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蘇卿辰為何在貢院縱火,晁嘉肯定是知道的,秦晏自知瞞不過去,笑了下道:“謝圣上庇護(hù),那日……說來慚愧,家門不幸,多有小人挑釁,幸得先生幫忙遮掩�!�
晁嘉笑笑道:“若說起當(dāng)日你待我們的情分,這些實(shí)在不算什么了……秦晏,先生已經(jīng)同你說了吧,朕有心用你……替朕掃清一些雜草�!�
秦晏心中一動,低聲道:“先生同臣……并未明說�!�
“那好,朕今日就同你明說了。”晁嘉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低聲道,“當(dāng)年的那些人……還未殺盡,好多事朕不好明著說,需要有個人……出來牽頭,做個樣子,帶著這些新上來的進(jìn)士們慢慢的將那些人都替下去�!�
秦晏心中明白,蘇嘉的皇位來的并不那么名正言順,為了穩(wěn)定人心至今未殺薛家人,對外一直做出慈和憐憫的樣子來,但他心中早就恨透了他們,只等著將朝中各處要緊的地方慢慢地?fù)Q做自己的人,如此才能放心大膽的大開殺戒。而自己,就是晁嘉用來引導(dǎo)別人的一個樣板,試想,自己若是因替晁嘉清理薛家人而連連獲封賞,別人看見了,識時務(wù)的自然明白該怎么做了。
秦晏點(diǎn)頭:“臣明白�!�
晁嘉一笑:“同你說話就是省力氣,如今……朕的意思是先讓你去翰林院,過段時間就送你進(jìn)大理寺,先辦幾件小案子,如此也好找由頭升遷,棋如么……他跟朕說只想在翰林院里清閑度日,朕也不好強(qiáng)他,隨他吧�!�
秦晏躬身應(yīng)下:“臣謝恩�!�
“還有……”晁嘉想了想笑道,“至于荊謠的事,你不必?fù)?dān)心,朝中若有言官提起,朕自有話說。”
秦晏心中一動,抬頭看向晁嘉,冷清的眸子中終于帶了幾分情意,晁嘉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的,如今……棋如同我也疏遠(yuǎn)多了,大約是怕兔死……呵呵,罷了罷了,不說了,你只記著一句話就好……”
晁嘉走下來在秦晏肩膀上拍了拍淡淡道:“茍富貴,勿相忘……當(dāng)年最難的時候,你們沒舍棄我,如今兄弟發(fā)達(dá)了,自然忘不了你們,我知道荊謠的事始終是你的心事,你只放心,只要我在,自然保全的住你們,你喜愛荊謠,我除了誥命不能給,別的……只要我能幫你的,義不容辭�!�
秦晏心中大石落地,自出了羿老太太的事后秦晏就一直隱隱的擔(dān)心,來日混跡官場,免不了有人會拿荊謠說事,秦晏自己不畏人言無妨,但荊謠……秦晏知道荊謠心事重,若是聽到一句半句的肯定會自責(zé)帶累了自己,秦晏最怕的就是這個,如今得了晁嘉的定心丸終于安心了,秦晏躬身道:“臣……替內(nèi)子謝過圣上隆恩�!�
晁嘉一笑:“行了,知道你最近事忙,去吧,聽棋如說……已經(jīng)定下五月十八了是吧?到時候我再送份大禮過去�!�
秦晏謝恩退下。
第47章
秦晏此次出宮走的是午門的正門,一輩子一回的事,秦晏也沒覺得多新鮮,衡棋如卻是志得意滿,微微側(cè)過臉對秦晏低聲笑道:“怎么聊了這半日?讓我們好等,一會兒完了事我去你府上�!�
左右都是宮人秦晏不好多言,壓低聲音好笑道:“你不回府拜祖宗,去我那做什么?”
衡棋如一笑:“自然是給祖宗磕頭上香了再去,你說做什么?今日可是皇上賜婚的日子,我親去府上求娶,多熱鬧�!�
秦晏想想點(diǎn)頭:“也罷�!�
出了宮門外面早有高頭大馬預(yù)備好了,自有禮部的人引著三人去游街,秦晏利落上馬,低頭看看白馬身上綁著的大紅綢花微微蹙眉,心道好傻,抬頭掃了眼前面冠上還得簪紅花的衡棋如一眼心中點(diǎn)點(diǎn)頭,幸好沒跟他搶狀元,那個更傻。
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馗笞匀挥质且环瑹狒[,羿府眾人都在池園昭瑰堂中等著了,見秦晏回來了連忙圍了上來,一屋子的女眷,拉著他問什么的都有,秦晏耐下心笑著挨個回了,轉(zhuǎn)頭對秦思笑道:“皇上隆恩,已經(jīng)賜婚了,讓人準(zhǔn)備香案吧,過會兒大約就要來宣旨了。”
秦思聞言羞紅了臉,連忙避開了,羿老太太大喜,笑道:“這個是三喜臨門了……福昌茂!快去準(zhǔn)備香案和一會兒打點(diǎn)的銀子。”
福管家笑盈盈的去了,秦晏見眾人那架勢還有一大堆話要同自己說,連忙先笑道:“外祖母容我喘口氣,換了這衣裳給我娘去磕個頭。”
羿老太太一笑道:“是是,看我……都笑迷糊了,快去。”
秦晏給羿老太太柳氏又作了一揖,轉(zhuǎn)身對一直站在一旁的荊謠道:“謠兒來,同我一起去給母親上香�!�
荊謠頓了下不由得看向羿老太太等人,羿老太太面色一僵,秦思心思細(xì)膩,上前扶著羿老太太的胳膊笑道:“外祖母先坐下吧,哥哥又跑不了,一會兒還得有不少人來賀喜呢,外祖母快養(yǎng)養(yǎng)精神等著應(yīng)付。”
羿老太太心中嘆息,轉(zhuǎn)過頭對秦思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正是呢。”
秦晏像是沒看見一般,上前拉著荊謠的手帶著他去內(nèi)室了,一進(jìn)屋荊謠就忍不住將秦晏抱住了,小聲喜道:“我剛偷著去街上看哥哥了!哥哥真威風(fēng)!比狀元榜眼都搶眼。”
“不是說了不讓你去么?!”秦晏聞言忍不住斥道,“街上那么多人,擠來擠去的,湊什么熱鬧去!你是沒見過我么?”
