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爸爸！阿姨！”

    他撲過來抱住我的腿，仰起小臉：

    “政委同意你們結(jié)婚了嗎？”

    王營長彎腰把他抱起來：

    “同意了�！�

    “耶！”

    小虎歡呼一聲，湊到我耳邊小聲說。

    “那我可以叫你媽媽了嗎？”

    我的眼眶突然發(fā)熱。

    王營長騰出一只手，輕輕擦掉我眼角的水光：

    “回家吧�！�

    夕陽把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最終融成了一體。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行李。

    梁志國不知去了哪里，院子里靜悄悄的。

    月光透過窗戶照在結(jié)婚照上，我輕輕把相框扣在了桌面上。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王營長站在月光下，手里拿著兩本嶄新的戶口本：

    “明天去民政局？”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

    “小虎睡了嗎？”

    “睡了�！�

    他頓了頓。

    “抱著你給他補(bǔ)的那件衣服睡的�！�

    夜風(fēng)吹過石榴樹，沙沙的聲響像是誰的輕笑。

    王營長突然上前一步，輕輕抱住了我。

    他的心跳又沉又穩(wěn)，像是某種無聲的承諾。

    “明天見。”

    他在我耳邊說。

    “明天見�！�

    我閉上眼睛，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煙味和陽光的氣息。

    遠(yuǎn)處不知誰家的收音機(jī)在放《東方紅》，歌聲飄過夜色，驚起一樹棲鳥。

    5.

    民政局門口的石榴花開得正艷。

    我攥著新領(lǐng)的離婚證，看著小虎在臺階上蹦蹦跳跳地數(shù)花瓣。

    王營長...現(xiàn)在該叫王勝利了...

    站在我身邊，手里捏著兩本嶄新的結(jié)婚證，嘴角繃得緊緊的，像是在極力克制什么。

    “爸爸！”

    小虎突然撲過來抱住我的腿。

    “現(xiàn)在可以叫媽媽了嗎？”

    王勝利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他輕咳一聲，蹲下來平視兒子：

    “要問阿姨愿不愿意�！�

    三雙眼睛齊刷刷看向我。

    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下來，在小虎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蹲下身，輕輕抱住這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卻滿心滿眼都是我的孩子：

    “叫吧。”

    “媽媽！”

    小虎脆生生的聲音驚飛了樹上的麻雀。

    王勝利的手悄悄覆上我的肩膀，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

    我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這個在靶場上百發(fā)百中的神槍手，此刻手指竟然在微微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