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而再看到現(xiàn)在光鮮亮麗的彼此,是真的稱得上一句恍如隔世。
像是做了一場短暫的噩夢。
但他知道,這不是夢。
上個世界里,大家好像都不是很在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配角。
以至于徹底失去后,才慢慢明白自己的感情。
她像是京市短暫的春天,混在冬夏之間,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她的出現(xiàn)只是人們的一場錯覺。
但飄揚的柳絮和漫天的花粉,給他們在他們的記憶深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于是,在她離開的第一天,并沒有誰表現(xiàn)的很難過,也沒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有什么變化。
好像只是死了一個不相干的人。
也是,那只是一個配角。
只是一個偶爾會出現(xiàn)在他們世界里,看似惡毒實際笨拙可憐的小配角。
日子一如往常,還是那么過。
一天,一周,一個月……
直到又一個春天。
人們站在柳絮下不經(jīng)意的打了個噴嚏,再抬頭,淚水已經(jīng)溢出了眼眶。
才恍惚想起,為什么這段時間心里總是悶悶的,原來是因為喜歡的女孩子已經(jīng)不在了。
祁聿想,這里面運氣最好的人,應(yīng)該就是賀之淮了。
只有他見證了喜歡的女孩兒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嫉妒如夏日野草瘋長,夢里他發(fā)誓,一定一定要再見到她。
——
樓梯間,祁聿漫不經(jīng)心的點燃一支煙。
剛剛顧敘把他拎過來,甩到墻邊,他懶得動,干脆靠在角落抽根煙吧。
顧敘看他這個姿態(tài)就明白,他一定知道很多關(guān)于顧緲的秘密。
“她最近聯(lián)系越嵩,你知情?”
“你知道啊?”祁聿挑眉,終于看了他一眼。
顧敘點開手機,扔給他。
祁聿穩(wěn)穩(wěn)接住,在屏幕上隨意扒拉了幾下,然后嘖了一聲,“唉,果然瞞不住你�!�
上面是越嵩幫顧緲偽造的一些檢查報告。
“但是我好奇,你既然知道她要做這種事,為什么這段時間沒有阻止過呢?”
“阻止,然后呢?”顧敘得知顧緲想干什么的時候,腦袋嗡嗡作響。
他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目的。
但也知道撬不開她的嘴。
于是這段時間,派到她身邊的人比往日多了三倍。為了不驚動她,他忍住了沒有聯(lián)系她。
他提防著顧家,提防著外界那些不穩(wěn)定因素,唯獨沒想到祁聿會成為這個幫兇。
“我想知道,她這次假死的理由是什么。既然你們今天演了這出戲,那你應(yīng)該很清楚她的目的�!�
演員上臺,那就說明臺下的觀眾已經(jīng)到位。
今天這出戲,他想了一路,還是沒有想通她想要的觀眾到底是誰。
祁聿面露難色,“你這樣問,我該怎么回答你呢�!�
“我答應(yīng)她了,不能說出去的。”
“你那么厲害,你自己去查唄�!�
祁聿氣他。
顧敘盯著他看了許久,淡聲道:“你選擇替她隱瞞,是有把握一個人護住她嗎?”
“我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匆慌募春细闪私裉爝@種蠢事。但捫心自問,你沒有感到后怕?”
“她今天敢和你這樣做,明天就敢和蔣清時,敢和任何人這樣冒險。”
“你今天有把握控住方向盤沒有讓她受傷。那你有把握確定,她在別人那里就不會出事嗎?”
“她嘴上說著惜命,實際上對自己下手的時候從不手軟�!�
“你覺得放縱是愛,自由是愛,你愛的偉大,別人的愛不配和你相提并論�!�
“你不覺得愚蠢嗎?”
“……”
祁聿黑眸輕輕瞇起,繼而笑著撣了撣煙灰。
煙灰撲簌簌的落下,很快被樓道里過堂風(fēng)卷走。
四周光線昏暗,除了指示牌外,只剩下他指尖這一抹忽明忽暗的猩紅。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要問了�!逼铐舶褵燁^重重踩在腳下。
“你很自私。”
“也許是吧�!逼铐矄柫藛栕约�,他的愛真的如表面那般灑脫自在嗎?
嗤。
他很想笑。
如果下午他沒有想起那些片段的話,他依然會覺得自己愛的偉大。
可現(xiàn)在,他不確定了。
因為在上個世界里,一心想要囚禁顧緲的,不是蔣清時,也不是顧敘——
是他啊。
是那個一眼就看中了那個漂亮的姑娘,想占為己有的他啊。
這樣的念頭愈發(fā)強烈,直到心臟都在顫抖,他也沒有放棄。
98第395章
睡醒了嗎寶貝兒
深夜,顧緲睡得并不安穩(wěn)。
睜開眼睛,她茫然看了看四周。
床頭的夜燈還亮著,等到適應(yīng)了周遭的光線,她緩緩側(cè)過頭,看向不遠處的那張陪護床。
她記得自己睡之前,蔣清時說他不會走。
但現(xiàn)在,隔壁那張床,被子疊放整齊,床單平整到?jīng)]有一絲褶皺。
蔣清時不在。
顧緲不想知道他去哪里了,翻了個身子想繼續(xù)睡。
床頭的花嬌艷欲滴,花香撲鼻,讓人很快就平靜下來。
但顧緲還是睡不著。
身上剛剛出了一層冷汗,黏糊糊的,病號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深吸一口氣,她掀開被子去衛(wèi)生間洗澡。
再出來,房間的燈已經(jīng)亮了。
她愣了愣,環(huán)視四周,目光落在坐在床邊椅子上的身影上。
是顧敘。
擦頭發(fā)的手頓住,“哥�!�
“你……怎么現(xiàn)在過來了?”
