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哦哦。”
玖洏看著前面打得越來越吃力,不自覺啃上了指甲,一雙腳要出去不出去,在石頭后徘徊不定。
“咦!上邪!她在干嘛!”玖洏忽然瞪大了眼睛,險些便這么跳了出去,幸而阿玄拽住了她。
“怎么了怎么了?嗯?”阿玄緊張得腦袋亂搖,不知哪里出了事。
“她……她她她!她放火?!”
“啊?”
“你見過能同修冰火,還修得精絕之人嗎?”玖洏很快便冷靜了下來,眼見著影卿手中那古怪的玄綾,正吸收著源源不絕的鴻蒙炎火,炎火收盡,玄綾而復(fù)玄色,唯有邊緣一層附著著的流溢霞光更紅了幾分。
燭九陰盛怒之下,雙目圓睜,重瞳大異,口中銜燭之火飛上半空,剎那間,此間燎起漫天大火。天地如爐,玖洏的結(jié)界遽然崩潰,阿玄一下子受之不住,氣血翻騰壓制不下,嘴角流下血來。
玖洏也險些靈力潰決,心中一急,急忙放出凰女雙翼,將自己與阿玄護(hù)于其中,滔滔火海竟也未能掩下這熠熠金光,燭九陰注意到了這邊,便要往這里殺來。
少虞去攔,影卿更是又喚出一段日羲玄綾攔住了天上傾下的火海。
影卿渾身越來越燙,掌心越發(fā)赤紅,但她卻停不下來,結(jié)著法印的手也只能越來越快。玄綾終于將所有鴻蒙炎火吸納,少虞趁機(jī)揮出蘭時劍,一劍貫穿蛇尾。
燭九陰不知疼痛一般,一尾甩向巨巖,少虞飛身躲過,又是一劍破空刺向蛇身,燭九陰仰天嘶吼,想要撕裂覆天的玄綾。
望著那紅光灼灼的日羲砂,影卿猶豫了一下,便是這一瞬,玄綾被燭九陰掙出一道痕隙,鴻蒙炎火從中泄出,打向少虞后背。影卿一驚,連忙補(bǔ)上那道痕隙,還是一閉眼硬著頭皮將那段日羲砂收歸體內(nèi)。
日羲砂甫一入體,影卿便噴出一大口血來,氣息全亂,從空中跌落下來。
玖洏一咬牙,匆匆以自己護(hù)身的般若蓮花作眼,草草地造了一方結(jié)界,囑咐阿玄一句“躲著別動!”,便飛身撲來。
玖洏扶起影卿,抬頭看了眼壓力驟減的少虞,撐開雙翼,擋在影卿身前,擋住了亂流飛石。一面替她調(diào)理內(nèi)息,壓制鴻蒙炎火,一面氣笑道:“打不過也不至于自盡嘛!”
第80章
所以她修煉出了冥蒙之砂,也將天光煉化。
見影卿面色好轉(zhuǎn)了些,
身上也不再那般滾燙了,玖洏才問道:“說吧,老實(shí)交代嘍,剛剛那是什么?”
影卿皺皺鼻子裝傻道:“什么?還在打架呢,
以后再說�!�
“打個……磚頭��!你都傷成這樣了,
你是想過去一口血噴糊了燭九陰的眼睛,
還是橫尸在側(cè)絆倒他��?”
影卿:“……倒也不至于如此慘烈吧?”
“你就別給少虞添亂去了,靈氣不濟(jì),
再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的話,
當(dāng)心自焚了!”玖洏嫌棄道。
影卿詫異地看著她:“那你不上去?”
玖洏也詫異道:“拿我的大金翅膀上去煽火嗎?還是烤個大翅膀給你補(bǔ)身子�。俊�
于是影卿也想起了她那操起磚頭上陣撓抓啃摔的戰(zhàn)斗技法,
不由沉思。
這種時候,玖洏忽然便聰慧了起來:“燭九陰口銜之燭,
燃的是天晷火精,源出太陽,而太陽尊異于世,
不可融于任何火種,連我也無可奈何,你那段綾砂既能將其吸收吞噬,上面附著的究竟是什么?為了你的小命還不快交代了!我看看還有沒有法子救你!”
