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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滇也有些震驚。

    按照之前梁燁的反應速度,他這一下子九成九會撲個空。

    梁燁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陰沉,聲音涼涼道:“很好,朕已經(jīng)很久沒被人打過了�!�

    這種霸道總裁式的狠話王滇聽著耳熟,但完全掩蓋不住他的憤怒,“你是不是有�。�?”

    “朕只是覺得香�!绷簾钜娝麣獾糜行┖�,不是很理解,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也沒什么味道�!�

    王滇的太陽穴氣得突突直跳,這人腦回路根本和正常人不一樣,什么神經(jīng)病閑得沒事會舔別人脖子玩!

    那種對著梁燁只能無能為力抓狂的感覺又一股腦涌了上來。

    “你——”王滇深呼吸了好幾下,費勁地把躥出三里地的理智給扯了回來,“帶我去看內(nèi)朝。”

    舔他媽的都舔了,絕對不能白讓他犯病。

    “朕一向說話不算話�!绷簾顝谋乔焕锇l(fā)出一聲輕哼,不怎么愉悅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腹。

    王滇攢了二十多年的臟話在這一刻噴薄而出,如果眼神能殺人,梁燁一定會被他凌遲而死。

    他冷冷看了梁燁半晌,轉(zhuǎn)身就走。

    大片盛開的芍藥花如同水流被人撞開又合攏,絲絲縷縷的香味纏繞在空氣里,原本清淡的氣味層層疊疊堆積,甜膩得過分。

    梁燁抱著胳膊看著王滇離開的背影,擰著眉舔了舔嘴唇。

    “主子,你干嘛輕薄他?”充恒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帶著十二分的不解。

    “朕沒有�!绷簾罾碇睔鈮训溃骸半拗皇菄L嘗味道�!�

    “嘗出來了嗎?比豬蹄還香?”充恒好奇。

    梁燁那雙發(fā)亮的眼睛如同窮兇極惡的餓狼終于找到了心儀的食物,他伸出手去,將王滇在花叢里逐漸變小的身影攥在了手心里,臉上洋溢起了興奮的笑容。

    “可比豬蹄香多了�!�

    ——

    “陛下,夜深了,該歇息了。”云福跪在書案邊上,低聲提醒正在看書的人。

    王滇將史書又翻了一頁,這些繁體字看得他頭昏腦漲,聲音在一片寂靜里有些低沉,“兩百年前大安朝內(nèi)亂,軍閥混戰(zhàn),梁氏一族本是大安在東方的世家,為何最后是在北邊建的國?”

    “據(jù)說當年是從北方遷徙過去的,而后跟東方原本的氏族申氏多有摩擦,后來內(nèi)亂干脆又回到了北方,申氏在東邊建起了東辰國�!痹聘_@段時間也跟著他看了不少書,外加身為土著對一些事情早就耳熟能詳,“如今的太皇太后的舅舅就曾經(jīng)是申氏的國君。”

    王滇道:“太皇太后姓崔,中書令崔運是她的庶弟,兩人素來不和�!�

    “是�!痹聘溃骸按薮笕藶槿酥姓祼喝绯�,先帝在時查辦過不少崔家的荒唐事,是大義滅親的典范�!�

    “大義滅親。”王滇把手里的書使勁卷了卷,靠在椅子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先帝梁華不是太皇太后崔氏的親兒子,梁華在時崔氏就垂簾聽政把控著朝堂,等到了現(xiàn)在的梁燁,崔氏已經(jīng)是大權(quán)在握,她掌控著的內(nèi)朝同外朝說是分庭抗禮,實際上內(nèi)朝完全碾壓外朝這群大臣,他觀察了一個月,發(fā)現(xiàn)自己手底下這群人最大的作用就是吵架,能干實事的屈指可數(shù),全靠著聞宗支棱著,不難想象等這老頭一蹬腿,外朝這搖搖欲墜的架子怕是都撐不起來了。

    而梁燁這瘋瘋癲癲的皇帝在朝中風評甚差,而且后宮連個妃嬪都不曾納過,除了聞太傅之流著急上火,申氏壓根就沒有著急的意思,至于梁燁他娘太后卞氏,只是卞家送進宮里來的一個陪嫁的丫鬟,陰差陽錯生了個兒子,稀里糊涂地當上了太后。

    崔氏為什么不著急甚至不愿意梁燁有后嗣呢?

