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蕭秋折穿上鞋子,低聲回道:“我不喝茶,到門外透透氣�!�
晚青妤有些擔心地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蕭秋折感覺渾身滾燙,幾乎要爆炸了。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又低沉了一些:“就透透氣,一會兒就回來,你先睡。”
晚青妤沒再追問,閉上眼睛繼續(xù)睡覺。
蕭秋折出了房間,站在院中,抬頭望著皎潔的月光,感覺身上哪哪都是燙的。
他走到院中的大樹下,一圈又一圈地踱步,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警告自己別再胡思亂想。直到夜色漸涼,身上的燥熱終于消退,他才回到房間,躺下休息。
這一晚,晚青妤睡得很踏實,而蕭秋折直到深夜才合眼。
天剛蒙蒙亮,蕭秋折便已坐在桌前,開始處理公務。他先將手頭的文書一一批閱,隨后靜待晚青妤醒來,準備一同搬去蘭風居。他一早便吩咐下人將蘭風居收拾妥當,只等晚青妤醒來后一同前往。
今日午后他還有別的事務要處理,唯有早晨這段時光能陪她一同搬家。他見晚青妤睡得如此香甜,實在不忍心將她喚醒,只得坐在桌前耐心等待。
晚青妤醒來時,見蕭秋折正伏案忙碌,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輕聲問道:“你今日怎么起得這么早?”
蕭秋折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回道:“我平日里一向早起。今日我們要搬去蘭風居,事情我已安排妥當,太妃那邊我也告知了。雖看得出她有些不悅,但并未阻攔。倒是江側(cè)妃那邊,怕是會心生不滿,今日不知會不會找上門來。”
他說罷,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到她身旁:“日后我不在府上時,你要硬氣些。我會把方于留在你身邊,讓他協(xié)助你。在這親王府里,你不必懼怕任何人�!�
他說著,目光落在她略顯凌亂卻慵懶的模樣上,唇角微揚:“快去洗漱,早飯已備好,吃完我們就開始搬�!�
晚青妤問道:“搬過去后,我是不是可以有自己的房間住了?”
蕭秋折似乎料到她會有此一問,搖頭道:“你日后要‘有孕’在身,怎能與我分房而居?若讓外人知曉,豈不惹人懷疑?你放心,蘭風居比翠玉軒寬敞許多,主臥也足夠大,足以放下兩張床。你想如何布置都行。旁邊便是書房,你喜歡的書冊物件皆可放置其中,方便得很。洗漱沐浴之處也在主臥隔壁,我已安排妥當,你不必多慮�!�
晚青妤沉默片刻,覺得眼下分房而居確實不妥,畢竟王爺正逼著他們生子,若此時分房,難免惹人猜疑。她只得點頭道:“那好,暫且如此吧�!闭f完,她便去洗漱。
洗漱完畢后,晚青妤與蕭秋折一同用了早飯。飯后,二人開始收拾東西。蕭秋折在整理書桌時,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將晚青妤曾寫給他的信一一小心放入盒中。
晚青妤見狀,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要不你把那些信還給我吧,我總覺得每次看到都很尷尬。”
蕭秋折輕笑一聲,道:“寫的時候都不覺得尷尬,如今反倒不好意思了?這些信我永遠不會還你,這可是你當初追求我的證據(jù)�!�
他這話一出,晚青妤的臉更紅了,轉(zhuǎn)身道:“隨你吧。”
她走到書柜前,抱起自己的寶貝盒子,正準備放入大箱中。蕭秋折見狀,走到她身旁,問道:“你告訴我,這盒子里那塊玉佩是誰的?還有付鈺書寫給你的信,何時能讓我瞧瞧?”
晚青妤見他問起,將箱子抱得更緊了些,低聲道:“付鈺書的信你還是別看了,我回頭準備燒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沒必要留著。我也不是個懷舊的人。不過,你送我的那枚金葉子,我會留著。畢竟,它也是一筆錢財�!闭f完,她抱著箱子往門外走。
蕭秋折一把拉住她,追問道:“那玉佩呢?你為何一直不肯說?”
