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聶書邇想笑,
想說這航線好像一點也不順,
可話到嘴邊她也只是點頭說:“那你現(xiàn)在看到了,
我挺好的�!�
祁宴禮卻不認同,
“挺好的話為什么要拍CT?”
他不打招呼地來,原本只想遠遠地看聶書邇一眼就走,
可當(dāng)發(fā)現(xiàn)她iPhone定位是在醫(yī)院,看到她手里拎著的藥和CT影片,他再也沒法坐在車里無動于衷。
所以他下車了,這樣冒昧地出現(xiàn)在她和她的朋友們面前。
如果說聶氏集團和聶書邇是老爺子留給他的遺物,前者他有足夠的能力掌控,年紀輕輕就力排眾議,憑借狠厲的手段坐穩(wěn)在掌權(quán)人的位置上,堵住了唱衰他的悠悠之口。
可偏偏對于后者,他好像一次又一次失控。
聶書邇聽到他問這個,不意外也沒多大情緒起伏,回答說滑雪不小心摔了一跤,沒大礙,然后回身問柏時屹司機來了嗎,似乎并不想和祁宴禮過多糾纏,柏時屹看一眼手機,說還要等十分鐘左右,路上有點堵。
祁宴禮就接了話茬問他們?nèi)ツ模拔宜湍銈��!?br />
聶書邇擺手說不用,讓他去忙他的,但祁宴禮執(zhí)意要送,言語行不通,就幾步直接上前扣住聶書邇的手腕,任憑聶書邇拍他打他命令他放開都無濟于事,把人塞進副駕駛后,祁宴禮轉(zhuǎn)身看向三三兩兩站著的其他人。
宋再旖先給回應(yīng),她是真的有點受不了了,胃疼發(fā)冷,現(xiàn)在只想回房間躺著,所以一言不發(fā)地上了車,而后沈既欲把原本要他開的那輛車的鑰匙拋給柏時屹,緊跟著坐到宋再旖身旁。
除此之外沒人再上來。
回別墅的一路也沒人說話,車廂里有如死寂,聶書邇別頭看向窗外,左手仍被祁宴禮死死扣著,人生路不熟地也敢單手開車,聶書邇覺得他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個瘋子。
后座是差不多的光景。
宋再旖靠著椅背,沒看窗外,閉著眼,眉心因為難受不自覺皺著,手被沈既欲捂著,卻還是涼。
……
他們最先到別墅。
車停穩(wěn)后宋再旖就解開安全帶下去了,沈既欲緊隨其后,別墅的燈從一樓客廳到二樓房間逐層亮起,聶書邇沒有急著下車,她轉(zhuǎn)頭看向同樣八風(fēng)不動坐著的祁宴禮,說他看也看了,送也送了,可以走了。
祁宴禮卻置若罔聞,伸手拿過她的CT袋子,借著車里的燈垂眼看,影像他或許看不懂,但診斷結(jié)果的英文他認得,確實不算嚴重,可終歸還是受了傷,所以重新落回聶書邇身上的目光帶著憐惜,問她怎么這么不小心,“痛嗎?”
就是這樣一副永遠高高在上對她關(guān)懷備至的施舍模樣讓聶書邇崩不住,剛才在那么多人面前沒法發(fā)作的情緒到現(xiàn)在才有了破口,她沒有再叫那聲合乎禮節(jié)的小叔,而是連名帶姓道:“祁宴禮,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如果你給不了我,那就滾啊,別隨隨便便來關(guān)心我!”
“邇邇……”
“別叫我!”說著,聶書邇?nèi)ダ囬T,卻發(fā)現(xiàn)鎖著,她難以置信地回頭,問祁宴禮到底要干嘛,也是到那時候,通過頭頂那絲微弱昏暗的光,看見祁宴禮眼底的血絲,沒刮干凈的胡茬,滿身疲憊無處可藏。
而下一秒祁宴禮直接俯身抱住了她。
“我很累�!彼穆曇艉軉�,在她耳邊說:“很想你�!�
聶書邇瞬間怔住,整個人僵在原地,任由祁宴禮收緊雙臂將她困住,車內(nèi)空氣本就不流通,現(xiàn)在更是稀薄,可當(dāng)腦袋缺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反而清醒,所以回過神后她問:“小叔,你抱夠了嗎?”
