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到底怎么回事?”梁燁終于意識到他有些不對勁,卻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眼底的煩躁愈來愈盛,“是不是誰同你說了什么?朕去殺了他�!�
“別成天打打殺殺的,大都這些日子死得人夠多了。”王滇牙根還有些發(fā)疼,將他身上凌亂的龍袍耐心地給他整理好,“我只是病了……想一個人待著�!�
“朕陪著你。”梁燁說。
“不用�!蓖醯嵬崎_他起身,“你在我反而更難受�!�
梁燁沉下臉來,“不過是風(fēng)寒,朕在你眼前怎么礙著你了?還是說你覺得朕嗜殺成性,厭惡朕?”
“不是�!蓖醯嶂噶酥缸约旱哪X子,“我精神狀況不太好,我怕傷到你�!�
梁燁嗤笑一聲:“就你也能傷到朕?”
王滇指了指他的手腕,神色平靜道:“我做什么你都覺得刺激,你剛醒來的那次也是,子煜,你根本學(xué)不會拒絕我�!�
梁燁似懂非懂地盯著他,但很顯然不愿意撒手。
“我現(xiàn)在就如同喝了白玉湯�!蓖醯崮托牡赝忉專暗沁^段時間就自己好了,你讓我靜一靜�!�
梁燁笑得有些猙獰,“朕不會聽信你的花言巧語。”
“我只是想回府�!蓖醯崮X子的那根弦繃成了根直線。
“你只是不想看見朕!”梁燁的直覺出奇地敏銳,目光陰鷙地盯著他,“你以為朕看不出來?你哪兒都去不了,就算朕死了你也休想離開。”
啪。
王滇腦子里的那根弦瞬間崩斷,腦子一懵。
梁燁還在神色陰沉地說著什么,但他只能看見梁燁開開合合的嘴,完全理解不了具體的內(nèi)容。
然后他就看見了梁燁慘白的臉,氣急敗壞地沖他吼:“王滇!你干什么�。俊�
王滇有些僵硬地低下頭,鋒利的短箭離他的心口只剩一丁點(diǎn)距離,被梁燁用手死死地攥住,刺眼的血滴滴答答落在了腳邊。
他嘆了口氣,笑道:“你看,天天看著你,我就也總想試試你疼不疼。”
若不是梁燁反應(yīng)快,這短箭就被王滇生生插進(jìn)了自己心口,方才那速度跟力道完全不是虛張聲勢,但凡梁燁離得再遠(yuǎn)點(diǎn),王滇這會兒就斷氣了。
梁燁罕見地后背冒出了層冷汗,緊張道:“你先松手�!�
王滇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你武功這么好做什么。”
梁燁額頭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把箭給朕�!�
“我想回府。”王滇說。
梁燁點(diǎn)頭,“好,朕馬上送你出宮�!�
“你別跟著�!蓖醯嵴f。
“好。”梁燁咬牙道:“朕保證不出現(xiàn)在你面前�!�
“真乖,早這么聽話多好�!蓖醯崴砷_了手,拍了拍他的臉,絲毫沒有留戀,轉(zhuǎn)身便出了大殿。
徒留梁燁神情陰鷙地站在那里,咔嚓一下捏碎了手里的短箭。
第85章
虎口
應(yīng)蘇坊一如既往地?zé)狒[。
王滇靠在馬車上聽著外面的喧鬧聲,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直到馬車停在府邸門口才被車夫叫醒。
“大人,到了�!�
王滇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
裹上披風(fēng)下了馬車,
被凜冽的寒風(fēng)撲了一臉,
他將手?jǐn)n進(jìn)袖子里,聳了聳肩,
回頭看了一眼路上熱鬧的行人,
拾階而上。
管家周安是他之前親自挑的人,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兩撇八字胡,圓眼蒜頭鼻,
看著喜慶又憨厚,
得知他要回來的消息早早便帶人在門口候著,見他下車便迎了上來,笑道:“公子可算回來了!”
