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20章
謝瑾懷布局報復(fù)謝昭確實是他命人推下池塘里的。
可在曾經(jīng),他被謝昭污蔑陷害的次數(shù)數(shù)不勝數(shù)。
他所謂的父親,卻從不聽他解釋,也不需任何證據(jù),只聽旁人一面之詞就認定是他的罪過!
久而久之他便也懶得去爭辯了。
如今,他只有一個目的。
便是也要讓謝昭嘗一嘗被污蔑的滋味是何等的難受。
大戲終將拉開帷幕。
原本躺在床上養(yǎng)病的謝昭,聽聞她母親被問責,立馬披了一件衣衫就沖進了祠堂。
指著謝瑾懷就吼道:“謝瑾懷,你竟敢污蔑我母親,我跟你沒完……”
眼看著謝昭就要沖上去,安王妃也沒攔著,只是冷諷道:“喲,這生龍活虎,中氣十足的樣子,哪里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謝昭瞬間停了下來,心虛之下便又開始用拙劣的演技裝作不舒坦。
安王妃冷睨一眼,只覺得對方像個小丑似的。
“若真是瑾懷害得他落水,那本妃心里也過意不去,故而本妃特意請了宮中最好的太醫(yī)過來給謝五公子瞧瞧,也算是我這做長輩的一點心意。”
謝昭立馬慫了,連忙回退道:“不必了……”
安王妃卻使了個眼色,讓人把謝昭攔住,轉(zhuǎn)頭對太醫(yī)吩咐道:“麻煩太醫(yī)好好給他瞧瞧。”
不一會兒,太醫(yī)就給謝昭把好了脈。
“王妃,侯爺,謝五公子脈搏平穩(wěn)有力,身體很是康健,無需擔心。”
可武德侯這一次卻是繃不住了。
明明趙如媚告訴他,謝昭是剛剛才醒來的。
不過一下午的時間,怎么可能好的這么快?
除非謝昭是在裝病?
謝昭裝著昏迷幾日,醒來就找他狀告謝瑾懷,讓他在盛怒之下處置謝瑾懷……
想到這,武德侯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怕是他真的錯了。
跟謝瑾懷那樣的逆子低頭,他真的做不到!
可如今安王妃在這里,擺明了是要他做出決斷,給謝瑾懷一個交代。
他無奈,將謝昭叫到跟前,“昭兒,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謝昭正想糊弄時,謝瑾鈺卻來了。
他朝著眾人行禮后便直接說明來意。
盡管一臉病態(tài),謝瑾鈺卻依舊氣勢洶洶的盯著謝昭,“你確定是瑾懷親自推你下去的?”
謝昭想了想,那日他余光下,瞥見的確實是謝瑾懷的衣角,便篤定的點頭。
并且謝昭身邊隨從都口口聲聲說,在謝昭落水之地附近見過謝瑾懷。
謝瑾鈺卻立馬冷了臉對眾人說道:“他們在污蔑瑾懷!”
“那日一早,瑾懷便約了我在瞭望亭喝茶,我路過后罩院時見趙姨娘在里面訓(xùn)人便也摻和了些許�!�
“后面趙姨娘走后,我便直接去了一旁的瞭望亭,此時瑾懷已經(jīng)在此處等候多時了�!�
謝昭不服,“你又不一直在那,他一定是推完我下水再趕過去的�!�
謝瑾懷立馬讓隨從叫來了證人,“瑾懷在那一直坐著從未離開,在那灑掃的丫鬟可以證明,并且中途他還遇見了大管家,與其寒暄了很久�!�
于是,一群灑掃丫鬟和府中大管家的證詞,都能證明謝瑾懷當時一直在瞭望亭沒有離開過。
而瞭望亭與謝昭落水的地方隔著老遠,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
若說那些丫鬟被收買還有可能,但侯府的大管家,那可是太老爺還在世時就一直跟在身邊的親信,他除了聽侯爺差遣,這府中誰能買通的了他?
