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孟鏡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壓過口中蛋糕甜得發(fā)膩的口感。
“麥樂迪，今天想去哪里玩？”孟鏡年問。
孟落笛沉吟片刻：“我想去去北城大學(xué)看一看，聽說他們校園可漂亮了。”
“校外人員似乎進(jìn)不去。”
林檎這時狀似隨意地說：“我有朋友可以帶進(jìn)去�！�
孟鏡年望向她。
孟落笛：“哇！姐姐你人脈好廣！”
孟鏡年并沒有直接否決：“還有其他想去的嗎？”
“沒有。小舅你不想去嗎？”
“我都可以�！�
吃過中飯，午休過后，下午兩點，三人下樓，叫了一部車，去往北城大學(xué)。
孟鏡年仍舊坐副駕。
有時回頭瞥一眼，林檎每次都在埋頭發(fā)微信，不知道是不是在聯(lián)系她北城大學(xué)的“朋友”。
車開到了大學(xué)門口停下，三人走到旁邊的樹蔭下，等著與林檎的那位“朋友”匯合。
孟鏡年單手抄袋，余光去看正頻頻眺望路邊的林檎。
她穿著一件裹胸上衣，三角巾形狀，黑色，復(fù)古圖騰的白色刺繡，長度堪堪遮住肚臍。鎖骨一片皮膚白皙，仿佛涼玉生光。
只是站在這里，就引得來往男生屢屢打量。
等了約五分鐘，林檎突然抬起手臂，招了招。
路邊停了輛車，有人正拉開車門下來。
是季文汐。
林檎手臂放下來，忽地朝孟鏡年看去。
涼蔭生綠，他目光也顯得幽深。
她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忘了提，季文汐也是北城大學(xué)畢業(yè)的�！�
孟鏡年看著她，沒有作聲。
她歪了一下腦袋，“你好像很意外？你以為會是誰？”
孟鏡年還是沒有作聲。
一起玩了兩天，孟落笛跟季文汐早就熟得跟自家人一樣，一看見她露面便跑過去打招呼：“文汐姐姐！”
季文汐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摟著她肩膀笑著走過來，“我本來以為自己地陪工作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今天還打算在家里癱上一天。”
林檎說：“不好意思，回頭我請你吃飯�！�
“你多幫拍幾組樣片我就掙回本了�！奔疚南乡R年也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大家一同往校門口走去。
天氣炎熱，季文汐卻也盡職盡責(zé)，領(lǐng)著他們各處參觀，詳實介紹。
孟落笛卻越游覽興致越低。
孟鏡年注意到了，問她：“怎么了？”
孟落笛嘆了一口大氣，“這么好的學(xué)校，難怪葉嘉禮想考進(jìn)來。”
季文汐：“你也可以考啊�！�
孟落笛：“我不行，我成績好差�！�
“你才讀小學(xué)，還有好多年呢�！奔疚南f。
孟落笛又嘆一口氣：“可是學(xué)習(xí)好累啊�！�
季文汐被逗笑：“那沒有辦法了，世界上大部分的好事，就是比較累才能爭取得到�！�
經(jīng)過一處陰涼，大家停步暫歇，前方不遠(yuǎn)就有校內(nèi)超市，孟鏡年過去給幾人買水。
孟落笛想吃冰淇淋，怕孟鏡年買錯，也跟了過去。
季文汐摘下漁夫帽扇了扇風(fēng)，“你跟你舅舅吵架啦？你倆今天氣氛好詭異，怎么一句話都不說？”
“是吵架了。不過我覺得挺好的。”
季文汐瞟她一眼。
“他昨天吃裴煦陽的醋。”
季文汐立馬來了興趣，“不是，我漏過什么了？你倆什么情況？”
“我覺得他對我也沒那么單純。”
“展開說說？”
“……這個就算了吧�！�
“你準(zhǔn)備跟他攤牌？”
林檎搖頭：“再觀察一陣，完全確定再說�！�
“也是。挑明的事，還是應(yīng)該讓男方主動�！�
“為什么？”
“……不然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我沒計較那么多。真到了那個時候，他的顧慮應(yīng)該比我深�！�
“實心眼�！奔疚南α诵Γ安贿^這就是你招人喜歡的地方�！�
逛完校園，大家去涼快的地方坐了坐，孟鏡年請客吃過晚飯，就各自回去了。
林檎和孟落笛躺在房間大床看電視，分食一袋薯片。
電視節(jié)目有點無聊，當(dāng)然，最關(guān)鍵是她有些心不在焉。
“笛笛�！�
孟落笛轉(zhuǎn)頭，“嗯？”
“我們?nèi)ジ舯诳匆豢�，小舅在做什么吧？�?br />
“好啊好��！”
很多時候，孟落笛都是林檎的小跟班，自然言無不從。
兩人立即行動，從床上爬起來，靸上拖鞋，鎖上門，去敲隔壁房間的門。
少頃，孟鏡年把門打開一線，笑了笑問道：“怎么？又想吃夜宵了？”
“不是，我們過來陪你玩�！泵下涞颜f。
“我在工作�！�
“那我們陪你工作！”
“……”
孟鏡年將門扇推開，有些無奈：“進(jìn)來吧�！�
