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金若惜輕輕抹去眼角笑出的淚花,“你幫我?謝瑾懷你拿什么幫我?”
“曾經(jīng)與我金氏交好的,在金氏落難時,有誰幫了我們?又有誰替我們求過情?”
“不過都是默不作聲,害怕殃及魚池,只求自保罷了�!�
金若惜當(dāng)著謝瑾懷的面,褪去了本就輕薄的外衫,只留下一條抹胸長裙。
她繼續(xù)解著自己胸前的衣帶,“謝瑾懷,收起你那無用的憐憫眼神,你若真想幫我,就給我一個孩子�!�
謝瑾懷見金若惜如此瘋狂,也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擒住她的手腕,遏制住她的行動。
“穢亂后宮,被發(fā)現(xiàn)了就是死罪,你想清楚了!”
金若惜無所謂道:“死罪?我現(xiàn)在活著,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
“你知道我為什么承寵多年卻從未有子嗣嗎?那是因為我不愿意生下一個有仇人血脈的孩子!”
“可沒辦法,沒有子嗣的女人,在后宮是永遠(yuǎn)都是沒有前途的。”
她用力掙脫謝瑾懷的束縛,主動的貼了上去,纖細(xì)赤白的胳膊緊緊勾住謝瑾懷的脖子。
她順勢,趴在了謝瑾懷的耳邊低語道:“謝瑾懷,我不求你喜歡我,只當(dāng)這是你我之間的一場交易好不好?”
“我知道你在武德侯府的不舒心,我知道你心中的恨意和為母報仇的決心,只要你我合作,日后待我們的兒子繼承皇位,我便允你做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如何?”
“到時候,什么武德侯,什么趙如媚,他們憑什么是你的對手!”
然而金若惜的蠱惑之言并沒有得逞。
在她的唇瓣即將要吻上謝瑾懷的喉結(jié)時,謝瑾懷忽然應(yīng)激似的,直接把她從身上推了下去。
“我不能答應(yīng)你�!�
“我身后還有鎮(zhèn)國公府和安王府,為了他們不受牽連,我不能做這樣冒險的事情。”
如今,他連奪嫡之爭都懶得參與,又怎么可能攪弄到謀逆之事上去。
金若惜嗤笑道:“鎮(zhèn)國公和安王?他們不過都是一群愚忠的蠢貨!”
“他們不會真以為,他們安分守己,無欲無求,這心胸狹隘的昏君就會放過他們吧?”
“你們不趁早反抗,早晚有一天,就會和我金氏是一樣的下場!”
謝瑾懷沒法反駁。
他這些年不敢身居高位,甘愿在太仆寺做個六品小官,就是想遠(yuǎn)離權(quán)勢的中心,不想讓帝王再猜忌他們了。
然而鎮(zhèn)國公府和安王府的關(guān)系過分緊密,其實早就讓帝王心里扎了一根刺了。
不論金若惜如何勾引,如何威逼利誘,如何勸說,都無法改變謝瑾懷的想法。
謝瑾懷實在不想糾纏下去,轉(zhuǎn)身要走。
金若惜沖上前來,環(huán)住謝瑾懷的腰,將整個柔軟的身子貼在了謝瑾懷的后背上。
她幾乎是哀求的口吻,“你就幫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我都如此放下身段來求你了,你就憐惜我一次不行嗎?”
“就一次,哪怕這一次沒有得到孩子,我也認(rèn)了,日后絕不再糾纏你�!�
謝瑾懷冷著臉,將金若惜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不可能�!�
“只要為人臣子一天,我就做不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也望貴妃想想清楚,皇帝敢放你獨自前往碧泉山莊,當(dāng)真不會防備著你嗎?”
“你若真回宮后有了身孕,你猜那疑心病如此深重的皇上,究竟是會讓你生下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還是連帶著你和孩子一起賜死?”
金若惜瞬間愣住,她倒是沒想過這些。
后妃很難出宮,可這一次皇帝答應(yīng)的痛快,倒是讓她有些忘乎所以了。
謝瑾懷走到門口后又頓了頓,依舊不忘自己今日來時的目的。
他提醒金若惜道:“今夜我已與你見過,別忘了你答應(yīng)柳枝的事情�!�
金若惜氣的表情扭曲,“我求你幫忙,你置之不理,那丫頭求你,你便什么都不顧也要幫她?她不過是一個賤丫頭而已,當(dāng)真對你有那么重要嗎?”
“自然是很重要�!�
謝瑾懷離開后,金若惜癱坐在軟榻上,心事重重。
佩兒守在門外,見謝瑾懷臉色鐵青,顯然是這事兒沒能成功,于是她連忙端了一盆熱水進(jìn)去侍奉。
見金若惜慘白著一張臉,情緒低落,像極了一朵開敗了的花朵。
佩兒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娘娘,可是那謝大人不知好歹?”
金若惜這才回過神來,淡淡道:“服侍本宮梳洗吧!”