荊謠嘿嘿一笑:“見過哥哥,沒見過探花呀,我在天香酒樓里面呢,并沒擠著�!�
秦晏在荊謠臉上捏了下道:“想看就再看看,我這就要脫了這身衣裳了,紅艷艷的,傻的很�!�
“誰說的,多好看�!鼻G謠一點(diǎn)也不覺得傻,看了看笑道,“我下樓回來的時候聽到不少人在議論哥哥呢,還有城外的鄉(xiāng)里人跟我打聽哥哥呢�!�
秦晏轉(zhuǎn)過屏風(fēng)換衣裳,隨口問道:“議論什么?議論我這身衣裳蠢嗎?”
“怎么老說衣裳不好看……”荊謠失笑,幫秦晏挑了身象牙白的衣裳出來伺候他穿上,“她們議論……這探花郎是誰家的公子,可曾娶親�!�
秦晏一笑,轉(zhuǎn)頭問道:“你怎么說的?”
荊謠坦然一笑:“我說,探花郎是城南池園的秦晏秦公子,月前已婚配了�!�
秦晏低頭在荊謠唇上親了下笑道:“說的好……跟我來�!�,秦晏帶著荊謠去園中的小祠堂上香,秦晏上罷三炷香后荊謠隨著也上了香,鄭重叩拜后同秦晏跪在一處,秦晏側(cè)過臉看著一臉莊穆的荊謠心中一暖,如今自己已高中,外祖家逐漸恢復(fù)昔年榮光,秦思也已尋得良配,自己更是得了這么個如意人,母親在天有靈,大概可以安心了。
若還有什么不順心的……秦晏默默的看著祠堂中供著的白玉觀音,有朝一日,他定當(dāng)奪回秦府中屬于他的東西,名正言順的將他母親的牌位請回來!
荊謠起身拜了又拜,秦晏起身將荊謠扶起來了,淡淡道:“走吧,一會兒還要接旨呢。”
秦晏牽著荊謠的手出了祠堂,等下次再來時……大概就是自己親手將三皇子一派絞殺的時候吧,秦晏轉(zhuǎn)頭又往祠堂中看了一眼,觀音大士寶相莊嚴(yán)慈和依舊,秦晏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荊謠往前面去了。
不多時圣旨果然來了,駢四儷六的念了半日,最后還賞賜了不少上用的大紅云錦蜀緞,秦晏同荊謠謝恩后好生的將那幾個太監(jiān)打發(fā)去了,剛送走衡棋如就來了,秦思聽外面?zhèn)魇撬麃砹思t了臉躲到內(nèi)院去了,衡棋如進(jìn)來,還沒等說句話外面尤老夫人帶著她的兒媳也來了,池園中一時熱鬧非凡,秦晏忙命人上茶好生招待著,尤老夫人見衡棋如也在忍不住打趣道:“新姑爺也來了?等不及五月十八了不成?”
