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過了會兒，
白芷從暗室中走了出來，見江懷謹(jǐn)坐在書案前，
眼神落在桌面的一信封上，
也不打?開，
渾身透著有股生人勿近的煞氣，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白芷原本想上山詢問如何處理?慕容煜，但突然想起衛(wèi)無先前提醒過她的一些話，
猶豫過后，
默默躬身退下。
出了門口，發(fā)現(xiàn)衛(wèi)無守在廊下，
便上前小聲詢問：“衛(wèi)無，公?子怎么了？我看他臉色不大好�！�
衛(wèi)無方才在屋里看到江懷謹(jǐn)?shù)纳裆搽[隱猜到了信封里裝的是什么，目光落在白芷透著疑惑的面龐上，“你?沒?有問公?子？”
白芷皺了皺眉，
有些不滿道：“我又不傻，
他那個樣子，
我哪里敢問？”
衛(wèi)無點?點?頭，感慨這?次她終于長點?腦子了，
“你?現(xiàn)在最好別進(jìn)?去，等?他叫你?再進(jìn)?�！�
白芷從他的言語中知?曉這?次自己?做對了，心中不由有些得意，“你?還沒?告訴我公?子怎么了�！�
衛(wèi)無看了眼窗戶，目光沉斂，“那信封是少夫人送來的，里面……興許是和離書吧�！�
白芷眼里掠過些許驚訝，“少夫人真要同公?子和離？”
衛(wèi)無伸手抵著唇間，又看了眼窗戶的方向。
白芷會意，不再多問。
江懷謹(jǐn)打?開了那信封，如他所料，里面的確是蘇靈筠給他的和離書。
他目光陰沉而狠厲地盯著和離書上那娟秀的字體?，恨不得將上面的字一個一個剜下來，
“怎么就……這?般絕情？”他似在質(zhì)問字的主人，又似在喃喃自語，語氣中充滿著濃濃的無力以及失落。
隨著話的脫口而出，一股被傷過后狂躁憤怒的情緒翻江倒海，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心臟無法抵擋這?般猛烈的沖擊，變得悸痛難忍。他手不由按住心臟那處，彎了軀干，想要緩和那股痛意，可全然無用。
手將那和離書揉皺成一團(tuán)，他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那股受傷的情緒非但沒?有退下去，反而像是像是添了油的火燒得愈發(fā)猛烈，他驀然站起身，將桌上一切全部掃落連同那和離書，隨后又像是身體?突然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跌坐回椅子上。
臉上浮起一似笑卻?又似悲的表情，他雙手苦惱地插入發(fā)間。
他始終不愿意相信，他對蘇靈筠的情意早已深到自己?無法想象的地步，可事實就明晃晃地擺在眼前。
怎么就成了這?樣？這?份深情來得一點?征兆都沒?有，打?得他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
聽到屋內(nèi)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衛(wèi)無與白芷面面相覷。
“不會出事了吧？”白芷有些擔(dān)憂，“公?子不會想不開自盡��？”
“……”衛(wèi)無頓了下，冷靜地道：“我想不至于�！惫�?子應(yīng)該沒?有癡情到那種地步？他想要的東西只會掠奪，怎么可能?會因?為得不到而想不開？
白芷聽了衛(wèi)無的話，心稍稍放下，只是仍舊有些不安，“我們真的不進(jìn)?去看一下么？”
衛(wèi)無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想進(jìn)?可以進(jìn)?去。”
白芷想了想，不想進(jìn)?去承受江懷謹(jǐn)?shù)呐穑斑�是算了吧�！保M在晉江文學(xu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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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交給他了么？”