晚青妤回頭看他:“這些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你不必過問�!�
蕭秋折眉頭微皺,又問:“那玉佩也是付鈺書送的?”
晚青妤搖頭:“不是。你別問了,等我想告訴你時,自然會告訴你。就像你說的,你的事該告訴我時,也一定會告訴我�!�
蕭秋折啞口無言,心中泛起一陣酸澀。他恨不得將她生命中所有不屬于他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清除,卻又無可奈何。
他沒再追問,轉(zhuǎn)而繼續(xù)收拾行李。二人將所需之物一一裝入箱中,隨后命人抬往蘭風居。忙活了半個上午,他們才將東西全部搬完。
蘭風居是他們成婚時的婚房,洞房花燭夜也是在此度過。自晚青妤從蘭風居搬去山上后,便很少回來。今日重回故地,她心中不免感慨。
蘭風居雖久未住人,卻一直被打理得干凈整潔。蕭秋折時常命人前來打掃,婚房內(nèi)的陳設(shè)依舊如初,甚至連床上的紅色被褥都在。
玉兒跟一旁,見房中一切如舊,驚喜道:“小姐,您快看,這房間還和當初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呢!連那喜字都未曾褪色。您瞧那床上的被褥,還是您成婚時用的,姑爺真是用心,竟將這里打理得如此妥帖�!�
玉兒一番夸贊,晚青妤轉(zhuǎn)頭看向正在整理東西的蕭秋折,心中暖暖的。她笑了笑,開始收拾東西。
房間確實寬敞,蕭秋折已命人在大床旁安置了一張小床,床上的被褥還未鋪好。晚青妤本以為她會繼續(xù)睡在小榻上,卻聽蕭秋折道:“這張小床我來睡,大床留給你。大床上的被褥都是成婚時的舊物,我每日都命人清理。若你不想用這些,便讓嬤嬤換一套新的�!�
晚青妤看了看床上那大紅色的被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還是換了吧,我喜歡清淡些的�!�
蕭秋折點頭應下,隨即吩咐嬤嬤將兩張床的被褥都換了一套新的。
蕭秋折心思細膩,連床上的被褥、床單和帷幔都選得極為符合晚青妤的喜好。清淡的粉色與綠色相間,既雅致又溫馨,令她看著十分舒心。
蕭秋折走到書桌前,又道:“這張書桌很大,我們二人可一同在此看書寫字。我還將琴搬了過來,放在窗邊。你無事時可坐在窗邊彈琴,或是品茶賞景,總不會覺得無聊。院中我也命人種了許多花,你若喜歡,平日可在此種花曬太陽。”
他安排得極為周到,能看得出他對她非常上心。
蕭秋折安排妥帖后,因有其他事務,便匆匆離開了親王府。晚青妤則繼續(xù)整理余下的東西,隨后命管家將翠玉軒暫時鎖了起來,鑰匙由她親自保管。畢竟翠玉軒是蕭秋折住了兩年的地方,她也不愿隨意讓給旁人。
忙完后,她正欲用午飯時,管家趕來,遞上一張?zhí)樱骸吧俜蛉�,這是皇宮里送來的帖子,明早您需與大公子一同入宮赴宴。”
晚青妤接過帖子,仔細看了看,問道:“可是皇宮一年一度的春日宴?”
