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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彈指之間,已至禪房外,那股喧囂的風(fēng)業(yè)已吹到了這兒。

    盈闕將將在禪房門檻上攔下了這不速之客,彼時,廣山寺前院正正好傳來了锽锽鐘聲。

    盈闕問:“你回來作什么?”

    小狐貍覺得,他約莫是走了一半,忽然想起忘了滅口,而后折回來卻找錯了神仙吧。

    第32章

    第一個打斗場景叮勾

    一道掠影而過,

    盈闕擋下了玄衣客斬門的刀,從指尖凝結(jié)的兩枚冰錐子,形似美人柳眉長短,悄然露在了玄衣客的一雙眼前,

    雙瞳驟縮,

    冰錐如影隨形,

    玄衣客被迫得退開,狼狽地?fù)]出一刀,

    將將把冰錐打碎,

    盈闕手中二尺長的冰錐已至近前,

    滿身肆散潰溢的寒氣凍得那人身形都滯了一息。

    后院禪房外的水缸都結(jié)了冰,方圓左近的風(fēng)仿佛也停了,

    除了大刀砍在冰凌上的鏘然之聲,打斗時悶哼忍痛之聲,便幾乎沒了半點聲息,

    就連禪房里窸窣竊語都聽得清楚明白。

    小狐貍早在盈闕將人逼退時便覷機(jī)溜進(jìn)了禪房,攔下了正摸索著要出去的阿玄。

    “小狐貍,外面怎么了?是上仙嗎,怎么打起來了?”

    慌忙之中,

    阿玄踢倒了一張凳子,

    幸而抓住了桌角才未跌倒,手腕卻重重地被磕了一下,已紅了一片,

    被瑩白的肌膚襯著,

    小狐貍瞧著便覺得生疼。

    小狐貍爬到窗邊,

    一邊用頭拱著掩實的窗戶,一邊寬慰道:“放心放心,

    有盈闕在,那個魔族殺不了你噠!雖說盈闕很少打架,但她打架的功夫是陸吾親授的,那個魔族在盈闕身上定然討不得好。盈闕教我看著你,你可不許出去給她添麻煩!咦,這窗子我怎么拱不開呢?小妹妹過來,唔,朝左邊走兩步……不對不對,是你的右手邊,然后一直往前……嗯嗯,好啦,幫我揭開這窗子,我告訴你外面怎么了,對了,外面有些冷,你緊緊衣裳!”

    小狐貍銜著剛瞧見的叉竿,遞給阿玄,阿玄便拿著摸索著撐開了簾子。

    “魔族一族都被封印在了萬魔窟,尚能出沒在人間九州的定已是蟄伏了四百年之久,而今現(xiàn)身,所圖者大,勢必修為匪淺,上仙她……”

    小狐貍被阿玄說得隱隱不安,看得愈發(fā)仔細(xì)了,搖了搖腦袋說:“她的黑袍子還未褪下,肯定還不吃力,不要緊的�!�

    扭頭看了眼阿玄,見她焦急得快扶不穩(wěn)窗柩了,小狐貍心中頓生幾分不歡喜:“盈闕這般拼命可不是為了你個天族的小丫頭,她是護(hù)著我!你不許自作多情!”

    阿玄聞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垂著頭忍俊不禁。

    外面的魔族瞥見這方小小簾子內(nèi)不合時宜的光景,大刀向左劈下,劃出一道白色彎月弧,盈闕偏頭躲過,額間的一朵璇花卻被打落,碎冰砸在了地上,眉心留下一點紅痕,盈闕眉眼淡漠,踩著那朵碎花,執(zhí)冰錐子刺向魔族,那個魔族看也未看一眼,拼著被詭行莫測的冰錐子穿透胸腹,一刀斬向窗邊毫無防備的阿玄。

    轟隆一聲。

    盈闕倏然轉(zhuǎn)頭,眼見禪房塌了半邊,自己卻身陷刀光陣中,來不及回身去救。

    盈闕晃了神,她想到了昆侖,想到了洞中閉關(guān)的陸吾。以前她每每在外面犯了錯,他都是摸著她的頭發(fā),輕輕嘆口氣,而后便認(rèn)命似的,去替她收拾干凈了麻煩。

    盈闕輕輕嘆了口氣,還是連累他了么。

    “盈闕,你干什么!你……左邊!”

