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今天早上跟我說要自己出門——”王滇拿掉嘴里的煙,手指松松夾著垂到旁邊,
不讓煙霧嗆到他,
將嘴里的煙全都吞了下去,
仰頭盯著梁燁道:“我差點想直接弄死你做成標(biāo)本擺這兒�!�
“那你也得有這個本事。”梁燁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抬手抹掉了他衣領(lǐng)上沾到的煙灰。
“定位器不夠,
遠(yuǎn)遠(yuǎn)不夠。”王滇神經(jīng)質(zhì)地轉(zhuǎn)了一下脖子,
垂下眼睛道:“我知道你去找余則天,
我想跟蹤你,
綁回來,
拿鏈子栓這兒……反正你對現(xiàn)代社會根本不熟悉,
沒必要去融入,
我也可以讓誰都發(fā)現(xiàn)不了你,哪怕你武功再好,楓霜落已經(jīng)解了,我知道的藥物隨便拿一種都能讓你沒法招架�!�
“那你為什么沒跟著把我綁回來?”梁燁半跪在他雙腿間,抬手摸了摸他緊繃的后頸。
王滇撩起眼皮盯著他,沉默良久,夾著煙的手覆在了他的后腰上,慢條斯理地沿著襯衣輕薄的面料,一寸一寸壓過他的脊骨,最后微涼的掌心停在了他后脖頸的位置,用了些力道將人壓向了自己。
鼻尖若即若離,誰都不肯再進(jìn)一步,誰也不肯再退一步。
王滇沖著他吐了個漂亮的煙圈。
白霧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繚繞在兩個人中間,連呼吸都黏黏糊糊地勾纏在一起。
“我他媽舍不得。”王滇用指腹摩挲著他的后頸,眼底帶著自嘲的笑,“我一想到你會不樂意,我就不敢了,但我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傷害你會讓我無法自拔地感到滿足,你根本不了解我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梁燁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個東西�!�
“操�!蓖醯嵝αR了一聲。
梁燁低頭用鼻尖輕輕蹭了蹭他的,洋洋得意道:“你舍不得朕,你愛朕愛得無法自拔,朕就是你的天,你都不敢讓朕不樂意,怎么敢傷害朕?你的假設(shè)不成立�!�
“封建糟粕的玩意兒�!蓖醯崤聼熁伊堑剿�,將手往外放了放,卻不愿意讓人離開,手腕搭在他的后頸上勾著人,看向他的眼睛,沉聲道:“這些骨頭都是我收集的。”
梁燁想轉(zhuǎn)頭去看,卻被王滇霸道地箍著后頸不讓動,也不讓他看鏡子,只需他看自己。
“我八歲野營時撿到了塊骨頭,從此一發(fā)不可收拾�!蓖醯崛艏慈綦x地碰了碰他的唇,“我爸給我扔了很多次,罵過打過,但都沒用,剛開始只是些動物骨頭,我覺得不夠,開始完整的收藏動物骨架,仍然不夠,就學(xué)著開始做標(biāo)本,剛開始是死尸,后來去打獵獵活的,但仍然不夠,我開始收集人骨,然后逐漸是骨架,我爸媽明令禁止,他們覺得我遲早有一天會想要將活人做成標(biāo)本,高中的時候我開始接受心理干預(yù)和治療,根本沒有任何效果,但是我媽害怕,我為了讓她安心,強(qiáng)行遏止住了逐漸發(fā)展的愛好�!�
“第一次跟你在浴池遭到刺殺,你不知道我有多興奮�!蓖醯岵[起了眼睛,不自覺地用了吞咽了一下,“你殺人的時候真他媽的漂亮�!�
“你殺了十八個刺客�!绷簾罨腥淮笪�,“朕就說尋常人怎么可能那么鎮(zhèn)定�!�
王滇扯了扯嘴角,“道德很難約束住我的欲望,但是我爸媽可以,我很愛他們,不會做讓他們不喜歡的事情,但這樣會讓我壓力很大,漸漸地我都不愿意看到他們,然后他們就去了國外定居……像我這種涼薄又自私的人,我們這兒通常叫做變態(tài),人的直覺有時候是很敏銳的,我要是裝得不好,沒人敢愿意接近我�!�
梁燁湊上來舔了舔他的嘴角,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那可真是太好了�!�
沒人敢接近王滇,那王滇就更離不開自己了。
王滇一眼就看透了梁燁的想法,瞇起眼睛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畢竟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梁燁一臉純良道:“朕自從來到這里,一直非常善良,螞蟻都有沒踩死過�!�
“我根本沒有你想得那么——”王滇皺了皺眉,試圖找出個形容詞來,“善良。”
梁燁略有些震驚地望著他,“朕征戰(zhàn)在外時,你在大都收拾世家屠了四萬多黑甲衛(wèi)殘黨一個活口都沒留,你怎么有臉說自己善良?”