見玖洏已猜到了這個地步,
影卿只好說道:“是太陽曦赫。”
她是影子,
影子是黑暗,可影子也被光環(huán)繞包裹,影子會因?yàn)楣舛ⅲ?br />
卻也伴隨光而生,
沒有光便沒有影子。所以她修煉出了冥蒙之砂,
也將天光煉化。
猜想被驗(yàn)證,玖洏頓時對著影卿便是一通罵,
罵她修行不知分寸,修煉無方。
“曦赫要不了我的性命,只是……不……沒事的,少虞答應(yīng)過我,會護(hù)我安好,沒事的……”影卿喃喃自語,眉頭不自覺皺緊了。后面的話,玖洏沒有聽懂。
影卿只覺得魂魄被渾身的疼痛撕扯,骨頭縫里都有烈火在灼燒一般,意識有些模糊了。她抹了把臉,朝著少虞那向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別開了話頭:“你看吶�!�
玖洏果然被轉(zhuǎn)移開了視線。
看著前面的打斗形勢,影卿抓著玖洏的力道不自覺越來越緊,玖洏“嗷”了一聲,忙抽回手一瞧,都有了指甲印,她揉揉手道:“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啊……”
影卿沉沉嗯道:“燭九陰的火精之源仍在,不多久它便能再次催動,我卻無法再吞納一次了�!�
眼下雖是少虞占了上風(fēng),但若不能從速拿下它,等燭九陰再次催動銜燭火精,那他們只怕都得耗死在此處了。
影卿拍拍玖洏的手,玖洏會意,躬身湊到她面前,便聽影卿悄聲說道:“等會兒燭九陰再次吐出銜燭時,你悄悄地去將它搶來,我與少虞為你掩護(hù)�!�
乍一聽,玖洏怕得兩眼瞪得老大,不過她竟然還是答應(yīng)了,影卿有些意外。
“唉呀,你們?nèi)羰撬懒耍冶悴槐粺�,也得被打死啊,我又不蠢!”玖洏大臂一揮,說得瀟灑,可惜嘴角下掛,泄露了慫心,更顯得壯烈。
影卿敷衍地安慰她一句:“莫怕,我好歹會護(hù)著你不被燭龍摔成肉泥�!�
玖洏冷漠地呵了一聲:“多謝你嗷�!�
影卿瞅準(zhǔn)一個時機(jī),拋出兩段月照玄綾纏住燭龍之尾,順其擺尾之勢躍上燭龍后背,影卿抱住便不放手,嘴唇咬得發(fā)白,額頭盡是汗珠。少虞飛身而來便要抱她離開,影卿搖頭不肯:“纏住他!”
少虞一聽,再看一邊蠢蠢欲動的玖洏,便知她的打算,一面招架燭九陰的攻勢,一面同影卿商量:“是否太險難了?”
“險難?我們眼下不正是如此么,自從離開家門親族的庇護(hù),修行何嘗不是賭命?難不成你還有別的法子?我是無力再擋一回了�!庇扒湟褤尾蛔∮滞铝丝谘�,冷著臉道,“總之,這時候我不能,死在這兒。”
少虞抱起影卿從燭九陰身上飛下,說道:“我知道,阿盈你放心,我答應(yīng)了便會護(hù)好你的。”
少虞仗劍轉(zhuǎn)身,腰系的佩玉錦綬卻斷了半截,還有半截濺了血,雖說積身狼狽,卻依舊神君風(fēng)骨,未折脊梁,在火光中,有那么瞬息影卿呆了神,可惜此間此時沒有一輪高懸月。
“你可還記得無日之國嗎?”少虞高聲喊道。
那銳利的將要刺穿少虞眼珠的爪子,驟然停住,混沌而渾濁的眼眨了眨,露出迷惘來。
少虞無視那懸在他眼前的利爪,繼續(xù)說道:“無日之國因你對神族之叛被降天譴,放逐幽冥受罰,你難道不曾有過半點(diǎn)不忍嗎?”
