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干嘛去了?”章戊問他。
周唯安抓抓頭:“昨天,便利店的一個同事,發(fā)燒了……還、還得了痔瘡……我送他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
章戊一臉疑惑:“得痔瘡怎么會發(fā)燒?”
周唯安小聲地說:“反正、他出了好多好多血,屁股、屁股上都是血!”
章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壓低聲音問:“你那個同事,不會也是同性戀吧?”
“什、什么?”周唯安沒反應過來。
章戊趴在他耳邊說:“那個,同性戀都是用屁眼性交的啊,肯定是他和別人玩兒的時候,弄壞了�!�
周唯安哪里聽過這么粗俗的話,一下子驚得跳開,臉紅得和猴子屁股一樣,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不、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章戊說。
“他、他最討厭同性戀了,說、惡心,有艾滋……”周唯安說。
章戊笑了起來,略帶嘲諷地說:“這種人才人不可貌相啊,說不定他表面恐同,自己卻是個同性戀……黎朝不就是?”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一點痛恨,又有一點悲傷。周唯安變得坐立難安起來:“我、我不知道�!�
“好啦,不提他了�!罢挛鞌[了擺手,摸了周唯安的臉一把,“你說要是我喜歡你多好�。俊�
周唯安的臉這回紅得可以煮雞蛋,他話都說不出來了,手舞足蹈的,把章戊惹得哈哈笑。
周唯安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章戊是在開玩笑,才放下手,突然他看到章戊不笑了,眼睛沉沉地盯著外面。
周唯安轉(zhuǎn)過頭,看見黎朝正站在走廊上,面色陰沉地看著他們兩個。
第16章
周唯安被他的眼神嚇一跳,章戊一下子就把目光轉(zhuǎn)開了,他好像沒看見黎朝似的,說:“快上課了,你趕緊回去�!�
周唯安只好回去了,他偷偷瞄到黎朝又在走廊上站了一會,上課鈴響了,才離開。
周唯安上課的時候又在一個人琢磨章戊說的話,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盛浩不可能是同性戀,但是為什么昨天會流那么多血呢?
而且他昨天睡著的時候,迷迷糊糊聽見何淞揚和江霖在說話,有提到什么“開苞”和“輪奸”。前面一個詞他不懂是什么意思,可是后面那個詞還是懂的。
難道被輪奸的人,是盛浩?
不不不,這太可怕了,怎么可能?不過章戊說,男生和男生是用……那個地方,太、太嚇人了。
周唯安后知后覺地想起何淞揚之前打量自己菊花的動作,才覺得不對勁起來。
所以何淞揚之前,也是想對自己那樣的……?
想到盛浩一屁股血的樣子,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放學之后,章戊叫周唯安一起回家,周唯安說:“我要去一趟便利店……”
章戊說:“不是晚上才上班么?”
周唯安說:“嗯,我、我不上班了,今天是去還錢的�!�
章戊只好說:“那好吧,我自己回家�!�
周唯安對他笑了笑,章戊忍不住捏了他的鼻子,兩個人都笑了。
章戊先走了,關(guān)于他的流言傳了好幾天,現(xiàn)在也慢慢淡了,老師還私底下找過他談話,詢問他關(guān)于他在學校里做過那種事情是不是真的,章戊當然沒有承認,老師還表示能夠理解他這種藝術(shù)生,追求性格個性所以性向特殊什么什么的,章戊一邊聽著,一邊忍不住心中冷笑。這個老師嘴上說著理解,骨子卻還是在歧視他。
事情最后不了了之,老師也沒追究,只是讓他照顧一下其他同學的感情,平時不要太露骨。章戊簡直無言以對。
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頓時有些心煩意亂,踢開腳邊的一顆石子,心里大罵了幾句黎朝不是東西,手臂就突然被人拉住了。
章戊猛地回過頭,黎朝一把捂住他的嘴。章戊瞪大了眼睛,黎朝一下子把他拽到了一條巷子里。
章戊氣得發(fā)抖,一下子把黎朝推開,想往外跑,黎朝從后面猛地抱住他,低聲道:“小戊�!�
章戊一下子沒忍住,眼淚流了出來,他推著黎朝的手,怒道:“你放開我!”
