯�！�

    此時的我還沒有意識到羅筠給我挖坑，我倒在柔軟的大床，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呼吸間有種熟悉的香味。但我實(shí)在疲乏，無暇顧及這種小問題。

    一聲尖叫讓我從睡夢中驚醒，陳澄氣憤的看向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平復(fù)情緒后問道:“睡的好不好？”

    我驚魂未定，嚇得差點(diǎn)從床上翻下去，聽聞陳澄的話，點(diǎn)頭又搖頭�！八�得是挺舒��，就是被你嚇醒了。”

    陳澄關(guān)燈，無奈轉(zhuǎn)身說道:“算了，你繼續(xù)睡吧，我去收拾羅筠�！�

    她關(guān)上門出去，我不理解發(fā)生的事，思索中走出房間，緊接著聽到樓下傳來羅筠求饒的聲音，“橙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走到樓梯口看到一樓的場景，陳澄騎在羅筠身上，反手扣住她的雙手。我尷尬的咳嗽幾下，以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羅筠熱切的打招呼，“帥弟弟快管管橙子，我不就是讓你睡在她的房間，你看她怎么欺負(fù)我的�！�

    陳澄從羅筠身上起開，徑直走向門口說:“齊覽，我們出去吃飯吧�！�

    羅筠從沙發(fā)上跳起來，連忙從衣架取下外套，我緊忙到玄關(guān)換好鞋子，跟著她們一起離開。

    杭州很繁華，更不要說這里是上城區(qū)。羅筠開著一輛白色的奧迪A8L，我主動坐在后排，陳澄坐在副駕。

    羅筠說道:“若有味在鑫雅·時代廣場新開了家西餐廳，橙子我們要不要去試試�！�

    陳澄想都沒想的說道:“不用，去雅閣飯店，我已經(jīng)預(yù)定過了�！�

    羅筠埋怨道:“天天吃在那不膩嗎？”

    陳澄回道:“吃慣了雅閣的飯菜，其實(shí)也還好�！�

    不知道為什么，我穿插在兩人之間，會自覺的弱化存在，她們聊的話題我會自動屏蔽，因?yàn)槲以谖乙郧暗纳�活��，從未聽聞�?br />
    我再次清晰的認(rèn)知到我們之間的差距，這種差距并不是多讀兩本書，多看幾部影視劇就能減小。這是從物質(zhì)基礎(chǔ)拉開的距離，構(gòu)成不同層次的世界觀念。

    就像野豬怎知細(xì)糠為何物，土狗未聞全價膨化糧。

    我望著車窗外的霓虹燈閃爍，再次來到這座城市，陌生的環(huán)境中顯得我格格不入。我伸手掌頂住下巴，目光落在參差不齊的高樓大廈上，無數(shù)人所向往的大城市，裝進(jìn)我眼里。

    我?guī)Р蛔吆贾莩堑囊黄�云��，留不下點(diǎn)墨痕跡。但我感到前所未有過的自由，我不屬于任何地方，肩上沒有絲毫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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