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不過沒有處理過這樣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處理得好。
想到有戰(zhàn)友也是她老家的人,而且還有家里的人際關系,搜索了一遍后。
睜開眼睛,開始逐一打電話發(fā)信息。
說不定,到時候會用得上這些人幫忙。
“到家了�!�
梁清風睡了一覺醒來,吃了點東西。沒過多久,就到家了。
看到家門,他很高興。
離開家那么久,他還是很想家的。
不過,家門是敞開的。
梁清然當然記得走的時候,把家門鎖上了。
被打開,說明有人進去過。
而這樣無視法律闖進去的人,除了奶奶和那些親戚,也不會有別人了。
果然,進去后,就看到客廳里坐滿了親戚。
一個個談笑風生地聊天,嗑瓜子的嗑瓜子,吃水果的吃水果。
她爸爸的死,對他們所有人來說都無關緊要,更像是一場等待開席的盛宴。
“喲,回來了,你爸爸的骨灰呢?”
梁老太太端坐在太師椅上,手里還拿著拐杖。雖然已經(jīng)七八十歲的年紀。不過依然精氣神十足,首先看到他們進門,提高聲音呵斥問。
梁清然牽著梁清風的手往里走。
梁清風已經(jīng)嚇得瑟瑟發(fā)抖了,緊緊地攥著姐姐。
可見,平時對這個奶奶有多畏懼。
“已經(jīng)在京城安葬了�!�
梁清然回答。
她掃了一眼停下喧鬧的親戚們,又平靜地質問:“你們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為什么破壞大門闖進來?你們這是私闖民宅。”
“哼,私闖民宅?”
梁老太太拿著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搗,說:“這是我兒子的家,我想進來就進來。我兒子死了,你不讓我見一面,現(xiàn)在還要阻止我進我兒子家嗎?”
“清然,你爸爸死了,我們也不怪你。但是你爸爸的遺產(chǎn),我們要好好商量商量�!贝蟛_口,厚顏無恥地說。
“是該商量,我爸爸走之前立了遺囑�!�
梁清然也已經(jīng)給律師打過電話,律師在來的路上。
“律師馬上就來了,他來了后宣布遺囑�!�
“什么遺囑不遺囑,我是他媽。他死了,他的一切都該是我的。你一個丫頭又結了婚,娘家的事情少管。小風年紀還小,懂什么?公司先交給你堂哥他們,至于這個房子,也交給伯父叔叔們處理。小風嘛,就跟我出去租房子住,他年紀小,住哪里都一樣�!�
梁老太太根本不管什么遺囑不遺囑,開口就安排了所有的事。
果然。
梁清然苦笑,跟她猜的一樣。
即便是有遺囑,他們也不會遵守的。
她一個老太太不懂也就算了。
可是她的這些伯父、叔叔、姑媽,和堂哥、堂姐、表兄弟們,也沒有一個人出聲。
而這些人中,不乏大學生、老師、村干部,還有一個當律師的堂哥。
也是,他們都會是受益者。
明知道奶奶的決定沒有道理,也不會有人為他們姐弟發(fā)聲。
反倒還會勸她,聽奶奶的話,做一個懂事孝順的孩子。
果然,下一秒姑媽和表姐堂姐們,都過來勸她。
聽奶奶的話,別跟奶奶頂嘴。
楚景瀾是跟她一起進來的。
這些表姐堂姐們,還把目光放在楚景瀾身上。
之前看到結婚照,就知道這個男人長得有多好看。
但以為只是上相而已,沒想到本人更好看?
第1002章
“清然,不介紹介紹嗎?”
表姐李梅笑嘻嘻地看向楚景瀾。
梁清然眼眸冰冷地看著她質問:“李梅,你們家重男輕女,你五歲被姑媽趕出門,是我爸爸把你抱回家,讓你在我家里養(yǎng)到十四歲。從小學到大學的生活費學費,全都是我爸爸給的�,F(xiàn)在他死了,你怎么笑得出來?”