“…………”王滇沉默良久,“演好人演得久了自己都能信個七八分。”
梁燁舔了舔犬齒,想湊上去親他,卻被他捏住了后頸,落下的煙灰燙得他歪了歪脖子。
王滇垂下眼睛,用拇指擦掉了煙灰,揉了兩下微微泛紅的皮膚,聲音微沉,“但我也是梁燁,你明白嗎?”
梁燁不滿地繃緊了下頜,擰起了眉毛,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頸。
“師父他們肯定能看出來,所以師叔一直在勸我�!蓖醯嵩谒阶约汉箢i的時候下意識僵直了身子,強(qiáng)忍著將梁燁踹開的沖動,逼著自己微微低下頭,讓他能摸得舒服一點,眼底殺意凜然,“我前世本來該走得是條光明坦途,結(jié)果落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我死得太不甘心,執(zhí)念不消,聞鶴深拿到了我的頸椎骨也沒能用成,我讓他眼睜睜看著崔琦比我死得還要慘,逼得他自戕而亡,但我還是不甘心�!�
他抬起頭來陰森森地盯著梁燁,就像之前無數(shù)次在噩夢中的質(zhì)問,怨氣沖天,“憑什么死得是我?”
梁燁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難以控制地變得不甘難平,目光落在了他的心口,冷聲道:“不該是你�!�
“可偏偏是我�!蓖醯崴浪蓝⒅�,聲音逐漸急促冷厲,“哪怕我用仙骨來了這個毫不相關(guān)的世界,給自己挑了對跟王煦遂和梁華長得一模一樣的父母,我還是不甘心!”
梁燁使勁抱住了他,一遍遍慢慢撫摸著他的后頸,“王滇,都已經(jīng)過去了�!�
“過不去。”王滇用力將他勒在懷里,冷聲道:“我不甘心,我死后用那塊骨頭來的這個世界,哪怕沒了記憶我都知道它埋在哪里,我很早就找到了它,但一直沒想起來,去年住院我終于記起來,我就決定要利用它回去北梁重來一回,本來定好的時間是今年春天,等這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再走,但那些該死的藥跟白玉湯一樣,讓我的記憶混亂根本記不清楚事情,最后只能派人去調(diào)查余則天那個蠢貨,不過好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回去了——”
他抬起頭來,沖梁燁笑了一下,陰惻惻道:“你去問余則天,倒不如直接來問我,我給你講得多明白……
還想知道什么?我的前世?我可以將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全都講給你聽,我作為梁燁的時候,作為王滇的時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只要你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
香煙快要燃盡,王滇掐滅了那點茍延殘喘的猩紅,將煙蒂扔在了西裝上,抓住梁燁的頭發(fā)迫使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沖他露出了個神經(jīng)質(zhì)的微笑,“我死了你那么傷心,所以你會永遠(yuǎn)陪著我對嗎?”
梁燁被他拽著頭發(fā)仰起了脖頸,臉上寫滿了興奮和躍躍欲試,“好啊,作為交換,你也要一直陪著朕�!�
王滇哼笑了一聲,“你不答應(yīng)也跑不掉。”
“朕好不容易找到的你,為什么要跑?”梁燁咧嘴一笑,扯著他的胳膊要去吻他,眼睛里炙熱的光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燒進(jìn)去,手開始不老實地解他的襯衣扣子,“為什么要和朕說這些?”
“當(dāng)然是因為想和你算賬啊。”王滇手腕猛地用力抵在了他的側(cè)頸上,眼底寒光四溢,冷颼颼道:“我的脖子香嗎?”
梁燁絲毫不懼,盯著他白生生的脖子吞了吞口水,但還是警惕地老實回答,“香。”
“什么味道?”王滇緩緩地摩挲著他的后頸。
“雨后海棠�!绷簾畹氖忠呀�(jīng)搭在了他的西裝褲上,目光掃過那整面墻的鏡子,陡然一亮,“不如我們一邊對著鏡子一邊——”
“我前世在碎雪園被活剜了頸骨,師父找到我時連尸體都拼不齊,攏起來的魂魄也站不住,他就順手在院子里折了支海棠花給我補(bǔ)上了,我自己一直是聞不見海棠香的,唯獨你能聞到�!蓖醯崮樕系男θ萦l(fā)燦爛,聲音卻越來越冷:“但雪山開始我就能從你的脖子上聞到香味,雖然有些淡——”
“梁燁,你的第三截頸椎骨呢?”
