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下意識看向封硯。
她從沒見過封硯喝酒。
也從沒見過他參加飯局醉醺醺的回來。
她看到的他,總是穩(wěn)重克制的冷淡模樣。
很自然地想,他應該是滴酒不沾。
就在桑鹿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見到封硯冷淡眉目一松,竟接過老爸手上的酒瓶,輕松擰開,給老爸倒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桑鹿怔然。
好家伙。
冰塊哥這是聊開心了��?
她沒想到他能和老爸相處得這么融洽。
本來還存有一點小擔憂。
忽而消散。
一開心,桑鹿給自己也來了一罐啤酒。
或許是酒精的神奇作用,桑鹿覺得封硯今天氣場都變了。
總能不經(jīng)意間在他冷硬的眉眼看到轉(zhuǎn)瞬即逝的柔和。
桌上話題,從桑鹿的小時候,漸漸變成桑同志和林女士年輕的時候。
林月音笑著說:“你老爸追我那會兒,隔三差五往我家跑,見到什么壞了就修,沒壞就硬修,那陣子我們家一個月內(nèi)換了三盞燈泡�!�
“亂說,”桑長峰咳嗽一聲,糾正,“是四盞�!�
桑鹿樂了。
她從沒聽過這段往事。
或許因為她現(xiàn)在是已婚身份,老媽覺得她徹底長大,才愿意當著她面聊起這些。
桑鹿仰頭喝一口啤酒,興奮催促:
“還有呢,還有呢,老爸還做過什么?”
“那多得去了,修水管,清洗馬桶水箱,逢年過節(jié),還提前來幫著大掃除……”林月音回憶著,一項一項列舉。
桑鹿笑意盈盈,因為酒意,雙頰粉紅,“幸虧老爸的勤勞,不然就沒有我了�!�
桑長峰自豪:“那可不是�!�
老兩口越聊越嗨,桑鹿也喝得越來越起勁。
當她正打算拉開第五罐啤酒拉環(huán)的時候,身旁,一只寬厚大掌虛虛攔了一下她的手腕。
桑鹿一愣。
反應了幾秒,看向墻上時鐘。
21:50
天啊,好晚了。
怪不得封硯提醒她。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
桑鹿放下啤酒。
和老爸老媽又聊了幾句,道別離開。
從樓棟出來時,司機已經(jīng)等在車門邊,見到他們走近,微微躬身,拉開車門。
桑鹿微微驚訝。
她都沒發(fā)現(xiàn)封硯是什么時候通知的司機。
他看上去也陪老爸喝了不少,卻能保持面不改色,還能記著安排好這些小事。
車輛行駛在回清河灣的路上。
夜色如水,繁星閃爍。
車內(nèi)一片安靜。
兩人似乎都在想著什么。
桑鹿很開心。
她沒想到,封硯和老爸老媽的相處比她想象中更加輕松融洽。
封硯漆黑瞳眸深不見底,緩緩偏頭,看向正在看著窗外景色的桑鹿。
她耳垂因為微醺而淺淺泛紅,夜幕下,頸間皮膚白皙如雪。
男人喉結(jié)一滾,錯開視線。
抬手將自己這邊的車窗降下來一些,別過臉,任風吹過他也有點醉意的腦袋。
不多時。
抵達清河灣。
勞斯萊斯停進車庫。
兩人往電梯廳方向走。
封硯目光不經(jīng)意一瞥,看到了什么,忽而停住。
視線盡頭,是一輛橙色的小電驢。
他盯著那輛車,若有所思。
心中倏地升起一股強烈的念頭。
輪胎有點舊。
該換了。
第78章
暗火翻卷
電梯上升,入戶。
桑鹿率先邁進門,沒注意到身后跟著進來的男人臉色淡淡的,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桑鹿坐在換鞋凳上,垂頭拎起真絲拖鞋,身體弓著。
因為低頭姿勢,遲來的酒勁涌上腦袋。
她使勁閉了閉眼,驅(qū)趕酒意。
再睜開,卻發(fā)現(xiàn)更加暈了。
換好一只拖鞋,她錯開腿,去換另外一只。
猝不及防地,頭腦發(fā)暈,身子向外側(cè)傾了傾。
失去平衡的瞬間,手臂下意識地想要尋找攀扶物。
忽地,她握住某個硬硬的東西。