    外朝的人都是太皇太后挑剩的草包,兵和錢都握在內(nèi)朝手里,梁燁就像只被無數(shù)絲線捆住手腳和關(guān)節(jié)的木偶,背后操控的人甚至隨時準備拋棄他,在這種局勢底下翻身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到底怎么做才能破了現(xiàn)在這個僵死之局……

    管理公司要有權(quán),管個國家也得有權(quán),歸根結(jié)底得要兵權(quán)。

    王滇睜開眼睛,“把吏部尚書找來�!�

    深更半夜,吏部尚書曾介被人從溫暖的被窩里拽了出來,頂著碩大的月亮顛顛進了宮,半個時辰后,吏部各個官員的門被人依次敲響,火急火燎地進了宮。

    加班。

    天蒙蒙亮的時候,王滇終于結(jié)束了任務安排,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好了,就這樣,今天子時之前朕要看到�!�

    底下坐著的官員如同死了爹娘,齊刷刷地看向頂頭上司曾介。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陛下這又是干什么?

    完全沒有用處的東西為什么還要得這么急?

    老大你快跟陛下說句話��!

    曾介試探性地抬起頭來,“陛下�!�

    王滇忽然抬手扶住了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曾卿,事關(guān)重大,至關(guān)重要,你也是朝中的老臣了,朕年輕,能用的人手有限,只能把事情交給你才能放心�!�

    曾介愣住,眼里閃過震驚和不可思議。

    天可憐見,上次陛下單獨跟他說話,說的是‘老匹夫,頭上都快沒毛了,少來朕跟前礙眼’。

    蒼了個天!

    曾介說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覺,但是聽著面前陛下付以重托的誠懇目光,平和鄭重的語氣,他竟然跟被下了降頭一樣,心中涌起了激動。

    “臣曾介,必不負陛下所托!”

    周圍半死不活的下屬:???

    “朕同你們一起�!蓖醯峤o了曾介一個肯定的目光,看向那群下臣,“此次事畢,都重重有賞!”

    周圍的氣氛意料之中的活泛了起來。

    在他們以往的印象中,這位陛下乖張、暴戾、嗜殺,是個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瘋魔,然而相處一天下來,他們發(fā)現(xiàn)完全不是這樣——

    眼前的這位陛下冷靜、平和、智慧果斷,甚至十分善于聽取別人的意見,簡直就是他們心中夢寐以求的領(lǐng)導者。

    哪怕他們現(xiàn)在做的事情只是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繁瑣的整理資料,卻因為陛下跟他們呆在一處而讓人格外有動力。

    中午吃飯的時候,陛下竟然讓御膳房送了色香味俱全的御膳,半點不介意地跟他們一起坐在堂上的臺階一起吃,這是何等的平易近人!

    一直忙碌到半夜,終于整理地差不多,王滇翻著手里的案卷,案幾后的眾人都緊張地屏息凝神望著他。

    王滇看完最后一頁,抬起頭來沖他們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做得不錯,諸位愛卿今日辛苦了,快回去歇息吧。”

    眾人臉上頓時露出了滿足的笑容,以及涌上心頭的無法言喻的驕傲。

    一群人依次散去,有個身著官服的青年落在了最后,出門前忽然轉(zhuǎn)過身來。

    王滇從案幾后起身,有點頭暈,干脆坐在了臺階上緩一緩,一抬頭正好撞上了他的目光。

    “臣文玉,向陛下請罪。”他忽然跪了下來。

    王滇不解:“請何罪?”

    “臣從前以為陛下懶散度日,荒誕不經(jīng),無心國政,德不配位,但今日相處,卻是自己看錯了,陛下寬宥仁厚,勤勉刻苦,當是難得一見的賢仁之君�!蔽挠裉痤^來,目光堅定,“臣愿誓死追隨陛下,為陛下肝腦涂地!”