管家點頭道:“正是。每年此時,天氣晴好,太后與皇后娘娘便會在宮中設(shè)宴,邀請各族公子小姐赴宴。能受邀之人,身份皆非同一般。親王府中的人基本都會被邀請�!�
晚青妤記得,當年父親還在太師之位時,她也曾受邀參加過春日宴。正是在那一年,她遇見了蕭秋折。那時,付鈺書也曾赴宴,想必今年他們兄妹二人也會前去。
時隔多年,頭一次以這樣的身份入宮,她心中不免有些緊張。畢竟要面對眾多權(quán)貴,還要拜見太后與皇后娘娘。更何況,她與蕭秋折的夫妻關(guān)系本就敏感,屆時定少不了閑言碎語。
她將請?zhí)蘸�,隨后走進書房,命玉兒在門外等候。她提起筆,開始給袁安河寫信。
那日她與付鈺書一同前往付家書庫,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付家書庫中的書籍與往年大不相同,許多書她未曾見過,甚至有些內(nèi)容晦澀難懂。她隱約覺得,這或許正是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表面看似無礙,但時間久了,這些書籍的內(nèi)容會潛移默化地影響許多人。
此外,付家書庫雖大,分類也廣,但有幾處書庫因漏水,許多書籍已受損嚴重。那日聽付鈺書提及,他們正在重建書庫,這些書籍可能會被轉(zhuǎn)移。
晚青妤憑著記憶,將書庫的分布圖畫了出來,并標注了有問題的書庫位置。她還仔細分類了每個房間中的書籍類別,將這些問題一一整理成信。
寫完后,她將信裝入信封,喚來玉兒,低聲吩咐找人悄悄出府,將信送給袁安河。
——
蕭秋折出了親王府,徑直前往大理寺,著手處理顧家的案子。方齊稟報道:“兇手已有些眉目,我們找到了他留下的證據(jù),想必很快便能破案�!�
蕭秋折聞言,立即帶了一批人前去查證。經(jīng)過一番仔細搜查,他們果然拿到了關(guān)鍵證據(jù)。隨后,蕭秋折下令將相關(guān)證人及在逃人員全部抓捕歸案,逐一審問。
經(jīng)過一番嚴密的審訊,蕭秋折終于鎖定了兇手的方向、位置、年齡及相貌特征。他命方齊帶人前去抓捕,自己則留在大理寺整頓其他事務。臨近黃昏時分,方齊終于將兇手押回大理寺。
蕭秋折親自審問,經(jīng)過一番周折,終于確認了殺害顧家三郎的兇手。令人意外的是,此人竟是曾在皇宮中當差的大內(nèi)侍衛(wèi)。然而,此人與顧家素無冤仇,為何會對顧家三郎下手,實在令人費解。更棘手的是,此人嘴極硬,任憑如何審問,始終不肯吐露半字。
無奈,蕭秋折只得暫且作罷,命人前往皇宮查探此人的具體身份,以及他曾在哪個宮中當差,擔任過什么職務。
蕭秋折將事務安排妥當后,便前往陸臨府上。因上次在大街上與顧家人爭斗一事,陸臨的父親將他禁足家中,不許他出門。
陸臨一見蕭秋折到來,頓時松了口氣,道:“你可算來了,我父親將我關(guān)在家中,哪里也不許去,真是憋死我了。你快告訴我,顧家人是不是又發(fā)瘋了,還想抓我?”
蕭秋折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我今日一直在忙顧家的案子,兇手已基本鎖定,只是那人嘴極硬,無論如何審問,始終不肯吐露半字。待他招供,你便能洗清冤屈。上次你也看到了,顧家人不顧一切想抓你,所以你暫且避避風頭,安心在家待著,別總往外跑。”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我抓到的這人,曾在皇宮中當差,不知是因私怨還是受人指使才去殺顧家人。顧家在京城也算有些地位,家中還有一位姑娘在宮中為妃,所以他們才敢如此猖狂。不過你放心,此事我會處理妥當�!�
陸臨聽后,長舒一口氣,隨即關(guān)切地問道:“那你呢?上次受傷的地方怎么樣了?現(xiàn)在可好些了?”
蕭秋折摸了摸脖子,回道:“那日脖子上流了些血,如今已無大礙�!�
陸臨斜倚在榻上,翹起二郎腿,上下打量了蕭秋折一番,笑道:“那日受傷回去后,晚青妤可曾關(guān)心你?你們之間可有新的進展?”
提到此事,蕭秋折眸色一暗,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沒什么進展。晚青妤的戒備心太重,我不敢強求,也不能勉強她。如今我們?nèi)杖胀幰皇遥黄鸪燥�,一起生活,每天都能見到她,這已足夠了�!�
陸臨聞言,忍不住笑道:“你倒是沉得住氣,兩人同住一室,竟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真是佩服你們。你們可是真夫妻,無論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當年那份和離書,本質(zhì)上不算數(shù)。只要你不承認,緊緊抓住她不放,她又能如何?難不成還能強行與你和離?或者,你們干脆直接生米煮成熟飯算了�!�
蕭秋折瞥了他一眼:“別把你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兩個人之間,最重要的是尊重。我雖提了要求,但被她拒絕了。不過,至少我提過了。”
陸臨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湊到他面前坐下,追問道:“你提了什么要求?”