就在謝昭想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兒時,謝瑾懷終于開始反擊了。
“你們既然把該說的都說完了,那便也該輪到我了。”
“興榮,把那人帶上來!”
很快,一個與謝瑾懷的身形有八分相似的男人被帶了進來,他身旁還有一件謝瑾懷曾經(jīng)穿過的衣袍。
武德侯仔細瞧了一眼,才發(fā)覺這人竟是謝昭身邊的書童,名叫念生!
念生跪地,直接認錯。
他聲稱,是謝昭為了報復(fù)謝瑾懷打掉了他的門牙,特意讓他穿上謝瑾懷的衣服推他入水,然后再到周圍晃一圈讓人看見。
這樣所有人就都會以為是謝瑾懷推的謝昭入水。
而謝昭故意裝作昏迷不醒,就是為了將此事兒鬧大!
謝昭這才反應(yīng)過來,推他入水的竟是自己的身邊人!
如今他被反咬一口,氣得發(fā)狂,直接不管不顧的掐著念生的脖子問道:“你個賤種,為何害我?為何!”
隨后失去理智的他又沖著武德侯嚷嚷道:“爹,是他陷害我!這雜碎跟謝瑾懷合謀陷害我!”
謝瑾懷眼底藏著笑,“他是你的書童,從小跟你一起長大,又怎會跟我合謀呢?”
“除非你做了什么……”
謝昭當然知道那念生背叛他的真正原因,但是他不敢說。
若是讓武德侯知道,他有龍陽之癖,只怕他當場就要陷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面對謝瑾懷這般明晃晃的威脅,謝昭咬牙只得認栽。
他承認了是自己失足落水,又把這事兒賴在了謝瑾懷身上。
武德侯氣的當場給了他一耳光,再命人停掉了他所有的月銀,將其罰跪祠堂三天。
至于趙如媚,她對謀害世子之事卻咬死不肯承認。
只稱一切都是巧合,她并不知道蘭花和百合對世子有害,況且百合蘭花都是尋常之物,放在室內(nèi)也并不稀奇。
至于院子里的紫荊花,那是修整院子時剛好空出來了一棵樹苗,見鹿鳴居空蕩蕩的便順手栽種在了那。
總之,趙如媚做這些事情時還是極為小心,不會留下任何致命的把柄。
如此一來,倒也沒有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能定死她謀害之罪,武德侯便以她管理失職為由,罰了趙如媚禁足,再將管家之權(quán)暫時交給了二房太太。
這二房,便是武德侯謝君山的胞弟,謝君華。
他們感情不錯,即便是承襲了爵位兩人也不曾分家。
讓二房太太王氏執(zhí)掌中饋,總比讓趙如媚握著權(quán)利好,畢竟她與世子沒有什么利益沖突,更不敢暗地里使絆子。
安王妃如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終于舒心的笑了,她轉(zhuǎn)頭便跟侯府老太君商量起給謝瑾懷相看親事的事宜。
回去的路上,謝瑾鈺有些氣惱道:“你真是太大膽了些,若是那念生臨時生怯,反咬你一口,你又該怎么辦?”
讓人踹謝昭落水本就是謝瑾懷布的局,是為了報復(fù)謝昭打著他的名號去做那些惡心人的事兒。
只買通一個不堪受辱的念生,也的確是一招險棋。
可妙就妙在今日有人發(fā)現(xiàn)了趙如媚暗中動的手腳,讓趙如媚深陷泥潭無法脫身,自然是幫不了她那寶貝兒子。
想到這,謝瑾懷腦海里卻浮現(xiàn)了柳枝那驚慌失措的模樣。
他笑了笑,“今日能順利通關(guān),確實該感謝一個人!”