“周叔,你帶幾個體格好的,
去將后面那幾車東西卸進(jìn)庫房。”王滇指了指后面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乃奈遢v馬車,
“里面的東西讓人都登記好,
忙完之后來大廳找我�!�
“哎,好好好�!敝馨策B連點(diǎn)頭,
“外面冷,
公子快些進(jìn)去暖和著,
廚房里已經(jīng)備好了午飯,
都是您愛吃的�!�
“好。”王滇笑了笑,
便有個年輕的小廝迎上來。
他不緊不慢地進(jìn)了府,
這府邸是他空閑時一點(diǎn)點(diǎn)改好的,
府里的下人也只有十來個,都是簽的活契,他用得也很舒心。
路上有些地方的積雪很厚,他偶爾會故意踩上一腳,留下個腳印子,旁邊的小廝叫于廊,不過十五六的年紀(jì),眼睛狹長容貌冷酷,他穿著藏青色的夾襖,見他去踩欲言又止,應(yīng)當(dāng)是怕他濕了靴子凍到腳。
“踩雪很好玩的,試試?”王滇揣著袖子笑著對他說。
于廊是小廝里最沉穩(wěn)懂事的,雖然年紀(jì)小,卻很有主見,為了不讓父母賣掉妹妹,自己一個人去簽身契為奴,被王滇給帶回了府里,不僅簽的活契,而且每個月有八天的假,能回去看望父母和弟妹,他對王滇很感激。
不過王滇向來忙碌,并不怎么注意他們,既沒有主人的架子,也不會親近,這般跟他說話還是第一次。
于廊抿著唇看向他,很快又垂下眼睛,抬起腳學(xué)著王滇的動作往雪里踩了一腳,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王滇將衣擺一撩,蹲在了積雪邊上,問他:“堆過雪人嗎?”
于廊僵硬地?fù)u了搖頭。
“來,我教你。”王滇伸手攥起了一把雪,使勁團(tuán)了團(tuán),讓那小雪球在厚厚的雪里滾了幾遭。
于廊蹲在地上,動作僵硬地學(xué)著他的樣子攥雪球,瞥見那漂亮又修長的手指被雪凍得指尖發(fā)紅,有些慌亂地移開目光,將手中的雪球滾上了許多雪,攥實了遞給他。
“謝謝�!蓖醯嵝χ舆^來,將大的放在底下,又將小雪球墩在上面,隨手從地上撿了兩粒小石子給小雪人當(dāng)眼睛,樹枝做手,從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來了塊帕子,“有剪刀嗎?”
“我去給公子拿�!庇诶攘⒖唐鹕�,往旁邊的屋子跑去。
“不用麻——”王滇話沒說完,人已經(jīng)跑了。
他無奈地笑笑,盯著那小雪人看了半晌,找了個塊稍大的石子按了上去,自言自語道:“嘖,有點(diǎn)丑�!�
于廊很快就拿了剪刀過來,王滇接過來將那帕子剪下來塊三角形,給小雪人系在了“脖子”上做圍巾。
“怎么樣?”他問于廊。
于廊神色鄭重地點(diǎn)頭,“好看�!�
王滇將剪刀遞給他,“我幼時特別喜歡堆雪人,可惜長大后就沒再堆過�!�
于廊看著那個小小的雪人,將它周圍有些凌亂的雪給壓得平整了些。
“送你了。”王滇拍了拍手,起身笑著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走吧。”
“公子,暖手�!庇诶冗f給了他一個做工精致的暖抄。
王滇接過來便將手揣了進(jìn)去,笑道:“多謝�!�
“我應(yīng)該做的�!蓖醯岵蛔屗麄冏苑Q奴婢,于廊便按他的要求自稱,“公子不嫌棄就好。”
“很好看。”王滇像拍小動物一樣拍了拍懷里的暖抄,往屋里走去。
于廊彎了彎嘴角,又趕忙壓平,快步跟了上去。
王滇用完飯便去沐浴更衣,周安在外面叮囑幾個小廝和丫鬟,“公子前些日子在宮中染了風(fēng)寒,伺候的時候精細(xì)著點(diǎn),別讓公子吹到風(fēng),衣服也要厚的,新的冬衣取來了嗎?”
“周管家,都放好了�!币粋丫鬟道:“地龍也從今晨就開始燒起來了。”
周安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見王滇只穿著里衣披著外袍出來,還光腳踩著木屐,登時哎喲一聲:“公子,這可不行�!�
“無事,府中地龍比宮中暖上不知幾倍�!蓖醯犴斨鴿皲蹁醯念^發(fā)便要越過他們往里屋走,“我先睡一會兒,賬本晚上再對�!�
“萬萬不可,公子啊,頭發(fā)得擦干才能睡。”周安操心道:“快,墨玉,去給公子拿暖靴來,于廊,幫公子將頭發(fā)擦干,束舫,將爐子再加些碳�!�
王滇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們忙,這里的地龍和爐子他都改得很好,同暖氣房沒什么兩樣,只穿著單衣也完全沒問題,比皇宮里都要暖上許多,實在是很沒必要。
但周安貼心,他自然也不會拂了對方的好意。
于廊拿著干布巾走過去幫他擦頭發(fā),王滇身上的里衣穿得松松垮垮,剛沐浴完的人白皙的皮膚都泛著層薄紅,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賬本,寬大的袖子順著手腕滑到了手肘,露出了線條流暢的手腕和小臂,只是手腕上還有些愈合不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磨破,他大著膽子看了兩眼,又倉促地垂下了眼睛。
公子又受傷了。
之前他就留意到了,公子身上總會有些細(xì)小的傷痕,倒也算不得嚴(yán)重,沒幾天便會好,只是看著總讓人覺得……曖昧不堪。
他的目光恰好落在了王滇的側(cè)頸,陡然一滯,那些或是青紫或是泛紅的痕跡格外顯眼,他自小從市井中長大,自然知道這是什么,因此才覺得這些曖昧的吻痕格外刺眼。
府中沒有正經(jīng)的夫人和姨娘,那便是外室或者花樓里的姑娘,那些個娘子怎么配得上公子……于廊一邊幫王滇擦著頭發(fā),狹長的眼睛里閃過了一絲憤怒。
公子這般光風(fēng)霽月的人,怎么能讓他人褻瀆?