素竹回來的時候，蘇靈筠仍舊在練字，桌上是一卷竹簡，上面刻的是經(jīng)書，蘇靈筠其實不怎么能?領(lǐng)悟這?其中的奧妙，只不過她發(fā)現(xiàn)，抄寫經(jīng)書能?夠讓她變得心平氣和。
素竹稟道：“奴婢未能?見到姑……江公?子，只見到了衛(wèi)無公?子，奴婢把東西交給了他�！彼铧c?說出“姑爺”二字了，幸好及時改口，她臉上浮起慶幸之色。
交給衛(wèi)無也一樣。蘇靈筠點?點?頭，微笑道：“你?去做你?的事吧�！�
素竹應(yīng)聲退下。
素竹去后，蘇靈筠看著自己?抄寫的經(jīng)書，眸光逐漸變得黯然，突然靜不下心繼續(xù)抄寫了，她輕嘆一聲，將筆擱到筆架上，起身走到窗下，看著遠(yuǎn)處的景致發(fā)呆。
蘇靈筠不后悔自己?做的決定，只是與江懷謹(jǐn)?shù)姆N種回憶突然似浮光掠影一般在她腦海中涌現(xiàn)，心中禁不住有些傷感。
他大概永遠(yuǎn)都不會知?曉一些事情的真相了。
那日，他質(zhì)問她，她在夢里呼喚的人是不是沈凜，她其實很想告訴他，所謂的凌公?子根本是他自己?，可是他忘了，他忘了曾經(jīng)他告訴她，他叫凌云，壯志凌云的凌云。
那一段時間她將這?個名字銘刻心中，連夢里都叫過幾回，之后她掉落水中，他救她時她喊的就是凌公?子，直到后來，她才從程清清的口中得知?，他的真名叫江懷謹(jǐn)，凌云這?名字根本就是騙她的，只是為了戲弄她。那件事讓她難過了好一陣。
這?也是為什么，前陣子她落水，夜里發(fā)燒迷迷糊糊喊凌公?子的原因?。
不止這?件事，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他都不會再知?曉真相，她希望那些真相永遠(yuǎn)地埋藏起來，成為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樣她在他心目中大概還會剩余一些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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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蘇靈筠剛沐浴出來，李氏的丫鬟寶珠急匆匆趕來，要請她去李氏的院里一趟，問她出了什么事，說是程清清和李氏說不肯嫁給沈凜，哭鬧起來，惹得李氏十分生氣。
“小姐，這?會兒表小姐鬧得正兇，鐵了心要退親，夫人怎么勸都勸不聽，想請您過去勸一下�！睂氈榈馈�
蘇靈筠問言怔了怔，她沒?想到程清清竟然這?么快就和李氏坦白了，程清清那人任性得很，母親都勸不動，她又如何勸得了。無奈，蘇靈筠只能?隨著寶珠去一趟。
穿過走廊，還沒?進(jìn)?李氏的院子，就聽到程清清的哭鬧聲就傳到了耳中。
蘇靈筠腳步滯了下，才繼續(xù)往前行?，到了李氏的院子，就聽程清清激動的聲音：
“舅母，不論如何，我都不要嫁給沈凜，你?若逼我嫁給他，我就自盡。我不要活了。”
李氏被程清清的話氣得差點?暈過去，看到蘇靈筠，像是找到救星一般，“靈筠，你?快來勸勸你?表妹，她非說不要嫁給沈凜了，我是勸不動她了�！�
蘇靈筠額角隱隱抽疼，硬著頭皮上前，語氣柔緩的道：“怎么突然就要退親了？”
李氏沒?好氣地道：“我怎么知?曉她這?丫頭腦子里是怎么想的，好端端的突然就和我說不想嫁給沈凜了。當(dāng)?初我叫她選方家，她不選，說非沈凜不嫁，現(xiàn)在又說死都不嫁她？我看她就是被人奪舍了。”
程清清一邊抹眼淚，一邊道：“舅母，我不是和你?解釋了么，我之前就是不知?道那沈凜就是個十足十的紈绔子弟，他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在外頭還玩女人，我若嫁過去，肯定會被他磋磨死的，舅母，你?就可憐可憐我，去退了這?門親事吧�！背糖迩鍖⒛抗廪D(zhuǎn)向蘇靈筠那邊，露出可憐兮兮的神色，希望她幫自己?說話。
