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能力小，便追光而行，和光同塵�！�
「但無論如何，我絕不與世間之惡，同流合污�！�
「哪怕是我？」容鈺輕聲問。
「哪怕是你�！刮页谅暬卮�。
跳下練功用的木樁，我走到容鈺面前。
迎光而立，瞳眸明澈，笑著對他說：「可你不是容戾呀，你是容鈺，是我的竹馬情緣，我的結(jié)發(fā)夫君，夫妻同心，永不為敵，對嗎？」
容鈺定定看著我，眼中目色復(fù)雜多變。
像是掙扎，像是無奈，像是斬不斷理還亂的千頭萬緒。
容鈺猛地拉了我一把，將我整個人抱在懷里。
「佑佑，」他閉上眼，「那誓言，再說一遍，好嗎？」
此刻院子里沒有旁人，我便大大方方地表起了白：
「我薛佑對天發(fā)誓，終此一生，唯愛容鈺，相守相護(hù)，不離不棄，若有違背，武功盡失！」
「再說一遍�！谷葩曊f。
「我薛佑對天發(fā)誓，終此一生，唯愛容鈺……」
「再說一遍。」
「我薛佑對天發(fā)誓……」
一連說了許多遍，我再笨也明白，容鈺很不安。
于是，在那文縐縐的誓言后，我補(bǔ)了句掏心窩子的大白話。
「容鈺，只要你別做壞事，我這輩子啊，下輩子啊，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容鈺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散出后，釋然一嘆：
「罷了……我認(rèn)了�！�
12
容鈺說他認(rèn)了，我不知道是認(rèn)了什么。
但接下來許多天里，我顧不上別的，凈忙著安慰他了——正月里他也沒剪發(fā)啊，為何開始死舅舅？
起初，是遠(yuǎn)在江南的虞王告喪。
這倒還好，虞王只比皇帝小一歲，算不得年輕，病逝屬正常。
可隨著虞王的死，容氏皇族便像是被下了咒術(shù)一般！
直系皇親，接二連三地咽了氣。
皇帝的三個弟弟，就連上京城中，向來威風(fēng)八面的昭王也崩世了。
親王死完了，開始死世子。
「容鈺，你快別傷心了，這，這都是命啊！」我苦口婆心，怕他難過。
容鈺抬起臉，神態(tài)可憐：「我原就是私生，親人不多，如今，更無人愛我。」
「我愛我愛，我最愛你了�！刮覄裰逯B親帶抱。
原本呼聲最高的容戾，終于也一命嗚呼，死得不怎么光彩，說是馬上風(fēng)……
能繼位的人莫名死得沒剩幾個，皇儲之爭的狂風(fēng)暴雨醞釀了半天，最后只落下三滴半。
「報應(yīng)！」我毫不同情，覺得便宜他了。
「佑佑，」小姐將一盤子果仁兒推給我，欲言又止半晌后，深深看向我，「辛苦你了�！�
13
我覺得自己有時看不懂容鈺。
死了如此多的親人，說他不傷心吧，他整天歪在我身上，長吁短嘆，可憐柔弱。
可說他傷心吧……
我扶了扶酸疼的后腰，他白日里越傷心，晚上越下狠力氣。
「皇族凋零，我再不名正言順，也是姓容，不得不擔(dān)負(fù)起開枝散葉的重?fù)?dān)。」容鈺有自己的說辭。
我不是不愿意，但武考在即，怕此時有喜，耽誤了前程。
「放心，」容鈺意味深長地低笑，「必不會誤你的前程。」
是啊，不會誤，因為前程……它長了腿，自己跑遠(yuǎn)了！
就在容鈺說完這話的第二日，陛下病重，科舉延期。
「連陛下都病重了……」
我終于感覺到了心慌：「容鈺，你覺得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同我說，千萬別瞞著！」
「看來，還是得早些生子，」容鈺云淡風(fēng)輕，「容氏又要少一個……不，或許，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