    王滇在這番情真意切的剖白中愣了片刻,而后起身走下臺階,親自將人扶了起來,“朕往日荒唐,承蒙眾愛卿不棄,只愿君臣相得,興我大梁�!�

    文玉激動地面色漲紅,離開時雙眸含淚,復又再拜。

    王滇沒想到只是一塊加個班,竟然還能加出個小弟來,心情頗好地回到了書房,沐浴洗漱完之后靠在床頭翻看那些案卷。

    “陛下,前些日子您安排下去的那些人都傳了消息回來�!痹聘惿蟻淼吐暤溃骸柏褂柲F(xiàn)在看還是明日再看?”

    “明日吧。”王滇說:“朕今日乏了�!�

    他是呼吸不暢生生憋醒的。

    昏暗的燭火下,梁燁笑得像是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捂著他口鼻的手一松,捏住了他的臉頰,“起來�!�

    王滇已經(jīng)有兩日沒見過他,不見他的時候整個人都身心舒暢,這會兒半夜驚醒,真就跟做噩夢一樣,但他還是拍開梁燁的手坐了起來,“干什么?”

    他剛醒,身上的褻衣有些凌亂地敞著,梁燁的目光在他脖子和前胸流連了幾遭,“朕睡不著�!�

    王滇被喊醒十分煩躁,“你睡不著關(guān)我什么事?”

    “你真是沒有半點性命握在別人手中的自覺。”梁燁對他這個態(tài)度十分不滿意,伸手勾住他褻衣的側(cè)領(lǐng),猝不及防往旁邊一扯,衣服底下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膚。

    “還挺白�!绷簾顚λ哪w色做出了點評,指著他心口處的紅色小痣道:“朕這里也有一個�!�

    王滇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把褻衣扯了回來。

    梁燁瞬間覺得沒意思,不虞地問:“你這次怎么不生氣了?”

    “…………”王滇這回一個字都不想跟他多說,拽起被子打算繼續(xù)躺下睡覺。

    他沒看見梁燁臉上逐漸陰沉的笑,不等他躺下,四肢百骸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直接讓他疼出了聲。

    梁燁惡劣地捏住他的手腕,讓他看皮膚下那只蠕動的惡心的蠱蟲,欣賞著他煞白的臉和顫抖的嘴唇,慢條斯理道:“朕說了,朕睡不著�!�

    王滇眼睛里疼出了血絲,死死盯著他笑吟吟的臉,想開口說話,結(jié)果一張嘴只能發(fā)出不穩(wěn)的喘息,那聲音還不如閉嘴。

    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間,身體里的劇痛才逐漸消退,只剩下疼痛過后的虛脫,而始作俑者靠在床頭另一側(cè)折他睡前看的案卷玩。

    王滇恨不得拿槍崩了他。

    梁燁起身將他拽起來,頗為嫌棄,“出了一身汗,去洗洗�!�

    王滇這會兒嗓子干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被他拖著踉蹌著往隔壁浴池走,而后就被毫不留情地扔進了一人來高的池子里。

    要是尋常情況他肯定可以站起來,但是那蠱蟲發(fā)作過后,他身上半點力氣都找不到,猝不及防跌進去就嗆了水,最后只剩下濃烈的窒息感。

    操他媽的梁燁!

    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往上猛地一提。

    王滇躺在冰冷的地磚上劇烈地咳嗽起來,梁燁蹲在一旁大為不解,“你怎么這么弱?腎虛就得多補補。”

    王滇哆嗦著手沖他豎了個中指。

    梁燁抓住他冰冷的手指,十分感興趣地問:“這是何意?”

    王滇白著臉扯了扯嘴角,啞聲道:“夸你�!�

    梁燁捏著他的手指摩挲了兩下,笑道:“朕不信�!�

    “不信……拉倒�!蓖醯岜坏卮u冰得難受,蜷起腿想爬起來,胳膊驟然傳來一股大力,緊接著天旋地轉(zhuǎn),他就被人扛到了肩膀上。

    王滇咬牙道:“你又要干什么?”