    聞言,盈闕利落地反手朝左邊擋了一下。

    “啊——這種時候你別發(fā)呆啊!”

    聽著這遑駭穿云的驚叫聲,與自己的聲音一般無二,盈闕心中莫名生出了幾許古怪之感。

    好在已回過了神。盈闕揪著身上的黑袍子,卻還是松開了手,終究沒有脫下來。

    一邊擋著四面八方飛來的刀影,一邊分心向小狐貍那里看去。

    小狐貍已把阿玄叼出了殘墟,剛剛那刀因盈闕一擊而微微偏了,阿玄只是被刀氣蕩暈了過去。

    那個魔族拖著一路血跡,要奔過去補上一刀,奈何盈闕已破陣出來,抵在小狐貍織出的搖搖欲墜的結(jié)界上的刀,再次被盈闕格下了。

    咫尺之近,遠(yuǎn)如天涯。

    那個功敗垂成的魔族恨恨地吼了一聲,發(fā)瘋似的一刀一刀狠命地往阿玄身上砍,但每一刀都盈闕擋下了。

    小狐貍在單薄得幾似蛋殼兒的結(jié)界后,悠閑地?fù)u了搖大白尾巴,任憑森冷的刀刃三番五次地從頭頂劃過,她自不動如山。

    在寒刀卷刃之時,這般僵局終被打破。

    不知為何,那個魔族猛地向后掠出十?dāng)?shù)丈,盈闕皺著眉緊隨過去。

    阿元和連與趕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番景象——

    小狐貍和阿玄躺在一道仿佛風(fēng)也能吹散的結(jié)界里,孤零零地在一堆殘墟旁,無人理會,半遠(yuǎn)不遠(yuǎn)處,他們追了一月有余的魔族,在十?dāng)?shù)枚冰凌之下,咽了氣。

    咽氣之前,只說了一句話:“舉世皆魔,你若說出半……”

    盈闕回身走過去,卻看到那兩個剛到的神君正一臉復(fù)雜神色地望著她,和她身后的那個魔。

    盈闕未理他們,拂手揮散了結(jié)界,蹲下身看了看阿玄,小狐貍說:“她沒事,就是被刀氣蕩暈了,睡會兒便能醒來�!�

    盈闕點點頭,抬頭對已祭出了長劍的阿元說:“她沒事�!�

    連與神情嚴(yán)肅地說:“師妹,此事重大,你一身清白更關(guān)乎昆侖與東望山,你一句話也不分辯么?”

    盈闕站起身,皺著眉頭問道:“說什么?”

    .