比剛見面時更冷靜淡漠的嗓音,顯得此刻祁宴禮像個失去理智的小丑,因此話落的瞬間她感覺到腰上那股力道驟然一松。
聶書邇無聲地扯唇笑,順勢把祁宴禮的手甩開,與此同時一道車燈從擋風(fēng)玻璃外掃過,是柏時屹他們回來了,眼見兩人還在車里坐著,想著他們叔侄見面有話要說,就沒打擾,只給聶書邇打了個注意看消息的手勢。
她照做,劃開手機,點進捷里小分隊的微信群,里面黎嫣問她晚飯想吃什么,她們在家做,又問祁宴禮等會留下來一塊兒吃么。
屏幕光映著眼睛,聶書邇回第一個問題的時候祁宴禮點了根煙,車窗半降,冷風(fēng)和煙味哪樣都刺激,混合在一起就更濃烈,而等她自作主張準(zhǔn)備回第二個問題的時候,不字的拼音剛打了個b,手機被人拿走,掌心倏地變空,聶書邇偏頭看向始作俑者。
祁宴禮兀自低下頭,把她想打的字刪掉,然后直接按著語音說話:“我?guī)鋈コ浴!?br />
……
可是直到當(dāng)晚十點,聶書邇都沒有回來。
黎嫣給她發(fā)去一條消息,宋再旖也給她發(fā)去一條消息,但都如同石沉大海。
因為她根本沒法回。
兩只手全被祁宴禮摁在身側(cè),下巴被他捏著,整個人動彈不得,只有眼睛能夠瞪著他,呼吸急促地相撞著,兩人能從對方眼里看到燃著的火,只不過聶書邇的是怒火,她想不明白祁宴禮千里迢迢跑來這里發(fā)什么瘋。
明明教她要恪守分寸的人是他。
而祁宴禮眼里的是欲火。
他滿腦子都是這幾天刷到的聶書邇的朋友圈,她每次發(fā)的時間都剛好是波士頓凌晨,他就在夜深人靜的酒店房間里,點開那一組又一組的九宮格照片,看著上面那一個兩個緊挨著聶書邇的男生面孔,比他年輕很多,平心而論也都長得還不錯。
他們一起對著鏡頭比耶,笑容燦爛,看起來莫名般配。
然后伴隨她發(fā)完朋友圈才緩緩回復(fù)過來的微信,好像真的只是在和他這個長輩報備,再無其他。
長輩。
祁宴禮笑出來,聶書邇還在掙扎著想要別開臉,他就用更大的力掰過來,弄得她下巴都泛起一圈紅,看得他眼也紅,他湊近,唇瓣廝磨著她的耳垂問:“之前趁我睡覺偷親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是長輩?”
聶書邇所有動作停了下來,因為他突然的翻舊賬,因為他突然提起的那段往事。
一段誰都清楚誰都放任的荒唐往事。
因為那晚,她沒醉,他沒睡。
從她蜻蜓點水般的試探到發(fā)現(xiàn)他睫毛顫抖,看穿他的裝睡,就在聶書邇以為祁宴禮終于敢承認自己的感情了,可半個月后傳來的,他要和黎家大女兒訂婚的消息狠狠打了她的臉。
多諷刺多可笑。
耳朵一直是聶書邇的敏感點,所以祁宴禮這一舉動帶來的癢幾乎讓她軟了身體,說出來的話卻還是硬:“那是我年紀小不懂事�!�
祁宴禮聞言笑得更深重,指腹抹過她的唇,然后下移到她的脖子,五指慢慢收攏,在掐著吻住她的前一秒說:“行,那就永遠別懂事�!�
……
聶書邇的微信終于在十一點左右回過來,說她明早回去,別擔(dān)心。
那時候宋再旖剛吃完藥準(zhǔn)備睡覺,胃里的不適被一頓晚飯撫平,沈既欲掌勺,基本以清淡和她愛吃的為主,但其實更早一點,兩人最先到別墅那會兒,沈既欲就先給她煮了一碗紅棗甜奶。
從生到熟,飄出奶香,不到二十分鐘,宋再旖倚在廚房門邊吃完,看著沈既欲挽袖開始準(zhǔn)備晚飯,突然覺得胃暖了,舒服了,不想回房了。
所以她說我?guī)湍阋粔K兒吧。
她會做的不多,煮面就算其中為數(shù)不多能拿得出手的一個,但沈既欲很會,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對吃講究,所以也樂意研究這些,跟著裴枝學(xué)了一手廚藝還不夠,有個暑假還專門請了米其林廚師到家里。
他學(xué),她就在旁邊樂呵呵地蹭吃蹭喝,結(jié)果就是那個暑假他長了本事,她長了五斤。
沈既欲聽到她這話頭也沒抬想也沒想地拒絕,讓她回房間休息去,說晚飯做好了他會叫她,格外熟悉的話術(shù),宋再旖歪頭盯著沈既欲挺拔的背影,幾秒后沒忍住很慢地笑出來:“你怎么跟我爸一樣?”
