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淞揚(yáng)看著他,少年還像無知無覺,身體赤裸,皮膚白得厲害,瘦骨嶙峋的,胸膛上都能看見一根根肋骨的形狀,偏偏那兩瓣屁股……
何淞揚(yáng)趕緊轉(zhuǎn)開視線,說道:“那你把卡放著吧,你可以走了�!�
周唯安看起來很高興,他把卡放在床頭,說:“那我用掉的那五十元錢,等我攢好了再還給你?”
何淞揚(yáng)本來想說:沒什么,五十元錢對我來說都不屑一顧,別還了。話到了嘴邊他又改了主意:“嗯隨你�!�
周唯安心里放下一個大石頭,都忘了剛才何淞揚(yáng)打他屁股強(qiáng)吻他還摸他的事了,明明臉上淚痕都沒干,卻已經(jīng)傻笑起來了:“那我怎么還你呀?還是來西山找你嗎?”
他笑起來臉頰邊有個小小的酒窩,一晃一晃的,何淞揚(yáng)突然有點心煩,他說:“你就支付寶打給我�!�
周唯安:“……”
周唯安有點苦惱:“我沒有智能手機(jī),也沒有支付寶啊�!�
“那QQ紅包、微信紅包也可以�!焙武翐P(yáng)說。
周唯安說:“對不起哦,我、我都沒有……”
何淞揚(yáng)更想抽煙了,這家伙是原始人嗎?這些基本的社交軟件一個都沒有?
何淞揚(yáng)只好問:“你叫什么名字?”
周唯安說:“我叫周唯安,唯一的唯,平安的安。”
何淞揚(yáng)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周唯安依舊是一臉傻傻的樣子。
這樣的家伙……這一輩子肯定被父母保護(hù)得平安順?biāo)彀伞?br />
何淞揚(yáng)說:“知道了,這是我的手機(jī)號,如果你要找我,就打我電話好了。”他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名片,扔在周唯安身邊。周唯安撿起那張黑色的名片,上面白色的宋體字打著何淞揚(yáng)的名字和號碼。
“園林初日靜無風(fēng),霧淞花開處處同�!敝芪ò餐蝗荒盍诉@句詩,他笑起來,“我好喜歡這個淞字啊。”
何淞揚(yáng)猛地站了起來,悶聲道:“夠了,你是笨蛋嗎?快點滾吧。”
周唯安不知道他怎么惹了何淞揚(yáng)生氣,立刻不敢笑了,手忙腳亂爬下床,要去撿自己那幾件臟衣服穿。
“還穿那個干什么!”何淞揚(yáng)又兇他,“臟死了,不準(zhǔn)穿!”
周唯安嚇壞了,唯唯諾諾地結(jié)巴:“可、可是,我沒、沒有別的衣服穿……”
何淞揚(yáng)站了起來,他的臥室里還有一個隔間,推開門,里面是寬大的衣物間,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男式衣物,另外一邊整整齊齊地碼著不下百雙的鞋。何淞揚(yáng)在里面選了一會,就把一件白T恤和長褲子扔了出來。
“穿這個�!�
周唯安猶豫:“不用了,我穿自己的,回去再洗澡……”
“叫你穿你就穿!”里面的人又兇巴巴地說。
周唯安只好乖乖地穿上,本來洗了澡都沒擦身體,這會兒都已經(jīng)干了。何淞揚(yáng)比他高,衣服穿在身上都大一截,他只能把袖子褲腿都挽起來。
何淞揚(yáng)從衣帽間出來,發(fā)現(xiàn)周唯安竟然又再撿他的臟衣服。
“你又撿?!”他突然出聲,把周唯安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哆嗦,看起來特別可笑。
“我只是想帶回去洗……”周唯安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何淞揚(yáng)走過去,一把搶過他的衣服,抖了抖:“你看看這個,都是汗,又土又丑,扔掉!”
周唯安莫名其妙:“我自己洗自己穿啊……”他本來想說你怎么這個也要管,但是看到對方好像是在生氣,又不敢說了。
何淞揚(yáng)很理直氣壯地說:“你穿這個,我看了眼睛難受!”