    天宮寶殿上,天樞、搖光星君默默地站在臺階下。

    將才人間九州的南邊,忽然騰起一股魔氣沖天,天帝施術(shù)去看,水鏡之中卻只顯出撥不開的濃霧,是有人布下了瞞天咒,當(dāng)下便派了二殿下白弈下去查探。

    沒過多久,似乎是布咒之人受了重創(chuàng),已維持不住瞞天咒,水鏡里的迷霧轉(zhuǎn)眼之間煙消云散,散去的濃霧后只有那個昆侖的雪女,和一個魔族余孽。

    站著的,眉心一點殷紅順著鼻梁,從鼻尖滴落,指尖懸著一枚飲血的冰凌,目光清淺無波。躺著的,仰面朝天,深深的嘲弄鐫刻進(jìn)了眼底,死不瞑目,不臣于天。

    那未完的半句話,飄蕩在莊嚴(yán)肅穆的巍峨大殿里——舉世皆魔,你若說出半……

    天帝震怒,點了他兩個的名,卻沉了聲,默了半日也沒有下出一道令。

    搖光心道,再不下令,二殿下都要帶著尸體回來了。

    可他不敢說。

    天樞思量道:“回稟陛下,魔族重現(xiàn)人間九州,此事怕有陰謀,應(yīng)當(dāng)徹查清楚。雖說現(xiàn)已……死無對證,然魔族如今被鎮(zhèn)壓于九幽界,此魔背后勢必牽連極廣,抽絲剝繭之下想來并不難查出端倪,至于這魔族所言……無根無據(jù),是非曲直難以論斷,雪女上仙除魔本無過錯,若直接定了上仙之罪,即使陸吾神官與白澤帝君深明大義,只怕也要傷了情分,如此便中了魔族離間之計。依小神所見,如今當(dāng)務(wù)之急,一是探查魔門虞淵的封印是否有損,人間九州的魔族又是從何而來,還有無其他勾連,二是請雪女上仙,至天宮一問究竟�!�

    搖光沒敢抬頭,卻聽到天帝說:“讓白弈將人帶來,去吧�!�

    “是�!�

    第33章

    狐貍罵人。

    白弈到時,

    阿元正抱著尚在昏睡的阿玄,與白澤帝君的弟子連與站在一處,而他們對面的,白澤帝君的另一個關(guān)門弟子正盤膝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療傷,

    一只九幽狐伏地護(hù)在她身邊,

    眼神不善地盯著對面,

    不遠(yuǎn)處還有個魔族尸首,場面說不出的凝重。

    他沒有想到昆侖的盈闕會在此處,

    更想不著她竟與此事有脫不開的干系。

    盈闕尚在調(diào)息,

    她邊上那只狐貍一副要咬人的警惕模樣,

    他也不好問詢,只能看向阿元:“阿玄這是怎么了?”

    阿元眼神放松了幾分:“阿玄無妨,

    睡一會兒便好。二叔,你怎么來了?”

    “適才這里魔氣沖天,水鏡卻看不出究竟,

    父君便派我來查�!卑邹南蛴I努努嘴,卻被小狐貍齜了牙,訕訕地咳了一聲,問道,

    “她怎么在這?”

    阿元看了一眼連與,

    連與知道有些話以他的身份并不好說,便接口道:“我們已查了那魔族有一月,原本追著他蹤跡來到這里,

    可到時他已逃了,

    我們追去,

    不想他去而復(fù)返,我們便半途折了回來,

    卻看到盈闕師妹……殺了那魔族�!�

    白弈不解:“那又怎么?問你師妹啊�!笔治戳粝禄羁诹T了,怎么也不該是現(xiàn)下這劍拔弩張的局面吧?

    連與默了一會兒才說:“他臨死前最后一句話是——舉世皆魔,你若說出半�!�

    白弈急道:“半什么?”

    “沒說完�!边B與沉沉地吐出一口氣,“師妹一句也不肯分辯。”

    “這……”白弈跟著望向閉目靜坐的盈闕,只覺得此事棘手。

    因著京沂的緣故,他可是聽了不少這昆侖雪女的事跡,更有一干好事小仙私下里將其列作了什么護(hù)神符的勞什子榜首,杜撰出什么上可使兇獸退避,下可止小兒夜啼的故事來。

    白弈咂摸了一番那些個傳奇故事,嘆了口氣,扭頭四下里瞧了瞧:“這里看著像個……呃,寺廟,可有什么凡人受了連累?”

    說起這個,阿元和連與對視一眼,也覺得有些奇怪,連與搖了搖說:“打斗時,盈闕師妹有意護(hù)著這方寺廟,除了后院這片,都還好好的,不過也沒見一個和尚過來查看,有些古怪�!�

    阿元抬頭望向那大片起伏的山巒,仿佛為云嵐所拭,瑞氣如洗:“大抵是佛門子弟,福澤深厚,自有佛祖庇護(hù),才使得躲過了這場禍?zhǔn)隆!?br />
    白弈點點頭,沒有再多在意這個。

    等了會兒,見盈闕周身之氣平緩沉靜了下來,外溢的寒氣也收斂回了體內(nèi),不再肆散,白弈才走上前。

    “滾開!不許碰她!”

