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褚月見一貫最會的,便是用羸弱的無害姿態(tài)騙人了。
思及到此處,他向來克己的雙眸閃過濃濃的怨懟,似憶起了自己被她欺騙時的模樣,內(nèi)心便現(xiàn)出一頭巨獸,即將快要沖出牢籠。
巨獸在掙扎叫囂著:折辱她,吞噬她,然后殺了她,繼續(xù)跟隨她一起去地獄糾纏不休。
特別是還察覺到她細微的掙扎,那樣的感覺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地全部涌上來。
暴戾恣睢的情緒將其眉眼,暈染一股子瘋狂的偏執(zhí)欲。
“褚月見,早在招惹我之前,你就應(yīng)該明白的,我并非是心懷慈悲的神佛。”帶著迷離的氣聲呢喃。
“我貪婪嗜欲,不拒嗔恨。”
潮濕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側(cè)臉,白皙的肌膚泛起了淡淡的粉感,隨后便是密密麻麻帶著濕潤的吻落下。
于此同時,外面驟然下起的大雨將芭蕉打濕了,周圍燃燒的火焰卻沒有就此湮滅,反而越燒越旺。
磅礴大雨和熊熊燃燒烈火一同存在著。
褚月見耳邊響起他粗糲帶著癡迷地急喘,靠得這般近,每一聲都分外的好聽。
她喜歡這樣的聲音,漸漸有些感同身受。
明明那般的心動了,他卻還要裝作克己的隱忍,可正是這樣難忍的沉滯聲,才給人一種入骨髓的快意。
他頭微偏,張口便含上她耳垂上帶著搖晃不止的墜子,努力抑制自己的呼吸,想要表現(xiàn)得平靜些。
然,他只要遇上褚月見,不管如何克制理智都會頃刻崩塌,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想要磋磨她,以及將一切都還給她。
腦中憶到過往的種種,他眼中閃過某種情緒。
反正也抑制不住,索性也不再壓制了,他忿憤地用力將耳墜子吮吸入口中勾勒。
殿中的明火搖曳,忽明忽暗地映照著,一派奢靡的頹敗意。
火燃至墻面,擺放莊嚴的白玉蓮凈瓶木托被燒斷裂了。
“啪嗒——”
白玉蓮凈瓶掉落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里面裝著的水灑下片刻被蒸干了。
耳畔被濕漉的氣息纏裹,她頓感自己好似被什么扣住了,臉色瞬間褪去原本的顏色,變得慘白,開始推搡起來。
“疼。”褚月見喃喃出聲,終于講出了今天的第一個音調(diào)。
她是真的很痛,所以語氣都帶上了嬌滴滴軟和地呼痛聲。
他如愿聽見了褚月見的聲音,神情一怔,頃刻眼中翻涌著的情緒是越漸瘋狂,并未吐出含著的耳墜。
將自己面容偽裝成平靜的模樣,縈繞著淡雅的暗香,半闔眼眸,似波瀾不驚的神佛。
她面如持凈瓶的觀音,又似乎比那傾倒的白玉蓮凈瓶都要圣潔。
“叮鈴鈴——”
他低頭凝視片刻,忽地伸手撥動剛掛上的環(huán)鏈鈴鐺,語氣帶著刻意冷靜地哄騙:“褚褚再忍忍,一會兒便不疼了。”
神佛像頃刻崩塌,低壓的嗓音亦是帶上了憐憫眾生之意。
然他見眾生苦,卻殘忍不憐惜,甚至推還會波助瀾。
“不�!瘪以乱娭v不出其他的音調(diào),反復只能吐出這一個字。
她的雙眼漫上水霧分外可憐,在不自在地逃避著,似乎想要將掛著的鈴鐺搖晃下去。
可她越是動彈,那鈴鐺不會掉下去,只會越漸的響亮。
鈴鐺驟然加劇的響動聲環(huán)繞在耳邊,他原本還能忍耐的克制,倏地都崩塌了。
他的雙眸染上猩紅,張口連著墜子一起含上了耳垂。
伸手將那華貴精美的裙擺層層迭起,微微抬起腰慢慢往下放。
他清冷的眸光明亮,眉骨的紅痣被明火眏現(xiàn)了,顯得格外的妖冶。
“褚褚,現(xiàn)在不疼了是不是,以前你都給我?guī)н^的�!彼麕е鵁霟岬奈穷l繁落在褚月見的側(cè)臉上,氣聲喃喃著。
神情也由原本淡雅的冷漠,轉(zhuǎn)變成如今暗藏的偏執(zhí)。
“起初帶的時候確實會疼,可只要將它搖晃起來時,便不會覺得疼了。”他的吻還在持續(xù)落下,眉眼染上了濃稠的黑霧。
“你不是很喜歡嗎?我都留著,留著你能用上的一天,知曉你喜歡漂亮的東西,所以我加了鈴鐺�!�
隨著他的瘋狂,鈴鐺被搖動著不斷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天邊燃燒的火焰,好像都變成了絢麗的祭祀背景。
