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再想起方才受的委屈,鼻子一酸,訥訥的道:
“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那人嘴巴不干不凈,一直罵我們旦黃派的人都是叛徒,是懦夫!
我……我當時就想,不論如何,我也要咬緊牙關堅持下來,不能讓人看清我們旦黃派!”
這番話,叫眾人心疼的同時,心底越發(fā)竄起了一股火。
自從他們從玄天門獨立出來,玄天門就不停在暗中挑事。
這次仙門比試更是第一日,就在城外被玄天門給惡心了一回。
眾人心中早就憋著火了,只是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惹事,這才一直忍了下來。
可是這回,看見平時玉雪可愛的柳園被打成這樣,眾人心中的這股火,都有些壓不住了!
“真是太過分了,這是欺負我旦黃派無人了是吧?”
“我們是為了這次仙門比試不出岔子,這才懶得搭理他們。他們該不會覺得我們怕了他們吧?”
“就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我看,忍個屁?就跟他們干!他們都這么明目張膽的欺負人了,要是不給他們一個教訓,恐怕還真覺得我們不敢跟他們對上!”
“對!給他們一個教訓!我看不如一會兒就……”
眾人義憤填膺的討論著,甚至不知不覺的,已經(jīng)開始推翻剛才的布置,而光想著如何針對玄天門了。
陸云錦聽得忍不住皺眉,正想出聲提醒,卻見自家小師妹,正沖著自己使眼色。
他下意識的便閉上了嘴,隨后在小師妹的示意下,故意裝作生氣的模樣,沖著玄天門的方向瞪去。
卻見那邊的人得意洋洋,非但不怕,還充滿挑釁!
原本腦子還有些混沌的陸云錦,頓時便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玄天門設計的!
這邊,旦黃派突然激動起來的情緒,已經(jīng)引起了外頭人的注意,大家雖然面上沒說,但是私底下都在猜測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玄天門那邊卻顯得十分坦然,更像是這一切都在他們意料之中的樣子,且樂見其成。
如此,足可以證明,方才與柳園對戰(zhàn)的那個弟子的所作所為,絕不只是他個人的意愿。更有可能,是有人授意。
而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是為了激怒旦黃派?
激怒旦黃派,除了得到旦黃派在門派戰(zhàn)上的針對,還有什么好處?
但或許,他們想要的,便是旦黃派在門派戰(zhàn)的針對!而他們也好以此來達到什么目的。
陸云錦很快便想到其中的關節(jié)——
與個人戰(zhàn)不同。
個人戰(zhàn)講究兩個對手,單打獨斗,更看重個人的修為高低及對戰(zhàn)能力。
門派戰(zhàn)卻并非如此,而更講究整個團隊協(xié)作的能力。
說的通俗點,便是單挑跟群毆的區(qū)別。
而旦黃派雖然是個新成立的門派,但是因為有劍宗跟陣宗的底子在這里,這幾日可謂是一路高歌猛進,雖然廝殺激烈,但已經(jīng)毫不費力的挺進了門派前五十名。
如今這兩日的對戰(zhàn),是在篩選進入前二十名的資格。
或許便是知道,如今要是不能再制止旦黃派晉級,往后也就更難了,于是玄天門忍不住開始作妖了。
玄天門此舉意欲何為?
陸云錦眸光一沉。
這個疑惑剛剛升起,便有了答案。
——仙門比試作為明鏡大陸上的第一盛會,這么多年下來,已經(jīng)有了一套完整的流程跟規(guī)則。其中重要的一條便是所有的比試,點到即止。
所有的比試,其中最要緊的一條規(guī)則,便是不能傷人性命。
否則,不但立馬失去比試的資格,且往后一百年,也再沒有參加這個比賽的資格。
換言之,往后這一百年,大陸上的各種資源,也跟你們這個門派無緣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規(guī)則,所以哪怕聚集了這么多仙門的比試,也沒有人敢亂來。
個人戰(zhàn)是兩人對戰(zhàn),這個尺度要好把控一些,因此這么多年來難得有出事的時候。
而門派戰(zhàn)就不同,因為是多人的混戰(zhàn),有時下手確實難免要重一些。但是因為這條可怕的規(guī)則在,頂多也就是傷得重一些。
縱觀仙門比試上,能鬧出人命問題來的時候,都是情緒上頭的時候。
情緒一上頭,手下就難免失了分寸,出事的概率也就大大提高。
想到這里,玄天門在這個時候激怒他們的目的,也就顯而易見了。
陸云錦眸光一凝,再看向那邊玄天門的那邊,卻仿佛是看到了一群群的毒舌,正不懷好意的沖著他們吐著信子!