    電光石火之間,小狐貍已在白弈手上撓了幾道,又躍回了盈闕身邊,護(hù)在了她身前。

    白弈“嘶”了一聲,把手背在了身后,不怒反笑:“我不碰她,你可認(rèn)得京沂?”

    “她親戚?”小狐貍翻了只白眼,哼道,“了不起?我們還是西王母的親戚呢!”

    “……”白弈微笑道,“自然比不得西王母陛下,還是狐貍姑娘了不得�!�

    小狐貍分毫不領(lǐng)情:“哼,你若敢過來,我就找陸吾揍死你!還有那個,你仗著白澤老兒了不起么,我盈闕也是他高徒!還有你,你你你!我和盈闕拼死拼活護(hù)你妹妹,你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猜疑逼迫我們!狼心狗肺!天族好不要臉!”

    白弈回頭看了那兩個一眼,但見他們都是滿臉無奈,如此看來,他這是被一視同仁了一回啊。

    一只木頭呆子養(yǎng)出來的狐貍,魔性戾氣尚未干凈,怎指望能同她理論?

    白弈和煦地微笑,繼續(xù)說道:“京沂乃是小女。原無意自夸,只不過是想表明并無傷害盈闕神女的意思,只是有些話想要詢問,不知姑娘可否容我一問?”

    小狐貍一步也不讓,冷笑一聲:“你休要糊弄我!莫以為我不曉得你們在猜忌什么,盈闕她不懂那些陰詭心思,我便和你們挑明……哦,又來了兩個,那便一起說明白�!�

    小狐貍冷冷地望著云端的天樞和搖光落下,隱晦而忌憚看了這邊一眼,走到白弈身邊,不知在他耳邊說了什么,只看到白弈沖他們微微頷首,接著又搖了搖頭,令他們退到身后。

    白弈向小狐貍抬手道:“姑娘請說�!�

    “你們覺得那個魔族先前行險徼幸來尋盈闕,而盈闕又似乎刻意支走你們,是因她與魔族有什么不可與人道的秘事?而魔族明明逃走卻又不要命地半道回來是為殺了盈闕以滅口,就連最后半句未說完的話也是為了恫嚇?biāo)苑饪�?�?br />
    見搖光竟還迷迷瞪瞪地點了點頭,小狐貍怒道:“屁!你個二瓜皮!個蠢不溜秋肥頭豬腦花的二瓜皮!”

    “……”搖光滿心茫然,他在天宮水鏡里只聽到了那一句話,知道的比白弈還少,但聽著小狐貍適才條分縷析的話,他覺得是很有道理的啊。

    “盈闕是昆侖之主,她又不是二瓜皮,與魔族勾結(jié)她是能得到更尊崇的地位,還是能長出更二的瓜皮?”

    沉默良久的阿元開口說道:“若是為挑撥,則對阿玄動手更好�!�

    小狐貍氣得在地上磨起了爪子:“你們回來之前,他要殺的就是你家阿玄�。〉趲妆榱�!第幾遍了!我說了幾遍了我盈闕是為了護(hù)你妹子才受的傷��!你個狗肺!”

    連與淡淡地插話道:“我們來時,他要殺的是盈闕師妹�!�

    小狐貍暴躁地?fù)淅馄鹄Γ骸拔易孀诘脑趺磿缘盟麨槭裁礆⒌桨氲烙謸Q了一個仙女殺啊!你祖宗的問那個死魔族啊!”

    連與又道:“我們到時,不過一轉(zhuǎn)眼的工夫,他便死了,而問盈闕師妹,她并不分辯�!�

    “你祖宗的開口就說了一句分辯!我盈闕是你家小鬼頭么,還要猜你心思?擺什么師兄的譜?別以為我不曉得東望山?jīng)]規(guī)矩的規(guī)矩,敢胡亂冤枉師妹,當(dāng)心白澤老兒敲碎你的頭蓋骨頭!”