而褚月見現(xiàn)在是被祭祀給神明的祭品,圣潔而又白皙的纖腿蜷曲起來,染著丹蔻的腳趾難耐地抓著。
不管她如何裝作可憐,他都沒有再上過當,十分的警惕還有了解她。
褚月見眼角的淚終于掛不住了,像是斷線的珍珠般不停地往下掉。
“褚褚,你聽,鈴鐺真好聽�!彼袂槿朊园阄侵难劢菧I,似吸食著養(yǎng)分,輕聲密語:“所以你別哭,哭得比鈴鐺聲都要動聽�!�
話音落下,她有一瞬間離開了地面。
“你到底是誰?”語調(diào)不成句地帶著破碎,咬著牙終于憋出幾個字。
她的手緊緊地抓過他肩膀,將那肩膀摳至血肉模糊也不肯松手。
血珠順著肩膀滾落下來,他額間的同時汗滴砸下,藏著癮愉的神情因為她發(fā)問,而變得古怪起來。
隨后他沉默著將她的手從肩上取下,順著一路往下。
褚月見想要掙扎,但一晃動鈴鐺便搖晃,明明扯得生疼卻也帶著一種莫名的意動。
她的手被帶著碰到后停了下來。
“現(xiàn)在想起我是誰了嗎?”他語氣帶著咬牙切齒的怨恨,更多的是一種委屈。
褚月見忘記誰都不應(yīng)該忘記他的。
他身上還印著她賜予的烙印,雖然刻在那處,也同樣刻在了他的心頭。
最初覺得是恥辱,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種隱蔽的歡喜,因為其他人都沒有只有他有。
“感受到了嗎?”他低頭擦過她的唇,帶起入骨髓的酥軟。
他的聲線本就好聽,因為靠得太近了,所以還能聽見他包含情愫的呼吸。
褚月見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還會發(fā)出這般的聲音來。
她喜歡這樣好聽的聲音,也因為這個聲音同樣也有些失神。
“摸到烙印了嗎?你親手刻上去的。”他熾熱的吻劃過耳畔,呼吸再次覆蓋而來:“所以每當行此行徑時,便會有一種錯覺,像是也在給你刻入這個烙印�!�
“所以褚月見,你也有我刻下的烙印了,別想著逃了,除了我沒有人能找到你,你應(yīng)該像面對著所信仰的神明般,與我一同腐爛沉淪。”
褚月見碰到那個烙印了,上面刻的是個‘奴’字,感受到這個字她不自覺手中用力了。
耳邊響起他動聽的喘.息,還有他帶著怨恨的歡愉呢喃:“褚褚,不能我一個人沉淪在這里,你得陪我一起�!�
不要!
褚月見因他帶著的狠意而神情艱難,一顆心不斷往上飄浮著,鈴鐺亦是在瘋狂搖曳作響。
殿外的驟雨不停息地下,偶有幾滴雨水落在她的臉上,周遭燃起舔祇的火焰囂張席卷成火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已經(jīng)摸到了那個烙印,所以這次好像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個字。
若影若現(xiàn)地映照著雕刻華麗的殿內(nèi),滿天的火光正在張牙舞爪著。
火蛇用著不顧一切之意肆意燃燒著,她不斷劇烈地抖著,香汗淋漓的不斷往下滴落,最后順著滑落在地板上,蘊了一團粘稠的痕跡,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遠處的雕刻的圣潔蓮花紋柱梁被燃至坍塌了,所有的一切都呈現(xiàn)一種緋迷頹敗之意。
紅白莊重的蕭墻傾倒了,褚月見被燙到了,終于從至高處回神了。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沉淪在這里�!�
她睜著雙眸凝望著遠處燃著的火焰,眼中閃過驚人的光亮。
“我要離開這里,我要回去�!陛p聲呢喃著,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這一刻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掌控權(quán),也從他身上找到了另外一把鑰匙。
褚月見毫不猶豫地用力推開身上的人。
在她將人推開時連合處還帶出了一絲透明的絲線,最后斷開落在地上。
囂張的火蛇帶著勢不可擋席卷而來,她看懂了,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想要和她一起死在這里。
她還不想死!