周唯安:“……”
他一頭霧水地看著何淞揚(yáng)把他的衣服褲子都扔了,然后何淞揚(yáng)拎著他去洗車間,視察了一下他的保時捷,看到那輛車又和嶄新的一樣了,才勉為其難地哼了一聲表示自己滿意。
周唯安弱弱地說:“我可以回家了嗎?”
何淞揚(yáng)說:“你走吧�!�
周唯安這才懵懵懂懂地出了倉庫,何淞揚(yáng)在他身后,唰地一下就把卷閘門關(guān)上了。
冷冷的夜風(fēng)吹起周唯安的頭發(fā):“……”
那天晚上他走了大半個小時,才找到一個公交車站,這個時候天都快亮了,他縮著身體等到早上第一班車來,直接坐車去了學(xué)校。
一個晚上沒睡覺的后果就是,他上午的課基本是躲在書堆后面睡過去的,睡得頭暈?zāi)X脹。直到有人來敲他的桌子,他才驚醒了過來。
“你怎么一直在睡啊?”
周唯安看清楚了來人,高興地說:“章戊!”
章戊是周唯安的同學(xué),是個藝術(shù)生,經(jīng)常外出學(xué)習(xí)畫畫,這次又是出去了一個多月才回來,他的文化成績一團(tuán)糟,所以座位總在最后一排,可是畫畫得沒得說,還是高中就拿了不少獎項,周唯安特別崇拜他,總是夸他畫得好。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了朋友。
他們兩都是很內(nèi)向的人,不同的是章戊還有一技之長,周唯安卻是一無是處。
正好上午的課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周唯安就和章戊一起去食堂吃飯。周唯安問他想去哪個大學(xué),章戊說:“Q大美院吧,不過文化成績要求太高了,我可能考不上�!彼α诵�。
周唯安說:“你特長那么好,說不定會破格錄取你呢!”
章戊還沒說什么,后面突然有人冷冷地說:“你不是要出國嗎?”
章戊面色一白,周唯安回頭一看,是隔壁班的黎朝。
黎朝是隔壁班的班長,爸爸是區(qū)長,成績在學(xué)�?偸桥徘拔�,妥妥的Q大B大種子選手,長得也是又高又帥,就連周唯安班上都好多女生暗戀他。這人還是學(xué)�;@球隊的,每次他們比賽,女孩子們的尖叫聲隔得老遠(yuǎn)都聽得見。
章戊一看到他出現(xiàn),也不說話了,拉了周唯安一把,兩個人就想走。黎朝一把拽住章戊的手:“走什么?一起吃飯�!�
章戊掙了掙,沒掙脫,他說:“我不想和你一起……”
食堂里人多,他們這么一拉扯,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幾個和黎朝一樣同是籃球隊的人很快湊了過來:“阿朝,和我們一起吃啊�!�
黎朝說:“不了,你們吃吧。”他又緊了緊抓著章戊的手,“你和我一起�!�
周唯安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章戊看起來臉色很差,但是他又打不過黎朝,剛想硬著頭皮說什么,突然有個人攬著他的肩膀:“喲,這不是我們班的周唯安嘛,你和我們一起吃吧�!笔菑埛钚小�
周唯安就被張奉行二話不說給拽走了,他想回頭看章戊一眼都不行。
周唯安和一大群體育生一起吃飯,他們身上都是汗味,每個人都和餓死鬼一樣,吃得飛快。周唯安慢了一點,連本來就沒多少的肉都被他們搶走。
一頓飯下來,他基本上就只吃了點蔬菜,周唯安唉聲嘆氣,想去找章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不在了。
周唯安只好自己回教室,午休還有一個多小時,他困得要命,還想睡一會。他去廁所里漱口,聽見里面有人說話。
“你為什么躲著我?”
周唯安嚇了一跳,是黎朝的聲音。
“我躲你?當(dāng)初不是你說不想見到我嗎�!绷硗庖粋聲音是章戊的。
他們兩怎么在廁所里?
周唯安擰上水,沒忍住好奇,躲在外面偷聽。
“是你說要出國,是你非要惹我生氣的�!崩璩曇魤阂郑坪跤行┥鷼�。
章戊說:“我沒有。出國是我爸媽的意思。”
“那你為什么不拒絕?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上大學(xué)的嗎?你畫了那么多我的畫,是不是喜歡我喜歡得要命?嗯?”
周唯安驚呆了,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章戊聲音有些激動:“你翻我的畫本了?”