酒精使然,導致她反應變得遲緩,慢慢抬眸,才發(fā)現(xiàn)自己緊緊握住的是封硯的皮帶扣。
金屬涼感從掌心傳來。
而她大拇指指腹,正輕輕壓在皮帶扣下面一點。
男人西褲被拉扯出褶皺,某種不會被輕易看到的膨脹弧度,此刻,就在她眼前。
她看過很多二次元俊男畫作,其中也有些夜間小讀物。
本以為已算見多識廣的她,還是被驚了一下。
有點…夸張…
比漫畫里那些還要……
她頓了頓。
想要避開很難視而不見的那一處,目光不經(jīng)意向上挪。
不挪還好。
一挪。
視線再度凝住。
男人黑色襯衫不知何時被掀起一截。
肌肉分明的腰腹明晃晃出現(xiàn)在她眼前。
靜默幾秒,她后知后覺意識到,剛才她坐著,封硯站著,慌亂之際,手從下往上找尋攀附的運動軌跡竟將他襯衫下擺扯開。
還扯松了一顆紐扣……
桑鹿耳尖倏地一熱,雙頰迅速攀上一抹桃紅。
一直知道封硯有健身的習慣,但如此近距離看,還是受到了很強的感官沖擊。
腹肌線條流暢又有力量感。
緊實,溝壑分明。
不知道是酒意侵蝕,還是好奇心驅(qū)使。
她身體比腦子的快了一步,手掌剛從金屬皮帶扣上移開,又往不該去的地方去……
一切發(fā)生得太快。
封硯半張臉沉在陰影里,高大身軀遮住玄關(guān)頂部暖黃燈光。
冷厲視線猛地向下看,見到桑鹿在他眼皮子底下,扯開他襯衫,抓緊他皮帶,指腹懸停在那里,然后……
抬手,捏了捏他的腰。
兩下。
不輕不重,但足以讓一貫面色沉穩(wěn)的男人眸光驟然收緊。
恰此時。
桑鹿緩緩仰起腦袋,微醺醉眼撞進封硯沉沉視線之中。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她額頭的細小絨毛。
心臟猛地顫動一下。
腰腹繃緊,以被她掐住的那片為圓心,熱意迅速散開,直到全身被躁熱浸透。
“不好意思!”桑鹿在對上他視線的剎那思緒恢復清明。
天吶。
她在干什么?
為什么會忽然腦袋像是被抽掉了一根筋,莫名其妙去捏封硯腹��?
借著三分酒意調(diào)戲封硯?
意識到自己剛剛做過什么,桑鹿瞪圓了眼,不可思議,更不敢直視封硯的眼睛。
封硯視線垂著,俯視的姿勢,表情陡然凝固。
他第一次見到桑鹿臉上出現(xiàn)這樣的神情。
耳尖透紅,雙頰更像是熟透的水蜜桃,再往下,是她纖細柔美的頸部線條。
無聲中,喉頭滑動,嗓子出現(xiàn)阻滯的干渴感。
他很清楚,這和過去想要開口卻無法開口時喉間泛起的阻滯感不同。
一種源自于心理。
一種驅(qū)使于欲望。
“抱歉,我…我以為是張嬸�!�
桑鹿忽然開口,打破一片沉默。
嗓音帶著幾分沙啞,輕聲為自己辯解。
話音落下。
為表歉意,她頂著他注視的目光,堅強抬頭。
自下而上,她見到剪裁利落的襯衫包裹著男人的寬肩窄腰。
又見到,封硯矜貴清冷的面龐在她說完話后明顯怔然一瞬。
桑鹿:……
斟酌著用詞,她小心翼翼補充:“不小心認錯了�!�
封硯瞳仁愈發(fā)漆黑:“……”
一瞬不瞬凝視著她。
張嬸和李嬸默認不會在晚上十點之后出現(xiàn)在客廳,而且保姆間距離客廳有很遠的距離。
她怎么會以為是張嬸?
而且,他身上的哪一部分,足以讓她將他認錯?
她醉得不輕。
就在封硯這么想的時候,桑鹿很清醒地換好剩下一只拖鞋,站起身,揉了揉自然卷的腦袋,扯唇尷尬一笑:“我先去洗澡啦�!�
然后,靈活地腳步一轉(zhuǎn)。
消失在視線。
封硯沉默。
表情沒什么變化,偏頭凝視走廊盡頭。
半晌,淡淡收回視線。
被桑鹿無意撩撥后的腰腹,熱意經(jīng)久不散。
封硯抬起手,松開領(lǐng)口的一顆紐扣,想要讓呼吸順暢一些。
然而并不如他所愿。
眉宇蹙起。
索性,解開剩下的紐扣。
他脫下襯衫,往健身室的浴室走去。
……
花灑水幕下墜。
由頭淋下。
男人微仰著下頜,抬手將濕發(fā)捋至額后,五官深邃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