衡棋如這陣子被大家玩笑開多了也懶得臉紅了,見屋中都是自己人索性厚著臉皮道:“還是老太君最懂晚輩的心思,這日子本就定的太晚了些�!�
話一出羿老太太撐不住笑了,道:“這孩子……就這樣準(zhǔn)備嫁妝還手忙腳亂的呢。”
衡棋如笑笑:“老太太說笑了,嫁妝不嫁妝的我是真不在意,這……人能來就行�!�
廳中眾人聞言更笑個不停了,尤三太太笑道:“早就聽說嘉恩侯是個重情誼的,如今看果然不錯,以后思兒過去有福了。”
柳氏湊趣笑道:“可不是,小定的時候姐姐沒來,咱們姑爺可是指天畫地的發(fā)誓要對思兒好一輩子呢,還……”,柳氏壓低聲音跟尤三太太笑道:“還說了,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再不納妾的�!�
尤三太太聞言眼中欽羨不已,笑道:“如此……倒是咱們思兒有福了。”
里面兩個太太慢慢說著秦思的那些嫁妝等物,外面尤老夫人問了問秦晏和衡棋如授的官職,連連點(diǎn)頭:“很好……年輕,在翰林院里待幾年,慢慢歷練著學(xué)著辦事�!�
眾人又說笑了一會兒,中午的時候就在池園吃的,飯后尤老太太又坐了會兒叮囑了些婚事上的瑣事,尤老太太一開始還擔(dān)心衡棋如剛立府,又沒有長輩操持著大事上怕是料理不周全,衡棋如笑道:“老太君放心,皇上說我父母早逝,特給了恩典,讓內(nèi)務(wù)府派人來幫忙操持�!�
尤老夫人和羿老太太聞言都放下心來,畢竟是侯府的婚事,半分也差不得的,如此眾人又商議了些小事就散了,只等著五月十八日大婚。
時光飛逝,五月十七花妝,羿府尤府女眷都出動了,一起在池園幫忙招待往來誥命貴婦,秦晏也沒想到能來這么多人,且好多都是秦晏不大熟識的,外面是尤二老爺和尤三老爺帶著秦晏一一認(rèn)過,里面是羿尤兩府女眷照應(yīng),荊謠里外打點(diǎn)著,臨時往外面去又定了幾桌席面來,兩人忙了一早都沒能說上句話,中間奉茶時秦晏抽空往后面來尋荊謠,荊謠正在庫房里取了兩套考究茶具出來預(yù)備著一會兒待客,秦晏從后面將人抱住了,笑道:“怎么來這兒了?丫頭們呢?”
剛剛?cè)胂模鞖庖呀?jīng)有些熱了,荊謠擦了擦額角的細(xì)小汗珠笑道:“丫頭們?連婆子都要去端茶倒水的了,哪里還再找丫頭們?nèi)�,哥哥……咱們還是得要些大丫頭,平日里自己不覺得,別人往來看見了不笑話么?都是些小丫頭伺候……”
“也就這一次大事了,哪有以后?”秦晏拉著荊謠坐下來失笑道,“都是棋如……我不知道他竟撒了這么些帖子,來了這些人,早知道從他那邊借些丫頭過來�!�
衡棋如撒帖子是一個緣故,他送帖子的都是老嘉恩侯的故交,但今日看,有些七拐八拐的親戚也來了,秦晏心中明白,晁嘉的安排已經(jīng)慢慢出現(xiàn)效果了,朝中變天,京中貴族不少都在觀望,如今有個能向新帝寵臣賣好的機(jī)會,怎么會不來呢?
秦晏心中冷笑,很好,自己這里來的越多,秦府那里就越少。
秦晏看向荊謠,一笑道:“大丫頭就算了,人大心大,難免不省心,別召那個麻煩�!�
荊謠無法,起身道:“這清凈,哥哥歇會兒吧,我把這套茶具送里面去,聽吉祥說幾位王妃都來了,正好給她們用�!�
秦晏點(diǎn)頭,外面還有不少人等著他呢,他也不好久坐,在荊謠額上親了下就出去了。
里面羿老太太正跟安國太妃客套著,安國太妃同羿老太太年輕時也有些交情,拉著手不住笑道:“你可算是熬出來了,外孫這樣爭氣,外孫女兒又得此佳婿,老姐姐……好福氣啊。”
羿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點(diǎn)頭道:“是,你也知道,倩兒走了,這兩個孩子一直讓我惦記著,許是倩兒保佑吧,這幾年順風(fēng)順?biāo)�,還算可以�!�
“我可聽說了,咱們皇上同你外孫,還有你們姑爺都是舊交呢,以后前程必然錯不了的�!卑矅蜃煨α讼碌�,“思兒出了門子,你就少了一樁心事,以后再給秦晏尋一位千金就算完了倩兒的事了�!�
羿老太太頓了下笑道:“可是呢�!�
安國太妃笑笑:“要不都說兒女都是前世的債呢,我有個小孫女,如今也快及笄了,還沒定下來,就怕尋不著個可心的人,唉……哪能都跟你這外孫女一樣好命呢。”安國太妃意有所指,羿老太太活了這么大年紀(jì)有什么聽不出來的,她不好說什么,只是敷衍道:“哪里哪里,太妃客氣了……”
安國太妃只是個郡王妃,家中爵位傳到孫兒這里就沒什么了,加之皇帝登基后并不多看重宗室,安國太妃一家子雖未參與過當(dāng)年的案子也是懸著一條心,殿試之后她就對秦晏很有意,還待再說幾句,尤老夫人已經(jīng)插進(jìn)來了,只道:“這是我家二媳婦的太太,你還沒見過吧,過來見見……”,邊說著話邊將羿老太太請走了,這邊卻也不失禮,尤三太太適時的走近跟安國太妃聊了起來,安國太妃也不好太上趕著,只得笑笑搭著話聊了起來,女眷們湊在一處聊天,不過就是今日來的人如何如何多,池園的景致如何如何好,聊的最多的,自然就是秦思的嫁妝了。
