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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要爭還是要搶,盡管試試看。

    她不介意讓柏時琪哭著回莫斯科找媽媽。

    ……

    一點半的時候,入圍決賽的五中大巴開進學(xué)校,一點三刻,高二全體學(xué)生作為觀眾到場,原本安靜的報告瞬間變得沸反盈天,一顆顆心都因為可以少上兩節(jié)課而活泛起來,竊竊私語在年級主任的訓(xùn)斥下才消停。

    宋再旖從臺側(cè)放眼看過去,烏泱泱的一片,落座順序是按班級從前往后,從左往右坐的,七班在中間區(qū)域偏左的位置,八班自然緊挨著旁邊,她就在那片人頭攢動里先找著周時胥,他今天穿件涂鴉風(fēng)短袖,挺潮,挺扎眼,然后不出意外地在他右手邊看到沈既欲,他穿的是黑色T,低調(diào)清爽,還是帥的。

    稿紙在手里卷成筒,一下接一下有規(guī)律地在身側(cè)輕敲著,而后敲到第九記的時候,沈既欲意有所感地抬頭,目光朝這一側(cè)斜過來。

    于是隔著大半個報告廳的明亮光線,一個不期而遇,一個蓄謀已久,兩人對視。

    宋再旖看著他勾唇角,用口型比加油兩個字,她同樣回以一笑,也無聲回三個字,輸不了。

    兩點整,主持人宣布辯論決賽正式開始。

    宋再旖競賽班出身,邏輯思維能力較強,所以擔任二辯,坐在右側(cè)正方辯論臺的中間,而和她相對的反方二辯,是個男生。

    面前席卡上印著他叫徐立航,戴著眼鏡,理科班男生的標準長相,看起來含蓄內(nèi)斂,可偏偏從賽前問好環(huán)節(jié),宋再旖就莫名感覺到他的一絲針對,但那時她只當他已經(jīng)進入比賽狀態(tài)。

    打辯論就是為了讓不同觀點在爭鋒相對里碰撞。

    這種針對一直被帶進比賽,前六分鐘雙方一辯各自做完立論陳詞后,輪到攻辯階段,宋再旖先選擇了徐立航進行一輪,他的立場是主張人性本惡,所以回答時候的言辭相對犀利,她能理解,但越到后面,她越覺得他話里有話,夾槍帶棒的,好像沖著她來,不禁皺眉,想不通這人什么意思,她根本不認識他,搞得他們倆有什么過節(jié)似的。

    到了自由辯論環(huán)節(jié),更是明顯跟她杠上了的感覺,只要她站起來發(fā)言,他立馬緊跟其后,場面一度白熱化,他們在臺上打得不可開交,觀眾在臺下屏息看得直呼過癮,立場被扯著跟墻頭草一樣倒來倒去,覺得哪邊說得都有理。

    又過了會兒連周時胥都看出一點苗頭了,手臂碰碰身旁的沈既欲,“五中那個反方二辯是不是有點激進?”

    沈既欲不置可否,瞇眼思索著,手指在翹起的二郎腿上點著。

    然后周時胥突然一拍大腿,發(fā)出一聲“嚯”,音量沒控制住,被班主任聽到,瞥過來,他被迫安分幾秒,壓低了聲把話說完:“該不會又是一個喜歡宋再旖的吧?”

    所以要另辟蹊徑地用這種方式引起宋再旖注意,那也真是蠻勵志蠻牛逼的。

    沈既欲無語地別他一眼。

    周時胥視若無睹,越想越覺得合理,覺得自己簡直太聰明了,再次欲言的時候臺上響起一道尖銳的鈴聲,打斷他,同時昭示著自由辯論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比賽進入到最后的總結(jié)陳詞階段,到此就沒宋再旖什么事兒了,她坐回椅子,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對面的徐立航。

    五官平平,確定自己應(yīng)該沒見過他,而他好像也在比賽進行到這里收了刺,低頭平靜地整理起手邊的資料。

    直到比賽徹底落下帷幕,評委組揭曉兩隊分數(shù),一中以3分優(yōu)勢戰(zhàn)勝五中,不負眾望地拿下第六屆全市辯論賽的冠軍。

    宋再旖也憑借優(yōu)異的表現(xiàn),被評為最佳辯手。

    掌聲雷動滿堂喝彩的時候,宋再旖望向臺下,這次不用她刻意尋找,就能感受到人群中那道熾熱的視線,注視著她。

    而身旁也有一道,同樣帶著溫度的,來自五中隊伍里。

    所以散場后會被徐立航叫住,不算意外,宋再旖停步在樓梯間前,那會兒高二學(xué)生已經(jīng)按序回班準備繼續(xù)上課了,喧囂如浪潮退去,走廊顯得格外靜,轉(zhuǎn)身后四目相對,宋再旖問徐立航有什么事嗎。

