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沈太太。」賀思語輕聲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她問我：「我喜歡裴獻，你看得出來吧？」
我點了點頭。這么明顯，我不會看不出來。
「音樂節(jié)初見時，大家都是成群結(jié)隊，只有他一個人形單影只，和人群格格不入，我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他。」
「他生得真好看啊，那天演奏什么曲子我都忘了，只光顧著盯著他看�！�
「在得知他手機沒電后，我又趁機提出送他回家�！�
「我不是傻子，和他交流兩句我就知道他和正常人不太一樣，可我覺得這樣的他特別可愛、特別純粹�！�
提起裴獻時，賀思語的眼里漾開了淺淺的笑意。
「你走之后，裴老爺子聯(lián)系我，說你在鬧離婚�！�
「聽見這個消息時，我其實特別開心�！�
「我一直認為，你和裴獻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沉浸在藝術(shù)空間，你的眼里只有柴米油鹽。我和裴獻有相同的偶像，喜歡同樣的曲風(fēng)，在一起時總有聊不完的音樂，我比你更適合他。」
「我勸裴獻和你離婚也挺好的，我可以承擔(dān)照顧他的責(zé)任。」
「可你知道，結(jié)果是什么嗎？」
9
賀思語一直站在別墅門口和我說話。
我問她要不要進去坐一坐。
她抬了抬眼，目光落在二樓裴獻的身上，搖了搖頭。
賀思語說，我離開后，她在別墅陪了裴獻幾天。
在書房里，裴獻和她聊音樂。
離開書房，裴獻開始聊我。
「我做了一個蛋糕給他，他愣了一會，居然和我說你最喜歡�！�
「客廳的沙發(fā)上放著一排娃娃，他說是你親手縫的，你們還一起給每個娃娃都取了名字�！�
「他房間的櫥窗上，擺著你們的合影，我想數(shù)數(shù)有多少張，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數(shù)清�！�
「你真的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嗎？」賀思語抬眼看向了我，眼神黯淡。
「他彈了一段和弦，和我說這段旋律和你很搭，他從來沒有和你分別這么久過，他想你了�！�
這些事情，我確實并不知道。
「然后呢？」我想知道為什么裴獻突然不愿意見她。
「然后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我和裴獻認識這么久，除了音樂他沒有和我聊過其他，我們也從來沒有過肢體接觸。」
「我問他，會不會和你離婚。他竟然沒有一點猶豫，直截了斷地告訴我不會�！�
「那個晚上我有點瘋狂，我想證明他是喜歡我的�！�
「所以我進了他的房間，當(dāng)著他的面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讓他和我試試�！�
「他之前說和你一起的時候惡心，如果愿意和我這樣，是不是就能證明他喜歡我？」
我沒有說話，靜靜聽著賀思語把事情說完。
「我沒想到他會有那樣的反應(yīng)。不可置信、驚恐慌亂、厭惡排斥……我說不上來到底是怎樣復(fù)雜的神情，總之他特別生氣，甩開我的手將我逐了出去�！�
「走之前，他氣得臉色漲紅�！�
「他說他以為我和別人并不一樣，沒想到原來也是這么低俗。」
「他還說，以后別再來找他了，他不想再見到我。」
賀思語垂下眼睫，掩住眼里的落寞。
「我走的時候，他坐在沙發(fā)的娃娃堆里，輕聲喊了一句你的名字�！�
「本來喜歡有婦之夫時，我還能告訴自己，裴獻他不喜歡你，是你用婚姻捆綁了不知世的他，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可現(xiàn)在，」她遠遠望著隔著一扇玻璃的人，吐出一口濁氣：「我還喜歡他，可我知道，不可能了。」
「幫我轉(zhuǎn)交給他吧，這個譜子，我找了很久很久�！�
不知道裴獻是沒看見，還是不想見她。
賀思語在裴家門口站了一個多小時，裴獻始終沒有低頭看她一眼。
離開的時候，她走得很慢。可直到徹底消失在我視野里，也沒能如愿和想見的人對視一眼。
裴獻近來特別粘我。
甚至?xí)_始沒話找話和我聊天。
他問我消失的半個月去哪里了。
我給他看旅行的照片和視頻，給他分享那些有趣的經(jīng)歷。
「三月街的集市里，有賣蒼山果實做成的胸針和耳環(huán)。特別有創(chuàng)意，你要是看見的話，一定也會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