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孟舟山只好把手機扔到了地上,緩緩舉起雙手:“你就不怕把警察引來?”
吳循抬手整理了一下領(lǐng)帶,動作不急不緩,卻看出了幾分得意:“我為什么要怕,殺人的是隋明溪,又不是我。警察絕不會猜到,還有另外一條蛇藏在后面�!�
孟舟山:“你認識隋明溪?”
吳循微微一笑,卻吐出了一個驚天猛料:“何止認識,她可是我親手養(yǎng)大的。”
看的出來,他很得意于自己的這個作品:“十二年前,我去森林里徒步抓蛇做研究,結(jié)果剛好在山底下?lián)斓搅怂�。不過很可惜,她腦子已經(jīng)壞了,根本想不起來任何事�!�
孟舟山死到臨頭,依舊不見慌張,語氣平靜:“然后呢?”
吳循微微挑眉:“然后?然后我就把她養(yǎng)大了。我教了她很多東西,而她也成為了一條非常出色的蛇,但是她后來想起了一些事,說要去找弟弟�!�
吳循對這件事并不是很滿意,他神情肉眼可見扭曲了一瞬,似開心,似生氣,很復(fù)雜:“你說巧不巧,隋月聲剛好是我的病人。他真是一條完美的銜尾蛇人選,所有的罪惡都在欺壓他,他
如果自己能吞噬那些罪惡,就構(gòu)成了一條在完美不過的循環(huán)�!�
瘋子果然是瘋子,最可怕的瘋子就是讓人根本看不出來他瘋了。
孟舟山隱隱猜到了后續(xù):“所以你就給隋明溪洗腦,讓她想辦法把隋月聲也變成你的蛇?你很聰明,把她當做試驗品,所有事都是她在做,你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不不不,”吳循用槍口隔空點了點他,“誰說我什么都不做,我這不是來了么?”
孟舟山不動聲色后退:“你做這一切,就是覺得這樣能讓你獲得永生?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銜尾蛇傳說?”
吳循輕笑一聲:“我研究了銜尾蛇二十年,很多人都不相信它的完美,但沒關(guān)系,你們根本不懂。”
他用槍管抵住了孟舟山的太陽穴,語氣低低,無聲透著危險:“我已經(jīng)想好該怎么讓你死了,知道嗎,銜尾蛇有自我吞食、自我繁衍的能力……我真的很想知道,一個人能不能把自己吃下去�!�
吳循雙眼閃著興奮的光芒,顯然對這個實驗很感興趣。
孟舟山感受到槍管的冷硬,沒忍住閉了閉眼。他追尋了足足兩世的答案終于在今天有了結(jié)果,可心中卻說不上高興�!按鸢浮边@兩個輕飄飄的字似乎遠不及活生生的人命重要。
孟舟山以前不在意自己的命,否則不會日復(fù)一日往兇案現(xiàn)場跑,他總認為真相重于性命,可直到此時才忽然驚覺,自己的死亡會改變很多人,很多事。
無論是孟晴嵐,還是嚴越昭,亦或者……
隋月聲……
孟舟山緩緩睜開眼,忽然定定出聲:“你養(yǎng)了隋明溪那么多年,就忍心眼睜睜看著她在監(jiān)獄里度過?警察審訊的時候,她死都不肯把你供出來�!�
吳循無聲瞇了瞇眼,他本來有一副溫潤的面貌,但因為眼中的扭曲硬生生讓人脊背發(fā)寒:“關(guān)我什么事……”
他扯了扯嘴角,語氣輕蔑:“一條蛇而已,只要我想,還會有很多條�!�
孟舟山笑了笑:“那你何必在今天殺我,這棟樓還沒有撤出警方的監(jiān)視范圍,你今天動手很容易暴露自己�!�
“十二年,很長了,真可惜,好好的一個女孩子,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樣子……”
抵住孟舟山額頭的槍松了松,因為拿槍的人手不穩(wěn)。吳循冷笑著道:“我要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切下來,然后一根根喂給你吃——”
孟舟山充耳不聞:“隋明溪應(yīng)該很漂亮,她弟弟就很好看,假如沒有毀容,她其實也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你以后在也養(yǎng)不出跟她一樣的蛇了。世界上沒有完全一樣的人,也沒有完全一樣的臉,更沒有完全一樣的十二年……”
“你殺了我之后,真應(yīng)該去見見她最后一面,那么多條人命,夠她判死刑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什么永生,什么循環(huán),都是假的,你說對吧?”