黎朝心口一痛,他死死地扣緊了手臂:“小戊,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不用解釋了,我都知道的,當初你向我告白的時候不都說清楚了嗎?希望得到更多的我才是太貪心了!”黎朝告白的時候就向章戊說過,他們最多只能是“地下戀情”,可是誰會只甘心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輩子偷偷摸摸的呢?
他知道的,從他開始奢望更多的時候,他就注定是這個結(jié)局了。
黎朝卻依舊不肯放手,他抓著章戊的手臂,讓章戊無法掙扎,矮他半個頭的章戊自然掙不過他,只能靠在他懷里喘氣,臉上還都是淚痕。黎朝心疼得要命,他忍不住親了親章戊的脖子,說:“對不起,小戊……我知道這樣委屈了你,可是……我們現(xiàn)在真的沒有資本出柜。
“你想想看,我們現(xiàn)在還是學生,沒有收入,如果和父母鬧翻了,必須自己養(yǎng)活自己了,該怎么辦?難道要你賣畫來養(yǎng)活我嗎�!�
章戊紅著眼睛說:“也不是不行……”
黎朝笑著抱著他親了親,低聲道:“笨蛋,我怎么舍得你受累?當然是我養(yǎng)你啊�!�
章戊一下子沒說話了,他沉默了一會,才說:“我感到失望是因為你沒有站出來為我說話,所有人都指責我,歧視我,我不求你像大家挑明我們的關(guān)系,難道就為我說句公道話也不行嗎?”
黎朝露出一絲為難的表情,苦笑道:“不瞞你說,我爸媽已經(jīng)聽說了學校的流言了,我被他們盤問了很久。幸好我們表面上并沒有什么接觸,他們才勉強相信了我的謊話,如果真的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他們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威脅你讓你離開我,畢竟在他們眼里我不可能是同性戀。你懂嗎?父母眼里孩子永遠是被別人帶壞的,小戊,我不想委屈你受這種冤枉。
“這個時候一旦我出來為你說話,他們立刻就會懷疑我。小戊,你再忍忍好嗎?我們約好一起去Q大,到了大學就好了�!�
黎朝松了手,章戊靠在他懷里,輕聲道:“真的一切都會好起來么?”
黎朝說:“會的,相信我�!�
章戊說:“那好吧,我再信你一次�!�
黎朝笑了笑,吻了章戊的嘴唇,他說:“對了,還有那個周唯安,你離他遠一點�!�
章戊睜大眼:“為什么?他是我朋友!”
“朋友?”黎朝酸溜溜地說,“你沒看見他看著你臉紅的樣子?你少和他有什么肢體接觸!他肯定暗戀你!”
章戊哭笑不得:“你不要胡亂瞎猜!人家周唯安只是人比較單純而已,膽子小容易臉紅,哪里是因為喜歡我�!�
“反正我不管,你要和他保持距離�!崩璩缘赖厝ψ≌挛�,壓低聲音說,“我們好久沒有……要不找個賓館去?”
就在這兩人和好親熱的時候,周唯安帶著一千元錢去了盛先生的便利店,值班的是另外的人,盛先生在休息室里。周唯安找到休息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盛浩也在。
盛浩面色蒼白,顯得十分憔悴疲憊,簡直和平時判若兩人。周唯安來的時候,盛浩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十分陰沉,像是要吃人似的。
周唯安被他嚇了一跳,又開始想莫非盛浩真的是因為其他原因才導致受傷的?可是沒等他想明白,盛先生就發(fā)現(xiàn)了他:“小周,你怎么來了?”
周唯安腦袋上的傷前幾天去拆了線,已經(jīng)可以正常上班了,不過他是值晚班,一般是吃了晚飯才來的,今天來的這么早,讓盛先生有些奇怪。
周唯安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來,遞給盛先生:“我,我來還您錢�!�
盛先生看到那個信封,十分詫異,他接過信封打開,看到里面一沓粉色鈔票,他驚訝地問:“你哪來的錢?”
周唯安說:“是、是一個朋友借給我的,讓我先還給您……”
盛先生有些懷疑:“你什么朋友這么有錢?”
周唯安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何淞揚,他對何淞揚了解的根本不多,只知道他背景很深,很有錢。但是他們算是朋友嗎?好像也不是,何淞揚讓周唯安叫他哥哥,可周唯安卻不好意思在盛先生面前說何淞揚是他哥哥。
就算說了,盛先生也肯定以為周唯安在吹牛吧。
就在這個時候,盛浩突然冷笑了一聲,他嘲諷地說:“不會是你那個金主吧?”
