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然而，想到之前許多次，她都將自己認(rèn)為絕對不可能吃的玩意兒，做得美味無比……
季臨風(fēng)默默的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且十分自然的改口：“這玩意兒……你打算怎么吃？”
第398章
別誤會，我這是鼻炎
虞歸晚將他的神色變換看在眼里，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但也沒有賣關(guān)子：
“絕味鴨脖！你知道嗎，那日林慕白將聚魂燈碎片，放進我的丹田中，我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臨死前，最想吃的就是這一口！”
想了想，她又嚴(yán)謹(jǐn)?shù)募由弦痪洌骸安唬陷呑铀赖臅r候，想的也是這一口！”
季臨風(fēng)嘴角一抽，他想說，他本來就沒有想殺她，又何來什么臨死前？
而且，你臨死前想的居然只是吃的？！
且兩輩子都是！
離譜……的同時，想到這事兒是發(fā)生在虞歸晚身上，他又覺得，還挺合理的。
槽點太多，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始吐槽。
他干脆閉口不言，心中卻是被這個饞了虞歸晚兩輩子的東西，勾引起了好奇心，從一開始的嫌棄，甚至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忍不住催促她趕緊做了。
虞歸晚自以為季臨風(fēng)是被自己的描述給饞到了，不由自得的一笑。
但她確實也有些迫不及待了，當(dāng)下沒有再廢話，手腳麻利的將鍋洗干凈，響指一打，一簇火苗便從她的指尖跳躍而出，掉在灶洞中，點燃了里頭放著的干柴。
俗話說干柴烈火，兩種條件都具備的情況下，火勢沒一會兒就大了起來。
虞歸晚見狀，又施法控制了一下火勢，待火不大不小，這才滿意的收手。
而此時，鍋中剩下的那點兒水漬，早就被蒸發(fā)掉了，她從一旁拿過鍋鏟，隨即從自己方才撿出來的那一盆調(diào)料中的干辣椒、花椒挑出來，倒入鍋中，小火慢慢的煸炒。
香辣的味道漸漸出來，虞歸晚忍不住陶醉的吸了一口氣……卻猝不及防的被嗆了一口。
嗆得眼淚都出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yīng)卻是轉(zhuǎn)頭，對季臨風(fēng)道：“別誤會，我這是鼻炎！”
才不是蠢到被嗆到！
季臨風(fēng)：“……”
默默的抬手一揮，風(fēng)起，將那些嗆人的氣味，都吹向了窗外。
虞歸晚：“……”可惡啊，還是被看穿了。
她默默的轉(zhuǎn)回頭，心中懊惱，早知道，方才不說啥鼻炎了，顯得她更蠢了嗚嗚嗚……
但當(dāng)她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方才起的那股小風(fēng)一直在，帶著鍋中飄出來的氣味，飄到外頭，一點兒刺鼻的氣味兒也沒有了。
她低頭煸炒著干辣椒跟花椒，嘴角卻緩緩的勾起一抹笑。
這兩樣?xùn)|西在鍋中培香后盛出，將剩下的那些香料，用水清洗干凈，瀝干水分。
鍋中倒油，至三成熱后，將所有的香料下鍋，同方才那樣小火煸炒，香味兒出來后，再加蔥段、還有方才炒好的干辣椒同花椒一塊兒，炒勻后，盛出來放在一旁。
隨后，虞歸晚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細布縫成的袋子——這是上次她煮高湯的時候，專門做來裝調(diào)料的，用這樣的袋子裝著，煮好后直接將袋子撈出，湯里便不會有殘渣，清亮又干凈。
同樣，這做鹵菜也是一個道理，且因為其要用到的香料更多，這樣一個‘香料包’就更有必要了。
將那些炒好的香料都裝進去，重新丟進鍋中，同方才剩下的油一塊兒，加上半鍋清水，隨后再倒入半盆的干辣椒。
最后加上醬油、蠔油、自制雞粉、鹽、白糖、豆油。
最最重要的是——酒，去腥增香。
虞歸晚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壇酒，這是大師兄釀的，雖然度數(shù)并不很高，但是勝在它香��！
往里倒的時候，虞歸晚有些心虛。
這要是讓師尊知道，她拿大師兄釀的酒來做鹵味，搞不好會說她暴殄天物。
不過，為了一鍋香香的鹵味獻身……這也是另一種歸宿嘛！
這樣想著，虞歸晚心中的罪惡感略微消除了一些。
鹵湯調(diào)好，剩下的便是放鴨貨進去了。
先將最那難煮、不易入味的鴨脖放進去，煮開后，小火慢鹵三刻鐘，隨后放入鴨爪、鴨頭、鴨胗等，再鹵一刻鐘。