蘇靈筠卻?移開了目光，假裝沒?看見她求助的眼神，她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李氏看著她這?模樣，心略有不忍，但她該的都已經(jīng)苦口婆心地與她說了。
憑她說的這?理?由根本沒?辦法去退親，李氏嘆了口氣，道：“就算我同意，你?舅父也不會同意，這?事我也沒?辦法，你?若實在想退親，就親自去京城叫他幫你?退親吧�！边@?些年她是真把程清清當(dāng)?親女兒對待的，但她如今的表現(xiàn)太令她失望，終究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也不想付出太多情感。
程清清一聽這?話就知?退親無望，她目光看向蘇靈筠，蘇靈筠似乎故意不看她。
程清清心中不由浮起幾分怒火。
“舅母，你?真的打?算不管我了么？”程清清上前扯住她的袖子，眼淚汪汪道。
李氏語重?心長地道：“清清，成親不是過家家，不是說退親就能?退親的，還有，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模樣成何體?統(tǒng)，你?就不能?像你?表姐，端莊得體?一些�！�
蘇靈筠心中一驚，擔(dān)心程清清會因?為李氏的話而遷怒自己?，捅破她的事，于是柔聲勸慰道：“清清，你?先別著急，退親這?事實非易事，你?先冷靜一下，這?事我們再從長計議一下可好？”
程清清這?會兒只覺得被逼上絕路，再看蘇靈筠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心中哪里忍得了，明明事情皆因?她而起，她憑什么能?夠冷眼旁觀。
“舅母，你?真以為表姐她端莊得體?么？她私底下與沈凜有往來，那沈凜喜歡的也是表姐，表姐現(xiàn)在要和江哥哥和離了！”
蘇靈筠：“……”
聽到程清清的話，李氏第一個念頭只覺得很是可笑，可笑之后有些震驚，她看向蘇靈筠，沉下面容質(zhì)問，“清清說的可是真？”
蘇靈筠抿唇不語，目光掠向程清清，眼里透著些許不高興。
這?下終于肯正眼看她了？程清清搶言道：“當(dāng)?然是真的，不然舅母以為表姐為何會突然回娘家？因?為她無處可去了�！惫馑粋�人挨罵她覺得冤得很，把蘇靈筠也拖進(jìn)?來，她心中的氣才稍稍平息。
誰叫她剛剛不肯幫她說話，等?扯到她身上才不咸不淡地說幾句話，她這?么沒?良心她憑什么給她隱瞞事情？
她常常說她們是好姐妹，共患難才是好姐妹呢。
李氏氣得手不禁發(fā)抖起來，“你?怎么說？”
蘇靈筠只能?解釋道：“沈凜之前救過我一命，所以私下對他表示過感激之情，但我與沈凜是清清白白，☆仙☆女☆整☆理☆將來也不會有任何牽扯。和江懷謹(jǐn)和離之后，我不打?算再嫁人了�！�
李氏這?會兒氣得頭又疼又暈，已經(jīng)沒?有心思問到她到底為什么要與江懷謹(jǐn)和離，“你?……你?們兩姐妹，真是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遇到了你?們這?兩位祖宗�！彼鲋^，搖搖欲墜，背靠在椅背上，胸口急劇地起伏著。
蘇靈筠見狀不由有些擔(dān)心她的身體?，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想要幫她順順氣，道：“母親，您別動怒……”
程清清看著李氏這?樣，也有些害怕了，正要上前關(guān)心，卻?見李氏揮開了蘇靈筠的手，便頓住了身子。
“你?們走，都走。”李氏閉上眼，完全不想看她們二人，“你?們能?耐，都不需要我為你?們操心了，你?們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最好自己?出去自立門戶�！�
蘇靈筠臉上閃過詫異之色，不知?道李氏說的是一時氣話，還是真心話。
程清清見李氏如此?動怒，低著頭默立在蘇靈筠身側(cè)。
李氏見她們二人站在那里不動，眉頭一皺，看向縮在角落里的素竹和小翠，冷聲道：“你?們還不回去幫你?們自己?小姐收拾包袱，還站在那里做甚？”言罷便讓吳嬤嬤扶著她進(jìn)?里屋去了。