里面?zhèn)鱽韮蓚人掙動的聲音,黎朝聲音低低的:“反正畫的都是我,看看怎么了?”
“黎朝,你混蛋……唔……”章戊憤怒的聲音突然被人吞了下去,周唯安腦袋里一陣霹靂,這個場景何其像昨天他被何淞揚(yáng)親的時候啊……
他們兩個在隔間里,隔間的門被撞得咚咚響。章戊的聲音染上了哭腔:“你、不要碰我,啊……那里不要……”
“章戊……章戊你好香……”黎朝聲音帶著一種沉迷。很快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只傳來低低的呻吟和啜泣,還有門板被撞擊的聲音。
第6章
周唯安似乎知道他們在里面做什么,腦袋都大了,他渾渾噩噩地帶上了廁所門,掛上清潔的牌子。
周唯安逃命似的跑回了教室,趴回桌子上想像沒事一樣睡午覺,結(jié)果翻來覆去睡不著,腦袋里都是章戊異于平時的嬌媚聲音。他臉上發(fā)熱,沒一會竟然覺得自己內(nèi)褲有點濕。
天啊……他們、他們在里面做什么�。�
為什么身體會這么奇怪……
周唯安一直在胡思亂想,快要上課的時候章戊才回來,頭發(fā)有點亂,好像洗過臉,袖口都是濕的。他根本沒看周唯安,自己匆匆忙忙回到了座位上。他的座位上堆滿了書,他坐下去的時候周唯安回頭根本看不見他。他是故意這樣的,好讓老師不會發(fā)現(xiàn)他上課畫畫。
章戊和黎朝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呢?這個問題困擾著周唯安,他下午都沒睡著覺,課間的時候去找章戊,章戊看起來很累,身體也不舒服的樣子,周唯安和他說話,他都懨懨的沒精神。周唯安不敢去打擾他了,因為他看到章戊領(lǐng)口里,脖子上面紅紅的。
那里不會是黎朝咬的吧……
周唯安想都不敢想,放學(xué)的時候老師拖了會堂,隔壁班先下課了,黎朝卻沒走,站在他們班外面的走廊上玩手機(jī),搞得他們班的女同學(xué)都不聽課了,頻頻往外望。
他們班下課之后黎朝也沒動,有女生找他說話,他就和對方說說笑笑,不過周唯安總感覺黎朝在往教室里面看。
后來女生走了,黎朝敲了敲窗戶,周唯安就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黎朝壓低聲音對周唯安說:“我找下你們班的章戊�!�
周唯安對著黎朝就會想到中午聽到的聲音,頓時有些緊張,他往章戊那里看了一眼,回答道:“他、他在睡覺呢�!�
黎朝說:“幫我叫醒他吧。”
周唯安沒辦法,只好去叫章戊,章戊迷迷糊糊醒來了,周唯安小聲和他說:“那個,黎朝找你。”
章戊皺了皺眉,把頭埋在手臂里,咕噥道:“讓他走�!�
周唯安只好任勞任怨地當(dāng)傳聲筒,對黎朝說:“他、他好像不舒服,讓你先走。”
黎朝聽了之后,緊緊地抿著唇,滿臉不高興的樣子,周唯安以為他也會像何淞揚(yáng)那樣發(fā)火,沒想到黎朝什么都不說就走了。
周唯安看著黎朝的背影,心想他們不是關(guān)系很親密么?為什么在人前裝作好像完全不認(rèn)識一樣?
也對,如果不是他今天中午聽到廁所里的動靜,估計也不知道黎朝和章戊是那種關(guān)系吧……
今天本來是輪到張奉行搞衛(wèi)生,他二話不說就扔給周唯安了,自己一下課拎著籃球就往外跑。班上同學(xué)走得差不多了,周唯安掃了一遍地,拖地的時候章戊才醒了過來。
他左右望望,小聲叫周唯安。周唯安走到他身邊,聽到他低聲問:“那個,黎朝呢?”
周唯安說:“早就走啦�!�
章戊眼中的光亮一下就暗了下去:“他沒問什么?”