    “朕睡不著,今晚帶你去看內(nèi)朝的政事堂�!绷簾畎阉系嗔说�,輕輕松松地往外走。

    王滇的肚子被他肩膀頂著差點吐出來,蠱蟲帶來的虛弱讓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盯著梁燁衣擺上的龍紋了無生氣地開口:“……你今晚來找我,是想帶我去內(nèi)朝?”

    “沒錯,真聰明�!绷簾铋_心道。

    “你他媽——”險些被折騰掉半條命的王滇咬牙切齒,“為什么不早說?”

    梁燁扛著他喜氣洋洋地往外走,“哦,朕剛才忘了�!�

    第8章

    屋角

    雖然快要入夏,但夜里的風還是涼的,尤其是王滇被冷水泡透,這會兒冷風往濕衣服上一吹,他覺得骨頭縫都泛著涼。

    盡管他本人已經(jīng)被梁燁這個混賬玩意兒給氣得怒火升騰。

    這姿勢并不舒服,尤其是對胃,怒火中王滇甚至擔憂了一下自己會不會得風濕和關(guān)節(jié)炎,在這種得個風寒都能分分鐘被帶走的落后時代,他相對來說比較珍惜自己的身體。

    梁燁步子邁得大走得快,王滇暈乎乎在被晃了一會兒,抬起手往他后腰上拍了拍,“你把我放下來�!�

    梁燁這廝渾身抖了一下,抬手就往他屁股上甩了一巴掌,語氣里帶著幾分詭異的嗔怒,“別摸朕屁股�!�

    被揍的地方傳來的疼痛讓王滇足足震驚了十幾秒,旋即被氣得血氣上涌,“我拍的是腰!你把我放下來!”

    “吵死了。”梁燁抓住他的衣服一個用力,將人翻了過來放到了地上。

    王滇踉蹌了一下勉強穩(wěn)住身形,然后在夜風里打了個噴嚏。

    梁燁盯著他蒼白泛紅的臉半晌,“這樣還挺好看的。”

    好看你媽個頭!王滇覺得自己快被凍成了條狗,他把額前的濕發(fā)往后一捋,深吸了口氣平復心情,“內(nèi)朝在哪里?”

    “當然是在后宮�!绷簾畹哪抗饴湓谒鉂嵉念~頭上,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大秘密,驕傲道:“朕的頭發(fā)比你多�!�

    王滇抽了抽嘴角,不想跟這個傻逼討論現(xiàn)代tony的打薄技術(shù),轉(zhuǎn)身擰了擰袖子,無力道:“走吧�!�

    梁燁不悅道:“你總是岔開朕的話,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王滇轉(zhuǎn)過頭來皮笑肉不笑道:“陛下,您的頭發(fā)濃密,比我好看得多,行嗎?咱移駕吧�!�

    梁燁滿意地哼笑了一聲:“溜須拍馬,奸佞小人�!�

    王滇想給他扽開臉皮看看到底有多厚才能這么不要臉。

    他沒力氣走得慢,梁燁也不急,負手優(yōu)哉游哉地帶著他走到一堵高墻前,這墻修得光滑平整,邊上連棵樹都沒有,王滇仰頭看了看這四五米的高度,轉(zhuǎn)頭看向梁燁,“政事堂呢?”

    梁燁揚了揚下巴,“里邊兒,自己爬進去瞧吧�!�

    王滇可悲地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混蛋時不時犯賤已經(jīng)快要習慣了。

    梁燁一臉看好戲的神情,三兩下就躥上了墻頭,居高臨下地招呼他,“上來啊。”