真是……好惡毒的心思!
第466章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跟玄天門交手這么久以來,虞歸晚已經(jīng)明白了一個道理。
便是玄天門雖然賤,但是也沒那么閑。
當時在個人戰(zhàn)的擂臺上,看到那個弟子極盡挑釁的時候,她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當時想的,也不過是那個弟子個人逞能,嘴賤罷了。
直到陣宗宗主趕到,破了擂臺的結界,比試都結束了,且陣宗宗主還因為自己徒弟受傷,起了殺心!
連她都感受到了殺氣,那個弟子難道不知?
可他卻不管不顧的繼續(xù)挑釁,一副‘你趕緊來打我’的賤樣!
玄天門的人雖然賤,但是賤成這樣,她就不得不多想了。
這一想,頓時便嚇出了一身冷汗,感嘆這世界套路之多,防不勝防。
這也是剛才柳園不想說,她卻將事情毫無隱瞞的告知眾人的原因。非是她要出頭,而是她知道,即便是他們不說,玄天門的人也會想辦法讓旦黃派的弟子們,知道這件事。
要不然怎么達到他們的目的呢?
她一邊說,一邊暗中觀察著玄天門。果然在看到這邊眾人開始激動起來之后,那邊時刻關注著這邊動靜的醫(yī)宗宗主,也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呵,可惜呀,高興得太早了。
也不想想,但凡她們旦黃派多一兩個笨蛋,也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地步。
這些她跟陸云錦兩個小弟子都看出來的事情,更瞞不過三位宗主。
哪怕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楊崢,也深覺出了此事的不尋常。
陣宗宗主更是隨手拋出一個陣盤,在旦黃派所在的位置,設置了一個臨時的結界,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同時,里頭的聲音自然也傳不出去了。
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每個門派商量戰(zhàn)略的時候,為了避免外泄,都會這樣做。
但是旦黃派明明已經(jīng)商量好了,還設置第二個結界……這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包括玄天門。
但是外頭的人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
可玄天門的人卻是臉色一變,僵直的身軀,透露出一些緊張——難道是他們的謀劃被發(fā)現(xiàn)了?
但是看著旦黃派自己的人,此時也是一臉迷茫的樣子,他們又有點兒摸不準……
沒錯,此時旦黃派的弟子們,看著周邊突然罩起來的結界,也是一臉懵逼。
莫閑緩緩開口:“有一件事情,要同大家說一下�!�
虞歸晚在此時插嘴:“注意,一會兒不論聽到什么,你們都要保持住現(xiàn)在的表情——不,你們也可以表現(xiàn)得更加憤怒!”
這是個什么要求?
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好在誤打誤撞的保持住了那副懵逼的樣子。
虞歸晚連聲贊嘆:“對對對,就是這樣——從頭到尾保持住的人,獎勵十塊中品靈石!要是能一會兒在師尊說完話之后,表現(xiàn)得很憤怒的人,獎勵一百塊中品靈石!”
啊這……雖然還是看不明白這個奇怪的要求,但是要說獎勵靈石,那我們可就不困了��!
眾人迅速的調(diào)整心態(tài),努力保持住這個表情。
看著自家一下一個鬼主意的小弟子,莫閑頗有些哭笑不得。但同時又慶幸,正是因為有她這樣觀察細致,才讓他們旦黃派,或許能再次避免一次災難!