周唯安說:“沒有……”他有些猶豫,班上這時沒有其他人,他才鼓起勇氣問,“你和黎朝……”
章戊苦笑一下,他的嘴唇都沒什么血色:“我們就是普通朋友,家里住得比較近,所以他才來問我要不要一起回家的……”
周唯安根本什么都還沒說,章戊就甩出一大串回答來,好像是早就背好了的臺詞,一下子就把周唯安所有的問題都噎回去了。周唯安很想問,普通朋友會接吻嗎?會在廁所里做那種事嗎?
可是即使他很好奇,他也不會問了。因為他即使很笨,也看得出章戊并不想回答。
章戊說了那句話后,也沒什么力氣的樣子,他勉強(qiáng)把書本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回家了。他走之前,看到周唯安正在整理清潔工具,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又沒說。
周唯安很快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心里裝太多事情,也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而且他自己自尋煩惱也沒什么用,也許哪一天,章戊會愿意和他分享他的秘密吧。
他就是因為這種不記仇的性子,每天都活得挺自在的,就算有那么多對他不公平的事,他也只是笑著接受。要是換個小心眼的人來和他交換身份,指不定要天天詛咒張奉行那群人一百遍。
今天媽媽還是上晚班,周唯安打算自己煮點面條吃,買了一小塊肉和一點蔬菜回家,就看見鞋架上放著媽媽的鞋。媽媽竟然回來了?
周唯安往臥室里一看,媽媽在睡覺。
他輕手輕腳地放下書包,然后去廚房煮面。媽媽的工資勉強(qiáng)能夠兩個人的溫飽,家里的房子也是租的,特別窄小。一個客廳,中間擺著一張小桌子,平時周唯安寫作業(yè)吃飯都在這一張桌子上,一個小小的廚房,通著廁所。連臥室都只有一間,因為母子倆平時睡覺的時間都是岔開的。要是碰上兩個人都在家,就只能擠著睡,周唯安都快成年了,還得和媽媽一起睡覺讓他覺得有些害羞。
面條很快就煮好了,周唯安怕面條糊了,趕緊去敲門叫媽媽起床。媽媽醒來之后很不舒服的樣子,周唯安有些緊張:“媽你怎么了?”
媽媽說:“今天突然腦袋疼,所以請假回來休息�!�
周唯安說:“很不舒服嗎?要不我陪你去醫(yī)院吧!”他摸了摸媽媽的額頭,好像沒有發(fā)燒。
媽媽蒼白地笑了笑:“去什么醫(yī)院�。∧挠心敲磱少F,大概是最近沒睡好,多睡會就行了!”
周唯安還是挺擔(dān)心的,但是他們家里一直都是用這種“不管什么病睡一覺就能好”的方法,周唯安以前發(fā)燒感冒就是自己挺挺就過去了,反倒現(xiàn)在一年下來都不怎么生病了。
周唯安勸媽媽:“那你還是起來吃了面再睡吧!”
媽媽拗不過他,起來把面條吃了,她好像沒什么胃口,還撥了不少在周唯安碗里,肉也都夾給了他。
“你這是穿了誰的衣服��?”媽媽突然問,周唯安的每件衣服她都清清楚楚,身上一下子穿了一件從來沒見過的衣服,還大了好多,讓她有些疑惑。
周唯安嚇了一跳,他都快忘了身上的衣服還是何淞揚(yáng)的了,趕緊撒謊道:“我、我的衣服壞了,借了同學(xué)的�!�
媽媽似乎信了他的謊話,也不再問了,只是說:“記得洗干凈還給人家!”
周唯安趕緊答應(yīng)。
“最近學(xué)校里有發(fā)生什么事嗎?”媽媽問,她都不怎么問周唯安的成績,她對周唯安要求也不多,每天開開心心就行了。兒子讀書不行,她也不會勉強(qiáng)。
“今天章戊回來了,他出去學(xué)了一個多月的畫畫呢。”周唯安說,學(xué)校里的生活其實每天也就那樣,連張奉行他們欺負(fù)他都不是什么新鮮事了。
媽媽似乎對章戊這個名字沒什么印象,只是配合地“哦”了一聲:“學(xué)畫畫挺花錢的!”
周唯安說:“是啊,而且總是要往外跑,很累的!”
媽媽問:“他想考哪個大學(xué)啊?”