燭九陰幻化回人面,漠然且遲鈍,仿佛聽不懂他的話。
“無日之國的子民痛恨你,日夜咒罵你,推翻了對你所有的信奉�!�
燭九陰冷漠地落下利爪,少虞揮劍格開:“惟有一個孩子,刑罰終了,也不肯渡入輪回,她為躲避鬼差的追捕,帶著她對燭龍的虔信跳入了忘川。她說她是燭龍的子民,燭龍賜予她名字——明姬�!�
燭九陰臉上赤色的火紋停下躍動,安安靜靜地便如同尋常紋飾,冷漠木然的臉竟似乎顯出了一點(diǎn)點(diǎn)……唔,大概是慈和吧,茫然不知的慈和。
影卿瞧得好奇,悄悄問道:“什么無日之國?”
玖洏守在她旁邊:“我想起來了,據(jù)說曾經(jīng)在西北海之外曾有無日之地,燭九陰好像便是無日之國的守護(hù)獸,給無日之國帶去了光明。聽少虞適才說的意思,大抵便是后來它背叛神族,爭奪妖國而戰(zhàn)敗,無日之國受到牽連了吧�!�
哦,那便是很古早以前的事了。影卿又問道:“那個明姬又是怎么回事?”即使魂魄不全,意識殘缺,一提起這個名字,竟也會有所感應(yīng)?
玖洏聳了聳肩:“這我便不曉得了,不曾聽說過。”
于是影卿便拽了拽少虞的衣擺,仰頭問道:“我去過忘川,那個明姬什么來頭,能在忘川熬這么久?”
少虞不回頭也不動唇地,只飄著一絲兒氣聲回道:“話本子里的傳說故事,看來蒙對了�!�
影卿默然。
少虞小心翼翼地在燭九陰面前往前走了兩步,它也無甚反應(yīng)。
影卿瞧得眉頭直皺——眼下是個好時機(jī),不過卻有一點(diǎn)為難,燭九陰變回人面,閉口不言,那火精便不大好搶了呀。
少虞微微笑道:“你和我們離開這兒,我?guī)闳ネǹ纯疵骷Ш脝�?忘川之水消磨�?zhí)念,忘川之河不留過往,那個孩子不知道還能等多久�!�
玖洏捧著胸口,惴惴不安地蹲在影卿身邊低聲道:“怎個意思?少虞君真要帶它出去�。俊�
“不能吧,豈會那么蠢。”影卿琢磨道,“他約莫是想撬開燭九陰的嘴巴,總之還是按方才商定的來,莫要大意�!�
玖洏鄭重道:“嗯!”身上沉沉的擔(dān)子,壓得她重重地點(diǎn)了一頭。
此處離得有些遠(yuǎn)了,玖洏怕等會兒耽誤了好時機(jī),于是便趁燭九陰尚被少虞熒惑之機(jī),悄無聲息地走近。
“那已是無日之國最后的一個遺世之民,你不想去看看嗎?你曾經(jīng)愛護(hù)的部族,如今只剩下了那么一個零落的魂魄,那個孩子也許還記得你,記得你曾經(jīng)明光蒼宇,照耀穹頂?shù)撵`跡,可是你還記不記得了?”