佩兒將毛巾浸潤后遞給貴妃,出言安撫道:“娘娘,您可千萬別氣餒,這世上好男兒千千萬萬,除了謝大人,還有更好的男兒任憑您挑選呢!”
“那些個公子,也都是些風(fēng)度翩翩的,不會比謝大人差的……”
金若惜聞言,卻煩躁的將毛巾扔到了佩兒的臉上。
怒不可遏的大罵道:“蠢貨,你當(dāng)本宮是為男色所困的膚淺女人嗎?”
“本宮挑的不是男人,是背后的勢力�!�
“他謝瑾懷,是最適合本宮拉攏的對象,只要想法子綁住了他,就意味著鎮(zhèn)國公府,和安王府,就都得跟本宮站在一條船上�!�
“只有這樣,本宮才有絕對的把握,奪得本宮想要的東西�!�
佩兒趕緊低頭認(rèn)錯,“娘娘教訓(xùn)的是,是奴婢犯蠢了�!�
金若惜被佩兒攙扶著上了床榻,她輾轉(zhuǎn)反側(cè),腦海里有了個更為瘋狂的想法。
“是否心甘情愿并不重要,只要目的達(dá)成了,不就好了嗎?”
第274章
柳枝的道歉謝瑾懷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午夜子時。
深夜寒涼,他回來時,全身像是裹滿了寒霜。
正想叫柳枝給他倒一杯熱茶暖暖身子,轉(zhuǎn)頭卻見柳枝已經(jīng)伏在桌案上睡著了,而右手邊是還沒做完的針線活。
窗戶半掩著,沒關(guān)牢實,風(fēng)一吹進(jìn)來,睡夢中的柳枝就止不住的縮著身子。
謝瑾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上前將柳枝打橫抱了起來,往內(nèi)室走去。
給柳枝蓋好了被子,他轉(zhuǎn)身回自己的床鋪時,卻被柳枝拽住了袖子。
“九爺……”
他以為是柳枝醒了,要挽留他,亦或者對今夜的事情道歉。
可轉(zhuǎn)過頭去,卻見縮在被褥里的柳枝,雙眸緊閉,眉頭皺成了一團(tuán),額頭上浮現(xiàn)出一層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臉上的表情像是驚恐。
“九爺,求求您,救救我……”
救她?謝瑾懷被柳枝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弄得有些懵。
她這是做了噩夢?
“哼,之前你是什么態(tài)度?這個時候知道求我了?”謝瑾懷瞧見她這慌張害怕的可憐樣,還是一心軟,伸手把她的掌心握住了。
可謝瑾懷這一握,卻讓困在夢境中的柳枝受到了驚嚇。
她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像是面臨死亡威脅時的奮力掙扎。
緊閉的雙眼滲出股股淚水,她哀求,哭喊,“不,不要……夫人,求求您,放過奴婢!”
“奴婢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勾搭九爺了……”
“不,不要,別殺我,我不想死!”
“別毀我的臉……”
“你們別過來,不要!”
雖不知道柳枝究竟是做了什么夢,可是從她的只言片語中,謝瑾懷能構(gòu)建個大概。
柳枝似乎夢見自己遭人欺負(fù),而且還是因為他的緣故。
可柳枝口中的“夫人”又是誰?
謝瑾懷并沒有細(xì)究,只忙著安撫柳枝。
他也不知道柳枝究竟能不能聽到他的安撫,但還是坐在柳枝的床邊輕聲道:“我不清楚你究竟經(jīng)歷過什么,但是你別怕,從今以后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會盡全力護(hù)著你的
�!�
這番話,像是對柳枝說的,也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謝瑾懷的話真的起了作用,在柳枝的夢境中,她不再是孤立無援。
在那群歹人即將要得手的時候,謝瑾懷出現(xiàn)了。
他踢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屋子里的陰暗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縷縷陽光照了進(jìn)來。
不同于上一世的悲慘下場,這一次,她在夢中得救了。
清晨,雞鳴的時候天還未亮。
柳枝睜開了眼,屋子里的蠟油已經(jīng)燃盡,四周是昏沉沉的一片。
她剛想翻個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被角像是被什么壓住了。
伸手去摸索,卻摸到了一個又軟又硬的東西。
那是,一個人的腦袋!
柳枝這才注意到,謝瑾懷竟然趴在了他的床邊睡著了。
想到昨夜深陷噩夢時,耳畔有人低語安慰,難不成是謝瑾懷守了她一整夜?
一瞬間,柳枝心情有些復(fù)雜。
她回想起昨夜,開始反思自己,她擅作主張不考慮謝瑾懷的感受,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了?
柳枝本想叫醒他,可見他睡得這般熟,又有些不忍將他吵醒。
屋子里沒燒炭火,很是陰冷,柳枝起床找了一床厚厚的毛毯子給謝瑾懷披上,以免他著涼。
起床后,柳枝迅速洗漱完以后,便在院外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土灶。
她把從后廚那借來的砂鍋給坐在爐子上,熬煮了一鍋蝦仁粥。
謝瑾懷是被院外飄進(jìn)來的香味給饞醒的。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發(fā)覺后背上被人披了一床毯子。
是柳枝給他披上的嗎?