王滇卻毫無所覺,拿著賬本看得認(rèn)真,墨玉給他拿來了床厚厚的毯子蓋在了身上,低聲道:“公子,廚房做了豆乳羹,可要用一些?”
“好�!蓖醯岬拇_沒怎么吃,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很快墨玉就端上來了一小碗豆乳羹,王滇接過來,下意識說了聲:“多謝�!�
墨玉笑了笑,“公子您客氣了,墨玉該做的。”
王滇一邊看賬本一邊吃了小半碗,問了周安幾個賬目上的問題,道:“我打算在濟(jì)世坊買幾家鋪?zhàn)�,明日你隨我一起去看看,對了,之前安排的事情如何了?”
“回公子,人已經(jīng)都安排過去了,只是河西郡離大都實在太遠(yuǎn),咱們真的要在云水邊開船隊嗎?”周安還是有些不放心,“梁趙兩國可是一直在爭云水的歸屬,萬一開戰(zhàn)——”
“不必?fù)?dān)心,叫那些人放手去做便是。”王滇道:“銀子不夠盡管往上報,待過兩日我騰出手來,或許會親自跑一趟�!�
“好,公子�!敝馨颤c(diǎn)了點(diǎn)頭,“酒樓那邊咱們已經(jīng)談了兩座下來,只是具體該如何做,還得請公子示下�!�
“找兩個靠譜的掌柜,具體方案我等會兒給你�!蓖醯岢了剂似蹋敖纪饽淖是f最大?”
周安被他問得懵了一下,“這、這我還真不知道�!�
“也對,我改日去問問�!蓖醯岽蛄藗哈欠,“具體就先這樣吧,我去睡個午覺�!�
“公子,頭發(fā)還沒擦干�!庇诶炔恢圹E地往他肩膀上一按,“您這樣睡了容易頭疼�!�
“唔�!蓖醯峋駪脩玫攸c(diǎn)了點(diǎn)頭,“那便等擦干再睡。”
周安帶著其他人出去,王滇靠在榻上昏昏欲睡,于廊仔細(xì)地將他的發(fā)尾也擦干之后,輕聲喚他,“公子,頭發(fā)都干了�!�
王滇閉著眼睛沒有應(yīng)聲。
于廊將布巾放到一旁,走到榻邊輕輕晃了一下他的肩膀,“公子,公子?”
“嗯?”王滇應(yīng)了一聲。
“去床上睡�!庇诶日f。
王滇皺了皺眉,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身上的毛毯披風(fēng)全都滑到了榻上,光著腳往便床邊走,于廊急得不行,撈起毯子裹在他身上,“公子,穿靴�!�
“這便到了�!蓖醯嵊执蛄藗哈欠,“于廊,在外面守著就行,我睡覺不習(xí)慣有人在旁邊�!�
“是。”于廊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他上床躺好,才放下了床幃,輕手輕腳地離開。
然而他在外面守了沒多久,忽然聽見屋里一陣驚喘,登時箭步跑了進(jìn)去,一把掀開床幃,“公子��?”
王滇冷汗津津坐在床上,面容蒼白驚懼,手緊緊攥著被子,骨節(jié)處因為過分用力泛著白,過了許久才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他,帶著歉意沖他笑了笑,“我沒事,是不是嚇到你了?”
于廊抿著唇使勁搖了搖頭,“公子夢魘了?”
“嗯�!蓖醯崾箘拍罅四竺夹模皼]事了,你下去歇著吧�!�
于廊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王滇疑惑地看向他,“有什么事嗎?”
于廊有些緊張道:“我、我從前夢魘,我娘經(jīng)常給我掐虎口,會好一些�!�
“啊,謝謝�!蓖醯釠_他笑了笑,低頭去掐自己的虎口,認(rèn)真地問道:“這樣?”
“不能太用力。”于廊掐自己的虎口給他示范,片刻后見王滇還是在過分用力,那力道大到幾乎要出血,登時緊張起來,“公子,還是我來吧�!�
他大著膽子拿開王滇的手,王滇倒沒有躲開,而是順著他的力道松了手,于廊不輕不重地給他掐了一會兒,王滇才好似終于驚醒一般,抽回了手道:“好多了,你娘的辦法很管用�!�
于廊沖他僵硬地笑了笑,王滇忽然問道:“我記得你好像識字?”
