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容鈺春風化雪,輕描淡寫間,解了刀劍相向。
吵也吵完了,打也打完了,這會兒才開始講道理。
「榮南侯的兒子欠了我五千兩銀子,榮南候拿她抵債,說她與人不同,能過目不忘,我若納了她回來,生出的孩子便能與她一樣聰慧�!�
小姐的臉色霎時蒼白一片。
她自有聰慧,心志高遠,卻原來在父兄眼中,依舊是個有價碼,能買賣的玩意兒。
「五千兩,我還你。」我憤憤看向容戾。
說完這話,我抿了抿唇,依舊堅定道:「我此刻沒有那么多,但我給你畫押,就算沿街賣藝,我也還你�!�
容戾一時無言,看向容鈺。
容鈺彎唇:「區(qū)區(qū)五千兩,何必認真?」
我在榮南侯府時,月錢一兩,小姐的月錢也不過十兩,五千兩于我們而言,堪比天價。
「我與你定情的香囊,」容鈺輕聲耳語,「你拆開看看�!�
成親時太匆忙,信物也準備得潦草,我送了他一條粗布發(fā)帶,他送了我一個錦繡香囊。
我不解地扯下腰間香囊,在他含笑的注視下,拆開拉繩,從里頭倒出了一小捧「心」。
其中一片,在邊緣露出了銀票的字樣來。
我火速拆開,頓時瞪大了眼。
「……一,一,一萬……」
「十九萬九千九百兩�!谷葩曅χf,「是我的聘金�!�
7
回府的馬車上。
容鈺輕捏著我的手當玩樂,我卻覺得如坐針氈。
「你怎么不告訴我,那香囊里裝的是銀票?」
「告訴你,你會收嗎?」容鈺抬眸敢問。
必然不會!
二十萬兩娶媳婦兒,還搭送個天仙美人,這大餡餅砸下來,換誰誰敢要��?
見我猛猛搖頭,容鈺眼神有些悵然:「我早知道,你待我生分,不當我是心內人,不曾心悅我,不肯要我的錢,更不可能為我去賣藝,這怕是早早晚晚,要變心了吧�!�
「不不不,我當你是內人……」
我一急,察覺不對:「不是!是心內人!我不喜歡你喜歡誰啊,我都快喜歡死你了!」
「當真?」容鈺睨我。
「真的!我不是都對你發(fā)過誓了嗎?」
「你再說一遍誓言給我聽�!�
我:「……這里?」
我眼神往一旁瞟,小姐還在車里呢!
小姐自從上了車,問容鈺要了筆墨后,一言不發(fā),埋頭寫字。
「你果然是在騙我……」容鈺幽幽一嘆。
我豁出一張臉不要了,湊到他耳邊,把那膩乎得跟蜜糖似的誓言,又說了一遍。
說完,面紅耳赤,忍不住去看小姐,祈禱她沒聽見。
小姐素來沉得住氣,默默端起茶碗,喝了口泡濃的茶。
然后,將三張紙遞了過來。
卻是越過了我,遞到了容鈺面前。
容鈺淡淡掃了一眼后,抬眸看向小姐。
小姐一言不發(fā),同樣看向他。
兩人四目相對,似有無聲交流。
8
榮南侯府將小姐賣了,小姐回不去家,幸而老太太在世時,曾將一個小院送給小姐。
我讓秋兒去打掃那小院,又留小姐暫住長公主府。
將小姐安頓在側院,臨走前,她喊住我:
「佑佑�!�
小姐的衣裳穿了回來,只是被撕扯得厲害,肩上依舊披著我的披風:「他,待你可好?」
我知道小姐說的是誰,不假思索,清脆利落道:「一直很好�!�
小姐不知在想什么,眸光一暗后,也緩緩地笑了起來:「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