蕭秋折低聲道:“就是……問她要不要一起睡。我問了兩次,都被拒絕了�!�
陸臨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道:“你直接問她要不要一起睡?”
陸臨幾乎要炸毛了:“你真是個榆木疙瘩,這種事怎么能直接問?就算你們是真夫妻,也不能這么直白��!你這樣問,哪怕對方有這心思,也會直接拒絕你,怎么可能答應。”
陸臨一直以為蕭秋折在感情上雖不擅長,但也不至于如此愚鈍。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嘆氣道:“這種事要講究氣氛知道嗎?你要稍微強勢一些,即便她不喜歡你,也要讓她感受到你的心意。氣氛到了,自然而然就成了。你直接說出來,性質(zhì)就變了�!�
蕭秋折沉默片刻,低聲道:“那天氣氛確實到了,所以我才問的�!�
陸臨無奈地搖頭:“我也不清楚你們到底是怎么相處的。但我告訴你,你以后要強勢一些,不然很難留住她。還有一種方法,叫欲擒故縱。你要學會如何對她欲擒故縱,相信她很快就會對你有感覺的�!�
蕭秋折思索片刻,苦笑道:“你不了解晚青妤。她就像一顆好看的糖果,看著誘人,卻又讓人舍不得下口,想嘗嘗滋味,卻又怕破壞了那份美好�!�
他說著,心中愈發(fā)煩悶,他也不清楚,她心里是不是還忘不了付鈺書。那日她與付鈺書在外祖母家待了一整日,直到晚間才回府,也不肯告訴他原因。他心里一直有個疙瘩,卻又不愿逼她,只能暫且忍著�;蛟S哪一天,他就忍不了了。
陸臨又道:“你其實是有優(yōu)勢的。你每天守著她,我不信你們共處一室,真的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她也是個正常女子,更何況你這般樣貌出眾,又是她的夫君,她難道一點都不動心?”
蕭秋折苦澀一笑:“我這身皮囊,說不定她看不上眼�!�
陸臨搖頭道:“你這身皮囊,在整個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個。雖說付鈺書也很優(yōu)秀,溫文爾雅,讓人舒服。而你脾氣差,又不解風情,綜合來看你比他強一點,若真要讓她選,我覺得你更合適�!�
“別說這事了。”蕭秋折看了看屋外天色,說起正事,“晚青妤父親與兄長的案子我查出了點眉目。我托了狀元郎的兄長幫忙查探,最終鎖定了一家殺手訓練營。一年多前,曾有一名殺手接了一個京城的任務,隨后便突然失蹤。我懷疑,他所接的任務,或許正是與晚青妤父親和兄長的案子有關(guān)�!�
“那家殺手訓練營如今已不復存在,許多線索也隨之斷掉。曾經(jīng)接過的案子更是查不到底細,可見幕后之人行事極為周密。不過,我已命人去尋那名殺手,若能找到他,或許就能順藤摸瓜,揪出幕后真兇�!�
“此外,言書堂縱火一案,我也在加緊追查。我曾結(jié)識一位在言書堂任職的朋友,他手中掌握了不少關(guān)于言書堂是否被冤枉的證據(jù),如今也在幫忙整理。相信很快,此案便能水落石出,晚青禾的冤屈也能得以洗清�!�
蕭秋折說到此,低了些嗓音道:“眼下,我需要你幫一個忙。因我受傷一事,皇上擔心我驚嚇到小皇子,已不許我再為他授課。但小皇子身上一直佩戴著一塊玉佩,你回頭讓你大哥進宮時,幫忙查一查那塊玉佩的來歷。”
陸臨不解問道:“查玉佩做什么?這與案子有關(guān)系?”