“嗯,我從前跟著賬房先生學(xué)徒時學(xué)的。”于廊回答。
王滇贊許地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以后你就做我的貼身小廝吧�!�
于廊驚喜地看著他,緊接著便要跪下叩頭,王滇眼疾手快地托了他一把,“咱們府上沒那么多規(guī)矩,不用跪�!�
“是,公子�!庇诶饶樕辖K于露出了個毫不掩飾的笑容。
皇宮。
密牢。
梁燁接過旁邊暗衛(wèi)遞過來的帕子,擦掉了下巴濺到的血,似笑非笑地盯著架子上的皮開肉綻沒個人樣的人,笑吟吟道:“簡凌,崔語嫻已經(jīng)死了,你這又是何苦�!�
木架上被鐵鏈捆著的人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兇狠地瞪著他,“梁燁,你這個卑鄙小人!休想詐我!主子她才不會這么容易死!枉你身為一國之君,竟然用毒計暗算我!”
梁燁輕笑了一聲,慵懶隨意地靠在椅子上,白皙的指尖緩緩抹過桌子上濃郁的血跡,“崔語嫻不是最喜歡下毒么?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怎么就成了卑鄙了?簡統(tǒng)領(lǐng),你真不講道理,對了,朕來是要告訴你,崔語嫻手底下的五萬黑甲衛(wèi),朕一個沒留,砍頭太過血腥,有人不喜歡,我便全都活埋了,你是最后一個黑甲衛(wèi)了,開心嗎?”
簡凌咬著牙死死瞪著他,劇烈地掙扎起來,“你這個瘋子!梁燁!你這個暴拿來。”梁燁對著陰影里喊了一聲。
一個身著黑甲衛(wèi)制服的年輕士兵走了出來,將一個血淋淋的包袱扔到了桌子上。
簡凌目眥盡裂地看著那名士兵,“是你!怎么會是你!我救過你的命——你怎么可能背叛我!吳思廉!我這般栽培你!”
那士兵扯了扯嘴角,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充恒的臉,他抱著胳膊笑道:“從來就沒什么吳思廉,你救我不過是主子設(shè)下的局,簡統(tǒng)領(lǐng),別想了,消息是我走漏的,毒是我下的,你手底下那些得力的人也全都是我殺的,簡統(tǒng)領(lǐng),感謝你的栽培和救命之恩,為了報答你,我求主子給你留個全尸如何?”
說完,他用劍挑開了桌子上的包袱,正是崔語嫻的腦袋。
“梁燁——”簡凌聲嘶力竭地吼出了聲:“我殺了你!我要?dú)⒘四�!我殺了你們�。�!你怎么敢�。�?�?br />
“朕怎么不敢?”梁燁嘴角噙著的笑緩緩陰冷下來,玄色的龍袍穿在他身上暗不見光,他如同從血海里爬出的惡鬼,在黑暗中露出了閃著寒光的鋒利獠牙,“只可惜崔語嫻死得太容易,朕不止要她死,還要她挫骨揚(yáng)灰死無葬身之地,要黑甲衛(wèi)、崔家、簡家……全都給朕去死,當(dāng)年你們怎么屠得大梁皇宮,朕如今便怎么還給你們�!�
“這件事情和簡家無關(guān)!”簡凌怒吼:“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
梁燁嗤笑了一聲:“他們受你和崔語嫻庇護(hù)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朕有些乏了,充恒,別讓他死了,朕要他親眼看著簡家人斬首。”
“是!”充恒上去便卸了簡凌的下巴。
簡凌的吼聲已然不似人聲,梁燁卻覺得悅耳至極,走出密牢后,他接過了云福遞來的濕帕子,慢條斯理地擦著染血的手指,“王滇回去了?”
暗衛(wèi)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中現(xiàn)身,“是,王大人看上去心情不錯,回府之后還和小廝堆了雪人,小廝給他了暖抄……不過胃口不好,只用了半碗米粥,吃了兩道青菜……沐浴之后便看了賬本,吃了小半碗豆乳羹,然后安排了船隊和酒樓的相關(guān)事宜……大人頭發(fā)擦干了才睡的,睡時驚悸醒來一次,那小廝幫忙安撫,大人便提了他做貼身小廝……”
暗衛(wèi)事無巨細(xì)地稟報,梁燁的嘴角逐漸被壓平,目光愈發(fā)陰沉,低聲笑道:“堆雪人……安撫……那小廝怎么安撫的?”
暗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他幫王大人掐了許久的虎口。”
梁燁不虞地瞇起了眼睛,陰惻惻地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