李梅臉色一僵,不高興地嘟囔說:“人死都死了,傷心還有什么用?你這個人就是這樣,一點都不隨和,總是喜歡掃興�!�
“我喜歡掃興?我爸爸死了,你在這里笑得花枝招展,你說我喜歡掃興?是我喜歡掃興,還是你沒良心?”
梁清然終于忍不住,憤怒地斥責。
李梅被說得臉色漲紅,憤恨地瞪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扭頭走了。
梁家人沒想到,一向溫婉的梁清然,居然也開始支棱起來,說這樣難聽的話?
頓時,全場也沒有人敢上前,再跟她開玩笑。
還是大伯輕咳一聲,虛偽地說:“好了,畢竟老四不在了,咱們是應該傷心。等律師過來,先看看老四是怎么分的遺產(chǎn)吧!”
梁清然聽到這話,心,仿佛又被利器狠狠地戳了一下。
苦笑一聲揚起頭,想把忍不住的眼淚憋回去。
可是,她真的憋不回去,太難過了!
她這個大伯,生來沒本事,要不是她爸爸接濟幫助,都不知道能不能養(yǎng)活一家人。
大伯的兒子有一次落水,是爸爸拼命將他救回來,還因此染上了肺炎。
從那以后一到冬天,就會咳嗽不舒服。
可是這一家人,沒有一個人感恩。
自從爸爸生病后,她見識到了人性涼薄,也知道人性涼薄。
但是,怎么能涼薄到這個地步?
他們可是血脈至親,為什么會比陌生人更加可惡殘忍?
“我在�!�
楚景瀾突然上前一步靠近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
梁清然低下頭,抬起手臂用力擦了擦眼淚。
現(xiàn)在,還不到哭的時候。
她不能軟弱,不能讓別人看到她軟弱。
否則,只會變本加厲地想要欺負他們姐弟,把他們啃得骨頭都不剩。
終于,律師來了。
律師叫王棟,是梁國棟曾經(jīng)資助過的一個窮學生。
畢業(yè)后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后來又被梁國棟聘請做了公司里的法律顧問。
梁國棟很信任他,所以立的遺囑,是交給他來負責處理的。
他來了后,先是走到梁清然面前,九十度鞠躬說了聲:“節(jié)哀�!�
隨后起身后,眼眸深沉地看了一眼楚景瀾。
又很快看向梁家眾人,拿出遺囑,宣讀對梁家人的遺囑內(nèi)容。
梁家人聽到,梁國棟只留給梁老太太一百萬養(yǎng)老費。
而他們六個兄弟姐妹,一家只有五十萬,當即怒了!
“這份遺囑我們不認可,我四弟這么大的家業(yè),不可能只留給我們這點錢�!�
大伯首先跳起來,大聲地叫嚷。
他們私底下分析過,老四的家業(yè),少說也有幾個億。
才分給他們幾百萬,打發(fā)叫花子都不能這么打發(fā)。
“這是梁先生的遺囑,你們同不同意都要這樣遵守�!蓖鯒澇林樥f。
“師兄,我四叔的遺囑,我們再好好商量。”
梁清然的一個堂哥走過來,跟王棟套近乎。
他也是律師,不過在外地工作,這次是特意回來處理家里的事。
他跟王棟不是一個學校的,但是為了套近乎,還是叫了王棟一聲師兄。
王棟冷哼說:“我可不敢當你這句師兄,你既然也是法律人,應該很清楚遺囑的分量�;蛘哒f,你上的是什么野雞大學,學的也是旁門左道?”
“你……”
他被諷刺得臉色漲紅,卻又無法反駁。
只能求救地扭過頭,看向梁老太太,叫嚷道:“奶奶,這份遺囑您同意嗎?”