    她仍是用教養(yǎng)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徐立航問她很著急走嗎。

    宋再旖這才皺眉,“我們老師有事找。”

    徐立航又問:“你真的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宋再旖當即抬腳要走,表示她不想搭理他的沒話找話,可徐立航緊接著自顧自接上:“那蒲以晟呢,你總還有印象吧�!�

    六月的風(fēng)吹在身上已經(jīng)讓人感到燥熱,宋再旖卻涼了一下后頸,因為這樣一個早該蒙灰的名字被重新提起,猝不及防的,但失態(tài)只持續(xù)了短短兩秒,她恢復(fù)平靜,點頭說有印象,怎么了。

    “怎么了?”徐立航聽到她問,看到她微乎其微的神色變化,嗤笑:“你可真是冷血�!�

    宋再旖聞言盯他兩秒,輕撂一句神經(jīng),想走,但胳膊被徐立航拽住,她斥他放開,徐立航置若罔聞,兩人視線一下對上,火都開始往外冒,宋再旖問他到底什么意思,徐立航答非所問地說這世界真挺小的。

    “上個月我去探監(jiān),還聽他提起你,沒想到今兒就以這種方式見面了�!�

    “你和他什么關(guān)系?”

    “跟你和沈既欲差不多的關(guān)系。”

    “你們倆是……同性戀?”

    徐立航翻白眼:“發(fā)小。”

    “哦。”宋再旖甩開徐立航的同時,由于用力過猛倒退兩步,“所以你這是要代他來問候我嗎?”

    “我要是能代他干什么,就不會眼睜睜看著他鋃鐺入獄。”

    “那你現(xiàn)在是要幫他來找我算賬是嗎?”

    “我可不敢,誰知道到時候會不會被人隨便找個莫須有的罪名扣我頭上,我冤不冤?”

    這話早在看出蒲以晟喜歡宋再旖的時候,徐立航就對他說過,勸他打住,宋再旖身邊那個沈既欲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兒,家里有權(quán)有勢,他未必爭得過,可蒲以晟偏不信邪。

    還真是打辯論的嘴,詭辯得很,宋再旖聽笑:“蒲以晟故意殺人難道不是事實?他很冤嗎?是我們逼他動的手嗎?你沖我來這么一番兒有意義嗎?”

    “他是不冤,可那是他想的嗎?”也不知道哪個字刺激到了徐立航,他的情緒變得激動,朝宋再旖一步走,“如果他不還手,那天死的人就是他!你知不知道他媽就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他可以報警的�!�

    “報警有屁個用!警察來了最多把他爸拘留幾天,放出來照樣酗酒打人!”低吼著,徐立航扯起一抹極其諷刺的笑容,“也是,警察只對你們這些人有用,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顛倒黑……”

    “徐立航�!彼卧凫匠谅暷钜宦曀拿�,皺著眉打斷他,“話別亂說�!�

    “我說錯了嗎?”徐立航聞言立即冷笑,再度逼近她,一米七八左右的個子,但終歸還是要比她高一點的,宋再旖被迫抬頜看他。

    眼前的徐立航已經(jīng)褪去那層斯斯文文的皮,鏡片后的眼睛燃著一股暗火,說不清究竟是為蒲以晟打抱不平還是有更深層次的一些劇烈情緒在作祟,幾秒的權(quán)衡,宋再旖想離開,但仍是被徐立航一把扯住,她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借力推了下。

    背砰的一聲撞上樓梯間的門板,她吃痛,微微彎腰。

    “早沒人在乎他爸是死是活了,所以這事兒如果不是你們捅到警察那里,根本就不會被查出來,蒲以晟可以解脫,可以去過他的安穩(wěn)人生,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

    徐立航說著,神情已經(jīng)從起初的激動慢慢變?yōu)殛幒�,宋再旖忍著痛,盯著他,背后就是門板,退無可退,垂在身側(cè)的手攥緊,問:“你想干什么?”