    王滇被冷風吹得頭疼,靠著墻坐了下來,使勁揉著太陽穴。

    梁燁低頭看了他一會兒,無趣地撇撇嘴,又從墻頭上飛了下來,蹲在他跟前撩賤似的戳他的腰,責怪道:“朕帶你來,你又不肯看,簡直豈有此理�!�

    什么叫顛倒黑白,什么叫倒打一耙,什么叫犯賤沒事找事,這人表演得簡直淋漓盡致。

    王滇抬起頭來,在晦暗的夜色里沉沉盯著他,有氣無力道:“外朝的官員都是老弱殘病,邊疆和各方駐地回來要錢的那些將軍逗留了半年之久都沒拿到銀子,就說明他們跟太皇太后不是一心,就算是一心這樣也有了怨言……我現(xiàn)在對內(nèi)朝的情況一概不知,但等到崔氏給了錢,你以后可能連這點兵權(quán)都撈不到手里了,明白嗎?”

    “不明白�!绷簾罨觳辉谝�,爪子不老實地往他鎖骨上戳,開心道:“蟲子游到這里了,有感覺嗎?”

    王滇一口氣堵在心里不上不下,拍開他的手撐著膝蓋站起來,“不明白就算了,你好自為之。”

    說完就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沒走幾步腳下忽然一空,緊接著失重感傳來,梁燁身上灼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褻衣跟他貼在了一起,他在半空中只隱約瞥見了幾道巡邏的火光,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琉璃瓦上。

    不等他問,梁燁又抓著他一個跳躍,落進了茂密的草叢里,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王滇下意識掙扎了一下,甲胄摩擦的聲音混著腳步聲從身邊過去,火光閃爍里,在他身后的梁燁似乎低了低頭。

    他直覺不好,但不等反應過來哪里不好,梁燁就低頭湊到了他頸窩上,變態(tài)一樣咬住一小塊皮膚含進嘴里,狠狠舔了兩口。

    操!

    王滇簡直形容不上那種驚悚的感覺,梁燁在他背后捂著他的口鼻,胳膊勒在他腰上胸前,自己整個后背貼在他身上,脖子上最敏感的地方被人用牙齒咬住細細碾磨,活像條砧板上待宰的魚。

    細微的悶哼上被覆進掌心里,火光漸遠,梁燁意猶未盡地抬起頭來,輕松帶著他攀上了另一個屋頂,悄無聲息地打開窗戶將他推了進去。

    脖子剛才被咬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疼,王滇伸手摸了一下,是血的黏膩——這個王八蛋給他咬破了皮,登時怒道:“你是不是屬狗的?”

    “朕屬龍�!绷簾钭е愕搅藟�,“這兒就是,隨便看�!�

    王滇這才注意到面前是個寬敞的房間,跟前朝的政事堂相比要小上一些,最高的主位前隔了道竹制的簾子,但絲毫不減氣派奢華。

    他也顧不上剛才梁燁犯病,按照前朝政事堂擱放詔令和案卷的地方走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大堆文書。

    月光熹微,上面的字又小,王滇找得有些費力,旁邊的梁燁跟沒事人一樣拍著簾子上的流蘇玩,王滇抓了兩卷塞進他手里,壓低了聲音道:“找一下,有沒有魏萬林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梁燁嫌棄地翻了兩翻,把案卷沒什么興趣地撇到一邊,伸手要去摸他的脖子,“朕想——”

    啪!

    王滇一書卷抽到了他手背上,咬牙道:“干正事你少在這里發(fā)瘋!”

    梁燁收回爪子,使勁揉了揉被抽紅的手背,盯著他陰惻惻開口:“很好,這是你第二次忤逆朕�!�

    王滇徹底放棄了讓這瘋子幫忙的想法,聚精會神地找著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找到了內(nèi)朝的官員表,應該是覺得沒什么重要便夾帶在奏章里的,他盡力記住了大部分人名,回過神就發(fā)現(xiàn)梁燁在摩挲他的手腕。

    王滇剛要抽手,目光忽然一頓,奏章上寫著魏萬林的名字,他正要低頭看,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吱呀。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緊接著火光四盛,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一股腦涌了進來,帶頭的人轉(zhuǎn)身問:“確定是在這里看到的人影?”

    “是。”有人回答。

    “搜!”

    十幾個士兵在政事堂分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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