他這一說,周唯安和盛先生都愣了,盛先生擰起眉頭說:“你瞎說什么?我還沒問你你是怎么回事?從哪里弄來的一身傷?”
盛浩冷笑一聲:“我怎么受傷的,叔叔你不如問問周唯安?”
周唯安愣住了,盛先生把目光轉(zhuǎn)向他,周唯安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他說:“那天晚上我看見浩哥發(fā)燒,想把他送到醫(yī)院去,可是床上都是……”
他話還沒說完,盛先生突然來了電話,似乎是有要事要走。盛先生掛了電話匆匆交代:“這事一會再說,我先去一下分店處理事情。盛浩,你既然受了傷,就安分點別再往外亂跑!”
盛先生說完就走了,只剩下周唯安和盛浩兩人。周唯安心想,他一會還要去西山,還是先走吧。
于是他說:“浩哥,我還有事,先走啦。”
盛浩沒說話,周唯安只好轉(zhuǎn)身,掏出手機來給何淞揚打電話想問他在不在西山,他之前的手機在那次搶劫事件中弄丟了,媽媽正好把換下來的舊手機給了他,剛撥出號碼,一股大力撲到他身后,一下子就把周唯安撲倒在地,手機唰地一下滑了出去。
“你以為我會讓你就這么走嗎?”盛浩死死地壓著周唯安,他的面色慘白,眼神卻無比猙獰,“好你個周唯安,現(xiàn)在還和我裝純是吧?老子是怎么變成這樣的,還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周唯安摔倒的時候嗑到了下巴,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不安地掙扎著:“浩哥,你要做什么?你說什么我真的,聽不懂!”
盛浩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要裝嗎?那好,我就讓你親自體驗一下我的痛苦吧!”
說完他一巴掌抽在周唯安臉上,一下子就把周唯安抽懵了。然后他一把抓住周唯安的校服褲子,往下拽——
校服褲子十分寬松,一下子就被扯了下來,露出周唯安包在白色內(nèi)褲里的圓屁股和白皙的兩條大腿。周唯安猛地反應過來,用力地踢著腿:“浩哥?!放,放開我!你,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盛浩低下頭,臉幾乎貼到周唯安臉上,他的表情陰鷙可怖,眼睛里都是血絲,“我要做的,就是當初何淞揚對我做的事!”
“什——?”周唯安話還沒說完,盛浩扯掉了他的內(nèi)褲,他一臉嘲諷地盯著周唯安的光屁股,冷笑道:“看不出來嘛,周唯安,你屁股長得還挺好!難怪何淞揚那變態(tài)喜歡操你!我他媽的都想操你了!怎么?要不先讓我爽爽?反正何淞揚都爽過了!”
周唯安再傻也聽懂了盛浩的意思,他驚恐地想去搶自己的褲子,嘴里說道:“何,何先生沒有……”
盛浩冷笑道:“別自欺欺人了!他真的沒有碰過你?”
周唯安想起第一次在那個倉庫,還有后來的賓館,何淞揚的確對他做過很過分的事情,一想到這里,他覺得無法反駁,而就這么沉默了一下,盛浩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屁股。
第17章
周唯安就像被燙到了一樣,整個人都彈了起來,他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模糊的尖叫,下意識地抬腿就踢了盛浩一腳。盛浩根本沒想到周唯安還會反抗——畢竟他平時看起來就是那么軟弱好欺,猝不及防就被踢中了肩膀,當他吃痛捂住被踢的地方的時候,周唯安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把褲子提了回去。
盛浩放下手,呵呵冷笑著,他突然又不急于抓住周唯安了,反正他根本無處可逃,這樣一點一點接近獵物,看他恐懼到絕望的表情,才是捕獵者的興趣所在。
何淞揚看他們這些螻蟻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同樣的感覺?看著他們在他手里掙扎,痛苦地求生……
周唯安面露一絲恐懼,他哀求道:“浩哥,我、我真的和何先生沒有什么關(guān)系……連朋友、朋友都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對你做了什么……”
盛浩笑道:“你們當然不是朋友,你有什么資格當他的朋友?他會拿你當朋友?他不過是看著你屁股長得好罷了!”