    藝體樓本來就不是主樓,沒有排課的時間段不會有人來,此刻四下寂靜,僅有一絲很輕的聲響從報告廳遙遙傳來。

    徐立航又是猛地一下扯住她的胳膊,抬起來,“蒲以晟說他還挺想你的,你說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宋再旖花了兩秒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絕不是字面意義上的看,所以瞬間的反應(yīng)是要收回自己的手,可徐立航死死握著,指甲甚至有種要掐進她皮肉的感覺,宋再旖深吸一口氣,迅速抬起另一只沒被鉗制的手,二話沒說地甩了徐立航一巴掌。

    啪的一聲,徐立航被打得偏過頭,眼鏡都從鼻梁滑落,至此徹底被激怒,帶著一股風(fēng)雨欲來的陰沉氣息,同樣揚手,但還沒有所動作的下一秒,直接被人攥住手腕,比他更大的力,骨頭好像都在喀喀作響,伴著一道更低更沉的男聲:

    “你敢再動她一下試試�!�

    徐立航唰的抬頭,宋再旖?jīng)]回頭,可她清楚地知道是誰,這聲音她到死都不會認錯,身體沒來由地一僵,還有一種近乎沖破頭皮的麻。

    而沈既欲也不給她發(fā)愣的時間,一手攔截住徐立航,眼睛警告地盯著,與此同時一手攬過宋再旖的腰,將她推入樓梯間,然后帶上門,咔嗒一聲從外落鎖,整個過程不到五秒,快準狠,門在她眼前關(guān)上的那一秒,宋再旖還看見他反手就是一拳揮在徐立航的臉上。

    視野陡然變昏,樓梯間的陰涼襲來,隔著一道厚實的防火門,還能聽到外面幾乎拳拳到肉的悶響,像是纏打在一起的聲音,心一抖,宋再旖拍著門想叫停,可無濟于事。

    她不得已順著樓梯往下跑,呼吸在潮熱里變濕,再從另一側(cè)樓梯繞回剛才那層。

    但走廊上已經(jīng)沒了人影。

    她不死心,整層樓的教室挨個推門去找,卻不見任何一個人的痕跡,剛剛被徐立航那樣糾纏都沒慌,現(xiàn)在卻特別慌,倒不是怕沈既欲吃虧,是怕他真把人打出什么事了,收場麻煩,他沒必要把自己的前途報廢在一個神經(jīng)病身上。

    藝體樓總共五層,她一層層往下找,沒找著沈既欲,反而被方老師找著了,略帶不滿地問她跑哪去了,剛剛說好結(jié)束了要拍合照,大家都在等她。

    宋再旖不得已道歉,然后三步一回頭地跟著方老師走,拍照時表情管理自然不算太好,等到好不容易被放行,路過樓底那家便利店時停了下,進去買了一盒創(chuàng)可貼和一瓶紅藥水。

    第51章

    我的初吻

    沈既欲是在回教室的路上突然想起一些事情的。

    想起為什么他會覺得徐立航這個名字有點眼熟,

    是因為他曾在那份涉及蒲以晟人際關(guān)系的資料里見過,所以當即停了腳步,旁邊周時胥不解地問他怎么了,

    他不答,轉(zhuǎn)身往藝體樓走,

    周時胥問他去干嘛,他還是不答,只是步子越邁越大。

    那時已經(jīng)到了臨近放學(xué)的點,熱鬧過后的藝體樓猶如死寂,太陽逐漸西落,

    橙黃的一道斜在樓宇間,

    照得不遠處那畫面幾近刺眼。

    他確實沒想到姓蒲的這朋友這么有種,居然敢對宋再旖動手,所以用最后一絲理智把宋再旖推開,這種臟東西他來解決就行,防火門砰的一聲在兩人面前關(guān)上時,徐立航隨之回過神,也認出他來了,新仇舊恨摻著,

    一副也要跟他算算賬的感覺。

    可他哪里打得過沈既欲。

    挨了沈既欲幾拳后就已經(jīng)暈頭轉(zhuǎn)向,又被沈既欲拎著拖進沒監(jiān)控的男廁所,臉壓向濕涼的洗手臺,

    沈既欲俯身到他耳邊,

    聲音壓得特別低:“蒲以晟的檔案我已經(jīng)送進去一份了,

    怎么,

    你和他兄弟情深,想去陪一個?”

