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即墨云訃搖頭道:“不是,你狹隘�!�
沈昇:“……”
被排擠了呢。
“好了別吵,我在找禮服,這什么勞什子禮服絕對有詐,如果不穿說不定會遇到什么呢,你們?nèi)齻都是男的,自然是不能暴露的,后果是什么還不知道,反正謹(jǐn)慎點總沒錯。”
木妤對著沈昇撂下一大段話就走向禮服架。
這件事上沈昇還真幫不上忙,如果男裝禮服他還能給出建議,但這是女裝,他沒接觸過。
即墨云訃就更沒接觸了。
他視線從那堆禮服移開,心中莫名回想起以前。
這些禮服看著價值就很貴,拿出去賣的話,能夠救活很多人。
當(dāng)時有這么件禮服賣錢的話,那人也就不會餓死了。
思緒拉回那個雪夜,那年的冬天很冷,身上的衣服還是夏裝,兩人蹲下橋底下用撿來的東西盡量圍著自己來取暖,也許聊勝于無吧,又或許是心理暗示,確實不那么冷了。
但是身上不冷了,可肚子又傳來了饑餓感,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吃東西了,最近城市推出什么垃圾立即銷毀條例,讓城市保持干凈。
以往翻翻垃圾也能找到一些餿掉的食物飽腹,但條例推出后,去翻垃圾都沒有了,空空蕩蕩的,這樣一來他們只能餓肚子了。
乞討也不行,因為城市不允許有乞丐,要是乞討的話會被驅(qū)逐,不知道是誰頒發(fā)的條例,城里的流浪漢不知道餓死了多少。
即墨云訃蹲在橋洞底下,望著結(jié)冰的湖面道:“我去把冰面砸開,去找找有沒有魚吧?你覺得呢?”
說完他側(cè)頭看向另外一個人,那人身上的夏裝比即墨云訃還要破爛,臉上卻干干凈凈的,即使無家可歸每天都會把自己打理好,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嘴唇蒼白得可怕。
聽到即墨云訃的問話,男人笑著搖頭,“不行,太危險了,還是我去吧�!�
即墨云訃拒絕了,既然危險那就誰都不要去。
雖然他不怕危險,死不死的都無所謂,但是他死了的話,這人會難過,畢竟他是這人撿來養(yǎng)大的孩子。
即墨云訃不知道叫他什么,他也從來沒說過自己名字。
撿到即墨云訃后,還頗有閑情雅致給即墨云訃取了這么個名字。
有空也會教即墨云訃認(rèn)字,撿垃圾也不撿有用的,就專撿一些書和有字的東西。
對此即墨云訃搞不懂,有時候會覺得這人可能瘋了吧。
但是那又如何,瘋子就瘋子,他一個孤兒還被瘋子養(yǎng)大了呢,還教會了他認(rèn)字,所以即墨云訃不想讓他傷心。
男人輕咳一聲,有些無奈,但也沒再提出自己去河面砸冰找魚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還是男人要求的,因為他說怕即墨云訃死了,獨留他一個人的話,那他可要傷心死了,畢竟即墨云訃還是他養(yǎng)大的孩子呢。
聽著男人的絮絮叨叨的話,即墨云訃認(rèn)真聽著,也會在男人想要聽到他聲音時隨意說上幾句話,讓男人知道他還活著,還沒死,所以不用傷心。
其實被男人養(yǎng)大的即墨云訃,一直都秉承著死了就死了,活著就活著的想法,他對萬事萬物都不關(guān)心,但有人拉著他,不讓他死,所以即墨云訃就想那就不死吧。
可是先死的不是他,而是將他養(yǎng)大的那個瘋子。
死在那個冬天,不是冷死的,而是餓死的,死之前還在和他說笑,讓他之后沒事多出去走走,也是該闖的年紀(jì)了,不要拘泥在他這,老是當(dāng)個流浪漢算什么,不說別的,多大出息,人總要有家可歸吧,不要像他一樣有家不能回,還有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活著,不然把他養(yǎng)這么大,就這樣死了的話多吃虧啊。