周唯安的臉色一下子又白了,他的視線有些飄忽,似乎是在疑惑盛浩的這句話。他明明想說盛浩說的不對,何先生是個很好的人,給他工作,借他錢……可是心底深處,他又覺得說不出的古怪。
他想起了那個人……之前在西山遇見的那個大美人,后來周唯安知道他是個明星,還小有名氣。許多人猜測他空降為某個電視劇的男主角,繼而走紅,是有了個大腿粗的金主做后臺。周唯安一開始并沒把這句話往心里去,可是在這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想起那天,何淞揚摟著路云錫進房間時,路云錫對他露出的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就在他走神的時候,盛浩已經(jīng)走到了周唯安的面前。周唯安被他嚇了一大跳,轉(zhuǎn)頭就跑。休息室窄得很,一邊是床鋪,另一邊堆滿了貨物,周唯安無處可逃,只能在盛浩追過來的時候,推倒了面前的紙箱,尚未開封的礦泉水瓶子掉了出來,砸在盛浩身上,盛浩發(fā)出一聲憤怒的狂吼。周唯安用力地捶著休息室的門,正在值班的那個員工疑惑地把門用鑰匙從外面打開了。
那是個中年婦女,她一臉困惑:“怎么把門鎖了?盛浩這是怎么了?”
周唯安嚇得臉色蒼白,上下牙齒打顫,他匆匆地撒了個謊:“他、不小心弄倒了紙箱,砸在自己身上……”
盛浩猛地吼了起來:“周唯安!你給我站�。 �
周唯安都來不及解釋了,泥鰍一樣從那個員工與門的縫隙間滑了出去,在盛浩追出來之前,風一樣地跑走了。
盛浩氣得咆哮,卻被不識顏色的婦女拉住了:“你被砸到了?沒哪兒受傷吧?”
“滾開!”盛浩憤怒地甩開婦女的手,差點把對方甩到地上去。婦女一臉莫名其妙:“你干什么這么大脾氣喲?”
盛浩沒理她,跑出便利店,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周唯安早就連影子都沒了。
周唯安一路不敢停歇地狂奔著,口鼻之間喘著粗氣,胸腔緊得快要炸開了,他不敢停下,他怕盛浩會追上來。
他從盛浩的憤怒中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就是盛浩不僅僅是想摸他羞辱他,他眼中還有藏不住的殺意——他想殺了周唯安。
為什么?為什么盛浩會突然這么恨他?
周唯安雖然遲鈍,可是他并不傻,他知道盛浩不喜歡他,處處針對他�?墒沁@種小打小鬧還遠遠不到殺人的程度。
盛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這一切……會和何淞揚有關(guān)系嗎?
周唯安腦子里一片漿糊,他發(fā)現(xiàn)自從何淞揚出現(xiàn)之后,他的生活就被改變了……他欠何淞揚一屁股債,越還就越欠越多,他拼了命去還也還不上。他的確感受到了何淞揚對自己的不同,掩蓋在冷漠和兇惡的下面,是一種十分難以發(fā)現(xiàn)的溫柔——除了媽媽,從來沒有人對周唯安這么好過。
可是這種好是何淞揚真心的,還是只是想路云錫那樣,是一種靠山和交易呢?
周唯安的心里有一個小小的苗頭,他隱隱地期望著……他不希望這種好是交易。他感謝何淞揚對他的好,他也想對何淞揚好,所以他絞盡腦汁想著今天晚上的菜譜,他要對得起何淞揚替他還上的錢。
可是,何淞揚真的需要他的好么?
周唯安越想越茫然,跑著跑著腳步慢慢緩了下來,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來了。
天色已經(jīng)有些黑了,周唯安開始著急起來,才發(fā)現(xiàn)手機在口袋里瘋狂地震動,周唯安一接起電話,那頭就傳來何淞揚的聲音:“你在哪兒?”
“我、我迷路了�!敝芪ò残÷曊f。
“哈?”何淞揚的聲調(diào)上揚,“你是白癡嗎?在市里都能迷路?你現(xiàn)在在哪?”