待眾人安靜下來,他將自己揣測到的,關于玄天門此舉的真實用意,同自家旦黃派的弟子們一一講明。
而隨著他的解釋,旦黃派眾弟子們臉上懵逼的表情,從開始的多少有點兒表演成分在,變成了如今的真情實感。
到最后,想到他們差點兒就要中了玄天門的奸計,更是憤怒起來,比之之前更甚!
倒是無形之中,完美的完成了虞歸晚的要求。
看得虞歸晚暗暗感嘆——這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便是玄天門的人見了,以為莫閑這是在煽動弟子們一會兒下狠手,也放下了心,只等著一會兒搞事。
卻沒想到,莫閑此時跟弟子說的卻是——
“你們千萬要忍住�。⌒〔蝗�,則亂大謀!千萬不能中了玄天門的圈套!”
旦黃派眾弟子們深以為然的同時,想到吃了這么大的虧,還要忍,不由得又有些悲憤。
特別是劍宗的弟子們,什么時候有過這么憋屈的時刻?
最終,還是楊崢出來穩(wěn)定軍心。
“我明白大家的心情,但是你們想一想,我們之前的戰(zhàn)略部署是什么?”
眾旦黃派弟子聞言,眼睛便是一亮。
之前的戰(zhàn)略部署?實際上,也是針對玄天門的。
仔細說來,其實是反玄天門的針對。
也不知道玄天門是有多怕他們旦黃派,在比賽開始之前,就聯(lián)絡過許多的門派,想在50進20的時候,便將他們旦黃派給擠出去。
因此,之前的門派戰(zhàn)他們打得異常艱難,便是由于眾人的針對。
而便在方才,他們改變了戰(zhàn)略計劃,便是打著擒賊先擒王的主意——先把在里頭搞事的人打服了,也能同時警告其他的人,玄天門自己都保不住,跟著他們搞事,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莫閑點頭道:“計劃不變,如此還能出一口惡氣。但是你們一定要小心,時刻提醒自己,不要陷入玄天門的圈套,否則就得不償失了!”
“沒錯�!睏顛樌湫σ宦暎骸胺凑灰霍[出人命……我相信,你們這點兒分寸,還是有的吧?”
眾人聞言,眼睛便是一亮——可不是?
門派戰(zhàn)因為是混戰(zhàn)的原因,下手的輕重自然沒有那么好把握,因而要比個人戰(zhàn)稍微放松一些。只要是沒有鬧出人命,那么有時候傷勢重一點兒,也是能理解的……
不就是鉆空子么?他們玄天門會,難不成他們旦黃派就不會了?
呵呵。
想到這里,旦黃派眾弟子個個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這副樣子,看在玄天門的的人眼中,卻以為旦黃派的人終于沉不住氣了,再想到他們的計劃……嘿嘿,穩(wěn)了!
他們沾沾自喜著,卻沒有看見虞歸晚戲謔的目光,也正看著他們。
第467章
現(xiàn)場轉(zhuǎn)播
中場休息的時間很快結束,旦黃派的弟子們在陸云錦的帶領下,摩拳擦掌的沖著擂臺走去。而虞歸晚同柳園,也留在了這里觀戰(zhàn)。
虞歸晚跟柳園還是第一次觀戰(zhàn)門派戰(zhàn),頗有些好奇。
跟個人戰(zhàn)不同,只是擂臺加上一個結界,其余人便可以在擂臺下觀戰(zhàn)。
但是門派戰(zhàn)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場地原因,還是擔心殺傷力太強,觀戰(zhàn)的地點跟比試處離了老遠。
柳園疑惑發(fā)問:“啥也看不見,觀戰(zhàn)個啥啊?”
虞歸晚:“……”雖然也有此疑問,但是為了避免被人當成土包子,她選擇了閉嘴。
果然,在聽到柳園說的話之后,莫閑好笑的搖頭:“自然有辦法叫你看見!”