第198章
自取
王滇的手死死扣著梁燁的后頸,
眼里的不甘逐漸被怒火取代,手上的力道不受控制地加大,仿佛要將他的脖子給捏斷,
“說話�!�
梁燁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歪過頭討好地蹭了蹭他肌肉緊繃的小臂,
臉上露出了個無辜又委屈的表情,“什么頸椎骨?”
“我一回去就該殺了你這個蠢貨�!蓖醯嵘裆幊恋溃骸胺胖煤玫幕实鄄蛔觯�
非要裝什么癡情種,
怎么,你覺得你來找我我就很開心嗎?”
梁燁使勁點了點頭,“開心,半天沒看見朕你都受不了。”
“……裝傻充愣的東西。”王滇壓抑著呼吸,
怒意未消,
“我能去一次就能去第二次,我這么折騰不是讓你走我的老路。”
梁燁得意道:“朕才不像你那么沒用,朕還活著�!�
王滇呼吸驟然一緊,薅住他的領(lǐng)子將人壓在了身下,
笑容陰森地盯著他,
“那你他媽試試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這里�!�
王滇的怒意從聞到梁燁頸間的海棠香時就開始積累,
每天在憤怒和理智的邊緣游走,梁燁每時每刻都在他眼皮底下的時候他尚且能忍受,
但梁燁只是短暫地離開他一個上午,
他拼命壘起來的理智就已經(jīng)徹底崩潰。
他拼盡全力回去不是為了讓梁燁也經(jīng)歷剜骨之痛,
他比任何人都要嫉妒梁燁,
卻也比任何人都希望梁燁能安然無恙。
他要完好無損的梁燁。
他的梁燁就該得到世上最好的。
而不是為了情愛不惜自毀根基——王滇掐住他的脖子粗暴地吻著,
襯衣的扣子崩開噼里啪啦落了滿地,
濺到了鏡子上又彈回來,
碰到了冰冷的金屬鏈條。
梁燁低頭去看腳腕扣上的金屬圈,又被黑色的西褲掩在了里面,長長的鏈條順著鏡子下的踢腳線延伸到了黑暗深處,他欣喜地動了動腳腕,興高采烈道:“脖子上也——唔!”
他被王滇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王滇垂著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指間的手術(shù)刀在燈下泛著冷冽的光,“你不說,那我剖開你的脖子看看還在不在�!�
梁燁猶豫了兩秒,歪過頭露出了脖子,“那你輕點�!�
鋒利的手術(shù)刀擦著脆弱的脖頸狠狠插進(jìn)了地板上,木質(zhì)地板龜裂出蛛網(wǎng)般的紋路,王滇盯著他,緩緩地松開了手。
梁燁轉(zhuǎn)過頭,看著他泛紅的眼眶,抬手想去摸他的臉,卻被他一只手別了手腕按在了頭頂。
“還是操死算了�!�
王滇雖然喜歡說些葷話,但一向溫柔,更喜歡慢條斯理地折磨人,梁燁早就習(xí)慣了他的溫柔和體貼,陡然被如此粗暴地對待,險些沒控制住自己的聲音。
真生氣了……梁燁在喘息聲和蔓延侵襲愉悅中斷斷續(xù)續(xù)地想,金屬鏈條碰撞在鏡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他被汗水浸濕的眼睫抬起,失神地望著地下室的那團(tuán)刺眼的白光。
*
白光逐漸在汗水中模糊成了一輪白日,高懸在宮殿前四四方方的天上。
北梁定安十九年暮春,大都。
丹陽王死的第十六天。
“你說什么?”梁燁目光冷沉地看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云福。
“陛下……”云福跪在地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丹陽王初來時,的確是有身樣式古怪的衣裳,當(dāng)時被太后娘娘下令換了,奴婢們便妥帖放到了庫房里,誰也沒動……但、但前兩日清點庫房時,那身衣裳就不見了。”
梁燁見過那身衣裳,他剛回宮時,對王滇的身份十分好奇,那身料子奇怪的衣裳似乎更能佐證他來歷不明,但也沒怎么放到心上,后來王滇也不曾提起,他便也忘到了腦后。
不見了。
無緣無故憑空消失……是因為穿他來的人也一樣消失了。
“朕知道了�!绷簾顡]退跪了滿地的宮人,看著熟悉又空蕩的寢殿,忽然有些茫然無措。
王滇什么也沒帶走,什么也沒留下。
丹陽王死的第十七天。
荷花池的水尚帶著寒意,冰冷刺骨,衣服破開水流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格外清晰。
“主子,你身上的傷……”充恒站在岸邊滿臉擔(dān)憂,看著池子里的面容冷厲的梁燁,想下去幫忙又不敢,只能焦急地站在岸邊勸他,“這池子底下全都是泥,都過了一天一夜了,那些東西又碎……哥!”