第21章
良心難安“是啊,你可不得感謝小爺我嘛!”沈晏勾著謝瑾懷的肩頭,一臉傲嬌。
謝瑾懷淡淡的把他手移開,一臉嫌棄。
沈晏瞬間炸毛,“喂,謝九郎,你該不會是想過河拆橋吧?”
“今兒我為了你,跑前跑后,還把我娘叫來給你撐場子,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你這要是不報答我,也太沒良心了吧?”
謝瑾懷被他念煩了,“行行行,我報答你,我那存了一壇好酒,明兒就叫人給你搬過去�!�
“一壇哪夠?那得兩壇!”
謝瑾鈺見他們打鬧,也無奈的在一旁笑了笑。
……
松鶴堂。
安王妃與老太君正喝著茶,聊著謝瑾懷的婚事。
她一臉憂愁道:“世子不愿意娶妻,怕拖累別人,我能理解他的心思,可那瑾懷總不能不娶妻吧?”
“如今與他年紀相仿的,哪個沒有娶妻納妾?”
“若你們謝家不聞不問,我這做姨母的,總不能眼看著不管吧?”
老太君微微頷首,安撫道:“謝家沒有說不管瑾懷,他是嫡子,總該更重視些�!�
“所以我一直在慢慢相看,想挑個家室樣貌都頂好的,這才配得上我們瑾懷��!”
安王妃微微挑眉,手中的茶蓋將杯中沫子刮了刮,“那老太君心中可有滿意的人選了?”
“我聽聞,老太君您這侄孫女如今還沒定親……”
老太君自然是聽出了這言外之意。
她那侄孫女梁思思的確還沒議親,那是因為梁家想把這女兒嫁給皇子,做皇子妃。
梁家老爺子是兩朝元老,如今兒子又是當朝太師,頗有權(quán)勢。
安王妃這是想逼她出面,給謝瑾懷安排一個有助力的岳家。
見老夫人還是有些猶豫,安王妃繼續(xù)道:“您也瞧見了,我那兩侄兒在這侯府是過的什么樣的日子,整日里明刀暗箭的,咱們?nèi)舨辉賻鸵r著些,我們鎮(zhèn)國公府的長輩們也該要心疼了……”
老太君聞言,臉上雖然依舊笑的和善,可心中卻暗嘆,覺得這姜家三姑娘倒是比她前兩個姐姐難纏的多,難怪能穩(wěn)坐安王妃的位置。
如今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安王妃搬出鎮(zhèn)國公府施壓,她是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了。
她只得笑著回應(yīng):“安王妃言重了,剛剛那也只是兄弟之間的打鬧而已,瑾懷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自然是心疼他,絕不讓他受委屈的�!�
“你既然已經(jīng)開口,我自然是傾力一試的�!�
“不過我那侄孫女思思,她慣是個有主見的,至于這事兒成不成,還得看她愿不愿意……”
安王妃聽聞,這才舒展了眉頭,喜笑顏開,“定能成的,我們瑾懷儀表堂堂,風姿俊朗,哪個女郎看了不臉紅�。俊�
安王妃達成目的后便離開了。
老太君見人走遠,這才將一臉笑意收了起來。
她揉著眉心,問一旁錢嬤嬤:“侯爺現(xiàn)在何處?”
趙嬤嬤回道:“侯爺在錦霞軒,安撫趙姨娘呢!”
老太君氣的拍桌,“安撫?做了惡事的人可是她,怎么還好意思委屈上了!”
趙嬤嬤也嘆了口氣,“還不是那趙姨娘一直拉著侯爺喊冤,說是哭的厲害暈了過去,引得侯爺心疼這便去哄了……”
老太君瞬間垮了臉,嫌惡道:“那賤人今日鬧出這些事端,我這張老臉全都拿去給人賠笑了,她還有臉哭?”
“去把侯爺給我請來�!�
“是老太武德侯趕到松鶴堂時,老太君正在小佛堂念經(jīng)。
老太君眼皮都沒抬一下,故意把武德侯晾在那。
武德侯自幼習武,從來都是個沉不住氣的急性子,這才站了半盞茶的功夫,就已經(jīng)沒了耐心。
“母親……”
“給我站好咯!”