羿江倩當(dāng)年留下的嫁妝秦晏幾乎都沒留下,全給秦思了,除此之外又有京中十里紅妝兩成的紅利,京中一半的莊子,還有這幾年秦晏留心給秦思攢下的東西,林林總總,一共一百六十抬。
添妝之日這些嫁妝都要擺出來的,往來誥命眼睛一個比一個毒,哪些是虛抬,哪些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東西一眼就能看出,秦思的嫁妝里一件大件笨重東西也無,全是整整齊齊的箱籠,有些打開了,露出精致華貴的珠翠來,實(shí)實(shí)在在的裝了一妝奩,有些并未打開,有些還用大紅囍字封起來了,想來是太過貴重的東西,要不就是銀票等物,這樣的嫁妝就是在京中也是少見的,安國太妃心中欽羨,如今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自己孫女來日出嫁也不見得有如此風(fēng)光的。
這邊正忙著,外面宮里又有恩賜下來了,小太監(jiān)們高聲唱和,里面都聽得見,上恩賜秦思金鳳兩只,金鑲珊瑚頂圈兩圍,隨金鑲青桃花重掛四件,片金十匹、蟒緞十匹、大卷閃緞二十匹、小卷閃緞三十二匹……
里面羿老太太聽見了連忙命人去好生招待著,里面又是一片恭維聲……
忙忙碌碌的一日終于過去了,兩人早早的就躺下了,秦晏本還要同荊謠說幾句話,沒等開口就見荊謠已經(jīng)抱著自己的胳膊睡著了,嘴唇微微張著,傻里傻氣的,秦晏有些心疼,這段日子荊謠忙壞了,說到底他還是個孩子呢,哪里受得了?秦晏轉(zhuǎn)過身來讓荊謠倚在自己懷里,低頭在他唇上親了下也閉上了眼。
池園這邊歇下了,秦府卻還熱鬧的很,梅夫人青白著臉,抖聲道:“老爺……答應(yīng)了明日讓秦思他們來?”
早在之前秦晏知會秦斂的時候秦斂就答應(yīng)了,只是他知道梅夫人定然不依,怕頭疼也就一直拖著沒說,秦斂蹙眉點(diǎn)了點(diǎn)頭:“秦思也是我的孩子,要出門子了,來這邊磕頭不是應(yīng)該的么?”
“憑什么?!”梅夫人操持了一天的事已經(jīng)很累了,此刻聲音都有些發(fā)啞,厲聲道,“老爺忘了秦晏那日是怎么來鬧的了么?他不是一心要分出去,不與我們來往嗎?現(xiàn)在又想來了?做夢!”
秦斂心中自然還恨著秦晏,但他明白的很,這次讓秦思他們來自己并不吃虧,一是對外做個樣子,好像秦晏秦思已經(jīng)同這邊重歸于好了,以后面上也好看些,二是……怎么說這也算是同嘉恩侯說上話了,他來拜會過了,正經(jīng)的磕了頭拜了岳父的,以后自然同別人不一樣,此番雖憋氣,但實(shí)在的好處是有的。
若是以前,秦斂自然不將這些放在眼里,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自己不得圣心,兒子女婿卻一個比一個出息,形勢比人強(qiáng)啊……
梅夫人想不到這些,她只知道單是今日各府夫人太太們來給秦珍添妝,她已經(jīng)丟了很大的人了!稀稀的來了那幾個人,空空蕩蕩的,她原本還想在嫁妝上壓秦思一頭,咬著牙準(zhǔn)備了一全抬的嫁妝,一問才知道,秦晏竟是準(zhǔn)備了一百六十抬!另外還有各處的莊子,還有皇帝的賞賜!
明日出嫁,秦思嫁的是侯爺,各項禮數(shù)又多了一層,正日子的大禮聽說還是請的內(nèi)務(wù)府的人操辦的,可見其尊貴,像今天兩邊各辦各的也就罷了,若是明日湊到一處來,高低立現(xiàn),自己這臉還要不要了!
梅夫人眼中噙淚待要再說,秦斂擺擺手道:“我已答應(yīng)了,還能如何?你也是秦思的母親,不是……不是一樣的尊貴么,莫要再說了,有這個功夫去多教導(dǎo)教導(dǎo)秦珍規(guī)矩是正經(jīng)�!保財空f完竟拂袖去了,梅夫人面色一僵,強(qiáng)壓下心頭怒火,轉(zhuǎn)身往秦珍院里去了。
翌日,天還沒亮眾人就都起來了,秦晏和荊謠都換了一身喜慶的衣裳,外面小丫頭們頭上也都簪了一樣的大紅鑲寶頭飾,身上穿了一樣的大紅夾襖,整齊的很,池園里處處貼了大紅囍字,熱鬧又喜慶,秦晏讓荊謠在里面歇著,自己去外面料理事情,內(nèi)院里寅時秦思就起來裝扮了,開臉,上妝,盤發(fā)髻,換好里里外外的大紅喜袍,裝扮好一頭的鳳冠和各色珠翠,戴好一身的各種好寓意的項圈、環(huán)佩、手鐲、戒指、福袋、五色彩繩……單是弄完這些就用了兩個時辰,等秦晏再進(jìn)去時秦思已經(jīng)收拾好了,秦晏一笑道:“妹妹今日真好看,迎親的一會兒就來了,還有什么沒準(zhǔn)備好的么?”