周唯安說:“Q大的美院!”他說起Q大,一臉向往,覺得能說出想考Q大的章戊很了不起,至少他自己是完全不敢說的。
媽媽說:“哦喲,那真是了不起!”媽媽也是讀了高中就沒讀書了,Q大是人人口口相傳的好學(xué)校,就連章戊這個人的形象都在媽媽心目中高大了不少。
“那你有沒有想過以后讀哪個大學(xué)啊?”媽媽問。
周唯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的,他挺不好意思地說:“我,我能考上大學(xué)就不錯了……”
媽媽倒是挺看得開的:“沒事,別有壓力,盡力就好了!”
兩個人吃完之后又看了會電視,媽媽就去休息了。周唯安洗了碗擦了桌子,洗澡的時候順帶把身上的衣服也洗了,這衣服料子一摸就知道價格肯定不便宜。幸好媽媽不太會認(rèn)這些牌子,不過這件衣服上的標(biāo)簽,周唯安看了半天也沒認(rèn)出來是什么牌子。
最讓他感到窘迫的是,內(nèi)褲前面沾了一些透明的液體,隱隱透著一股腥味。這個內(nèi)褲可是何淞揚(yáng)的,雖然是新的,但是實在是太尷尬了。周唯安心想,還是買一條一樣的還給他吧。
希望長褲沒有弄臟才好……他抓著那條長褲狠命地搓洗,直到上面都是洗衣粉的清香才罷休。
把衣服都掛在陽臺上晾著,周唯安回到客廳,關(guān)上了所有的燈,只開了一盞小臺燈寫作業(yè),這樣比較節(jié)約電。學(xué)習(xí)到晚上十一點多,他才偷偷溜進(jìn)臥室,媽媽已經(jīng)睡著了,周唯安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jī)。
他的手機(jī)是充話費(fèi)送的小彩屏直板鍵盤機(jī),就比手掌大那么一點點,屏幕更是小得一次只能顯示三四行字。除了打電話發(fā)短信,根本沒有任何智能手機(jī)能玩的APP,就連游戲都只有俄羅斯方塊一個。
明明沒有任何人在看,他卻莫名心虛,拿了手機(jī)溜回客廳,手躲在桌子下面發(fā)短信,編輯了半天,措辭改了又改,才把短信發(fā)了出去。
隔了幾分鐘對方都沒有回音,周唯安準(zhǔn)備洗漱睡覺了,褲子脫到一半,手機(jī)突然響了。
他嚇得半死,忘了開靜音,還是最老式的叮鈴鈴的鈴聲。他趕緊把聲音關(guān)了,光著屁股就跑到廁所去接電話。
“喂?”廁所離臥室也很近,關(guān)了門他也只能壓低聲音講話。
那頭的何淞揚(yáng)很不耐煩:“你在說什么?聽不見!聲音大點,還有以后不要給我發(fā)短信,我不愛看短信�!�
周唯安只好勉強(qiáng)抬高一點聲音:“衣服什么時候可以還給你?”
何淞揚(yáng)說:“隨便你,現(xiàn)在就可以!”
周唯安頓時一臉為難:“現(xiàn)在、現(xiàn)在太晚了,我媽媽還在家呢……”
何淞揚(yáng)說:“那再說吧!”他啪地就把電話掛了。
周唯安還是懵的,廁所門就突然被人敲了敲,媽媽在外面問:“唯安,你在干嘛呢?”
周唯安哭喪著臉說:“我、我上廁所�!�
媽媽說:“那你快點,都快十二點了,早點睡覺!”
周唯安急急忙忙弄完,上了床,他和媽媽一人睡一邊,一人一床被子,基本上是碰不到對方的。可是周唯安一直睡不著,想翻身都很困難。黑暗里都是中午他在廁所外面聽見的曖昧的聲音,最后慢慢演變成昨晚何淞揚(yáng)在他耳邊的喘息聲。
他們交纏在一起濕潤的舌頭,還有那雙揉捏自己屁股的大手。
他的身體漸漸發(fā)燙起來,雙腿之間的那根東西竟然半硬了。
周唯安急得想哭,偷偷在被子里伸手揉了揉自己,想讓那東西消下去。最后竟然越來越精神。
折騰到大半夜,他才迷迷糊糊睡著。第二天早上爬起來,內(nèi)褲又濕了。
周唯安覺得,現(xiàn)在是時候考慮和媽媽分床睡了。
第7章
第二天是周末,周唯安去了一趟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