“不同意�!�
梁老太太用力戳地,聲音洪亮地說:“老四是我生的,他的一切都應該屬于我。這份遺囑我不同意,你們休想哄我老太太,好好地把一切都交給我,咱們還是一家人。不然,你這個孫子孫女,我也不認了,你們就不再是梁家的人�!�
“嗚嗚嗚,姐姐�!�
梁清風被嚇得嘴一癟,趴在梁清然身上哭起來。
梁清然也忍不住眼淚婆娑,卻強忍著,握緊弟弟的手。
語氣堅定地說:“這可是您親口說的,不是我們不想做梁家的人,是您不認我們。既然您不認我們,從今天開始,咱們就一刀兩斷,再沒有關系�!�
“可以,但是財產(chǎn)……”
“財產(chǎn)是梁國棟先生立過遺囑的,必須按照遺囑執(zhí)行�!蓖鯒澊驍嗾f。
“天呢,沒王法了。兒子的財產(chǎn),被外人奪走了。”
梁老太太說不過他們,開始撒潑打滾。
大伯更是氣的一揮手,對家里人說:“他們不仁,別怪我們不義。這家里能拿的都拿走,不能拿走的砸了,這都是老四的東西,不能便宜了外人�!�
他是老大,他開口,其他人哪會不聽?
早就蠢蠢欲動,等著這一刻呢。
所以,全都一擁而上,開始搶砸家里的東西。
梁清然將梁清風護在懷里,捂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看到這殘忍的一幕。
也慶幸自己離開前,已經(jīng)將大部分值錢的東西寄存或者轉賣。
不然今天,家里多年積累的心血,就全都毀在他們手里了。
“你們太過分了,你們這樣是犯法的。”
王棟看到這一幕,氣急敗壞地說。
可是沒有人聽他的,這些人都瘋了,根本停不下來。
王棟想要阻止,還被人推了一把。
要不是楚景瀾扶住他,他都摔倒了。
看到楚景瀾,他想到他是軍人,馬上說:“你趕緊上去阻止他們,別讓他們搶砸了。”
“為什么要阻止?你是律師應該很清楚,想要犯罪和已經(jīng)實施犯罪是兩個概念�!背盀懤淅涞卣f。
王棟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過來。
他馬上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只是,錄著錄著,被梁家人發(fā)現(xiàn),又過來搶他的手機。
這時候,楚景瀾就不能站著不動了。
一腳踢在男人的腿上,直接給人踢跪下了。
“爸,他打我�!�
男人哀嚎著叫起來。
梁家人一聽,當著我們的面,敢打我們家里人,這還得了?
有幾個身強力壯的,撲過來就要跟楚景瀾廝打。
楚景瀾也不慌不忙,拉著梁清然和梁清風往后退了一步。
王棟還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這時候就有警察沖過來了。
是的,警察。
不是他們鎮(zhèn)上派出所的民警,而是市里的警察。
“打砸搶奪,還要毆打軍官,這件事麻煩你們處理�!�
楚景瀾對為首的警察,冷著臉客氣地說。
“您放心,陳局打過招呼,我們一定好好處理。讓您受驚了,這里交給我們�!�
警察對他畢恭畢敬,并且向他保證會嚴肅處理。
楚景瀾點頭,對梁清然問:“還有什么要做的?”
梁清然搖頭。
來的路上,她跟他講了家里的事情,也預測了會發(fā)生什么。
當時他說,讓她盡管放手去做,什么都不用管,萬事有他。
她還以為,他的意思是他會保護他們,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手?
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對這家人已經(jīng)沒什么可說的,更沒什么可做的。
楚景瀾看她搖頭,又說:“走吧,去酒店�!�
這里被砸成這樣,肯定是不能住人了。
即便是能住人,他也沒打算住在這里。
免得他們姐弟兩個,觸景生情,晚上偷偷地躲在被窩里哭。
王棟連忙說:“可以住我家�!�
說完,神色略有些慌張地看了一眼梁清然。
楚景瀾目光閃了閃,說道:“不用,我已經(jīng)訂好酒店了�!�
說著,護送梁清然姐弟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