蘇靈筠和程清清這?才知?李氏鐵了心要把她們趕出門去，不由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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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斂盡最后一抹光芒，天逐漸地黑了，晚膳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江懷謹(jǐn)還沒?從書房出來。
黛青把晚膳拿了過來。白芷接過食盒，讓黛青走了，把食盒遞給衛(wèi)無，“你?進(jìn)?去吧�！�
“你?怎么不去？”衛(wèi)無竟也不肯。
白芷：“……”
白芷計上心來要與他劃拳，輸?shù)哪莻�進(jìn)?去送飯。第一局白芷就輸了。
“……”白芷望天長嘆，“進(jìn)?就進(jìn)?吧�！彼樕下冻鲆曀廊鐨w的神色，隨后毅然走進(jìn)?書房。
當(dāng)?她看到依舊釘在椅子上的那抹身影時，內(nèi)心一驚，剎住腳步，心中禁不住懷疑她們的公?子被奪舍了。
江懷謹(jǐn)一語不發(fā)，雙手抱膝，就這?么失魂落魄地坐在那椅子上，看著有股被人拋棄后的委屈感覺，與他往日目空一切，淡然自若的模樣判若兩人，讓白芷覺得新奇又古怪，她想把衛(wèi)無叫進(jìn)?來看一看，但她知?道此?舉不妥，所以忍住了。
她將食盒放置于桌上，繞過地上的狼藉，走到他面前，“公?子，您吃點?東西？”就算他不吃，暗室里的那人應(yīng)該也要吃吧，他可是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吃過一點?東西。
江懷謹(jǐn)不知?道自己?坐在那里多久了，白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出走的神魂才歸體?，他放下雙腿，目光淡淡地掃了白芷一眼，很奇怪，之前他覺得各種各樣的情緒紛涌而至，堵得他胸口仿佛要炸裂了，而現(xiàn)在又好像空了一般，什么都不剩下了。
“我不餓�！彼�，起身往外走去，在經(jīng)過地上的和離書時，他彎腰撿起來而后繼續(xù)走，行?至門口，又想到什么似的，回首與白芷道：“把吃食拿到暗室去吧�！毖杂�，不等?白芷回話，就走了。
一天都沒?吃東西怎么可能?會不餓？又不是神仙，白芷搖了搖頭，拿著食盒往暗室里去。
進(jìn)?到暗室，被捆綁在椅子上的男人已經(jīng)暈了過去。她一靠近，他就醒了。他會武，白芷與他交過手，他功夫在她之下，不過這?男人是要當(dāng)?皇帝的，要那么厲害的武功也沒?什么用，反正他身邊有的是高手保護(hù)他。這?次若不是被江懷謹(jǐn)激怒出動了大量人手，他也不會被她得逞。
白芷打?開食盒，隨意夾了點?菜放米飯上，拿到了慕容煜跟前，木然道：“吃飯了�！�
“你?把孤的手解開�！蹦饺蒽峡戳怂谎郏曇舫烈�，眸中隱隱透著威嚴(yán)氣息，要不是他模樣狼狽，雙手雙腳被捆綁，白芷幾乎以為他是坐在殿堂之中發(fā)號施令。
而他的話又刺激到了白芷的某根神經(jīng)，“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蠢？”
慕容煜聽了白芷的話，這?才用正眼去打?量她，在她那雙木然的眼眸中看到了隱隱的怒氣，他一開始還以為她只是一條沒?有自我意識，只知?聽命令的忠犬，但如今看來倒也不是。
他未置一語，等?她接下來的話。
“你?們這?些人個個自以為聰明，可聰明又有何用？還不是被我抓來了。”白芷冷笑一聲，“我腦子雖不如你?，但又不蠢，給你?解開繩子，你?不就跑了？”
慕容煜從她這?些話中判斷出她的確不是很聰明，他改變了策略，臉上的冷色斂去，沖她露出和善的微笑，“你?不解開繩子，孤如何吃飯？”
白芷想了想，沒?辦法只能?拖來一張椅子在他旁邊坐下，用筷子夾了點?米飯和菜喂過去，“快點?吃。”
慕容煜自有記憶以來就不曾再讓人喂過飯了，他覺得十分別扭，想拒絕，但餓了那么久實在有些難以忍受，便接受了她遞過來的食物。
白芷不是個細(xì)心之人，有時候會因?為動作過于用力，筷子差點?捅到他的喉嚨，慕容煜很是動怒，但想到自己?的處境，只能?隱忍這?怒氣。