周唯安茫然地左右張望著,旁邊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不起眼的小建筑,他也不知道這里是哪。
“手機開定位啊,哦我忘了你的是個破手機了,問問路人�。 焙武翐P不耐煩了,“你怎么這么笨啊�!�
“對、對不起�!敝芪ò材笾謾C小聲說。
何淞揚愣了一下,突然有點不舒服,他的聲音一下子緩了下去:“算了,我和你計較什么……快去問吧,白癡�!�
好不容易得知了周唯安的所在地,何淞揚氣洶洶地說一句“原地站著等我”就掛了電話,他調(diào)轉(zhuǎn)車頭,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在周唯安的校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了。
本來還以為能直接接那個笨蛋回西山的。天色越來越黑,他竟然還惶惶地擔心起來對方是不是忘了約定好的事情,心里又氣又急,給周唯安打了好幾個電話都不接,何淞揚簡直想把人抓過來好好揉捏一番,讓他懂點規(guī)矩。
不過得知周唯安并沒有忘記這件事情,他心里又隱隱地十分愉悅。
周唯安等了沒多久,何淞揚的車就出現(xiàn)了。
他的車一出現(xiàn)在這條街上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何淞揚停在路邊,降下車窗對周唯安說:“上車�!�
周唯安抱著書包,在路人們艷羨的眼神中上了車。
他坐在副駕駛,笨拙地系好了安全帶,何淞揚問:“你放學怎么到處亂跑,怎么跑到這里來的?”
“我、我去了便利店�!敝芪ò舱f。
何淞揚果不其然表情惡劣:“你又去做什么?說了多少遍讓你別再去了!”
“我、我只是去還錢�!敝芪ò舱f。
何淞揚這才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但是他很快又問道:“那你怎么走到這里來的?”
周唯安不會說謊,抿著嘴唇不說話了。
何淞揚顯然不會讓他沉默下去:“問你呢,怎么不說話?”
周唯安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書包,指節(jié)泛白,他好不容易有了點勇氣,開口道:“何先生、你、你是不是對浩哥……”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下去,很快換了個說法:“浩哥受傷是不是、你、你弄的?”
何淞揚臉一下就黑了:“他和你說了什么?”
周唯安突然也不怕何淞揚發(fā)脾氣了,他聲音大了些:“他說他會變成那樣,都、都是你干的,還、還說是我策劃的……”
何淞揚冷笑一聲,他放低聲音問周唯安:“你信他?”
周唯安愣了一下,被他這個問題問懵了,他本來以為何淞揚會承認或者否認,卻沒想到何淞揚這樣說。
信盛浩?他當然是不太信的,畢竟盛浩之前可是個謊話連篇的人,可是信何淞揚?周唯安心里也十分猶豫了。
何淞揚一看見他低頭沉默著,心里頓時就不爽了,他抬高聲音:“你好好想想,盛浩怎么對你,我怎么對你?他隨便說幾句話,你就來懷疑我?”
周唯安愣了一下,他抬頭看何淞揚,何淞揚抿著唇,下巴的線條都緊繃著,顯得十分生氣。
周唯安小心翼翼地說:“我、我不是懷疑……何先生,對、對不起。”
何淞揚一點也沒有騙了人的自覺,他哼了一聲:“一句對不起就打算糊弄過去了?”
周唯安愣了:“那、那要怎么辦?”
何淞揚腦子里立刻涌上來好多好多辦法……他當然不可能和周唯安說,他清了清嗓子道:“先回去再說�!�
周唯安默認了,他心里也挺高興的,這件事情不是何淞揚做的,太好了。那肯定是盛浩想栽贓嫁禍……可是盛浩和何淞揚有什么過節(jié)?只是僅僅看不慣他是個同性戀嗎?
那他的傷是怎么弄的?按照章戊的說法,他可能是遭到了侵犯……之前在醫(yī)院里也有聽到江醫(yī)生和何淞揚迷迷糊糊的說話聲……周唯安越想頭越大,索性不想了。
何淞揚正開著車,滿腦子浮想聯(lián)翩,周唯安突然輕輕地叫他:“何先生。”
何淞揚挑眉:“今天早上說好的,不能再這么叫了�!�
周唯安愣了一下,臉紅了,白皙的面孔下透著粉嫩的紅,一直從脖子延伸到領(lǐng)口,他小小聲地叫:“哥�!�
何淞揚心里像被貓撓了一下,癢癢的,讓他很有一種沖動,把周唯安按在車上給辦了。
何淞揚于是說:“聽不清,大聲點。”
周唯安乖乖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