孟舟山的言語不知何處激怒了吳循,他腹部陡然一涼,緊接著是一陣刺痛開始蔓延,鮮血染紅了襯衫,不由得悶
哼出聲。
吳循面無表情把刀從孟舟山腹部抽了出來:“這把刀是原來切你手指的,但你如果在多話,下一秒就會捅進你的喉嚨。”
他拿槍的手緩緩落下,隱隱發(fā)顫,有片刻神思恍惚,不知想起了誰。
孟舟山看準時機,一腳踹中吳循腹部,劈手奪槍。畢竟死在槍下總比吞自己手指噎死強。
然而吳循的身手比隋明溪要強上不少,加上孟舟山受了傷,氣力不敵,一時竟是失了策。他們在狹小的樓道內(nèi)纏斗起來,招招到肉,吳循最后到底怕把別人引過來破壞自己的計劃,槍管正對著孟舟山的心臟,狠狠扣下了扳機——
“砰——!”
那顆子彈嗖地射出,然而在快要挨到孟舟山的那一刻,忽然被一顆旁人看不見的大鉆石給擋住了:
系統(tǒng)氣死了,宿主死了它哪兒來的業(yè)績!沒有業(yè)績它怎么評先進!只見白光一閃,它直接用能量罩接下了這一顆子彈,然后像小炮彈一樣沖到了吳循面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
除了宿主之外的人都看不見系統(tǒng)。吳循只感覺自己大腦傳來一陣劇痛,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他勉強聚起一絲力氣,艱難抬手,朝著腹部中刀難以躲閃的孟舟山開出了第二槍,然而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手腕便突然一陣劇痛,槍當啷一聲落地,緊接著一群警察呼啦啦從樓下涌了上來,將他圍在了中間——
“不許動!”
“放下武器!”
“吳循,經(jīng)警方查證,你與兇犯隋明溪曾有通訊往來,我們現(xiàn)在懷疑你教唆殺人,且與多宗命案有牽扯,現(xiàn)依法對你執(zhí)行逮捕,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diào)查!”
第124章
結(jié)局番外二合一
第
124
章
孟舟山失血過多,
意識已經(jīng)漸漸開始昏沉起來。他眼見著吳循被警察拷走,腦海中緊繃的弦終于一松,
身形順著墻根緩緩下滑,失去了知覺。
嚴越昭因為腿傷慢了半拍,他擠開人群,快步?jīng)_上前,這才發(fā)現(xiàn)孟舟山腹部滿是鮮血:“快!叫救護車!有人受傷了!”
吳循的手腕中了一槍,疼得面色蒼白。他奮力掙扎,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功虧一簣。然而等走出那棟樓時,
這才發(fā)現(xiàn)樓下靜靜坐著一名黑發(fā)少年。
因為警方包圍現(xiàn)場,
隋月聲只能在底下等著。他坐著輪椅,
仰頭看向樓上,
臉龐在紅藍閃爍的警燈下明滅不定,
維持著那個姿勢久久未動。
直到暗沉的天際忽然密密落下許多雨絲,
滴進隋月聲漆黑的眼中。他才終于顫了顫睫毛,
緩緩收回視線。
隔著一片漸大的雨幕,
吳循與隋月聲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他清楚看見隋月聲對自己說了一句話,
神情詭異。
隋月聲無聲動唇:“你現(xiàn)在可以去陪她了……”
他說:“你可以去陪她了……”
吳循親手把一個無辜的女孩養(yǎng)成了頭腦麻木,雙手沾血的罪徒。隋月聲已經(jīng)沒辦法把隋明溪拉回來了,
那么只好讓罪魁禍首去陪著她一起。
吳循面露不甘,拼命掙扎,
卻被警察強行帶上了車。伴隨著天邊一道閃電轟鳴,似乎象征著這曲折怪誕的命案終于落下了帷幕。
隋月聲知道,
一切都結(jié)束了。
孟舟山被人抬上救護車,
緊急送往了醫(yī)院。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
就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而身旁陪著隋月聲與孟晴嵐等人,
就連嚴向明那個小屁孩兒也在,罕見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玩玩具。
孟晴嵐最先看見孟舟山蘇醒,面露驚喜,捂著心口道:“舟山,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
嚴向明見狀立刻扔了玩具,扒著床尾蹦蹦跳跳:“我就說嘛,舅舅那么厲害,才不會有事�!�
隋月聲什么都沒說,他坐在輪椅上,離孟舟山挨得最近。在孟晴嵐看不到的地方,在被子底下緊緊握住了孟舟山的手,力道大得有些發(fā)疼。
“叔叔……”
他看著孟舟山,眼眶微紅,似乎想說些什么,可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孟舟山卻好似讀懂了隋月聲想說什么。他見隋月聲眼下難掩青黑,料想對方大概許久都沒休息過了。在被子底下握住隋月聲冰涼的手,聲音沙啞,卻依舊斯文溫潤:“沒事的�!�
他想安慰少年,或者像往常一樣摸摸隋月聲的頭,但傷口縫針,連動一動都困難。
孟晴嵐沒察覺到他們之間的小動作,聞言皺眉責怪道:“還說沒事,流了滿身的血,小命都快沒了。不管你同不同意,以后不許再往命案現(xiàn)場跑,那棟破樓也不許再住,東西我已經(jīng)幫你收拾好了,趕緊給我搬回市中心去,否則你就別認我這個姐姐!”
