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假如，萬一，容鈺真負(fù)了我，那我便離開他，離開了他，我還是我，總不能因?yàn)榉蚱薹茨�，我便尋死覓活吧？所以，你問我怕不怕，我不怕，我相信容鈺，我也相信我自己�！?br />
    她不能接受這個(gè)答案，死死盯著我，手里那支雪月花掐得花瓣四散。

    「這般拿得起放得下，你待容鈺，不是真心！」

    「不是真心，真心深情，絕非如此！」

    「愛恨極致，不死不休！」

    她反反復(fù)復(fù)地說著，每一個(gè)字，都像是從齒縫間蹦出一樣。

    末了，扔了殘花，轉(zhuǎn)身就走。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我喊她。

    她腳步一頓，冷聲道：「……阿雪。」

    阿雪？

    「雪玉花？」我看向滿院花卉，腦中閃過一個(gè)念頭。

    15

    容鈺走出宮門時(shí)，身后跟著四個(gè)內(nèi)侍。

    一口一個(gè)殿下地喊他。

    容鈺封了郡王，進(jìn)了宗譜，入了玉牒。

    皇室活著的人寥寥可數(shù)，我怎么忘了還有容鈺！

    不想與他猜忌，我本打算直白問他究竟如何想的，容鈺卻先一步問我：

    「佑佑，你想當(dāng)皇帝嗎？」

    「不想！」我立刻回答。

    容鈺彎了彎唇：「我以為，你心懷蒼生，若給你機(jī)會，你是想做皇帝的�！�

    「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我做不了指點(diǎn)江山的人，容鈺，你想當(dāng)皇帝嗎？」我終于問出了口。

    「從未想過。」容鈺望向我，「以前不想，如今不想，以后也不想�！�

    「當(dāng)真？！」我滿眼急切。

    「要我發(fā)誓嗎？我若騙你，紅顏——」

    「停！」我瞪他，「紅顏們謝謝你，紅顏們不愿意！」

    容鈺驀地笑了，摟著我腰，輕聲道：「我若騙你，便叫我，永生永世，生生世世，不得你心。」

    容鈺發(fā)了誓，深深望向我：「相信我，這誓言對我而言，最是狠毒�！�

    我信容鈺言出必行，但事情往往難以預(yù)料。

    他被封郡王第二日，陛下駕崩了。

    臨死前，六部九卿，王公大臣，一個(gè)不見，全在寢宮外跪著，唯有容鈺被召了進(jìn)去。

    我跪在人群里，哀鐘敲響的那一刻，寢宮大門再度開啟。

    容鈺走了出來，千百人之中，他看向了我。

    我滿眼信任，堅(jiān)定不移。

    一瞬對視后，容鈺自右手廣袖里，拿出了明黃圣旨。

    ……

    16

    女帝登基，萬象伊始。

    轉(zhuǎn)年秋闈，便是女帝登基的第一場科舉。

    「我們原本該是先帝的門生，科舉延誤，如今成了陛下的門生，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我問小姐。

    小姐文榜奪魁后，被委以重任，任職戶部。

    此刻左手邊是一摞卷宗，右手邊是小山似的奏本，聽我這話，不由得笑了一下：「是因你得福�！�

    「這我可不敢當(dāng)！」我兩根手指走路似的往那小山上靠，「你能不能看在咱們情分上，稍稍把兵部的公文挪上來一點(diǎn)，就一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

    她手中的筆桿子敲了我手指一下，翻臉無情道：「你讓雍王把我戶部的公文先批了，我就給你走兵部的后門，否則，想都別想！」

    我捂著被敲疼的手爪子，撇了撇嘴，轉(zhuǎn)身開溜。

    剛出大門，便瞧見了「罪魁禍?zhǔn)住埂?br />
    「容鈺！」

    我氣洶洶地沖過去：「你扣了戶部的奏本，連累我兵部，我和你沒完！」

    「薛大人息怒，」容鈺笑著，視線往下挪，「孕中火旺，對孩子不好�！�

    「那你別總干給我添堵的事啊�！�

    都親王了，卻不懂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的道理，懶人一個(gè)，無心朝政，悠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