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連裝都不裝了。
我內(nèi)心被刺痛了一下,不禁想起我們還沒出生就已失去的孩子。
突然就,我很想大聲質(zhì)問他,他現(xiàn)在滿心期待他們的孩子降生時,可曾想過我們的孩子?
可張了張嘴,又打消了念頭。
往事已過,就沒了再提起的必要。
又或者,他早就忘了。
我隱忍著內(nèi)心翻涌的情緒,提醒道:“我們醫(yī)院的醫(yī)生都很負責任,你們可以直接掛號排隊。”
話音落下,辦公室門口就出現(xiàn)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向念挺著顯懷的孕肚緩緩走了進來,挽上賀嶼川的胳膊委屈道:“川哥,安醫(yī)生是不愿意幫我們忙嗎?都怪我忘了預約時間,不然也不會讓你在這浪費時間了�!�
賀嶼川并沒有推開她,溫柔的捏了捏她的小臉,“陪你和孩子的這點時間我還是有的,她不愿意幫忙也沒關系,我陪你一起等�!�
看出她有些累了,他憐惜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靠近她耳邊輕聲安撫著。
眼前這溫馨的一幕在我看來無比刺眼。
何曾及時,他也對我這么溫柔。
會溫柔的安撫我,扮鬼臉逗我開心,會用盡身上所有的錢給我買來喜歡的項鏈讓我高興。
他說過,別的女生有的,我也會有。
他不斷往上爬,在外面再苦再累,回來了也會對我笑容以待,跟我訴說在外遇到的趣事。
即使自己累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也要跟我聊天,聽我說話。
他說這樣很有滿足感。
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慢慢的從無話不說到了現(xiàn)在的相對無言。
我錯開視線,不再去看會勾起我回憶的刺眼畫面。
賀嶼川卻想起了什么,淡聲道:“上次的事是念念的錯,我讓人買了些補品,等會兒給媽送去賠罪�!�
“不用了,她再也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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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去世那天,我給他打了無數(shù)次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隨著一次次聽到機械的冰冷女聲,我的心從開始的憤怒慢慢到了麻木。
我有想過要去找他們算賬,讓他們賠我媽媽。
但我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起媽媽臨終前說的話。
她讓我別怪任何人,別帶著恨意活下去。
她想要的,是看見我自由,瀟灑,幸福的活著。
而我,會聽從她的話。
肆意自由的,幸福生活下去。
對于我的話,賀嶼川以為我還在計較向念鬧事,不悅的蹙起了眉,“安夏,你沒必要一直揪著一些小事不放,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
在他看來是過去了,但在我看來,這輩子都不可能過去。
我冷眼看向了他,淡漠道:“我媽不在了,你找不到她的�!�
“安夏!你別太過分了!再怎么說她也是你媽,你怎么能這么詛咒她?她現(xiàn)在病得那么重,不在醫(yī)院能去哪兒?”
我媽生前對他比對我還好,有好的東西都舍不得吃,總是會留著給他。
他剛創(chuàng)業(yè)時被人使絆子,賠得血本無歸。
是我媽把她存了大半輩子的錢拿出來幫他還債,才讓他從泥潭中爬了起來。
可她卻因為他,病重了都不得安寧。
向念跟著埋怨,“安醫(yī)生,我知道你和阿姨埋怨我之前的不懂事,我跟你道歉行嗎?川哥是真的很擔心阿姨,你就別跟他鬧脾氣了�!�
“你不配提起我媽!”聽她提起我媽,我內(nèi)心的怒火再也無法壓下,一瞬爆發(fā)了出來,“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我倏然起身,下了逐客令。
賀嶼川似乎怕我對她做什么,快速將她護在身后,看我的眼神冷了下來,“安夏,惡意趕病人離開,這就是你作為醫(yī)生的職業(yè)道德嗎?”
說著,他當著我的面撥打了投訴電話,冷然的一字一句道:“我舉報外科的安夏安醫(yī)生有失醫(yī)德…”
他說,要給我一個教訓,讓我明白什么叫做職業(yè)道德。
看著他不由分說指責我的畫面,我平靜的內(nèi)心漸漸泛起了漣漪。
他不等我說什么,就帶著向念轉(zhuǎn)身離開。
在他們走出辦公室的那刻,向念回過了頭,向我投來了得意的笑。
似乎在說,“看吧,賀嶼川是向著我的,你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