宋硯辭就是這樣的。
許挽喬手笨,他就沒讓她進過廚房,宋再旖想幫忙,他也不許,自己一個人在廚房里,拿手術(shù)刀的手照樣拿菜刀,然后到飯點準(zhǔn)時叫她們母女倆下樓吃飯。
日復(fù)一日。
……
“我像你爸?”片刻后沈既欲側(cè)半個身體,瞇眼看向她,每個字都咬得特別重,尤其是最后那個字,宋再旖笑瞇瞇地不置可否,他就嘁一聲:“少占我便宜,誰要給你當(dāng)爸?”
“那你要給我當(dāng)什么?”宋再旖很快接,好像順著他的話反問,又仿佛扭曲他的意思,同時朝他走一步,兩人間隔一個島臺。
“哥哥?”
兩步,她繞過島臺,走到沈既欲身后停住。
“還是,男朋友?”
她徐徐問出這五個字的下一秒伸手,環(huán)住沈既欲的腰,從背后抱住他。
水龍頭還開著,水聲淅瀝流個不停,廚房卻好似一下靜了。
靜到兩顆心臟隔著兩件單薄的毛衣相貼,同頻跳動的聲音震耳欲聾。
“知道昨天周肆北在甲板上都跟我說什么了嗎?”
“不是你找他問柏時屹的事兒么�!�
一問一答的時刻,宋再旖的聲音有點輕,沈既欲的聲音有點啞。
然后宋再旖淡笑:“我是問這個了,可他還說到你了�!�
與此同時手臂纏更緊,像在預(yù)備迎接沈既欲即將到來的本能反應(yīng)。
沈既欲不自覺滾了滾喉嚨,“他說什么?”
……
“他說,你比我以為的要更喜歡我一點啊�!�
“其實你好喜歡我的�!�
踮腳在沈既欲耳邊說完這兩句悄悄話后,幾乎是剎那,宋再旖感受到沈既欲身體的繃直和僵硬,來勢洶洶,吞沒他,也卷挾她。
少有的無對視,她甚至看不到沈既欲的臉,但她已經(jīng)不需要通過他的眼睛去窺視他的想法,當(dāng)下他無法控制的身體反應(yīng)就是答案。
真實又赤裸。
至于周肆北說過這些嗎,當(dāng)然沒有,重要嗎,不重要。
宋再旖只知道,兵不厭詐。
“是嗎?”沈既欲終于轉(zhuǎn)身,垂眼看著她,對視在這一刻補上了,抱他腰的手被懲罰似的抓住,“他說什么你都信?”
腰也被他反客為主地提起來,握住,宋再旖卻不偏不躲,迎著他的目光笑:“我不信呀,所以來問問你。”
沈既欲聽著,視線一點一點從她的眉眼流連到勾起的唇角,也好整以暇地笑出來,似乎從最開始的被動里脫身了,要抓主動權(quán)了。
“我好喜歡你什么?脾氣犟,一言不合就給我甩臉,一天到晚跟我唱反調(diào)?”
他每問一句,頭就低一點,宋再旖承受著他逼近的呼吸,同時自我呼吸著,兩者濕淋淋地攪在一起。
可是話撂完,沈既欲心里也知道,比誰都清楚,宋再旖其實從來不是個話多的人,更不是個愛耍性子的人,相反,她被宋硯辭和許挽喬教得很好,待人處事禮貌教養(yǎng)一樣不缺。
唯獨和他,吵過數(shù)不清多少次。
所以有時候沈既欲想,就這樣和她吵到死也不是不行。
……
“是嗎?”同樣以這兩個字作為反攻的號角,宋再旖仍是笑著的,話鋒一轉(zhuǎn)問道:“那你知道我喜歡你什么嗎?”
沈既欲默不作聲,她就自問自答:“喜歡你被我甩臉后無可奈何的樣子,喜歡你吵不過我卻還是要哄我的樣子。”
被愛的總是有恃無恐,宋再旖明白她現(xiàn)在就是這樣,所以最后撂定了問:“你承不承認?”
承認吧沈既欲,你就是愛我。
第47章
哥哥
沈既欲看著她。
好像不在意宋再旖這一刻對他的剖白,
而下一秒,比他的回答先來的,是大門被推開的悶響,
伴隨嘰嘰喳喳的說話聲,柏時屹打頭,
一邊報菜名一邊往里進,音量一下由遠逼近廚房,瞬間打斷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曖昧。
沈既欲松手,宋再旖往后退,柏時屹很快探身進廚房,
剛好和走到門口的宋再旖打照面,
他笑嘻嘻地問她晚上想吃什么,“哥給你露一手�!�
宋再旖說她都行,沈既欲接話說他做就行。
柏時屹當(dāng)然更樂意坐享其成,二話不多說地退了出去,把廚房讓給沈既欲。
宋再旖也跟著離開,上樓。
至于沈既欲承認與否,都無所謂,因為她想要的答案早就得到了。
……
這趟旅程最終止于捷里,
原本計劃是還要到圣彼得堡和薩米村去轉(zhuǎn)一圈的,但出了骨折這事兒,讓賀庭周和宋再旖兩個人先行回國不合適也沒可能,
所以大家就一起改簽了機票。
和柏家兄妹告別在莫斯科機場,
柏時屹目送他們過安檢,
笑著揮手:“Bye,
有緣再會!”