少虞的聲音舒展且沉靜,真是忽悠蒼生的一把好嗓子。
還說自己不擅無中生有,這真是……謙虛了。瞧瞧,這發(fā)揮得多好!影卿不由暗暗感慨。
不過估摸著燭九陰也聽不大懂,真是白瞎了少虞君醞釀的如此這般充沛深沉的感情。
迷惘無神的燭九陰終于動了,木然地眨了下眼,豎瞳重影疊合又散,嘴唇微翕,便似要張開。玖洏緊張地攥緊了磚頭,一雙大金翅膀悄悄蓄勢。
正在燭九陰張開嘴似要吐出人言之時,玖洏便要飛身而上,與此同時,少虞忽然近前攤開空出的手掌,分明是真心要與其講和的意思。
可他這幾步雖無敵意,卻將身后起勢騰沖、手舉鳳凰磚的玖洏暴露在了燭九陰的眼前。
適才還陷于搖惑的燭九陰一息間勃然大怒,人面猙獰,復(fù)又變回兇獸頭顱,教人駭然。
那一瞬,影卿百感交集,她真的不曾想到,少虞竟然是真的想要度化燭九陰。燭九陰被抽走了魂魄,沒有心智,沒有頭腦,連靈魂都空蕩了,想要感化它,便如同教一個瞎子畫出一幅萬紫千紅的山河百景圖一般荒謬。她是真沒想到少虞會不明白,她也是真的想不明白。
這可真是個措手不及的誤會啊。
天晷火精近在眼前,玖洏硬著頭皮仍要沖上去。
遽然間,萬千條赤紅長蛇從燭九陰背后涌飛而出,直沖玖洏而來,如同傾盆的鮮血撲面。
尖的牙,腥的舌……
一瞬間,那腥臭無比的氣味纏上了她的手足、脖頸,教她無可遁逃,那黏膩惡心的皮緊貼在她的皮上,勒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她已無法喘息。
“玖洏!”
少虞一聲如驚雷轟鳴在耳畔,玖洏頓時驚醒,已是大汗淋漓。她渾身顫抖地轉(zhuǎn)身瘋逃,不管燭九陰在身后,不管少虞在身后,不管影卿在身后。
她往阿玄處逃去……不,她向那朵般若蓮花跑去。她將已凝化成了吊墜的般若蓮花取下,死死地攥緊,捂在心口,不管不顧地縮在巨石下,蜷成一團(tuán)。
阿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又急又怕,只知將自己柔脆的身軀擋在了玖洏身前,膽顫心驚、抖如篩糠,卻是一步不退。
蛇潮群攻而來,阿玄抵擋不住,為蛇毒所傷,倒地之時,還拉拽著玖洏裙裾,想喊她快逃,可玖洏卻仍然蜷縮不理,阿玄聽到了抽泣之聲。
“阿舅,你在哪兒……你快來救救玖洏,玖洏怕……”
可憐、破碎、又無助。
阿玄被蛇尾甩了出去,砸到一塊石頭上,生死不知。
無數(shù)赤蛇撞在了般若蓮花五彩華光之上,化作了飛煙消散,卻依舊有無數(shù)赤蛇前仆后繼而來,五彩華光也漸漸黯淡。
燭陰赤蛇出世,天晷火精重燎,將要覆滅此間,一場生關(guān)死劫已在眼前。
影卿頹然無力,只怕今日真得在這兒交代一條小命兒了。于是她趁著天晷大火尚未燒到她身上,未給她再添傷勢之前,握著一把月照玄綾,深情脈脈地凝視著,正琢磨著該怎么纏到脖子上能勒死自個兒,卻忽然聽到——
“阿盈!走!”
走?走哪兒?
玄綾正掛在脖子上,影卿呆呆抬頭,呆呆仰望著虛空中忽現(xiàn)的裂縫,裂縫之中泄露金光。
原來少虞神劍割掌,以靈血為祭,催動玄都秘法斬斷燭龍一角,燭龍角砸向虛空,竟陰差陽錯地將此境砸出了一道裂縫。
裂縫越來越小,頃刻間已只余半劍大小。
少虞攔住了燭九陰,大喝:“你先走!我救她們!”
影卿來不及多想,撐著一口氣飛掠至裂縫前。
細(xì)細(xì)的風(fēng)從縫隙里吹來,吹過影卿散亂的額發(fā),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濕氣,一點(diǎn)點(diǎn)蒙汜之水的味道。
縫隙已只余一掌大小。
往前便是生路,身后是陷在死劫里的廝殺,影卿不想回頭,身后亂石飛沙、血肉橫飛都沒有牽絆住她往前邁出了半只腳。
“玖洏快醒醒!”是少虞在喊玖洏。
影卿終于還是回了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有走,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撲過去攔在張牙舞爪的燭九陰身前。
“小師姐——”
燭九陰的利齒將將要落到玖洏頭頂之時,返身回來的影卿生生扛下了。
爪牙刺穿了她的手臂和胸口,連同須彌山上那回,影卿不由再次慶幸——幸好心在盈闕那兒啊,不然心若被掏出來,該比現(xiàn)在疼多少?