最后一句話是跟秦思的奶娘說的,奶娘忙笑道:“沒有沒有,都準(zhǔn)備好了�!�
秦思原本還好好的,一見秦晏忍不住紅了眼眶,淚珠一滾落了下來,丫頭們連忙勸著給她將淚擦了,生怕花了妝,秦晏心中也是一酸,上前握著秦思的手笑道:“棋如不是外人,以后妹妹想家了什么時候回來都行,你們時常一同回來小住也可,又不是遠(yuǎn)嫁在不得見了,哭什么?”
秦思點(diǎn)點(diǎn)頭,啞聲道:“我去后……哥哥要好生照顧自己,莫要,莫要……”,秦思越發(fā)說不出話來了,偏過頭去低聲哽咽,秦晏忙柔聲勸慰著,外面羿老太太,尤老夫人,還有柳氏和尤家?guī)孜惶珌砹�,尤三太太最機(jī)靈,一見著情形連忙笑道:“哎呦呦都是我的不是,忙了一早上,竟忘了給新娘子送福壽八寶粥來了,把我們侯夫人都餓哭了,快送上來�!�
秦思破涕為笑,眾人被尤三太太攪合的也樂了,尤三太太接過嬤嬤奉上來的粥送到秦思手上柔聲道:“快吃幾口,還有一天要應(yīng)付呢!”
秦思點(diǎn)點(diǎn)頭吃了,眾人又說了會兒話就聽見外面迎親的人來了,秦晏去接著,只見衡棋如一身大紅喜袍,更添俊秀,上來趕著先給秦晏作揖,秦晏一笑:“莫要耽誤吉時了,先去里面給老太太磕頭�!�
衡棋如已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跟著秦晏進(jìn)來,先給羿老太太行禮,毫無侯爺?shù)募茏樱B磕了三個頭,也稱“外祖母”,神色恭敬有禮,引得眾人不住贊頌,給羿老太太行禮后秦思蓋著蓋頭讓全福太太領(lǐng)出來了,兩人又一同拜過了,羿老太太將人扶起,含淚說了些“和睦繁昌,早生貴子”的話。
兩人轉(zhuǎn)過身來再給秦晏行禮磕頭,秦晏坐受了,溫言勸慰了幾句,執(zhí)事的丫頭們要引著眾人出來,衡棋如攔道:“且慢,還沒給小舅兄行禮呢�!�
秦思心中點(diǎn)頭,她也是這個意思,荊謠哪里肯受,衡棋如卻不依,讓人將荊謠扶到正坐上強(qiáng)按下來,同秦思一同跪下行禮,荊謠無法,只得紅著臉也說了幾句吉祥話,這才算是完了里面的禮數(shù),眾人往外走上轎,全福太太給秦思換了繡鞋,秦晏親自背著秦思出院上了十二抬大紅喜轎。
女眷們和賓客們先去侯府,衡棋如和秦思還要去就秦府一趟,路上隨轎的丫頭婆子們不住稱贊衡棋如有禮又周全,自然,這這是在池園中,到了秦府后衡棋如同秦斂一句話也沒多說,將秦斂準(zhǔn)備了一晚上的話全憋了回去,兩人恭敬的給羿江倩的牌位磕了頭后領(lǐng)著秦思又給秦斂行了禮,至于梅夫人,衡棋如連看都沒看一眼,且不說只是個繼室,單憑著當(dāng)年想將秦思嫁入梅府這事衡棋如恨不得將她生吃了,哪里有好臉給她。
為了喜慶好看秦斂特意命人算好了時辰,讓衡棋如和秦思,章云烈和秦珍一同出府,誰知這樣更是打臉,秦思這邊少了一半的隨嫁車轎還占滿了一條街,一百六十抬的嫁妝一連串繞成了龍,襯得秦珍那點(diǎn)嫁妝更沒法看了,秦斂還好些,再怎么說……厚著臉皮也能跟人家說這都是自己女兒,梅夫人就只能拼命繃著讓自己笑了,自己女兒跟前面太太的女兒同日出嫁,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衡棋如不耐煩久待,行禮之后就走了,之后還是各自走各自的路,秦斂梅夫人等去章府,秦晏荊謠等去侯府。
侯門規(guī)矩多,又是內(nèi)務(wù)府操辦的,禮數(shù)多的很,不過也熱鬧,直至晚間才散,衡棋如昏頭轉(zhuǎn)向的忙了一天才進(jìn)了喜房,又是一頓冗雜禮數(shù)后衡棋如終于挑了喜帕,看著羞澀的小新娘,他這一日的疲乏都散盡了……
池園中眾人也疲憊的很了,荊謠寬容,讓眾人先休息,等明日再慢慢收拾,秦晏體貼他疲乏,命人早早的準(zhǔn)備了熱水,兩人沐浴后才上了床。
“今天衡大哥可樂壞了……喝了那些酒都不醉�!鼻G謠披著頭發(fā)笑道,“人家都說喜酒不醉人,果然是�!�
