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綠茵想要拒絕。
她的家人算個什么東西!
她想要活著!
可一張嘴,鮮血就洶涌而出,灌滿了整個咽喉。
綠茵身體猛地一掙,然后無力的垂下腦袋,徹底咽氣。
“不過如此!”晏晏輕嗤,言語中的鄙夷落在晏流云的耳朵里,比凌遲她還要難過!
“晏家大小姐,今日之辱,永生不忘!”晏晏冷著臉放下狠話,雙手再次迅速結(jié)印。
身后的少年火焰法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晏晏腳下出現(xiàn)的風(fēng)火輪。
趁著眾人不注意,風(fēng)火輪帶著晏晏迅速離開平道城,消失在天際。
晏流云像扔垃圾一般的將綠茵丟到一旁,擦去臉頰上的鮮血,也不管周圍的府兵是否還好。
渾身顫抖,滿是恨意的說:“傳令下去,整個東勝州追殺賤奴晏十三。再去天星閣下最高追緝令,東勝晏家懸賞十萬天星石,只要逃奴晏十三的人頭!”
“若是帶上四肢,再給五萬。她的畫像,三天之內(nèi)必須傳遍整個東勝州,那身衣服的線索,也公布出去!”
晏流云憤恨的看著天際。
一個挑戰(zhàn)了她,甚至是羞辱過她的賤奴,絕對不能就這么逃走了!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
晏晏踩著風(fēng)火輪,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多遠(yuǎn),反正確定是離開了平道城,這才小心翼翼的落在了地面。
然后蹣跚踉蹌著走到一片密林中,找到一個安全的大樹根底下窩著。
“累死我了!感覺自己都快脫力了�!�
晏晏臉色蒼白,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點(diǎn)點(diǎn)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其實(shí)在召出乾坤弓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強(qiáng)弩之末。
可晏流云那么過分,如果不給一點(diǎn)教訓(xùn),晏晏是絕對咽不下這口氣的。
她知道這是一個書中世界。
但那三天提心吊膽的日子,是她真切感受過,經(jīng)歷過的。
還有剛才的戰(zhàn)斗。
其實(shí)下一次和晏流云對上,她就不一定可以有今天的優(yōu)勢了。
畢竟,這次可以完全碾壓晏流云,更多的還是因?yàn)樗姆磽糇屗腥硕紱]有想到。
打了晏流云一個措手不及。
“我要變強(qiáng)……變強(qiáng)……”
帶著這樣的心情,晏晏再也撐不住,扯衣服的手也漸漸無力。
顧及不了身上這衣服的問題,不受控制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這片密林幾乎都是大榕樹,遮天蔽日。
就連陽光都不能從榕樹的樹葉中灑下一星半點(diǎn)。
微風(fēng)徐徐,吹動晏晏那身破爛了的粉裙,還有她散亂在鬢邊的長發(fā)。
狼狽瘦弱的少女靠在巨大的樹根之中。
仿佛天地浩大,只剩下渺小的她。
腳步聲傳來,踩在樹葉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背著書箱的藍(lán)衣男子微微俯身,看到樹根之下的少女,手中從不離手的書卷輕輕在另外一只手心里敲著。
“嘖……亂象!”
男子語氣里帶著疑惑和不滿,卻依然從書箱里取出一條薄毯,輕輕的給狼狽的少女蓋上,遮掩住她粉衣上自帶的氣息,以免再被晏流云的人追蹤到。
做完這些,男子靈巧的跳上幾節(jié)樹根,找了個高處坐下。
看著手里的書,卻從來沒有翻動過。
男子打量著晏晏,漆黑的雙眸里露出好奇,“你召喚的是什么呢?妖?鬼?還是……神?”
――
晏晏原以為自己在荒郊野外這樣睡下去,肯定是要凍成傻子的。
說不定還會在失溫的情況下不知不覺丟了性命。
沒想到,她卻越睡越暖和。
身上仿佛蓋著什么柔軟又溫暖的東西。
“唔。”晏晏愜意的在一團(tuán)樹根里翻了個身。
之前蓋在身上的薄毯被她卷啊卷的,居然像是整個人被包裹在了睡袋里似的。
睡袋?
晏晏唰的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身上裹著深褐色的薄毯。
“姑娘醒了?”