蕭秋折沒有回答,只是道:“你只管查便是,其他的不必多問。”
陸臨聳了聳肩,無奈道:“好吧,難度雖大,但我會盡力一試�!�
他又道:“之前你讓我查的那本書的筆墨和筆記,我也查出了點線索。那墨汁出自一個小作坊,并非付家所用。不過,紙張卻與付家所用的紙張一模一樣。至于筆跡,雖尚未完全查清,但能看出書寫之人筆力非凡,絕非等閑之輩。此外,我還發(fā)現(xiàn),書中的一些用詞、寫作手法與前些日子京城中流行的一本書極為相似。那本書一直在付家西街的書肆售賣,你應該也讀過。”
蕭秋折點頭:“那本書我讀過許多遍,也隱隱覺得兩者之間有所牽連,或許是同一人所著。但此書的作者我查了許久,始終未能找到線索。你這邊繼續(xù)追查下去,別松懈�!�
陸臨無奈揚眉:“你這夫君當?shù)恼娓C囊,為晚青妤家前前后后做了這么多事,到頭來連人家的心都留不住。”
他說到這里,看了看蕭秋折,好奇問他:“你們不會都沒有親過吧?”
蕭秋折回想那日輕輕親了晚青妤一下,也不知算不算,便道:“沒有�!�
沒有?
陸臨嘖嘖嘴,直搖頭:“你真的活該憋屈�!�
蕭秋折不愿與他多言,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對了,明日是春日宴,你可收到請?zhí)�?�?br />
陸臨點頭道:“收到了,但我父親明日未必讓我去。不過你放心,就算一哭二鬧三上吊,我也要去。這幾日真是憋死我了,我得去皇宮透透氣,散散心�!�
蕭秋折:“我有個忙要你幫,明日去的人多,難免會出些亂子。你幫我盯著國舅爺那一家子。趙老爺子去世后,皇后娘娘一直逼我,想抓住我的把柄置我于死地。你幫我盯緊點,別讓他們給我惹麻煩�!�
陸臨爽快答應:“這事你放心,交給我�!�
蕭秋折與陸臨道別后,正準備回親王府休息,方齊卻匆匆趕來,稟報道:“公子,抓到的那人他已經(jīng)屈打成招了,需您盡快過去一趟�!�
蕭秋折聞言,只得匆匆趕往大理寺,繼續(xù)審問。
——
天色已晚,晚青妤在院中等候蕭秋折歸來,然而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他的身影。飯菜早已涼透,她匆匆用了些,又在院中徘徊片刻,見他遲遲未歸,只得獨自去洗漱。
洗漱完畢后,她拿起書卷,試圖靜心,卻始終心神不寧。最終,困意襲來,她只得躺下歇息。
這一夜,晚青妤睡得并不安穩(wěn)。待她醒來時,發(fā)現(xiàn)蕭秋折已悄然歸來,正躺在小榻上睡著。昨夜他回來時,她竟毫無察覺。
晚青妤輕手輕腳地下床,穿上鞋子,正欲離開,蕭秋折卻突然醒來,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問道:“現(xiàn)在什么時辰?該去皇宮了嗎?”
昨夜他審問犯人至深夜,直到天快亮時才從大理寺趕回。剛躺下沒多久,心中又惦記著今日的春日宴,睡得極不安穩(wěn),聽到動靜就醒了。
他昨夜回來時,匆匆洗漱一番,只隨意披了件輕衫,衣帶未系,敞著胸口便躺下了。此刻醒來,衣衫半敞,胸膛裸露在外,黑發(fā)垂落身側(cè),他一時也未發(fā)覺。
他抬頭望向晚青妤,努力睜了睜眼,又問了一句:“赴宴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晚青妤正盯著他,聞聲,目光從他結(jié)實的胸膛移到他的臉上,紅著臉,回道:“東西我昨日就準備好了,你我穿的衣衫也已備好,待會兒洗漱完便可出發(fā)。昨日太妃說也要去,屆時會派馬車與我們一同前往�!�
蕭秋折應了一聲,坐起身來準備下床,并未發(fā)現(xiàn)著裝問題,待與晚青妤目光對上后,才后知后覺地摸了一下胸口。