孟晴嵐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孟舟山以
前喜歡往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跑就算了,起碼沒受傷,這次可倒好,一個二個的兇手都冒出來要殺他,再繼續(xù)下去那還得了。
孟舟山出乎意料沒和她對著干,無奈笑了笑:“就算要搬家,那也得等我出了院才能搬,對了,嚴越昭呢?”
孟晴嵐道:“在警局忙案子呢,兇手雖然抓到了,但后續(xù)還有很多收尾工作,聽說八成是死刑。嚴越昭來看了你兩次,我沒讓他待,讓他回去了�!�
她語罷嘆了口氣:“你真該謝謝月聲,昏迷的這幾天都是他一直熬夜照顧你,好幾夜都沒合眼了,我讓他回去他就是不肯,非要守在你床邊�!�
孟舟山聞言什么都沒說,只輕嗯了一聲:“我知道……”
他知道。
孟舟山雖然已經(jīng)蘇醒,但孟晴嵐還是擔心有什么問題,出去找醫(yī)生了。
孟舟山見她離開,從被子里伸出手,摸了摸隋月聲清瘦的臉。而少年則像貓兒一樣趴在床邊,閉眼蹭了蹭他的肩膀,低聲道:“叔叔,兇手都抓住了�!�
好不容易找到失散多年的姐姐,卻是如今這副局面。
孟舟山知道隋月聲一定算不上好受,可隋明溪的思想已經(jīng)無法糾正過來了,那些人命也無法再挽回。
“等過幾天出院,我們就搬到新家去吧。”
孟舟山在市中心還有一套房子,他捏了捏隋月聲的臉,聲音儒雅溫潤:“那里很大,很漂亮,你喜歡養(yǎng)花,可以直接在陽臺上養(yǎng),就不用天天把花搬到窗戶外面去了。”
他描述了一種溫暖而又讓人向往的生活,好似做夢一般。
隋月聲垂眸,悄無聲息攥住孟舟山的手,就好似握住了這輩子唯一的救贖。他靜默一瞬,然后笑了笑:“叔叔,那盆向日葵很快就可以開花了�!�
孟舟山依舊記得自己的承諾:“你可以提前想想自己要什么禮物�!�
嚴向明聞言在旁邊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悄悄靠近,扯了扯孟舟山的袖子,紅著臉扭扭捏捏道:“舅舅,我也想要禮物……”
孟舟山:“……”
之后的幾天,孟舟山一直在醫(yī)院休養(yǎng),等傷好了才終于出院。在此期間,孟晴嵐已經(jīng)幫他把行李收拾好,打包送去了市中心的住處,他只用開著車子回家就行了。
孟舟山依舊有些不放心:“姐,你沒漏東西嗎,我的那些稿子很重要�!�
孟晴嵐和他一起往停車場走去,聞言有些無奈:“你不信我,總該信月聲吧。他幫我一起收拾的。你放心,那些稿子都好好的放在箱子里了,一張都沒丟�!�
孟舟山聞言果然沒再說什么。他推著隋月聲走到車子旁邊,不知想起什么,忽然看了眼時間,對孟晴嵐道:“姐,你不用送我回家了,向明今天學校開家長會,你再不去就遲到了。”
孟晴嵐看了眼雙腿不便的隋月聲,又看了眼大病初愈的孟舟山,難掩擔憂:“你們行嗎,要不還是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孟舟山道:“沒事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疤了,不
影響開車。你快去吧,家長會遲到了不好�!�
孟晴嵐拗不過他,又見離家長會只剩半個小時,時間確實來不及,只得匆匆開車離去了。
孟舟山見她離開,這才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俯身想把隋月聲抱進去。誰料后者卻側(cè)身避開了:“叔叔,你傷還沒好�!�
“就算沒好,抱你上車還是可以的。”
孟舟山的傷其實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孟晴嵐他們太過大驚小怪。他見隋月聲躲著不肯讓自己碰,干脆一個用力把少年拉進懷里,直接打橫抱起放進了副駕駛座。
隋月聲下意識停住了掙扎,卻見孟舟山已經(jīng)把輪椅收好放到后備箱,繞到另外一邊坐上了駕駛座。
“你又輕了�!�
這是孟舟山上車后說的第一句話。明明是他受傷住院,最辛苦的反而是隋月聲。
隋月聲卻道:“沒有輕,重了一點�!�
孟舟山發(fā)動車子,看了他一眼:“為什么這么說?”