說罷,轉(zhuǎn)身便走。另外兩位宗主也緊隨其后。
虞歸晚同柳園二人對視一眼,也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沒走幾步,便發(fā)現(xiàn),不僅是她們,今日參賽的其他門派,也正同她們朝著一個方向走去�?磥�,那邊是特意設置出來用來觀戰(zhàn)的地方。
虞歸晚這樣猜測著,果然沒走多遠,便到了一處精美的花園。
花繁草茂,魚戲綠波,美輪美奐,使人恍惚以為到了仙境!倒是緩解了不少比試帶來的緊張。
虞歸晚心想,難道是擔心觀戰(zhàn)的時候,大家打起來,這才特意找了一個這么放松的地方觀戰(zhàn)?
不過此時自然是無人來證實她的猜測,只能跟在莫閑等人后頭往里走。
行過一條小路,繞過眼前的山石,眼前頓時一亮,卻見面前豁然開朗。
在花園中心處,居然被開辟出一個寬闊地帶,里頭擺著桌椅板凳,上頭還布置有瓜果茶水,儼然一處休閑之所在——不知道的誰知道這是來看打架�。�
還當來看戲呢!
虞歸晚跟柳園兩人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稀奇的不得了。
再一看,這些桌椅板凳,也是分區(qū)域擺放的。一個區(qū)域,便是一個門派,桌上便放著寫有門派名字的名牌。
眼睛在上頭搜索了一番,發(fā)現(xiàn)自家的位置后,虞歸晚樂了——嘿,還是個好位置,挺靠前。
然而再看到旁邊自己的鄰居……虞歸晚的嘴角垮了下來,用了最后的涵養(yǎng),才沒有當場翻起白眼。
卻見屬于旦黃派位置的旁邊,早就已經(jīng)有人先一步坐在了那里,定睛一看,不是玄天門的葛長老跟醫(yī)宗宗主等人,又是誰?
她同柳園等人略顯驚訝,那三位宗主卻是早就習慣了一般,面無表情的坐了過去,兩人連忙跟上。
才在后頭跟著坐下,便聽見葛長老居然主動開口搭話,只是說的那話,也沒人愛聽就是了。
“莫兄,不是我多嘴,只是你們有時候也著實有些沒規(guī)矩了些�!�
他一邊說著,一邊淡淡的瞥了后邊坐著的虞、柳二人一眼,目光中滿是不屑:
“都是小輩,在長輩面前,哪里有坐的地方?也不是說不好,但是多少有些將底下的人慣的不知輕重,沒有規(guī)矩起來�!�
這話聽得虞歸晚心里直翻白眼,下意識的便想反駁。但是感覺到周圍好奇看過來的目光,連忙忍住了。
——雖然真的很想懟,但是在這么多人面前,要是她真的搶在莫閑之前說話,還真就驗證了葛長老這老賊說她們沒有規(guī)矩的事了!
好在莫閑也不是吃素的,當下便冷哼一聲,反唇相譏。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咱們早就不是一家了——葛長老,你戒律堂的長老當上了癮,但也別忘了你只能管管你那一畝三分地�!�
陣宗宗主心里原本就憋著氣,這會兒也沒忍著,極盡陰陽怪氣:
“我們的小輩,我們自家人寵著。你們的小輩,你們不當人看,我們也沒意見。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修仙之人講究的就是個灑脫,而不是一味的追求什么規(guī)矩。葛長老,你著相了�!�
楊崢嘴笨,特別是著急的時候,更是說不出什么大道理,因此他早就無師自通的學會了——能動手,絕不bb。
將手中的劍往桌上一拍,粗聲道:“我倒是要看看,誰他娘的閑的蛋疼來管我們的閑事?”
葛長老也不是想管閑事。只是雖然虞歸晚等人坐的是旦黃派的地方,卻恰好坐了他的旁邊。四舍五入,顯得跟他平起平坐了似的,這才不大高興,于是忍不住開口。
他特意從規(guī)矩入手,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引出這么多句!
聽到莫閑跟陣宗宗主的話時,他便有些惱怒。
再聽到楊崢的話,更是老臉一紅,像是被口水嗆到了一般咳了好久才停下,搖著頭,痛心疾首的罵:“粗俗!粗俗!”
楊崢一點兒也不吃這套,嗤笑一聲,黑著臉道:“你最好是閉嘴,要不然還有更粗俗的等著你!”
葛長老:“……”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