秦晏攬過荊謠來讓他倚在自己懷里,輕聲笑道:“早知道在別院那晚你也該灌灌我,我肯定也醉不了�!�
荊謠臉微微紅了,秦晏翻身虛虛壓在他身上,低聲道:“謠兒,以后這府里就剩下咱們兩個人了……以后我們想怎么來,就怎么來�!�
荊謠忽而想到那次秦晏跟自己說,因為顧忌著秦思的名聲,所以很多事不敢做的太過火了,荊謠心中一暖搖搖頭笑道:“哥哥已經(jīng)對我夠好了……這樣我就知足了�!�
“傻東西……”秦晏迷戀的親吻著荊謠的唇,抬手將床帳放下,低聲呢喃道,“你看吧……看我以后還能怎么寵你�!�
第48章
秦晏說到做到,翌日就命人將荊謠院里的東西全搬到了昭瑰堂來,以前他只對外說荊謠年紀(jì)小,不敢一個人睡,所以才一直跟著自己,現(xiàn)在荊謠都十四歲了,再說這個也沒人信了,秦晏索性也不再做那虛樣子,只命人將荊謠的四季衣裳,平日里常戴的玉佩、發(fā)簪、扇子等物都收拾好了運(yùn)進(jìn)了昭瑰堂,倒是省了荊謠平日里來回折騰費(fèi)勁了。
府中沒有別的主子,下人們自然不敢多言,唯一能說得上話的福管家也同羿老太太一樣,因為之前會試的事嚇著了,萬萬不敢瞎說話,生怕秦晏再做出什么事來。
荊謠正式搬進(jìn)了正房,以前的小院秦晏命人收拾了出來專門讓他研制胭脂用,荊謠做胭脂一直沒個固定的地方,不是在花房就是在自己院里,來回折騰的很,這次定下來倒是方便了許多。
秦晏不做是不做,既開了這個頭就做到了十二分,讓荊謠搬過來后又將府中賬目清了清,給荊謠定了每月四十兩銀子的月錢,又將府中的一應(yīng)丫頭婆子重新調(diào)度了一番,府中不少人都隨嫁跟秦思去了,剩下的又分配了一番,池園中統(tǒng)共就兩個主子,荊謠原本還想借著這機(jī)會裁剪一二,秦晏卻一口否了,讓福管家挑揀了下,選了好的分給荊謠,剩下守房子做針線,都留下了。
如此一變動,雖然只是挪了個院子,給了幾個丫頭,府中眾人卻也全都明白了,荊謠已經(jīng)成了正頭主子,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小廝了。其實(shí)秦晏的心思很簡單,荊謠算是他的內(nèi)人了,既有了夫妻之實(shí),名分給不了,別的定然不能委屈了他,秦晏不欲按著太太的份例往荊謠身上搬,故而照著大家少爺?shù)姆堇�,再翻上一倍,就算是他給荊謠定的份例了,羿老太太聽說了池園里的事也沒再說什么,唯有長嘆一聲罷了。
三日后秦思回門,秦晏和荊謠早早的就起了,秦晏如今是翰林院編修,官職低,五日才需上一次朝,平日里很清閑,因家中有喜事同翰林院的上司說了一聲就告假了,兩人用罷早膳后沒多時羿老夫人同柳氏,尤老夫人同尤三太太就來了,秦晏和荊謠連忙迎著,羿老太太笑道:“思兒還沒來吧?都準(zhǔn)備好了么?三朝回門,可別怠慢了姑爺�!�
“沒呢�!鼻仃逃娙诉M(jìn)正堂笑道,“荊謠去太白樓定的宴,怠慢不了�!�
羿老太太頓了下,轉(zhuǎn)頭對荊謠笑了下道:“難為你了,這么小的孩子,事事想的周到。”
荊謠恭敬的頷首一笑,眾人進(jìn)了正廳依序落座,丫頭們上茶擺果子,又有婆子抬了兩個梨花木的斗形箍蝙蝠銅紋的冰鑒來放在正廳兩側(cè),尤老太太看了一眼道:“你們府上用冰倒是早�!�
秦晏一笑:“怕兩位老太太不耐暑熱,今日剛開了冰窖取的�!�
“晏兒就是周到�!庇热w態(tài)豐腴,剛坐了一路的馬車已經(jīng)熱的出汗了,嘗了口茶笑道,“對了,你們可知章府的熱鬧?”
羿老太太眉梢一動來了興致:“什么熱鬧?”
尤三太太放下茶盞笑道:“我也是昨日剛聽說的,秦珍入門頭一日就要給章二少爺屋里的人立規(guī)矩,不知因為什么,只說有個叫……嫣紅的?言語不尊重,怠慢了她,當(dāng)即就讓那丫頭去院子里跪著,直到章二少爺知道了才讓人起來了,人來人往的看著,那丫頭從來不曾受過這樣的委屈,當(dāng)著章二少爺?shù)拿婢鸵獙に馈?br />
柳氏心慈,聞言連忙問道:“可真的出事了?”