男子的聲音從旁邊響起,晏晏連忙順著聲音看去。
旁邊較高一些,攏出地面的粗壯樹根上盤腿坐著一個藍(lán)衣男子。
戴著綸巾,金鑲玉的發(fā)簪固定著頭發(fā)和綸巾,鬢邊垂下的絲帶微微搖晃。
見晏晏看過來,男子雙手背在身后,唇角微微上翹,禮貌中透著疏離,“在下路過此地,正好在一旁歇息,意外看見姑娘。見姑娘一身狼狽,就找東西給姑娘蓋上�!�
晏晏抿了抿唇,警惕的打量著眼前的人。
“謝謝�!逼鹕恚驯√函B好還給男子。
“不客氣。”男子收下薄毯,手里始終拿著書卷,看到晏晏身上的衣服,稍稍偏頭,視線看向其他地方,“姑娘這身……”
男子失笑,起身朝著晏晏作揖行禮,“在下謝嶼,是北維州天府城人士,游歷四州,繪制地圖,這是我的星府憑證�!�
謝嶼從懷里取出一張憑證,上面畫著一只獬獸。
這是這個世界的身份證明。
“姑娘如此狼狽,應(yīng)當(dāng)是遇到了什么禍?zhǔn)�。若是信得過在下,姑娘不如跟著在下一道,去前面的周鼎城換一套新衣裳。”
晏晏看了看自己被烈火灼燒過的裙擺,還有底下臟兮兮的繡花鞋,以及沾了塵土,暴露在外的纖細(xì)腳踝。
她當(dāng)然是不在意的,
這不都遮得挺嚴(yán)實(shí)?就只是露出了腳踝而已!
但是畢竟換了世界,這個打扮確實(shí)不太雅,現(xiàn)在被陌生人這么點(diǎn)出來。
晏晏有些尷尬的兩只腳在地上尷尬的摩擦了幾下。
謝嶼笑得溫柔,說話的時候更是猶如春風(fēng)化雨一般,又從書箱里取出一件長長的披風(fēng),“這是友人送我的披風(fēng),我還沒有穿過。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先披在外面遮掩也好。”
又意有所指道:“而且,這披風(fēng)可以掩蓋許多氣息�!�
晏晏接披風(fēng)的手一頓,抬眸看對面的男子,打量了片刻,又趁機(jī)看了一眼對方的書箱,里面確實(shí)都是各種書籍和紙張。
隱約看上去,都是線條,是地理圖志的樣子。
難道,這還真是個修仙版的徐霞客?
“荒山野嶺的,你就不怕我是壞人?”晏晏沒客氣,披上了深藍(lán)色的披風(fēng),材質(zhì)摸上去有點(diǎn)像麂皮。
“姑娘是嗎?”謝嶼低笑著反問,看著兜帽下的晏晏,藏著眼底的探究,“再說,姑娘就不怕在下是壞人嗎?”
晏晏系披風(fēng)的手一頓,反問他,“你是嗎?”
兩人相視一笑,有幾分真假,那就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了。
晏晏低頭整理衣服,借著兜帽的遮掩,眉心微擰。
不管這人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是路過.
也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有所圖。
但當(dāng)務(wù)之急是盡快把這身衣服換了。
如果她當(dāng)時沒有理解錯誤的話,剛見到晏流云的時候,對方說的意思就是這身衣服可以追蹤到自己的下落。
既然這人愛管閑事,現(xiàn)在看起來也人畜無害的,先跟著再說。
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她也不召喚大圣了。
召出個隨便什么逃命法器總是沒問題的。
從風(fēng)火輪的出現(xiàn),晏晏也確定了,她不光可以召喚人,也能召喚法寶。
唯一的問題就是,她召喚出來的畢竟只是虛影元神,效果會在原本的武力值上打折扣。
晏晏想了一下,這也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
――
另一世界,踩著風(fēng)火輪去金光洞找?guī)煾傅哪澄混n仔元神歸體。
看著雙手,眼中滿是不解。
還不等他反應(yīng),一道功德之力從天而降……
作者有話要說:
有修改,把會有功德反饋的設(shè)定在前面寫出了。(2022.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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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出來啦~(注:男主會修為崩散,后期重修,但實(shí)力上是比女主弱的。女強(qiáng)女強(qiáng)女強(qiáng),女主掛都那么厲害了,不可能被男主壓。男主前期人設(shè)不討喜,屬于未覺醒的原書工具人。感情線會在很后面出來,按照我前兩本的習(xí)慣,大概是在全書進(jìn)行了三分之二才會開始。)
男主身份,在自我介紹戶籍的時候,已經(jīng)有身份說明~