柏時琪則站在他身旁,兩手插著兜,
嚼著糖,仍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沒說話,給人一種他們很快就會再見的感覺。
而回國落地第一件事,就是被宋硯辭帶著去醫(yī)院重新全面地檢查了一遍,得到和國外那份報告差不多的結(jié)果才定心,然后就開始了在家靜養(yǎng)的日子,玩心收了,落下的寒假作業(yè)進程也趕起來了,沈既欲隔三差五地會來,有時候送個東西就走,有時候陪她寫一下午作業(yè)。
就這樣轉(zhuǎn)眼到了春節(jié)前夕。
周肆北本來還想著過年能好好地在北江聚一下,但宋再旖要跟許挽喬和宋硯辭去港城,說起來那里也算是許挽喬的根。
臨走前她去了一趟名品壹號,賀庭周的石膏還打著,單手拄著拐,沒了往日的光風(fēng)霽月,倚著門框的身影莫名狼狽,宋再旖?jīng)]進去坐,噓寒問暖給到,又關(guān)心他復(fù)查的情況,賀庭周說恢復(fù)得還不錯,她欣慰離開。
落地港城是小年夜。
南方城市總是要暖和一點的,沒有下不完的雪,連陽光都溫和,灑進車里,窗外是倒退的繁華街景,充滿辭舊迎新的氣氛,而到了夜晚,又是另一番紙醉金迷的光景。
宋再旖隨手拍了張維港的夜景發(fā)朋友圈,沒一會兒收到黎嫣的評論,問她過兩天是不是有新年煙花秀,她回復(fù)是的,黎嫣就讓她到時候拍個視頻給她看看,她應(yīng)下。
沈既欲給她點了個贊,然后過半分鐘在私聊框收到他的消息。
也是一張照片,背景明顯是在翡禾公館,落地窗外同樣夜色深重,鏡頭聚焦的則是明亮光線里放桌上的那排餃子,個頭飽滿,餡料看著就很足。
宋再旖問沈既欲這誰包的,他就甩過來“你猜”兩個字,那么她就懂了,打字:
沈既欲說他跟他媽學(xué)會了,等她回來包給她吃。
等她回來。
很奇妙的四個字,可以是他單方面的期盼,也可以是對她的承諾。
宋再旖看著,唇角很輕地勾起,回他一個好字。
后來就沒再跟他聊了,物理卷子寫了兩張,又刷了一份模擬題,在兩點多的時候上床,這里不需要倒時差,但宋再旖還是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睡得神清氣爽,跟著許挽喬去花鳥市場買蝴蝶蘭還被夸“真靚”,這樣的好心情一直延續(xù)到晚上吃年夜飯,一桌子的菜,全是宋硯辭下廚做的,許挽喬笑著說他辛苦了,讓他多吃點,宋硯辭反過來往她碗里夾菜,電視里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已經(jīng)開始,外面煙花聲漸起,熱鬧虛浮,卻也最撫人心。
臨近零點,微信里很多群都在搶紅包,宋再旖試著搶了幾個,結(jié)果都是最少的那個倒霉蛋,有點氣,但這種不爽很快被周肆北轉(zhuǎn)來的一個五位數(shù)紅包覆蓋掉,備注著祝再再新年快樂,她雖有驚訝,但還是心滿意足地收下,回他一個多謝老板的表情包。
沒想到下一秒他回:
宋再旖愣了愣,問他什么意思。
周肆北:
又是一個問號發(fā)過去,然后沒等宋再旖繼續(xù)打完想問的話,一個視頻電話直接彈了出來。
指尖微頓,宋再旖按下接通。
信號連接用了兩秒,視頻畫面在第三秒出現(xiàn),不大不小的鏡頭剛好框住兩張都挺有沖擊力的帥臉,周肆北攬著沈既欲的肩膀,靠著沙發(fā),坐姿一個比一個散漫,周圍燈光不昏,排除夜店,也壓根不是居家狀態(tài),那就只能是在他們常去的會所。
周肆北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問她干嘛呢,又問她年夜飯吃完了嗎,宋再旖聞言不答反問他們吃了沒,除夕夜怎么不各找各媽,待在外面。
“吃了,在他家一塊兒吃的,”說著,指一指沈既欲,“吃完沒事干就出來玩玩咯。”
沈既欲還是不說話,只透過鏡頭,無聲地注視她,目光直白又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