即墨云訃靜靜聽著,半夜時,男人已經(jīng)不再說話了,也許是累了,也許是睡著了。
但其實即墨云訃早就知道男人在絮絮叨叨說完話就死了。
他沒走,只是蹲在原地靜靜看著男人,那張他看了十六年的臉,毫無血色,已經(jīng)死了。
莫名他想起男人說過,身邊的人死了會傷心的,如果即墨云訃死掉的話,他絕對會哭個三天三夜,所以避免他把眼睛哭瞎,即墨云訃千萬不能死,就當(dāng)心疼心疼他吧。
想到這即墨云訃張了張嘴,他想哭出來,但眼睛怎么都流不出淚水,他又想到男人說人死后朋友家人都會撲倒在那人身上哭嚎著那人的名字。
即墨云訃就撲在男人身上,想要叫他名字,可張嘴卻不知道他叫什么,哦對了,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他的名字是什么。
只會一遍遍教導(dǎo)即墨云訃寫下即墨云訃這四個字,是他為即墨云訃取的名字。
所以這十六年來,即墨云訃對男人一無所知。
第144章
女子學(xué)校17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即墨云訃不太記得了,他只想起男人和他說過的話。
男人說如果即墨云訃死掉的話,他一定會找個地方把即墨云訃埋了,讓他入土為安,免得臭了后才被人發(fā)現(xiàn),到時候尸體都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那多嚇人啊,他把即墨云訃養(yǎng)這么大一定不會讓即墨云訃嚇到人和丟臉的。
當(dāng)時他趴在男人身上很久都沒流出眼淚來,又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名字,所以他就那樣沉默趴著,直到想起男人的話,才背著男人找個不錯的地方徒手挖了很久的坑,才挖出一個可以容納男人的坑,將男人入土為安后。
即墨云訃也沒有聽男人的話離開這里出去闖闖,那些東西他都不關(guān)心,只記住了男人讓他別輕易死了,于是那幾年他盡量聽男人的話,可那幾年實在太無聊了,無趣的生活讓即墨云訃生不起一絲繼續(xù)活下去的欲望。
他又想起男人讓他出去闖闖,于是即墨云訃第一次走出了遠(yuǎn)門,那些生活也沒什么,無非是和人打架搶地盤,在地盤上睡覺,不過還挺有意思的,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比那幾年一個人有趣多了。
即墨云訃也愛上了追求刺激的生活,可又迎來改革,大部分都被約束到地面下去,又開始變得無趣,即墨云訃就在想這種生活什么時候是個頭。
后來,他收到一封邀請函,誠邀他游玩天使游戲,那里會所追尋的刺激。
于是即墨云訃收下了邀請函。
思緒回籠,即墨云訃揉了揉眉心,怎么想到這件事了。
沈昇側(cè)頭看了眼他,難得沒說什么不著調(diào)的話,剛剛即墨云訃身上有很濃重的悲傷氣息,也許是回想到了什么難過的經(jīng)歷吧,他還沒那么沒眼力見,在別人傷口撒鹽。
江泠朝這邊走來,看著兩人沉默以對的樣子,面露疑惑,這倆待在一起還有這么安靜的時候嗎?
“你們在玩木頭人嗎?一動不動的�!�
沈昇立即湊到江泠這邊,不過沒有拉近距離,畢竟他哥對象還在呢。
“哥,你和哥夫聯(lián)絡(luò)完感情了?”
這稱呼讓江泠怔了下,他垂眸看了眼小鳥,抿唇道:“嗯,不去選禮服嗎?”