想到這,謝瑾懷的嘴角微微上揚。
柳枝見天已經(jīng)透亮了,便端著一盆熱水進(jìn)了屋。
“九爺,您醒了?那奴婢來服侍您洗漱吧?”
柳枝端著水盆上前,把毛巾浸潤后擰干,然后遞給了謝瑾懷。
見柳枝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謝瑾懷接過帕子輕輕擦了臉,順口問道:“昨夜睡的可好?”
“妾身很好,謝九爺關(guān)懷�!�
謝瑾懷點了點頭,換好了衣衫后就要出門去辦差。
柳枝連忙叫住了他,“爺,吃了早膳再走?”
謝瑾懷瞥了一眼院外的爐灶,估摸著剛剛就是這個香味把他勾醒的。
“你做的?”
“嗯,奴婢剛剛煮的,您嘗嘗?”
柳枝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蝦仁粥,獻(xiàn)寶似的遞到謝瑾懷面前。
謝瑾懷倒也沒推拒,拉開了凳子坐下,攪動著面前的蝦仁粥。
米粒軟爛,蝦仁碩大飽滿,鮮香撲鼻。
許是這幾日跟著工匠們同食,吃的都是一些重油重鹽的食物著實有些發(fā)膩,反而這一碗鮮香的蝦仁粥更讓人食欲大開。
謝瑾懷淺嘗了一口,發(fā)覺這蝦很是新鮮,“你哪里弄來的鮮蝦?”
柳枝解釋,是前幾日去河邊洗衣裳時順手捉的,然后就把蝦帶回來養(yǎng)在了水缸里。
謝瑾懷聞言,挑了挑眉,有些來氣,“你倒是舍得下血本,辛辛苦苦撈的蝦,就都給我吃了?該不會是無事獻(xiàn)殷勤,又打了什么歪主意吧?”
“是不是,只要喝了你的粥,我就又得被你允諾給誰?”
柳枝有些羞愧,她連忙搖頭,很是誠懇的說道:“九爺,妾身沒有別的意思,給您熬粥就是想給您賠個不是�!�
“昨日是妾身欠考慮了,沒有顧慮到九爺?shù)母惺�,是妾身莽撞了……�?br />
“還請九爺看在這碗粥的份上,原諒妾身!”
謝瑾懷聞言,強(qiáng)壓住上揚的嘴角,然后悶頭喝粥,也沒回應(yīng)柳枝是否原諒。
粥碗很快見了底,柳枝伸手去接,“奴婢再去給您盛一碗�!�
謝瑾懷捉住她的手腕,阻攔道:“不必了�!�
柳枝悄悄的觀察著謝瑾懷的神色,有些緊張的問道:“是不好吃嗎?”
“不是。”
柳枝咬著唇,有些失落道:“是您還不肯原諒妾身?”
謝瑾懷低頭看了一眼柳枝有些發(fā)紅的手,“是不想原諒你�!�
“我是氣你怎么如此不愛惜自己,你的手都燙紅了,你不知道疼嗎?”
柳枝將手藏在背后,這是她剛剛揭砂鍋蓋子時給燙到的,雖然手指有些紅,但也不是多明顯的燙傷,沒想到還是被九爺給發(fā)現(xiàn)了。
謝瑾懷見她這躲藏動作,更加生氣,一把將她的手從背后拽了出來。
他氣哼哼的從屋子里拿出了藥膏給柳枝涂上,嘴里碎碎念道:“我每天有那么多事兒要忙,你可給我省點心吧!”
第275章
艱巨的采買任務(wù)藥膏的冰涼,加之謝瑾懷指尖的微涼讓燙傷舒緩了不少。
上好藥后,興榮已經(jīng)在門外催著了。
臨走前,謝瑾懷還不忘叮囑道:“天寒,不許再去河里摸魚摸蝦,我不缺那兩口吃的�!�
“還有,鍋里余下的粥你趁熱喝了,你若這幾日吃你了伙房做的大鍋菜,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說,我讓興榮給你去買�!�
在門口等的許久的興榮,恰好就聽見了這句話,當(dāng)即抗議道:“九爺,奴才天天忙得跟個騾子似的,腳不沾地,哪有時間給她去城里買吃的……”
謝瑾懷穿上大氅后,瞪了一眼興榮,“哪里來的這么多抱怨話?”
興榮悻悻的閉了嘴,默默地跟在了謝瑾懷身后。
……
晌午過后,金貴妃便派了佩兒過來,送了一沓銀票。
佩兒依舊是趾高氣昂的,“哼,我家貴妃娘娘可不像某些人那般斤斤計�!�
隨后,佩兒便把一長串的采買單子遞給了柳枝。
“我們貴妃娘娘有的是錢,你只管給貴妃娘娘送最好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