    徐立航的臉被沈既欲用力掌著,

    話不成句,只能發(fā)出嗚咽聲表示反抗,沈既欲聽笑,緩緩松了手,徐立航以為得了喘息,稍站起身,想要開口說話,結(jié)果緊接著又是一拳,他始料未及,踉蹌著向后倒退幾步,背撞上墻壁。

    與此同時沈既欲擰開水龍頭,水聲一下蓋過徐立航的倒抽氣聲,清水覆住這方狹仄空間里隱隱的血腥味。

    他慢條斯理地洗完手,沒帶紙,只能朝池子里甩兩下,重新走到徐立航面前,撂最后一句:“別他媽的再出現(xiàn),不然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

    出了洗手間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也破了,剛還沾了水,血淋淋的一道。

    還挺疼,真該死。

    沈既欲徑直下到便利店,買完酒精和紗布,結(jié)賬時又瞥到貨架上的巧克力,順手拿了一袋,然后沒回教室,就靠在走廊盡頭的墻上,想著把傷口包扎好再回去。

    他全程低著頭,沒注意到那時遠處一道同樣進出便利店的身影,高瘦,腳步也在看到他、朝他走的過程中漸漸放慢。

    直到感覺身前的光線被人擋住,他下意識抬頭。

    宋再旖和他在黃昏里對視。

    她看著他,長久地看著他,眼睛里的情緒挺多的,想說的話好像也挺多的,可到頭來,她只是將紅藥水扔進他懷里,再繼續(xù)向他邁了一步,伸手接過他手里的紗布,沉默地幫他包扎完才問他一句疼么。

    “還行�!鄙蚣扔磫枺骸澳闾鄄惶郏俊�

    宋再旖搖頭,然后說:“今天的事,謝謝。”

    沈既欲聞言抬眼,看向這會兒和他面對面的宋再旖,皮膚在夕陽下更顯白,睫毛微微顫動,夏季校服很薄,被風(fēng)掐出腰身,四肢纖細。

    就他媽的讓人想護一輩子。

    他挑眉,朝她身前逼近一步,“就嘴上說說?”

    ……

    宋再旖看著他。

    視線百轉(zhuǎn)千回,氣氛也在黃昏余暉里無聲流轉(zhuǎn)。

    兩人之間原本還算正常的距離被沈既欲剛剛那一步拉近,然后剩下的那寸空隙又被宋再旖直接伸手填滿。

    她扯著他因為打架而歪斜的衣領(lǐng),踮腳往他唇上親。

    蜻蜓點水的一下,不到三秒,沈既欲只感受到她唇的微涼,和自己身體瞬間上涌的燥火,喉結(jié)滾過。

    緊接著宋再旖低笑一聲:“我的初吻,夠不夠誠意?”

    說完想抽身,卻被沈既欲更快動作地攬住腦袋,額頭剎那相抵,心跳加快的第一秒整個人被沈既欲握著腰轉(zhuǎn)身,壓到墻上,脖頸線條隨之繃直,想叫他名字的第一個音剛發(fā)出來,就被堵住,勢不可擋地吞掉,完全不同于她剛才玩鬧似的嘴碰嘴,他是很認真地在吻她。

    兩具年輕的身體在晚風(fēng)中緊密相貼,唇也嚴絲合縫地貼住,到這個時候也不怕弄疼她了,仿佛就是要她吃痛,要她給反應(yīng),要她全身心感受他,宋再旖被親得快要窒息,皺眉想推開他,但一只手剛抬起來,立刻被沈既欲抓住,順勢和她十指相扣的間隙,他稍稍撇開兩厘米的距離,施舍她換氣的時間,宋再旖劫后余生地呼吸著,胸口起伏,不甘示弱地瞪著他。

    沈既欲照單全收,勾唇笑了笑,隨后拉著她的手到自己后頸,讓她環(huán)緊,再次低下頭。

    又是一波輾轉(zhuǎn)舔吮,宋再旖聽見耳邊傳來一聲類似門把下壓的咔嗒聲,意識到兩人現(xiàn)在還站在走廊上,心倏地一緊,搭著沈既欲的手驟然用力,但下一秒她卻發(fā)現(xiàn)那股力好像反作用于她,身體被摟著往旁邊一歪。

    她被沈既欲邊親邊帶進了走廊盡頭的那間實驗室。

    空的,沒開燈,僅有的光線是窗戶邊那抹殘陽,可壓根照不到他們兩個,沈既欲就在那片昏暗里將宋再旖提起來放到桌上,她坐他站,一連串動作做得一氣呵成,嘴上占著的便宜也點兒沒帶停的,相反更加猛烈,像是隱忍了太久太久的東西一旦沖破束縛,至死方休。

    分開時宋再旖往他肩膀補上一記打,然后將下巴擱在那兒平復(fù)呼吸,沈既欲就笑出來,抬手幫她順氣,等她情緒平靜下來后,說:“這才叫初吻懂嗎?”

    宋再旖偏頭看他,“我不懂,你很懂?”

