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是不是剛回國沒調(diào)過來時差，見到誰了？應(yīng)該是熬夜出現(xiàn)幻覺了吧�！�
朋友給他開了安眠藥，勸他回去好好休息。
擔(dān)心真的是幻覺，他沒吃安眠藥。
說是阿姨燉的湯，其實是他做的。
熬了一上午，剛做好就迫不及待的給她送過去。
本來是能趕上她的午飯的。
結(jié)果，他剛到宿舍樓下，遠(yuǎn)遠(yuǎn)看到了另一個男生出現(xiàn)。
他見過對方，應(yīng)該是遲家的小孩兒，只是分不清是哥哥還是弟弟。
少年一見到她就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從背后抱住她，親昵的蹭著她的脖頸，“寶寶，今天怎么這么香�。俊�
98第47章
心跳停止跳動
短短兩個月時間，發(fā)生了很多事。
她跳海了，舉行了葬禮，卻沒有死。如今不僅回來了，身邊還有了很……要好的朋友。
賀之淮深呼吸，也許，也是好事。
之前她總是一個人。
無論是在家里，還是在學(xué)校，她好像一直很孤單。
過去，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發(fā)現(xiàn)她躲開人群，默默舔舐傷口。
現(xiàn)在，她身邊終于有朋友了。
這樣沒什么不好的。
只是，他為什么高興不起來呢。
他站在樹下看了許久，久到快要窒息。胸口像是塞了一團棉花，隨著每一口呼吸，棉花里不斷涌進海水，沉甸甸的壓在心上，讓人喘不過氣。
不遠(yuǎn)處，少年不知道說了什么，逗得她眉開眼笑，“好吧好吧，我請你吃飯�！�
地上的影子成雙成對，兩人身影漸漸遠(yuǎn)去。
身體不受控制的想要追上去，腳下已經(jīng)邁開了步子，又被大腦及時叫停。
他躲在樹蔭下，像是個小偷窺探著別人的幸福。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范圍內(nèi)，他才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般，明白自己為什么會不高興。
他當(dāng)然希望她好。
希望她快樂，希望她明媚，希望她可以成為她自己……
也希望他可以是站在她身邊，陪她分享喜怒哀樂的那個人。
餐廳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顧緲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沒聲音了。
賀之淮抓住她的手，力道不輕不重的捏了捏，他仰起頭，眼底的笑和往常無異。
他明明在笑的，可顧緲心還是猛地墜了下去，像是突然踩空樓梯。
因為她注意到，賀之淮頭頂?shù)暮诨瞪蠞q了10……
幾乎是一個眨眼的瞬間，就這么毫無預(yù)兆的升上去了。
雖然他黑化值起始沒有其他男主那么高，一直在一個安全可控的范圍內(nèi)。
可也架不住他一次性漲十個點��！
其他男主明明都是一點一點的增加的啊！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賀之淮的黑化值沒有想象中那么高了。
他似乎每次都是以10為單位遞減。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賀之淮這個人絕對絕對沒有她以為的那么安全！
完蛋，大意了！
顧緲搞不懂，她又說錯話了嗎？
“咳�！鼻辶饲迳ぷ�，她抽回手重新拿起筷子，“食不言寢不語，來來來，哥哥吃飯吧�！�
顧緲一邊殷勤的給他夾菜，一邊往嘴里塞了一大塊紅糖饅頭。
克服不了困難就克服自己。
噎死自己算了。
她就不該提！
怕她噎住，賀之淮給她盛湯，“慢點吃�！�
“沒有外人在，你想聊什么都可以。”
“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
他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像是山間汩汩清泉。
顧緲哪兒敢啊。
生怕稍有不慎一句話又踩雷。
賀之淮敏銳的察覺到，眼前這只小蝸牛才鼓起勇氣主動碰了碰他，結(jié)果現(xiàn)在又被他的突然靠近嚇得縮回了殼里。
似是察覺到了危險，怎么哄也不愿意出來了。
無奈之下，賀之淮只好順著她剛才的話題向下展開，試圖誘騙她重新鉆出殼。
“你這段時間一直在京市嗎？還是和朋友一起？”
顧緲慢半拍的反應(yīng)過來他口中的“這段時間”指的是她消失的那兩個月。
“我也不知道我去了哪兒，好像是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然后被陌生人救了起來�！�
良久，他語氣晦澀的問：“有沒有檢查過身體？有沒有……哪里不適�！�
人在溺水后，由于缺氧和水壓作用，心臟和大腦供血不足，心跳和血壓會開始下降，最后導(dǎo)致休克。
這兩個月以來，他總是會不經(jīng)意的在想。在水下時，她第一反應(yīng)一定會無助的掙扎，這是人類的本能。
然后慢慢的，手緩緩垂下，那顆跳動有力的心臟，也跟著停止跳動……
每每想到這里，他都會生理性感到不適。
以至于一度根本沒有辦法上手術(shù)臺。
他被迫休息了一段時間，但又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辦法靜下來一個人獨處。
顧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斟酌著開口：“沒什么大問題，不過大概是溺水留下的后遺癥，好像抵抗力不如從前了。最近總?cè)菀咨��！?br />
賀之淮端正神色，立刻詢問她的具體癥狀。
他是專業(yè)的，顧緲也不敢胡說八道，就怕掌握不好尺度。