最后，將簡單易煮的鴨腸、鴨食管放進去，水開后滾上一滾，即可滅火。
到這個時候，虞歸晚調(diào)制的鹵料包，已經(jīng)在不斷的煮制過程中，香味完全被激發(fā)了出來，整個廚房都是濃濃的辣鹵香味。
這味道，同從前那些美食一比，顯得太過特別。
香辣的氣息中，帶著一點兒中藥獨特的香味兒，卻并不顯得刺鼻或者突兀，反而越發(fā)的香，且讓人不由得好奇，這些吃在嘴里，到底是什么味道？
季臨風(fēng)臉上面無表情，心里卻在暗暗慶幸。
還好，方才嫌棄的話被咽了下去，要不然，這會兒打臉，多疼。
不動聲色的咽了口口水，眼看虞歸晚將灶臺下的火給滅了，他眼皮一動，問道：“能吃了？”
“還不行！”
伸出去的腳，又默默的縮了回來。
虞歸晚卻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此時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面前這一鍋辣鹵上。
經(jīng)過這么久的鹵制，原本的清水早就被各種調(diào)料，染成了深色，上頭飄著滿滿的一層辣椒、花椒，還有紅潤油亮都的鹵油。
那叫一個香�。」吹盟闹械酿捪x大動。
然而，現(xiàn)在還不能吃。
她面露可惜，像是在同季臨風(fēng)解釋，也像是在勸自己再忍一忍。
“雖然現(xiàn)在是煮好了，不過還不夠入味兒，待它再泡上一泡，那味兒全進了里頭，吃起來才香呢！”
聽到她這描述，季臨風(fēng)又默默的咽了口口水：“要泡多久？”
“很快……”
季臨風(fēng)眉目舒展了一些。
“也就兩個時辰吧�！�
季臨風(fēng)：“……”臉色一沉。
兩個時辰……她管這叫很快？
虞歸晚余光瞥見他耷拉下來的嘴角，眸中劃過一絲笑意，有種惡作劇得逞的狡黠。
然而這句之后，卻沒有人再說話，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虞歸晚不知道怎么的，往常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時候，可是今日卻似乎格外不同。
她連呼吸都開始不自覺的放緩，生怕發(fā)出一絲聲音，然后引起尷尬。
但偏偏，怕什么就來什么。
當(dāng)她打算將鍋蓋蓋住，好讓它慢慢入味兒的時候，鍋蓋同鐵鍋觸碰，發(fā)出‘砰’的一聲響。
虞歸晚的心，也隨著這一聲，提了起來。
第399章
若我不是瑤光，你還會救嗎？
想象中的嘲笑聲并沒有響起，但幾乎是在鍋蓋碰到鍋體發(fā)出聲音的同時，她感覺有人迅速靠近，隨后飛快的從她的手中接過鍋蓋。
“小心些，這些還燙，若是被燙到，有你好受的。”
是季臨風(fēng)。
兩人挨得極近，他便站在她的身旁，且越過她，將手中的鍋蓋輕輕放下。
他的發(fā)絲輕輕垂下，一絲絲發(fā)尾劃過虞歸晚的臉頰。
虞歸晚眼睫微動，鼻尖聞到身旁傳來的、屬于季臨風(fēng)的味道。
他身上的味道有些獨特，仿佛是陽光下的青草香，清新又溫暖。
聽說，嗅覺是會隨著心情變化的，從前的季臨風(fēng)……是這樣溫暖的味道嗎？
她一時竟有些想不起來，卻微抬著頭，看著面前的人出了神。
季臨風(fēng)彎腰放下鍋蓋，還嫌不夠，拉著她往后退了兩步，離灶臺有一些距離了，這才作罷。
松開手，感受到某人無法忽視的目光，索性看過去，眉頭微挑：“怎么了？”
“季臨風(fēng)�！�
“嗯？”
略帶疑惑的聲音，因為低沉，愈發(fā)顯得磁性，磨礪著虞歸晚的耳膜。
她突然有些清醒過來，自己想問的問題，是否有些唐突？
然而看著季臨風(fēng)的目光，她抿了唇，積蓄了一些勇氣，仍舊問道：“季臨風(fēng)，你對我好，救我，是因為，你覺得我是瑤光，對嗎？要是我不是，你還會救我嗎？”
季臨風(fēng)聞言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什么，不免有些失笑：“可是，你就是瑤光�！�
對于這個答案，虞歸晚不太滿意，她垂下眼簾，但卻還在追問：“那，若我不是瑤光呢？”
季臨風(fēng)忍不住皺了眉頭——可你就是啊。
但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虞歸晚想要的，或許并不是這個答案。
他沉默了一瞬，靜靜的望著她。
她卻并不抬頭與他對視，但是他卻敏銳的感覺到，在那個問題出口的一瞬間，她整個人似乎都變了，變得緊繃起來。
就連她的頭發(fā)絲兒，此時似乎都蔫頭耷腦的，不再那么歡快起來，似乎這個答案，對她來說很重要。
既然如此，他也不愿意敷衍她，靜靜的沉下心想。
若她不是瑤光，他還會救她嗎？
…………
這次的沉默，比之之前，更讓虞歸晚無所適從。
就當(dāng)她調(diào)整好心情，準(zhǔn)備嬉笑著轉(zhuǎn)移這個讓人難受的話題時，卻被對面搶先一步給打斷了。