“醒醒……”
“阿、阿盈?”
身后的聲音低低的、呆呆的,仿佛還傻著。這瘋丫頭終于醒過來了,影卿想罵她:從沒見過怕蛇的鳳凰,真是丟臉!
可她太疼了,已經(jīng)疼得說不出話來了。
燭九陰的血盆大口可真臭啊,天晷火精竟然都不能將它嘴里那股臭氣焚燒,真是……對啊,天晷火精……
影卿抬起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凝出一段日羲砂,趁燭九陰還拔不出它的爪子,逃不了時,將那近在咫尺的火燭搶了來,拋給了少虞。
少虞傷得很重,可是她沒有法子,她真的不能再碰火精,她體內(nèi)的火已經(jīng)熄滅不了了。
在燭九陰掙脫出去之前,忽然,萬道天光從燭九陰頭顱中破出,大地陷落。沒想到,燭九陰竟死得比她早。
卸去所有力氣,跌落之時,影卿想道:也不知是哪位好漢來救苦救難了……不能早來一步嗎?!
影卿無力地想,身后都是蛇,她不想往后倒,不想被咬得面目全非,可她連想想都無力,更不必說歪個身子往別處倒去。
幸好幸好,來得晚了些的、救苦救難的好漢,撿漏殺了燭九陰之后,還欻欻兩下清剿了赤蛇,連死尸都清理了,影卿便安安心心地落進(jìn)了玖洏懷里。
玖洏從痛苦的嗚咽,黑暗無光中聽到了骨頭折斷,血肉穿透的聲音,還有穿過耳邊一聲聲回憶里的嬉笑,氣若游絲的一句“醒醒”,她抬起頭來,一道血浸了滿身的身影正擋在她身前。
那道身影跌下,萬道天光中,一劍斬盡蛇潮,一人披光走來,玖洏看不清,也不及去仔細(xì)瞧,她慌張地接住影卿,查看她的傷勢。
影卿被嗚嗚的哭聲吵到了,一顆顆的眼淚滴在了她的臉上。
她想,不走大抵是因?yàn)樗峦饷孢有猛獸等著,擋在前面大抵是因?yàn)橛I的心想救吧,盈闕若在這里,肯定要救的。不然她還能因?yàn)槭裁茨�?難不成還真是為了這個吵人的瘋丫頭?
滴在臉上的眼淚越來越多,影卿只好開了口:“你哭什么?”
玖洏忙抹掉臉上的眼淚,,張了張嘴,最后卻說:“你剛剛喊我,小師姐……”因?yàn)橥现耷唬犞阆袷俏恕?br />
“……”若非疼得厲害,影卿幾乎要?dú)庑α�,“慌亂之語,以后不會喊了。”
玖洏有些慌,眼淚又掉下來了:“我沒有生你氣,以后你喊什么都行!阿盈你不要有事,小師妹給你做都行嗚嗚嗚!”
影卿喃喃道:“盈闕本來就是……”
“阿盈你說什么?你不要睡!不能睡!醒醒阿盈……”玖洏不知怎么辦,只能不停地給影卿輸以靈力。
救了他們之人這時竟又走了過來,停在她們面前。
玖洏只好抬頭看去,便愣住了,很快又被他懷里的小姑娘吸引了心神,急切問道:“小瞎……”玖洏頓住,看了看他,不自在地改口道,“阿玄她怎么了?”
他看向懷里的阿玄,眉眼間流露出心疼,說話卻淡淡的:“只是中了蛇毒,一些外傷,于性命無礙。”
玖洏干干地“哦”了一聲。
“殿下,我小妹她帶阿玄來此……”
玖洏忽然偏頭看過去,冷冷地打斷了旁邊那人的話:“五哥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