而晚青妤的目光從他臉上,又移到他的胸膛上,直直地看了他一會,深吸了口氣轉(zhuǎn)過身去。
蕭秋折耳朵一紅,動了下唇角,低頭整理了下衣衫,隨后起身開始更衣。
晚青妤出了房間去洗漱,待她回來時,蕭秋折已穿戴整齊。她準備了兩套非常相配的衣服,上面都繡著“雨燕雙飛”的花樣,穿在身上既好看又得體。
二人一同用了早飯,隨后準備前往太妃院中。
出院前,蕭秋折突然拉住晚青妤,對她道:“今日皇宮中人雜事多,你務必跟緊我,莫要亂走,也少說話。尤其是關(guān)于我們的事,定會有不少閑言碎語,你別在意,讓我來處理。還有……”
他頓了頓,伸手為她理了一下被風吹散在眉間的秀發(fā),語音低沉了些,也多了些不容反抗:“今日,不許看付鈺書�!�
第41章
轉(zhuǎn)眼就躲在這里讓付鈺書擦淚。
晚青妤今日早已料到付鈺書會赴宴,
與他的相遇自是不可避免。她見蕭秋折神色認真,便點頭道:“放心,我會好好跟著你�!�
說罷,
她主動牽起他的手朝太妃的院子走去。
她主動牽他,
他心里安心多了。
二人到了太妃院門前,只見江側(cè)妃那邊的人也到了,
二公子與二少夫人亦在其中。今日難得大家齊聚,
氣氛卻有些冷清。
蕭芮打扮得格外漂亮,見到晚青妤后,
開心地跑上前,甜甜地喚了一聲:“嫂嫂!”隨即又看了看二人的穿著,
笑道:“你們這身衣裳好看極了,特別般配。”
晚青妤笑回道:“妹妹今日也很漂亮�!�
晚青妤目光轉(zhuǎn)向二少夫人云淺,云淺臉色蒼白,
身子虛弱,
站都站不穩(wěn),卻仍堅持赴宴,
看來江側(cè)妃對這場宴會極其重視。
江側(cè)妃見晚青妤與蕭秋折過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顯然還在為蘭風居一事耿耿于懷。她本欲將那院子爭取給三公子,
未料晚青妤竟直接搬了進去。后來她去找太妃理論,
太妃卻說此事是王爺允準,
她也無可奈何。
太妃收拾妥當后,
從房中走出,見到晚青妤與蕭秋折,
神色也不如往日和善�;蛟S是因為這次二人越過她直接找了王爺,令她顏面有失,
心生不悅。加之二人至今未有子嗣,更讓她失望。
晚青妤與蕭秋折上前向太妃行禮,太妃只是淡淡瞥了他們一眼,隨即走到二少夫人跟前,關(guān)切地問道:“淺兒,你身子如何?這般情況還能赴宴嗎?”
云淺向太妃行了一禮,細聲回道:“回太妃,妾身無礙,可以赴宴,多謝您關(guān)心�!�
太妃點了點頭,拉起她的手道:“走,與我同乘一輛馬車,今日我好生照顧你�!�
云淺應著,隨太妃上了馬車。
眾人陸續(xù)登車。
晚青妤與蕭秋折同乘一車坐下,晚青妤看了看蕭秋折,只見他神態(tài)自若,并未因太妃的態(tài)度不開心。
蕭秋折察覺她略有失落,苦澀一笑道:“你不必在意。太妃未搬來親王府之前,也極少關(guān)心我,我早已習慣。她搬來后,不過是因我在朝中有些地位,親王府也由我打理,父親又不管事,她才多看我?guī)籽邸H缃裎覀兾茨苓_成她的愿望,她自然不滿�!�
晚青妤擔憂道:“如今銀庫鑰匙在太妃手中,賬簿雖讓我查,但那些家規(guī)已形同虛設(shè)。各院的銀錢分配也由太妃一手掌控。太妃年事已高,對親王府的事務不甚了解,賬簿也懶得細看。長此以往,親王府恐會如從前一般混亂�!�
“我發(fā)現(xiàn)銀莊與田莊這兩年也被人動了手腳,這些都得查明。說起來管理好親王府并不難,只要我們拿到銀庫鑰匙,將田莊與外頭的收入妥善分配,再立些家規(guī),時間久了,府上一切自會井然有序,可如今,我們連過問的資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