尤三太太輕笑一聲:“你心太實(shí)了,她要真的想尋死為什么不在罰她的時候就尋?那不更省的受這半日的屈辱了?非要等到章少爺回來,明擺著的,這就是給章少爺看的,呵呵……這丫頭也不是一點(diǎn)心眼也沒有,這么鬧了一頓,都知道秦珍善妒,不能容人了,還得了章少爺?shù)奶巯�,哼,姨娘們的小把戲了……�?br />
尤三太太年輕時沒少受姨娘的苦處,是以向來看不上通房妾室一流,淺嘗了一口茶接著道:“秦珍立意就要罰那丫頭,章少爺又偏要護(hù)著,鬧了個不可開交,最后還是秦雅出面,兩邊都勸了幾句,各打五十大板就算了,可巧我女兒那日正往他們府上去尋章云兒,全看見了,回來跟我說的�!�
屋中女眷們聽了取笑了一頓,秦晏淡淡一笑,內(nèi)宅的事他沒興趣,只是心中暗自慶幸當(dāng)年秦思跟章云烈的婚事黃了,章云烈屋里這丫頭也不是個省心的,別人聽了這話都以為是秦珍挑釁,秦晏卻不這么想,秦珍再沒腦子,出嫁前梅夫人應(yīng)該也叮囑過她了,不至于新婚頭一天就鬧起來,說不準(zhǔn)……確實(shí)是那丫頭故意激怒秦珍鬧出這樣的事來的,秦珍那脾氣秦雅等人都是知道的,誰會信她?啞巴吃黃連吧。
不過這些秦晏就不在意了,章府的婚事是她們費(fèi)心搶去的,以后生死有命,且看個人吧。
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秦思和棋如就來了,秦思穿了一身大紅灑金對襟羅裳,頭發(fā)全束起,挽了個凌云髻,插了幾只精致步搖,臉上輕施粉黛,不知是開了臉的緣故還是這幾日新婚夫妻和睦,秦思?xì)馍芎�,只是有些害羞,和棋如一同給眾人行禮后也不多說話,羿老太太她們問一句答一句,被打趣兩句臉上就飛紅,荊謠看著秦思這樣轉(zhuǎn)頭看了秦晏一眼笑了下,兩人眼神交換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幸虧沒進(jìn)章家,就秦思這樣,還不知讓那些姨娘如何算計呢。
嘉恩侯府如今也同池園一樣,主子少下人多,秦思每日只消照料棋如就好,上面沒有公婆需要伺候,下面沒有妯娌小姑需要周旋,也算是愜意了,羿老太太問了幾句后就放心了,看向棋如的目光越發(fā)慈和,眾人又聊了一會兒外面太白樓的人送菜來了,眾人落座宴飲不提。
秦府中章云烈也正陪著秦思回門,秦府人多,章云烈在前面同秦斂秦二老爺秦三老爺還有秦昱等人坐了一桌子,秦珍在里面跟女眷坐在一處,梅夫人見女兒神色不佳心知不好,略動了動筷子就停下了,梅夫人放筷子了秦二太太秦三太太自然也就不敢再用了,她們看出梅夫人定然有話要跟秦珍說,幾人說笑了幾句就搭訕著走開了,梅夫人帶著秦珍回自己屋,屏退眾人壓低聲音問道:“到底怎么了?剛看你倆臉色就不對,可是拌嘴了?”
秦珍這幾日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原本怕人看笑話一直撐著,這會兒沒外人了也撐不住了,咬牙怒道:“還不是他房里那個賤人!”
梅夫人疲憊的揉了揉眉心低聲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先別理會她們,再如何也不過是個姨娘,怕什么?先攏住姑爺?shù)男�,生下嫡子才是最要緊的,這之前不要多生事!”
秦珍急道:“怎么是我生事?明明是那賤人故意氣我!”
梅夫人不耐煩道:“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秦珍咬了咬唇,猶豫了下才慢慢道:“大婚當(dāng)天晚上,他說累了一日了,要早睡……我能說什么?早歇息就早歇息吧,第二日去給家里長輩磕完頭回來他就出去了,他屋里那個賤人來收拾床褥,故意……”
秦珍氣的臉發(fā)白,壓了壓火繼續(xù)道:“故意做出那副吃驚樣子來,問是不是有人已經(jīng)換過床褥了!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給誰聽呢?”
梅夫人嘆口氣,章云烈不親近秦珍她是早預(yù)料到的,所以之前一直勸秦珍,讓她忍耐些,溫柔小意,慢慢的將章云烈哄轉(zhuǎn)了,沒想到章云烈這丫頭竟是個不省心的,梅夫人蹙眉道:“然后呢?”
秦珍一撇嘴:“然后我就抽了她幾巴掌,讓她跪到院里去了�!�
梅夫人頭疼不已:“她得罪了你,你在自己屋里教訓(xùn)她就罷了,做什么鬧得人盡皆知的?然后呢?”
秦珍自知沖動了,她在秦府打罵丫頭都習(xí)慣了,更別說是章云烈的小妾了,不招惹她她還想給幾分顏色,秦珍將后面的事全說了,狠聲道:“姑母好偏心,還教導(dǎo)了我一頓,說我不尊重,娘你說……”
“我說你姑母說的對!”梅夫人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辛辛苦苦教導(dǎo)了多日的話都進(jìn)了狗肚子了,秦珍成親三日居然就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來,梅夫人恨不得也打她幾下,竭力壓低聲音怒道,“她言語莽撞有錯在先,你不抓著了這個裝委屈去討姑爺?shù)暮茫尤贿要鬧得人盡皆知,這么一來你臉上好看是怎么的?!有理成了沒理,你怎么這么沒腦子!”