見武德侯想邁步上前,老太君直接出言呵斥。
“母親,您這是做什么?”武德侯苦著張臉問。
老太君神情依舊是冷冷的,“你如今貴為侯爺,我也不好叫你罰跪,那你便站在那悔過吧!”
武德侯終于回過味來,解釋道:“母親,今日那都是些誤會,媚兒她不是有心的!”
“昭兒那孩子你也知道,性子雖然頑劣,但也就是小打小鬧,沒什么壞心思的……”
老太君實在是聽不下去去了,差點把手中的經(jīng)書砸在武德侯的臉上。
她顫著指尖罵道:“你個混賬!”
“那趙如媚是個什么樣的貨色,你當真不知道?”
“你一口一個昭兒,他做的混賬事你樣樣包容,可瑾懷呢?你動輒打罵,可好生聽過那孩子一言一語?”
武德侯一臉怨憤地回道:“還是不是那逆子狂傲,說話又不中聽……”
老太君狠瞪了他一眼:“你說話又何時中聽過?他那傲性都是你給逼的!”
“總之,你以前是如何寵妾滅妻的,我管也管不住,但如今,你要寵庶滅嫡,那我就算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是要管上一管!”
“母親,您言重了,我哪有您說的那般……”武德侯不以為意的回道。
老太君見他還是那般油鹽不進的樣子,便直接起身,掀開了佛堂后面的簾子。
只見兩塊牌位擺在桌案的正中間,上面的名字正是武德侯府已亡故的兩任主母。
她們是來自鎮(zhèn)國公府的姜氏姐妹,姜彩英,和姜彩月。
武德侯見狀大驚:“您怎么把她們的牌位供在這里?”
老太君捂著胸口搖頭哀嘆:“那是因為我良心難安��!這才日日給她們念經(jīng)超度,希望她們早登極樂!”
“若不是我非要姜家姑娘給你做嫡妻,她們怎么會飛蛾撲火,栽進武德侯府這個大火坑里?”
“你忘了姜彩英是怎么死的嗎?”
“你忘了姜彩月又是為何自盡的嗎?”
這一句又一句的質(zhì)問,讓武德侯面色灰白,心虛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思緒像是飄回了很久以前。
那時他還是世子,與鎮(zhèn)國公府的嫡長女姜彩英自小便定下了婚約。
后來他隨父出征,在邊關(guān)結(jié)識了守城將領(lǐng)的女兒趙如媚,他一眼便愛上了這個明媚灑脫的姑娘,想讓她做自己的正妻。
他將趙如媚帶回了侯府,欲想取消與姜家的婚約,可所有人都不同意,甚至自己的母親還以聘為妻,奔為妾的理由,強逼著趙如媚做了妾室。
此時趙如媚已經(jīng)懷孕,他本想據(jù)理力爭,堅持與姜家退婚。
可天不遂人愿,此時的武德侯府因得罪皇帝備受冷落,為了穩(wěn)住侯府根基,武德侯府急需對外聯(lián)姻,他迫于多方壓力之下,終是把鎮(zhèn)國公嫡女姜彩英娶進了門。
他心里覺得愧對趙如媚,便冷落嫡妻,讓姜彩英夜夜獨守空房。
很快趙如媚生下長子,而他卻一直未曾與姜彩英圓房,這讓鎮(zhèn)國公府感到面上無光極其憤怒。
姜彩英也是在家族催促的壓力下,用了些手段才將他留下,懷上了孩子。
那個時候他對姜彩英厭惡至極,時常出言諷刺,導(dǎo)致姜彩英整日郁郁寡歡,郁結(jié)于心,積怨成疾,直到她難產(chǎn)生下一個不足月還天生羸弱的男嬰,便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