梁燁沒搭理他,在池子里摸索著那些零碎的小物件。
小半截沾了泥的樹枝,但不知道是不是王滇的。
圓潤的小石子,這個肯定是。
……銅錢,還好只過了一夜,繩子還在。
銀杏葉子……他力氣太大,被捏爛了。
帕子。
墜著小金葉子的腳繩。
掛著紅穗子的玉佩……
充恒終于看不下去,跳進(jìn)了水池里和他一塊找,高懸的太陽換成了月亮,還是沒有找全。
梁燁在池子里踉蹌了一下,任憑水流沒過了口鼻,然后被充恒撈到了岸上。
被臟污的泥水泡了一天的傷口泛著疼,他撐著胳膊靠在了玉石雕刻的欄桿上,攤開了掌心,是一團(tuán)早就被泡爛的信。
很多信,大部分是他寫給王滇的,王滇偶爾興致來了,會提筆在旁邊仔細(xì)地臨摹一遍,臨得相差無幾,只是會習(xí)慣性地在旁邊留個小墨點。
‘……這個是句號�!麊柶�,王滇便會耐心地解釋,好像在分享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小秘密,‘句號的意思是結(jié)束�!�
‘梁子煜,你也就這手字能看了。’
‘……我扔進(jìn)云水的那封信?好奇啊,我偏不告訴你�!�
‘有些東西沒了就是沒了,我給你復(fù)述都講不出一模一樣的……’
‘世上的事哪能都如你愿,你是皇帝也不行�!�
梁燁全身濕漉漉地坐在地上,攥著一團(tuán)泡得稀爛的宣紙,傷口疼得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充恒�!彼D(zhuǎn)頭看向旁邊的少年,“我不想當(dāng)皇帝了。”
充恒兀得紅了眼眶,使勁吸了吸鼻子,“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會一直跟著你�!�
形容狼狽滿身是泥的梁燁沖他笑得很燦爛,“我不要你,我要王滇。”
充恒手足無措地望著他。
梁燁抬手按在了他的腦袋上,糊了他滿頭發(fā)的泥巴,“別跟梁寰學(xué),動不動就掉眼淚�!�
充恒使勁擦了擦眼睛,“我要跟著主子�!�
“以后不是你主子了�!绷簾顟脩玫乜粗車岷谟指叽蟮膶m墻和頭頂上被宮殿割出來的棱角分明的天空,帶著倦意道:“等事情都了了,離開皇宮,去幫我和王滇看看大梁外面的天�!�
安定十九年,盛夏。
梁燁拍了拍手上的泥,轉(zhuǎn)頭看向推著棺材的充恒,“依山傍水,師父來了都得說這地方風(fēng)水好。”
充恒氣喘吁吁道:“主子,這是店家能打出來的最大的棺材了,沒你想要的那種大的�!�
梁燁略帶嫌棄地拍了拍黑漆漆的棺材,“也行�!�
充恒欲言又止地望著他。
“皇陵太吵,朕和王滇都不喜歡�!绷簾顚㈢P子一甩,徑直插進(jìn)了泥地里,看著那大棺材落在了坑底,叉著腰美滋滋道:“朕和王滇兩個人夠住了�!�
充恒又很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梁燁將兩件破破爛爛的龍袍扔在了棺材里,皺眉道:“泡了水不知道會不會爛得更快�!�
“可能會吧�!背浜闩阒自诳忧�。
梁燁沉默了良久,將從荷花池里找出來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都扔了進(jìn)去,連同自己的軟劍和喜歡的兵器,兩只小烏龜老老實實地趴在了龍袍上,旁邊是兩枚銅錢和兩塊一模一樣的玉佩,鮮紅的穗子在陽光底下格外漂亮。
“讓它倆看著東西。”梁燁勉強(qiáng)滿意,低頭看了眼手里的兩枚金戒指,捏了捏,沾上了手里的泥。
“這個臟了,王滇喜歡干凈�!彼麑⒔渲高谡菩�,轉(zhuǎn)頭問充恒,“要不我留著?免得王滇知道又跟朕吵�!�
“好�!背浜闫鹕砣ツ苗P子,不敢去看他。
梁燁開心地將兩枚戒指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