明顯轉(zhuǎn)移話題,沈昇忽然覺得好笑,叫哥都叫習(xí)慣了,加上江泠總是一副處驚不變的模樣,差點真把江泠當(dāng)作長一輩的哥哥了。
實際上還是個小孩嘛。
而且沈昇又有一個新發(fā)現(xiàn),其中他哥看著做什么都處驚不變,好像沒什么能讓他感到驚訝一樣的,但實則是有點不同的,比如有時是確實真處驚不變,但有時是就是浮于表面的,小時候經(jīng)歷了什么才特意練出來的吧。
讓他猜猜好了,江城有錢有勢的世家多了去了,但有一家姓江的世家是江城的根基,據(jù)說在江城建立起就已經(jīng)在了,根基很深,且這代確實有兩個年輕一輩的少爺。
聽說其中的二少從小體弱多病,幾乎是在家里和醫(yī)院往返著來,有時候家大業(yè)大也挺煩惱的。
沈昇還記得當(dāng)時有個挺有趣的事情,因為那家小少爺體弱不能習(xí)武,且一直往返醫(yī)院,這樣人多眼雜的地方,那少爺在那段時間被綁架了好幾次,有成功了的,也有未遂的。
那少爺叫什么名字來著,好像是什么念玉?還是江老爺子取的名字呢,聽說只是表字,但為表尊敬江老爺子,大家都會叫這個明明只有更親近的人才會叫的表字。
不出意外的話,江泠就是江念玉吧。
也難怪他哥看著永遠(yuǎn)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經(jīng)常被綁架的都知道,要是表現(xiàn)得害怕和恐懼更容易激發(fā)綁匪的變態(tài)心理。
江泠絲毫不知道自己被人扒了底褲,他抬眸看了眼沈昇,那是什么眼神?有點微妙還有種看晚輩的疼惜?
這時木妤走了過來,她擠開沈昇對著江泠說道:“隊長,我找到一條絕對合適你的禮服,要看看嗎?”
江泠在木妤期待的眼神中,緩緩點了下頭。
然后就被興致勃勃的木妤拉著去了另一邊。
木妤取下一條白色禮服裙,做工精致,是絲綢質(zhì)地的布料。
她舉著禮服雙眼亮晶晶道:“這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還有配套的白色絲帶,可以遮住隊長的喉結(jié),一定不會暴露隊長是男孩子的�!�
江泠做不到對著木妤冷臉,他手指微蜷,似乎在掙扎最后還是拿過了木妤手中的裙子。
換衣間。
游戲在涉及到玩家的隱私時鏡頭是不會跟進去的,就會停留在外面。
江泠抓著裙子翻看了幾遍才搞懂怎么穿,他沉默片刻換上了這條裙子。
換好之后遲遲不出試衣間。
木妤在外面還以為是江泠不會穿又不好意思叫人,于是她伸手敲了敲門問道:“隊長,是不會穿嗎?”
“不是�!�
江泠拉開門走了出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頭張揚的紅發(fā),其次是那張仙姿玉色的臉,許是覺得別扭,薄唇輕抿著,墨色的眸子閃爍著星光。
那條白色禮裙穿在他身上相得益彰,沒有絲毫突兀,衣裙上的白色絲帶被他隨意系著,也許是衣服裁剪得當(dāng),又或許他是腰身纖細(xì),白色穿在江泠身上簡直就是九天之上仙子,清冷出塵。
木妤愣了好一會才回神,她想傳說紂王為妲己做的那些荒唐事也能理解了,要是有這么個大美人在她面前,她也會這樣做的。
回神后木妤上前給江泠腰間的絲帶系好,又把配套的絲帶系在江泠脖頸處,做完一切才滿意點頭。
第145章
女子學(xué)校18
弄好江泠的穿搭后,搭配師木妤又要繼續(xù)忙碌工作了。
這次挑選的沒江泠那么認(rèn)真,只要是能遮住男性特征的禮服就行了,她相信那倆神經(jīng)病也不會介意。
給沈昇挑的是一件深綠色裙子,這禮服挺挑人的,不過還好有沈昇那張姝麗艷絕的臉撐著,除去身高問題,其他一切完美。
即墨云訃就更簡單了,因為他名字帶了顏色,木妤就直接挑了件黑色裙子,正好黑色怎么穿都不會出錯,而且依照即墨云訃那性子,當(dāng)成葬禮時的衣服穿都合適。
木妤也給自己搭配了小禮裙,她知道自己長相是甜美可人的風(fēng)格,干脆就給自己搭成了一個小蛋糕模樣,反正裙子又不要錢,就當(dāng)取悅自己了。
見學(xué)生都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羅夫人點頭,她伸手指向一處柜子道:“那里有面紗面具之類的,你們挑一個喜歡的戴上�!�
玩家們覺得無語,先前說什么只要長得好看就能嫁個好丈夫,讓他們好好打扮,那現(xiàn)在戴面具又是什么意思。
看出學(xué)生的疑惑,羅夫人輕笑一聲,語氣帶著莫名的可悲。
“在結(jié)婚之前,女子的容貌不能被隨意瞻仰�!�
實在是矛盾沖突,首先要你長得好看,但你長得好看又不能暴露在男人視野中。
木妤沒意見,她側(cè)頭看向江泠,摟住江泠的手臂就往柜子走去。
江泠:“?”