    “不許胡說�!�

    “盈闕!你終于醒啦!”小狐貍眼睛一亮,再不理睬那些虎視眈眈的人,轉(zhuǎn)而撲進(jìn)了盈闕懷中,“人家怕死了!嗚嗚嗚……”

    盈闕拍拍她的頭,從地上起身,向連與致歉道:“師兄恕罪,她口無遮攔,改日我自會帶她向師父請罪。若無他事,請你們下山�!�

    白奕拱手施禮,而后道:“神女勿怪,可否容在下說上兩句話?”

    盈闕皺著眉望向他,并不說話,卻也未再出言趕人了。

    白奕便道:“在下天族白奕,天宮行二,還要多謝神女對小女京沂的照拂。”

    盈闕還是不說話,踢踢腳尖的碎冰,卻已有些不耐煩了。

    白奕自然看在眼中,安然自若地微笑道:“魔族重現(xiàn)人間一事非比尋常,今日之事尚有一些疑團(tuán),然這唯一一點頭緒卻命喪神女之手,而神女又恰好見過他,是以還是得請神女前往天宮一趟。”

    盈闕想了想,低頭問小狐貍道:“第幾年了?”

    小狐貍掰著爪子數(shù)了一遍,說:“第九年了,還有大半年�!迸掠I真同他們走了,忙又添了一句,“天宮來回一趟就來不及了!”

    于是盈闕便與白奕說:“我要赴約,有話你在這里問便是。你們走時記得把那尸首帶走�!�

    這分明是不把天族放在眼中!搖光看得目瞪口呆,被這對主從的囂張乖戾驚得跳了出來,站在他身邊的天樞甚至都未來得及攔住他:“不行!天帝陛下有旨要帶你們?nèi)ヌ鞂m,此事陛下會親自過問的!”

    小狐貍瞪向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轉(zhuǎn)了兩轉(zhuǎn),只把尖尖的鼻頭戳向盈闕的頸項:“盈闕!他們剛剛趁你調(diào)息就欺負(fù)人家,尤其是這個傻大個兒,還冤枉人家!”水汪汪的圓眼睛,瞧著委實委屈又可憐。

    盈闕騰出一只手,安撫似的輕撫小狐貍的茸毛,小巧可愛的耳朵乖順地貼著頭頂。

    盈闕說:“天帝雖為天地共主,然我未犯錯,他也不能抓我�!�

    小狐貍從盈闕懷里探出腦袋,幫腔道:“就是就是,我們昆侖也自有昆侖的貴重,地位超然,豈容天族呼來喝去,隨意責(zé)究!”

    對此,搖光不由瞠目咋舌,分明方才還是一副張狂罵街的潑辣模樣,眼下卻窩在她主人懷里儼然是只機(jī)靈伶俐的小狐,不時呲個牙,亮個爪,竟還算護(hù)主討喜。

    “哼,這小小狐貍終究是魔物,上仙可要當(dāng)心莫被它給連累了才是!”

    魔族被鎮(zhèn)壓了,但天地之間卻遺存著極少的小魔物,盈闕化出的影子所寄居的九幽狐便是其中之一,他們都未曾參與過當(dāng)年的大戰(zhàn),不過是當(dāng)年無意間流落各處的還未出生的魔種罷了,不曾沾染濁氣,更不算罪大惡極,天族便未加罪他們,若無犯事,便任其在八荒六合之中自生自滅。

    而這只幼年九幽狐雖說年紀(jì)小,但九幽狐族終歸是魔族大族。昔日,盈闕養(yǎng)一只小九幽狐在身邊,無誰敢置喙,可如今盈闕被牽扯到這些事中,瓜田李下,到底還是少落人口實為好。

    盈闕低頭和小狐貍說:“他是在嫌棄你嗎?”

    小狐貍搖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不是,他是在嫌棄你太過愛我。”

    盈闕點點頭:“哦。”

    搖光氣得說不出話來,還是天樞拱手道:“是小弟失言莽撞了,還望神女勿怪。但請神女莫要為難小神,還是隨我等前往天宮吃盞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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