“會的。”
虞歸晚的假笑剛剛掛在嘴邊，便因為這句話僵住了。
她抬頭，看著對面的人，看得仔細，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兒說謊的痕跡。
但對面的人神色坦然，一如既往。
于是她詫異的問道：“為什么？”
誰知，季臨風(fēng)卻比她更詫異：“你連‘你值得’的這點兒自信，都沒有嗎？”
不可否認(rèn)的是，最先關(guān)注到虞歸晚，確實是因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疑點，看到她神似師姐瑤光的影子。
但是逐漸，他也看到她身上一些令人佩服的特質(zhì)。
她雖然知道自己跟敵人差距巨大，卻一直沒有放棄努力。
她敢于開啟變局，知道玄天門已經(jīng)從根兒里爛了的時候，便能不懼世人的眼光，積極說服師尊莫閑主動出局，甩開玄天門這個爛泥。
她心思細膩獨到、與眾不同，哪怕他是魔尊，甚至她一直飽受他的‘欺壓’，卻第一個相信他是個‘好人’。
捫心自問，若是她不是師姐，他會救她嗎？
他會的，哪怕身為朋友的立場。
對于這樣的回答，虞歸晚有些意外，但是心中卻比方才明顯要開懷一些，顯然對這個答案還比較滿意。
不知道是不是季臨風(fēng)這個配合的態(tài)度，給了她勇氣，虞歸晚又發(fā)出了靈魂一問。
“那、那要是我不是瑤光，在林慕白將聚魂燈碎片塞進我丹田的時候，你會選擇殺了我，讓瑤光回來嗎？”
話剛出口，虞歸晚就有些心虛。
畢竟她現(xiàn)在很有可能就是瑤光，那么自己跟自己吃醋……是不是有點兒無理取鬧�。�
不過，說是說她現(xiàn)在是瑤光，但是她沒有作為瑤光的記憶，現(xiàn)在的所知所感，皆是作為‘虞歸晚’的，那么這個答案，對她來說，的確很重要��！
想到這里，她又理直氣壯起來，目光炯炯的盯著季臨風(fēng)，期待著他的回答。
誰知后者卻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她，甚至直接開口嗤笑道：“你是不是傻？”
“嘖，季臨風(fēng)，會就是會，不會救是不會！你怎么罵人呢？”
看著她著急的模樣，季臨風(fēng)眼中的嘲笑越發(fā)明顯。
“說你傻，你還不服？那我且問你，明明待你修煉到金丹期之日，便能分毫無損的取出聚魂燈碎片，我安安心心的等著便是，為何非要殺雞取卵？”
虞歸晚：“……”也是哦！
但聽到后頭那四個字，殺雞取卵……
她下意識的想反駁——你才是雞！
但季臨風(fēng)好像預(yù)判了她的反應(yīng)，用一種‘陰森森’的目光盯著她……
虞歸晚想到第一次見面時，那野雞燉蘑菇，頓時默默的將嘴里的話咽了下去。
但她還有些不服，嘟囔道：“我不是怕你等了幾百年，等不及了唄�！�
季臨風(fēng)嘴角一勾，笑得狂傲：“幾百年都等了，還差這么會兒？本君什么都不缺，時間，也不缺�！�
啊這，一般人不都是以什么都缺，但不缺xx這種句式嗎？季變態(tài)這……還真夠傲的。
雖然是這么想著，但虞歸晚的心情，卻明媚起來。
她也終于相信，林慕白跟季臨風(fēng)，真的是兩個不同的人。
林慕白看上去佛系隨和，但是內(nèi)心卻陰鷙暴躁，若是他在季變態(tài)這樣的境地，想必是想都不用想，便會即刻殺了她，奪取聚魂燈碎片。
也正是因此，他以己度人，設(shè)下這陰毒的計謀，便是覺得季臨風(fēng)知道了此事，也會如同他一樣，一刻也等不得，會立刻殺了她。
但誰曾想，他算錯了季臨風(fēng)。
從方才他的話中，虞歸晚不再懷疑，哪怕她真的不是瑤光，季臨風(fēng)也不會為了取碎片，而殺一個無辜的人。
知道這個答案，虞歸晚心中一顆無形的大石，仿佛瞬間落下。
她舒了口氣，終于抬頭直視面前的人，真心道：“季臨風(fēng)，我感覺我的丹田似乎治療的差不多了，要不，你幫我融合靈根吧？”
第400章
蘊丹果
季臨風(fēng)聞言，眸光一凝。
之前，虞歸晚提出要回旦黃派后，再請莫閑幫她融合靈根，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此時，她讓他幫忙現(xiàn)在便融合靈根，他更是明白是什么意思。
這說明她已經(jīng)打消了心中的顧慮，決定要相信他了。
意識到這一點，這么多天來，堆積在心中的苦悶頓時煙消云散。
但最后，面對虞歸晚的請求，他卻搖了搖頭。
“你不愿意？”
虞歸晚一愣，有些著急，一不小心就將心里的話吐嚕了出來：
“你是不是還在因為之前我拒絕而生氣？那、那是我不對，但是我也是有原因的……你別這么小氣嘛，都氣了這么多天了，還不夠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