褚月見來不及去看那些,將已經(jīng)被堆至腰間的裙擺放下,隱約還有些不斷順著大腿往滴落。
她想要往外面跑,哪怕她現(xiàn)在力氣所剩無幾,可就算是只能爬,那也要爬出去。
她不會和誰一起沉淪在一起的。
她要回家。
褚月見膝蓋還發(fā)著軟,好幾次站起來了,也都還是會軟下來去。
繞是艱難,但她還是咬著牙費力地站起來,然后拼命地往外面跑。
身后的人沒有追上來,甚至連半分動靜都沒有。
褚月見握著一直藏著的骨錯將門成功打開,面色頓喜,忽有所感地回頭看了一眼。
他像是潔白圣潔的蓮,破碎一地,安靜地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幽幽的目光緊緊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全是瘋意。
他真的是個瘋子。
褚月見看了一眼只覺得發(fā)怵,神情冷漠地轉(zhuǎn)過頭,毫不猶豫地朝著外面跑去。
她終于看見了出口的光了,不自覺在臉上露出純粹的歡喜。
她真的要回去了。
“褚月見——”
身后的人忽然喚了她一聲,嗓音帶著明顯的情緒波動。
褚月見聽見了聲音,心隨著一起發(fā)緊,但她并未停下腳步,依舊義無反顧,堅韌地往外面跑。
但卻在即將跨出去之際,還是忍不住回首了。
然后她看見了,一顆妖冶的眉骨紅痣,還有一雙向來穩(wěn)重克己情緒的清冷雙眸,瘋狂褪去,此刻全是懼意。
他這一刻好似在絕望的悲切,但褚月見已經(jīng)投身光亮中,什么也看不見了。
……
“呼�!�
褚月見猛地睜開眼,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她抬手捂著心口喘著大氣,額間還泌著細碎的汗珠。
偶有風吹過,那種感覺依舊沒有散去,她渾身都還是有泌出來的冷汗。
她方才夢見了奉時雪,而且還是那樣旖旎又恐怖的春.夢。
想起方才的夢,夢褚月見心跳便跳得很快,肩膀止不住的顫動著,抖著抬手擦著頭上的汗。
哪怕是剛才夢中,奉時雪想殺她的心也很濃,她都感覺自己被撕裂了。
呼,差點被他給做死了。
方才的夢終于讓她也想起來了,系統(tǒng)最近一直都沒有發(fā)布任何任務(wù)。
而她也好久沒有搭理過奉時雪,所有的心神都在陳衍讓身上。
不知為何心中莫名有些不安的感覺。
褚月見懷著這樣感覺,深吸一口氣,然后將系統(tǒng)打開。
她現(xiàn)在要看一下數(shù)值才能放心。
剛才那個夢告訴她一個道理,若是她沒有辦法完成任務(wù)回去,那結(jié)局絕對會很慘。
[系統(tǒng):黑化值+10,崩壞值+10,好感-30,作死值+500。]
褚月見一臉的不可置信地,使勁看著那些數(shù)據(jù),任她怎么擦眼睛,看到的都是這個數(shù)值。
好感怎么能負數(shù)成這般?
-30!
她這得怎么干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才會讓奉時雪這樣莫名其妙地給她降這么多啊。
男人的心,真的是海底針。
褚月見絕望了,分明她最近這幾天忙著陳衍讓的事,根本就沒有時間折辱奉時雪。
那他怎么會這樣暗搓搓地給她降好感啊,她沒有已經(jīng)好久欺負他了,難道不應(yīng)該給她穩(wěn)住好感不動嗎?
褚月見泄氣地栽倒在床上,瞪著眼睛看著床幔,依舊還是不愿意相信,可確實看見的就是-30的好感。
奉時雪的心思也太難猜了吧!
[系統(tǒng):好感值低于0,為了保證數(shù)值安全,差距太大將會受到懲罰,限宿主及時撥正數(shù)值。]
得,果然如褚月見所料,系統(tǒng)又派發(fā)了任務(wù)下來。
收集奉時雪的好感,真的簡直比玩游戲達成全圖鑒都難。
送‘溫暖’這一招根本對奉時雪沒有用,說不定還會一降再降。
到底該怎么才能獲得奉時雪的好感啊。
若是一直這樣以惡毒女配的身份走下去,她絕對是永遠無法加上好感。
褚月見腦袋都要想破了,都想不到什么好辦法,系統(tǒng)給她的限制實在是太多了。
刷不到了,根本就刷不到好感了!
褚月見抱著被子在床上翻滾著,最后整個人抱著被子橫在床上,頭垂在地上,雙眸失神盯著上方。
得想辦法輕松又順利的完成任務(wù),然后回去。
是夜。
公主殿夜如白晝,燈火通明。
而不遠處狹小的偏殿,卻被夜色照著顯得格外的寂靜。
夏季的的晚風依舊帶著濕熱,不遠處的水池里蕩起縷縷波紋。
忽然從波瀾的水中鉆出一人,他的眉眼修長疏朗,臉上帶著幽暗的野性,眼底翻滾著炙熱的波濤。
奉時雪面無表情地站起身,水珠順著精致的下巴,緩緩滴落至精瘦的胸膛,恍若午夜中惑人的墮仙。
控制不住還是憶起白日發(fā)生的事,奉時雪眼中閃過惱意,耳畔泛著紅。
褚月見真的該死。
那個藥現(xiàn)在還有感覺,折磨他到現(xiàn)在才淡了下去。
而褚月見卻在和旁人糾纏。
想起之前看見的那一幕,她被人困于一隅之地被抬著腿露出白皙的線條,兩人緊貼著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