他定定地注視著白芷，突然問：“你?為何會替江懷謹(jǐn)做事？”他的語氣柔了下去，便少了幾分不怒自威，多了幾分親和力。
白芷卻?沒?被他的語氣蠱惑，她立刻防備地看向他，“你?休想套我的話�！�
慕容煜笑了笑，安靜下來，只是不到片刻，又問：“你?家主子不打?算殺了孤？”
白芷有些不耐煩，“吃個飯你?怎么這?么啰嗦？”，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慕容煜是被人捧慣了的，被一個在他眼里身份極其卑賤的人擺臉色，他心中自然不悅，他目光一凝，“你?可知?孤是誰�！�
白芷大概覺得他的問話有些莫名其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就是太子么？”
“……”慕容煜被她異常平靜的口吻弄得語滯，“那你?可知?曉你?主子是誰？”
主子就是主子，還能?是誰，白芷突然覺得這?太子腦子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她煩得想摔碗，“你?還要不要吃？不吃我就拿走了。”
慕容煜再怒也不想和自己?肚子過不去，壓下心頭怒火，他冷聲：“要。”
白芷這?才繼續(xù)給他喂飯。一碗米飯下肚，慕容煜雖然還不是很飽，但喉嚨被捅得難受，他不想吃了。
“孤要喝水�！彼�，神情很有點?頤指氣使的模樣。
白芷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點?江懷謹(jǐn)?shù)挠白�，她也不�?算折磨他，起身從食盒里拿了盅湯，喂完他后，才完成任務(wù)似的松了一口氣，隨后也不與他多說一句話，拿著食盒離開了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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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靈筠和程清清出門時，天已經(jīng)徹底地暗了下來，門外停著一輛馬車。
程清清回頭看了眼大門，垂頭喪氣的，身上哪里還有方才那股要死要活地勁兒，她是真沒?想到李氏突然會發(fā)狠把她們趕出來，不過，一想到蘇靈筠同她一起被趕出來，她倒是沒?那么沮喪了。
她整理?好情緒，轉(zhuǎn)頭問蘇靈筠：“表姐，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
蘇靈筠此?刻不是很想與她說話，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
程清清見狀想到方才自己?在李氏面前說的那種話，頗有些心虛，但很快，她又覺得自己?沒?錯了，“表姐，你?也別怪我，誰叫你?方才不肯為我說話的，我看了你?好幾遍，你?都不理?我�！�
蘇靈筠一聽她這?話，心中的氣又冒了上來，到底沒?忍住道：“我理?你?有用么？母親正在氣頭上，我說什么都沒?用，你?長沒?長腦子？”
蘇靈筠話有些重?，說得程清清有些委屈，“我怎么就沒?長腦子了……”
蘇靈筠見她這?樣，也沒?了說她的心情，“去北莊吧�！�
兩人正要上馬車，蘇云崢從里面追了出來，“你?們要去北莊么？我送你?們過去吧�！�
天已經(jīng)黑了，有蘇云崢?biāo)�，自然讓人放心一些，但蘇靈筠想到李氏那邊，“母親會怪你?的�！�
蘇云崢嘆了口氣，“靈筠，母親是擔(dān)心你?們的，只是不肯說而已�！�
蘇靈筠微怔，隨后微笑點?頭，“那就有勞兄長了�！�
蘇靈筠在去北莊的路上好巧不巧地碰到了江懷謹(jǐn)。
馬車停下。坐在外頭的蘇云崢看著攔在馬車前方，高踞馬上的男人，面色微沉，掀開車帷詢問蘇靈筠：
“靈筠，是江家大公?子，你?可要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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