其實(shí)中國古代的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很有趣,推廣度不如十二星座,只能說……太復(fù)雜了哈哈哈哈哈,不利于推廣。
第5章
召喚進(jìn)度5%(小修)
穿過榕樹林,往前走是周鼎城。
一路上,晏晏也從謝嶼的口中了解到了不少有關(guān)這個世界的一些細(xì)節(jié)。
謝嶼也沒有多做懷疑。
從他所了解到的情況,晏晏從小是在晏家那個破院子里長大的。
從來沒有接觸過外界。很多事情不了解,也正常。
晏晏從書中知道,這個世界其實(shí)被統(tǒng)稱為星界。
原因也能顯而易見了,唯一值得奇怪的是,這個稱呼其實(shí)是幾千年前改的。
在這之前如何稱呼,就沒有只言片語留下來了。
整個世界的設(shè)定是按照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劃分。
三垣分別是:紫薇垣、太微垣和天市垣。
紫薇垣于中宮,正星一百六十三顆,掌管整個星界。
紫薇垣中的紫薇星君為帝星,若非天崩,紫薇星君一般都不會從紫薇垣中走出。
其他星君則是輔佐紫薇星君,一同管理整個星界。
太微垣是上垣,位于紫薇垣之下,隸屬于紫薇垣。
與其他星君的修煉不同,若想摘下紫微星,那就必須先摘下太子星。
只有摘下太子星,才有成為紫薇星君的資格。
摘星的方式簡單粗暴,只要你可以打敗那些和你競爭的對手就足夠了。
只有少數(shù)幾顆星星的星君,是由命書安排。
而三垣之中,其中最為神秘的就是天市垣。
天市垣百年出現(xiàn)一次,其中會有諸多秘寶,也可以進(jìn)入修煉,但若是沒有在規(guī)定時間出來,便要等到天市垣下一次出現(xiàn)。
進(jìn)入天市垣,可以隨意買賣。列肆?xí)霈F(xiàn)珍貴法器。車肆?xí)袀髡f中才存在的神獸坐騎。市樓可以讓人一夜暴富,也能傾家蕩產(chǎn)。
四象分別是:東勝州代表東方青龍,北維州代表北方玄武,西涼州代表西方白虎,南天州代表的南方朱雀。
四象之內(nèi)包括二十八星宿。
晏家大本營所在的平道城,就是東方第一宿中的一顆星的名字。
“很快就到了天市垣的百年之期,你若是真那么好奇外界的事情,可以去天市垣看看�!敝x嶼和晏晏找了一處休息。
謝嶼放下背后巨大的書箱,和他這一身清雋的氣質(zhì)怎么看都不相符。
他看起來就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可謝嶼透露出來的能力和氣度,又不像如此。
晏晏好奇的翻看著謝嶼繪制的北維州地圖,東勝州也繪制了幾座城市,一邊看一邊說:“那到時候看,若是我有那個機(jī)會,我肯定要去看看的�!�
和晏晏上輩子看到的某德和某度的地圖不同,謝嶼在繪制山川河流的同時,還會在旁邊記錄下當(dāng)?shù)氐牧?xí)俗以及別處沒有的植物和動物,還有一些專屬于當(dāng)?shù)氐拿耖g傳說。
“這不是《山海經(jīng)》么!”晏晏翻動著厚厚的書冊,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山海經(jīng)?”謝嶼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書箱放在地上還能當(dāng)簡易的書桌使用,手中的筆正在記錄平道城的內(nèi)容。
“這個名字不錯。多謝晏姑娘指點(diǎn)!”謝嶼眼前一亮。
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們說不上有多熟悉,但也沒有剛開始那么陌生疏離了。
晏晏的身上還披著謝嶼的披風(fēng),頭上帶著兜帽,訝然的看著謝嶼這么快就接受了“山海經(jīng)”這個書名,連忙擺手,“不不不,這是我……我意外看到的書名,也是地圖冊,上面也有很多小故事,跟你這個很像�!�
謝嶼笑著點(diǎn)頭,動作好像是在認(rèn)同,可眼神卻透著“你猜我信不信”的揶揄。
笑過之后,又用溫潤親和的眉眼看向晏晏,聲音也如淙淙流水一般清朗明潤,“是嗎?那本書姑娘可知道何處還有?既然有前人所著,在下也想要看一看。”
“啊……晏府!”晏晏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給晏家抹黑,“那本書被晏流云刷刷幾下給撕了,都成灰好多年了!”
謝嶼:“那書……”
“孤本!”晏晏連忙打斷他的話,“好可惜哦!晏流云真壞!”
對于一個都要?dú)⑺娜�,晏晏說對方壞話那是非常順口。
沒辦法,短期內(nèi)她是不可能去抽晏流云一耳光出氣的。
只能在嘴上說一說了。
還有綠茵……
想到綠茵,晏晏的情緒又落了下來。
她從前畢竟是生活在法治社會。
別說殺人。
就是打人那都是不對的。
罵人都有誹謗罪。
可那天她真的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