說的太嚴(yán)重的話，隔壁不遠(yuǎn)就是他家醫(yī)院，他能直接把她拎過去立刻做一套全身檢查。
說的太輕松吧，又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全程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她每說一句都要仔細(xì)觀察一下賀之淮的表情，再根據(jù)他皺眉的深淺程度，拯救一下破碎的自己。
賀之淮說要帶她去醫(yī)院體檢，被她拒絕，“我害怕……能不能不去啊。我一聽到醫(yī)院兩個字都頭暈。”
“可是不去醫(yī)院……”
顧緲二話不說，頭一歪，直接撞上他的手臂，當(dāng)場訛人。
她蹭著他的胳膊，一連哎呦了好幾聲。
賀之淮忍俊不禁，扶住她的肩輕輕拍了拍，“好好好，那就不去了。但是你要好好養(yǎng)身體，每天按時來這邊吃飯�！�
“……行吧�！狈凑R之淮手藝也不錯，不算虧。
“平時哪里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好嗎？”
他同她有商有量的，讓人很難不答應(yīng)。
“今天要把這些吃完�！彼o她夾菜，敲蟹肉。
顧緲最喜歡看他認(rèn)真的模樣，干脆也不避諱，正大光明的支起下巴，看著他。
“哥哥，你好像在給螃蟹做手術(shù)啊。”
他旁邊放著蟹八件，工具換來換去，真的有在手術(shù)臺的感覺。
賀之淮真的取下了一塊東西給她看，“這是它的心臟，螃蟹血液通常滯留于蟹心，可能會含有某些不良物質(zhì)，加上性寒，食用后會造成腸胃不適�！�
“……”顧緲哭笑不得，他神情嚴(yán)肅的真的像是在工作�！斑@螃蟹沒白死。”
吃過飯，顧緲被迫去沙發(fā)上休息，看著他一個人在餐廳忙碌。
他真的對她很好。
也正因為如此，她更加好奇一件事——
“二哥哥。”
她從身后喚他，嗓音輕的像是從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的。
“我有個問題一直想知道答案……那天在船上，我準(zhǔn)備跳海的時候，你為什么沒有出現(xiàn)�！�
98第48章
緩緩滑進深處
時間回到兩個月前。
游輪在海面上平穩(wěn)行駛，三層船艙盡頭的房間。
顧緲親眼看到房門在自己面前關(guān)上，緊接著咔嚓一聲，外面落了鎖。
她紅著眼用力垂著門板，“放我出去！混蛋！”
“抱歉顧二小姐，沒有先生的命令我們不能放你出去�！�
外面守了一排保鏢。
這是有多擔(dān)心她會跑出去�。�
顧緲氣得砸東西。
房間里持續(xù)傳來噼里啪啦的碎裂聲，還伴隨著一些親切的“祝�！薄�
保鏢不為所動，靜立在門外。
隔著一道門，顧緲演戲演累了，抬手又扔了個花瓶，隨即氣喘吁吁的跌回床上。
沒想到柜子這么重，她用盡了力氣才把它推到門后。
她得稍微休息一下，攢點力氣一會兒還得游泳呢。
沒錯，她要死遁了！
她提前測算好了距離，也在附近的一處小島上找了人接應(yīng)她。
只要跳下去，她就自由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沒閑著，把能賣的首飾全都賣掉兌換成了現(xiàn)金，藏了起來。
她算過了，她攢下的那些錢，只要后續(xù)不去賭，足夠她后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馬上就能解脫了！
收拾好東西，顧緲推開窗戶，爬了上去。
按照計劃準(zhǔn)備跳海。
她本來想悄悄的溜，誰知道身后的門突然被人撞開。
她驚慌失措的轉(zhuǎn)過頭，看到了沖進來的男主們。
蔣清時、顧敘、遲斐和遲晏。
這么緊張刺激的時刻，她竟然有那么一秒還在奇怪，他們既然都來了，那賀之淮呢？
男主里，祁聿并沒有上船，所以他不在。
可賀之淮是在船上的。
他為什么沒有來？還在哄顧思妤嗎？
行吧。
少一個就少一個吧。
也不耽誤事兒。
身后傳來男人聲嘶力竭的呼喚，似乎還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具體是什么，她不在意，那一刻她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叫她的名字，每個人的聲音都混在了一起。
她沒再回頭，毫無眷戀的從窗戶上奮力一跳。
穿書前，她是會游泳的，可沒想到原女配的設(shè)定是個旱鴨子。
她跳進海里的那一瞬間，海水爭先恐后的灌入鼻腔，封住她的所有感官。
下墜，不停地下墜。
海里一片漆黑，如同那間沒有人經(jīng)過的地下室。
她拼命的游，拼命的想逃離，手腳卻不聽使喚。
身后的海水化身荊棘叢林，死死纏繞住她，包裹著她，撕扯著逼她留下來。
她差點真的溺斃在這片海里。
無力的閉上眼睛，她想著要不就這么算了吧。
這就是女配的命運。
逃不掉的。
可下一秒，她又覺得不甘心。
這個世界上誰都該死，但她是個例外！
用盡全身的力氣扯斷身上的荊棘，哪怕雙手鮮血淋漓她也滿不在乎。
最后爬上岸，顧緲如釋重負(fù)的長舒了一口氣，“快，帶我走！”
對接應(yīng)的人說完這句話，她就徹底暈了過去。
——
餐桌前，男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背對著客廳方向，定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顧緲眨眨眼，目光放肆打量著他的脊背。
他脫了外套，里面穿了一件白襯衫，因為收拾東西，袖扣解開，袖子整整齊齊的挽至手肘的位置，顧緲瞇起眼，甚至還能看到暴露在空氣中的那截小臂上凸起的青筋。
因為工作原因，他沒有經(jīng)常健身，但這優(yōu)越的身材比例，寬肩窄腰，一點都不輸給其他幾位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