    問完,也不等沈既欲答,她瞇眼再次拽住他的衣領(lǐng),“親過幾個?”

    “你說呢?”

    宋再旖就松手,從桌上下去,一副不想理他要走的樣子,沈既欲連忙拉住她,把人拉進懷里,從背后抱住,俯身安撫地親了親她的側(cè)頸,“只有你�!�

    “是嗎?”

    “嗯�!�

    宋再旖這才滿意,想著反正也缺席下午的課這么久了,就由著他又抱了會兒,然后想起徐立航這號人了,動一下左肩,沈既欲察覺到問她怎么了。

    “徐立航呢?”

    “回五中了吧,誰知道�!鄙蚣扔唤�(jīng)心地回,有點食髓知味,細細密密的吻順著宋再旖的脖子,慢慢往上,就快要重新親到她嘴角時,被宋再旖掙開。

    她向后退了幾步,和他隔開一點距離,“把他打傷沒?”

    懷里身前都一下變空,沈既欲雖然不滿,但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倚著課桌恢復(fù)正色,“我有數(shù)�!�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死不了,至于活成什么樣,與他無關(guān)。

    宋再旖聽著,看他,視線從他散漫的臉上掃過,頓住,又重蹈覆轍地走近他,沈既欲見狀笑了,挑眉問她干嘛,結(jié)果下一秒就被她抬手撫過右臉,按了下顴骨位置。

    他條件反射地輕嘶一聲。

    “這里也破了�!彼卧凫铰詭Э上У卣f,“過幾天當壽星都不帥了�!�

    沈既欲眉心沒忍住一跳,也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因為“不帥了”三個字,咬牙擠出很低的一句王八蛋,宋再旖知道他是罵徐立航的,當即沒忍住,幸災(zāi)樂禍地笑出來,笑完,從口袋里摸出剛才買的那盒創(chuàng)可貼,取出一片,撕開包裝。

    又是那種花花綠綠的印花款。

    沈既欲在宋再旖掃過來的眼神里欲言又止,到最后只能噤聲,但也不用宋再旖開口,他配合地俯身,把臉湊過去。

    宋再旖很快幫他貼好,然后兩人就沒再在實驗室待了,在最后一節(jié)課打鈴前回到各自教室。

    七班教室鬧哄哄的,各科課代表在黑板前寫今日作業(yè)要求,有人在過道間走來走去分發(fā)習(xí)題冊,宋再旖就在那片人頭攢動里往自己座位走,一路側(cè)身避讓著,可還是被一個女生突然的起身不小心撞到,那股沖擊力在喧鬧教室里微不足道,但對宋再旖而言來得又猛又疾,她沒有防備,被撞得后退兩步,過道本就狹窄,因此腰受力磕到另一側(cè)的課桌桌角。

    那桌同學(xué)扶她一把才站穩(wěn)。

    女生連忙道歉,問她有沒有事,宋再旖緩了緩擺手說沒事,坐回自己位子后,聞梔也問她怎么了,臉色感覺有點差。

    但得到的仍是一句云淡風(fēng)輕的“沒事”,宋再旖覺得應(yīng)該只是先前被徐立航推到門板上的痛開始延遲發(fā)作了。

    所以放學(xué)之后去藥店買了瓶云南白藥,沈既欲在旁邊看著,皺眉問她哪兒不舒服,宋再旖當時沒回答,一直沉默到進家門,不等沈既欲重復(fù)一遍問題,她先放了書包,朝他招手。

    沈既欲剛要走過去,就看到宋再旖背對他撩起校服下擺,動作說不上多慢,卻像極了電影里的逐幀播放,窗簾沒拉,剛過六點的光景,落地窗外夏季傍晚的火燒云還在天空飄著,極其艷麗的一抹紅,刺進瞳孔,映出視野里另一抹雪白。

    腰窩明顯,腰間的淤青也明顯。

    眼神驟然一暗,沈既欲問她這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徐立航弄的?”

    宋再旖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不置可否地讓沈既欲趕緊過來幫她上點藥。

    沈既欲一言不發(fā)地走到沙發(fā)邊,坐下,宋再旖站到他雙膝間,仍是背過身,一只手掀著衣服,她朝后看不見,只能問:“很青嗎?”

    “嗯�!�

    “面積大嗎?”

    “有點�!贝鹜晁催^來問:“疼嗎?”

    “疼,你要不要幫我吹吹?”

    她轉(zhuǎn)身,開玩笑地說,沈既欲聞言手部動作卻是一停,抬眼,和宋再旖低下來的視線不期而遇,他搖頭,“吹吹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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