隋月聲伸手比了一小段距離:“我長高了�!�
孟舟山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因為無論是從隋月聲的年齡還是身體狀況來分析,這種可能性都微乎其微。
我瘦了,我胖了,我高了,我老了,大概率可以歸類為人生四大錯覺。
孟舟山微不可察笑了笑:“什么長高了,你頭發(fā)長高了嗎?”
隋月聲沒說話,他聽出來孟舟山在笑自己:“回去量一量就知道了�!�
孟舟山常年居無定所,但市中心的房子一直有鐘點工定期打掃,所以回去的時候依舊干干凈凈。孟晴嵐把他們的行李打包成箱,整整齊齊碼在客廳中間,看起來不多,只有四五個。那盆向日葵也好好放在陽臺了。
孟舟山用指紋開門,然后把隋月聲推了進去:“這里的鎖不用鑰匙,要用指紋,等會兒我?guī)湍惆阎讣y錄進去�!�
隋月聲看了看房屋大小,大概有一百五十平方米出頭的樣子。客廳是一整面落地窗,陽光傾灑進來,把整間屋子都照得亮亮堂堂。裝修雅致,之前住的地方與這里相比起來,簡直一在云天一在地。
隋月聲回頭看向孟舟山,輕聲道:“叔叔,你家真漂亮�!�
孟舟山聞言腳步一頓,隨后在他面前緩緩蹲下,鏡片后的眼睛直視著隋月聲,語氣溫和道:“月聲,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
他似乎無形透露了什么信息,但太過隱晦,讓人抓不到馬腳。
隋月聲盯著孟舟山,沒有說話。幾秒后,他身形微微前傾,忽然圈住孟舟山的脖頸,毫無預(yù)兆吻住了對方。這個吻很用力,與隋月聲平常悄無聲息的性格不同,帶著幾分占有與發(fā)泄。
“叔叔……”
隋月聲模糊出聲,低啞暗沉,
“下次別再受傷了……”
這天在醫(yī)院里,有孟晴嵐,有嚴越昭。還有那些警察。隋月聲什么都不能說,什么也不能做,但當他看見孟舟山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心頭恨意總是翻涌難平。
隋月聲吻得錐心刺骨,吻得笨拙生疏。
孟舟山下意識接住他前傾的身軀,一時竟不知是該回應(yīng)還是拒絕。直到隋月聲不知怎么從輪椅上落下來,他們相擁著在地上滾到了一起。
孟舟山在上,隋月聲在下。
地毯足夠柔軟,將他們的身軀容納包裹。
孟舟山的眼鏡不知掉落在何處,失去那道阻隔,他清楚看見了隋月聲瞳孔中屬于自己的倒影。二人鼻尖挨著鼻尖,近到呼吸可聞。
“叔叔……”
隋月聲慢慢閉上了眼,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你該吻他。
孟舟山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個念頭,但就是真真切切的出現(xiàn)了。
孟舟山的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他緩緩低頭,鬼使神差吻住了隋月聲,掌心落在少年清瘦的腰間,悄無聲息收緊。
隋月聲感知到唇上溫熱,下意識睜開眼,神情難掩詫異。隨即反應(yīng)過來,笨拙的開始回應(yīng)著孟舟山,舌尖柔軟,輕輕癢癢。
少年的腿依舊毫無反應(yīng),就像石灘上擱淺的魚尾,難以挪動分毫。
孟舟山骨節(jié)分明的手用力握住隋月聲纖細的腳踝,然后緩緩上移,有一下沒一下輕按著他的小腿。掌心灼熱的溫度透過布料直直傳到了皮膚。
隋月聲身形控制不住顫了一下,悶哼出聲:“叔叔……”
孟舟山指尖繼續(xù)上移,不急不緩的力道讓人覺得他很溫柔,卻又游刃有余的掌控著一切,他啞聲問隋月聲:“有感覺嗎?”
隋月聲緊緊摟住他的脖頸,濃密的睫毛被淚意打濕,莫名顯出幾分無助,不知該如何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