同樣都是住酒店，林檎和孟落笛就有本事將房間弄得一團(tuán)糟，而孟鏡年這里，卻和無人入住沒什么兩樣。
筆記本電腦放在書桌上，一個似乎是某氣象學(xué)講座的視頻按了暫停。
孟鏡年拿起床邊柜上的遙控器，打開電影選擇界面，遞給孟落笛。
孟落笛開開心心地選了一部小黃人的大電影，一屁股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你們看，我忙一會兒�！泵乡R年說著，回到書桌前坐下，繼續(xù)播放那則視頻。
林檎陪著孟落笛看了一會兒電影，起身去拿了一瓶純凈水，擰開之后，卻是一邊喝，一邊走到了孟鏡年的斜后方。
她將手臂撐在椅背上，往筆記本屏幕上看去。
動作使得椅子往左邊稍轉(zhuǎn)了轉(zhuǎn)，孟鏡年沒有做出什么反應(yīng)。
而下一瞬，她的腦袋從他肩膀上方往前湊了湊，忽說：“cold-air
damming是什么意思？”
視頻有懸掛的英文字幕。
“錮囚鋒。”
“哪幾個字？”
“禁錮的……”
林檎卻搖搖頭，把水瓶往書桌上一放，隨后手掌攤開，遞到他面前。
他轉(zhuǎn)頭，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她說：“你寫給我�！�
沙發(fā)那里，孟落笛被劇情逗得前合后仰。
而書桌這一處，兩人之間卻似有一層透明屏障，隔絕外界一切干擾。
頓了好一會兒，孟鏡年伸手，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背，右手食指點在她的手掌心里，一筆一劃：撇、橫、橫……
一邊寫，一邊解釋：“這個詞的意思，是冷鋒被困于某一地帶，導(dǎo)致冷空氣在該區(qū)域滯留、堆積，造成持續(xù)的低溫或寒冷天氣的現(xiàn)象�！�
他指尖微涼，像有斷續(xù)的細(xì)微電流，橫豎撇捺間，她的手掌開始泛起薄汗，耳朵也燒起來。
極力克制，才沒有攥住手指，一把抽回。
最后一筆懸針豎落下，他指尖點在她腕骨與手掌交界處，抬起頭來，看著她，“記住了嗎？”
“……嗯�！彼磳⒅舷ⅰ�
他合起她的手指，像是把那三個字籠在她的手掌中，隨后，便把手收回了。
“明天你單獨帶著麥樂迪可以嗎？”孟鏡年聲音比平日低上兩分，聽不出太多情緒波動的痕跡。
“……可以。我拜托了文汐，明天給笛笛拍一套寫真，她生日要到了，就當(dāng)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绷珠招奶形雌较�。
“明天會議結(jié)束之后，我可能還會跟北城這邊幾個同儕聚餐，最早晚上九點回來。”
“嗯。”她目光低垂，落在他的白色衣襟上。
“照顧好麥樂迪，不要亂跑。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孟鏡年看著她，好似還在斟酌，還有什么需要叮囑的。
靜了一瞬，他說：“乖�！�
林檎覺得自己仿佛是主動挑釁關(guān)底boss卻被反殺，血條被這一個字徹底清空。
她抬手抄過桌面上的水瓶，直起身，飛快地朝沙發(fā)那兒走去，坐下以后，往扶手上一趴，整個人再無動靜。
第28章
他的一一。
chapter28
拍照是個體力活，
饒是孟落笛精力旺盛，一整天下來，也累得夠嗆，
吃過晚飯，不過八點半，
就洗澡睡覺了。
睡得極沉，
林檎走來走去也沒把她吵醒。
有時候真羨慕小朋友的睡眠質(zhì)量。
洗過澡，林檎關(guān)了大燈，
留著燈刷手機(jī)。沒什么目的，
不過隨意看看視頻，時刻注意時間。
直到九點四十，
終于收到了孟鏡年的微信消息：我回酒店了。
林檎立即回復(fù)：到樓下了嗎？
mjn：電梯。
林檎從床上起來，撿一件外套披上，
拿上房卡，動作輕緩地把門關(guān)上，
一轉(zhuǎn)身，
就看見走廊盡頭，孟鏡年走了過來。
昏暗燈火里望去，極有一種醉玉頹山的風(fēng)姿。
到了門口，
孟鏡年停住腳步，
“還沒有休息？”
他身上有一股酒精混雜薄汗與暑氣的氣息，
都很淡。
“在等著給你匯報一下今天的工作�！�
孟鏡年笑了一聲，一邊拿卡開門，
一邊說：“那匯報吧。”
門打開，
林檎先一步邁進(jìn)去。
房里燈同時燃起，
照得房間亮如白晝。
孟鏡年卸下黑色背包，放在書桌椅上，
緊跟著去冰箱里拿水，遞了一瓶給林檎，自己喝了幾口，問道：“麥樂迪已經(jīng)睡了？”
“拍照累，她九點不到就睡著了。”
“群里沒見你們發(fā)照片�！�
“文汐還要做后期。你要看的話，我這里有。”
“不用。等她自己發(fā)吧�！�
孟鏡年把水瓶放在了書桌上，背靠著桌沿，抬手松了松衣領(lǐng)。
林檎卻走過去，挨著他站立，把手機(jī)拿出來，搗鼓了一會兒。
孟鏡年口袋里的手機(jī)振動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