顧敘沖她招手,示意她過來。
“到了有一會兒了,只不過你當時睡下了,就沒進來打擾你。”
他這樣說顧緲也沒有懷疑什么。
走過去,她在床邊坐下,手里的毛巾被男人接過去。
發(fā)尾快要滴落的水珠順勢埋入柔軟的毛巾里。
男人站在她面前,輕輕揉著她的長發(fā)。
熟悉的氣息逼近,顧緲貪婪的呼吸著,好半晌,她問:“蔣清時回去了嗎?”
“嗯,今天天氣不好,他腿不舒服�!�
顧敘沒有隱瞞。
聞言,顧緲皺了皺眉,沒說什么。
等到不滴水了,顧敘去取吹風(fēng)機,幫她吹干。
顧緲的頭發(fā)又多又長,吹起來比較耗時間。
她自己每次吹頭發(fā)吹到半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很累了。
抬眸看了眼身前的人,男人眼眸溫和,指尖穿過她的長發(fā),專心致志中好似還能感覺到一絲樂在其中的意味。
終于吹完了,顧緲打了個哈欠,莫名開始犯困。
“要擦哪一個?”耳畔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顧緲掀開眼簾,看了看他手里的兩個小瓶子。
是護發(fā)精油。
她眨了眨眼睛,“什么味道的?”
兩瓶都不是她常用的牌子。應(yīng)該是誰臨時準備的放在衛(wèi)生間,被顧敘拿過來了。
顧敘擰開瓶蓋,顧緲湊過去輕輕嗅了嗅,選了右邊的一瓶。
“我自己……”
見他擰好瓶蓋,顧緲伸出手去抓,卻撲了個空。
男人問:“只擦發(fā)尾嗎?”
他看了說明,但為了穩(wěn)妥,還是問了一下。
顧緲收回手,輕輕點頭。
可以看出來,顧敘動作并不熟練,好在他動作溫柔,小心翼翼的,好似生怕扯痛了她的頭發(fā)。
耗時有些久,但勝在完成的出色。
顧緲很滿意的從旁邊抽出濕巾遞給他。
顧敘認真擦了擦,精油黏在掌心不是很舒服。
要去洗個手。
但不是現(xiàn)在。
現(xiàn)在的主要任務(wù)是把她哄睡。
顧緲確實有些倦了。
只是躺下去一挨到床突然就精神了。
她看著坐在床邊椅子上的男人,眨眨眼,“我還不是很困,你去休息吧。”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了。
無論他是幾點過來的,現(xiàn)在都該休息了。
她一個病號,想什么時候睡就什么時候睡。
可顧敘不行。
“是不是又做噩夢了?”顧敘問。
顧緲回憶了一下,“我也不清楚算不算。”
“單說這件事,似乎也在我的承受范圍內(nèi)。只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知道是不是與系統(tǒng)有關(guān),自從下午的談話后,她在夢里夢到了很多新的內(nèi)容。
有些陌生的內(nèi)容。
應(yīng)該是屬于上個世界的記憶。
這種感覺很奇妙。
原先她并不知道這部分內(nèi)容是否是真實發(fā)生過的,所以當時更多的是驚恐和疑惑。
而現(xiàn)在,完整代入進去,感受是不同的。
她以為自己會先夢到賀之淮,畢竟關(guān)于上個世界的夢境里,她最先夢到的就是賀之淮。
特別是當知道賀之淮自殺后,她心中有不舍有內(nèi)疚……
但夢里,最先出現(xiàn)的是另一個熟人——祁聿。
就連當下的場面都格外的熟悉。
她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了。
因為那是讓她印象格外深刻的退婚名場面。
祁聿跟著長輩來到顧家,和劇情中描寫的一樣,他要和她退婚,婚約的對象自然要變更為顧思妤。
她已經(jīng)麻木了,再看到這一幕,也沒什么想法。
只當做又看了一遍回放,沒什么稀奇的。
可沒想到上一世的退婚,和這一世的退婚場面,走向是不同的。
在這一世里,她故作平靜的接受了安排。
但上一世里,她按照系統(tǒng)的要求把女配的惡毒和怨懟發(fā)揮到極致。
所以,她像個跳梁小丑,在聽到祁家要退婚時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直接打斷了祁家二叔的話。
她不同意退婚。
祁家二叔和顧家夫婦當場愣住。
而對面,祁聿正饒有興趣的望著她。
賀女士看在祁家的面子上沒有當場發(fā)作,婚約還是取消了。
作為一個配角,她注定掀不起風(fēng)浪。
只能盡力惡心男女主。
于是,系統(tǒng)讓她去針對女主,讓女主主動與祁聿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