秦珍也有些后悔了,憤憤道:“我忍不下去嘛!再說當(dāng)時我怎么想得到呢。”
“我怎么養(yǎng)出你這么個沒心思的來!”梅夫人越想越氣,這是若是出在她身上,她定然抓住了嫣紅的那句話,委委屈屈的哭上一天,還要盡力裝著不讓章云烈發(fā)現(xiàn),等著章云烈來問,等問到頭上來時也要做出為嫣紅瞞著的樣子,最后半吐半露的說出來,最好再哭個梨花帶雨,如此暗里告了嫣紅一狀,明里讓章云烈愧疚心疼,抓住了章云烈的心,讓人覺得自己賢惠大度,還陰了嫣紅一把,一箭三雕!再看自己女兒呢,什么也不考慮,先急吼吼的鉆到人家設(shè)的套里去了!
秦珍看看梅夫人的臉色,湊近不住求道:“娘……你幫幫我,幫幫我呀……”
梅夫人沉思半晌,抬頭看著秦珍的臉卻也懶怠再說什么了,嘆了口氣,命人將自己的奶嬤嬤叫了來。
“罷了,是我小看了那丫頭,哼……也是我高看了你�!泵贩蛉艘娗卣溆忠�,在她手上拍了拍安撫道,“讓戚嬤嬤跟你去吧,以后萬事你不要出頭,有再大的事你也先忍著,回去問過戚嬤嬤在做決斷,聽到?jīng)]?”
秦珍一頓,猶豫道:“難不成她們欺負(fù)到我頭上來我也……”
“那你也先忍著!誰敢無故欺負(fù)你?人家還沒說什么,你先張牙舞爪的就要鬧起來了,誰看見了不先說是你的錯處?!”梅夫人冷下臉來厲聲道,“你也看清楚點(diǎn)形勢吧!在婆家也能讓你如在娘家似得?都是我這些年太寵你,縱的你這樣,你自己靜下心來想想,若是這事料理不清,讓那幾個丫頭在你前面生出兒子來……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秦珍這點(diǎn)腦子還是有的,想了想老實(shí)了,吶吶道:“我……我聽娘的就是了�!�
梅夫人這半年大起大落的,老了許多,精神也大不如從前,說了這會兒話就累了,秦珍也看出來了,忙拿了個拐枕墊在了梅夫人身后,梅夫人拉著秦珍的手慢慢道:“你也學(xué)學(xué)你大哥……別人惹了他一分,他就能順?biāo)浦勰米×四且环肿龀鍪值奈恼聛恚稽c(diǎn)虧吃不得……”
晚間,一點(diǎn)虧都吃不得的秦晏沐浴后披著件月白色的中衣,倚在大床邊上淡淡道:“昨日咱們可是說好了,少來一次,今日雙倍的補(bǔ)上�!�
荊謠正趴在榻上拿著本前朝制胭脂的孤本在看,聞言手抖了下,咽了下口水細(xì)細(xì)辯解道:“那會兒……是哥哥逼我那樣說的,怎么能算數(shù)呢……”
“逼你?我何時逼過你了?”秦晏坐下來一把抄過荊謠手里的書放在一邊,將手里的一個小盒扔到荊謠懷里,“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
荊謠拿起那小盒來,臉微微紅了,秦晏笑笑,將荊謠攬在懷里輕聲道:“算了,你求我一求,我給你換個法兒,就一回,好不好?”
荊謠臉更紅了,其實(shí)他不是矯情的人,做那樣的事……他也很舒服的,只是秦晏體力太好,一次就行了,兩次三次的……實(shí)在有些吃不消。
秦晏眼中含笑,寵溺的看著荊謠,荊謠無法,只得小聲央告道:“求求哥哥……就一次吧,好不好?”
秦晏微微側(cè)過臉,荊謠抿了下嘴唇,湊上去親了下,秦晏一笑道:“行,聽你的,不過……”,秦晏微微俯身在荊謠耳畔親了下,低聲耳語:“記得那天我跟你說的那樣么?你自己坐在我身上……”秦晏聲音越來越小,荊謠聽完后臉都紅透了,秦晏連哄帶騙的,最后荊謠只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內(nèi)室中春意正濃,不知今夕何夕,封地上的晁澤已經(jīng)集結(jié)了五萬兵士,連夜撲向京都。
第49章
翌日寅時二刻池園的門就被敲開了,福管家不知何事,匆匆披上衣裳去門上問,一見是宮里來的人連忙將人迎進(jìn)來了,急匆匆的找丫頭進(jìn)里院通報秦晏。
秦晏睡覺輕,管事的大丫頭剛將這邊院門敲開他就聽見了,外面天還漆黑著,秦晏心中一凜,這時候進(jìn)來人絕不是什么好事。
秦晏起身扯過床頭的衣裳披上,轉(zhuǎn)身繞過屏風(fēng)出來來,小丫頭們正要進(jìn)來叫人,秦晏先一步壓低聲音道:“荊少爺還睡著呢,小點(diǎn)聲,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