這是把他當(dāng)姐妹了嗎?
沈昇穿裙子依舊不習(xí)慣,總感覺漏風(fēng),想快步追上去又因為裙子限制住了行動,只好慢慢走過去。
即墨云訃直接撩起裙擺朝江泠倆人跑去。
木妤打開柜子翻找起來,每找到一個覺得好看的就會往江泠臉上比劃一下午,看著她興趣十足,江泠最終還是沒有掃她的興。
沈昇隨手拿了幾個面具對比著,問道:“哥,你覺得接下來會是什么?”
江泠配合著木妤試戴面具,抽空回復(fù)沈昇道:“把你嫁人的流程。”
沈昇一把丟開面具,臉上厭惡是毫不掩飾的,他搓了搓胳膊道:“好惡心,能把那些男的都捅死嗎?正好我的匕首很久沒出鞘了�!�
“你可以試試�!�
江泠并不阻止沈昇,還提議他試試。
“哦,好�!�
聞言沈昇應(yīng)下,眼底全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木妤挑選好了最滿意的面具,一邊給江泠戴上,一邊說道:“你讓隊長省點心吧,隊長身體不好,萬一給你氣出個好歹來,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昇頓了下,如果他猜想沒錯的話,那江泠好像確實從小到大都身體不好,看來之后還是收斂點,別把江泠給氣死了。
江泠:“?”
他有那么脆弱嗎?
即墨云訃隨手抽了個面具扣在臉上,他道:“要是把隊長氣出好歹來,我會捅死他的,滿足他想男人都被捅死的愿望�!�
江泠:“……”
地獄王宮。
斯坦利看著彈幕,又抬眸看了眼王座上的撒旦,正要開口說話。
撒旦率先開口了,“我知道你想問,但你先別問,半魔怎么了,半魔也是魔,你不要搞歧視,那條例還是我讓你去實施的呢,這么多年你做的不是挺好的。”
斯坦利:“……”
他還什么都沒說呢,而且他想說的也不是這個啊。
“哦,其他的也不用說。”
撒旦換了個姿勢,那張俊美邪肆的臉上是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
斯坦利:“……”
合著就是讓他閉嘴唄,他懂了。
…
挑選好面具后,羅夫人才帶著一眾學(xué)生出去,回到那個裝修富麗堂皇的地方,一排排一模一樣的房間房門緊閉。
沈昇略微蹙眉,小聲道:“有點像會所。”
聞言木妤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很復(fù)雜,不過轉(zhuǎn)念又一想,沈昇作為公子哥,去會所也很正常。
只有即墨云訃有些茫然,他倒是聽過會所,之前打完架搶完地盤,為了慶祝不少人邀請過他去,但是即墨云訃不感興趣,連那些人送的房子車子都沒收,他習(xí)慣了露宿街頭。
因為這個沒少被人笑話,明明又不是沒地方給他住,偏偏要搞得像個流浪漢一樣。
可即墨云訃原本就是流浪漢,還是被瘋子養(yǎng)大的小流浪漢。
江泠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但他看得東西多,什么刑事案件殺人事件,總有一兩個是離不開會所的。
羅夫人卻沒動,也沒讓玩家動,幾十個人就這樣站在原地。
隔了好一會,羅夫人才回頭,視線落下一處。
玩家跟隨她的視線望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穿著齊肩紅色禮裙的人,他一頭墨發(fā)未挽隨意披散,有幾縷發(fā)絲搭在肩頭,潔白的肌膚和墨色發(fā)絲形成強烈對比,臉上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卻依舊可窺面具之下的好顏色。
祁祀。
被所有人注視的祁祀沒有絲毫慌亂,手里把玩著做工精致的扇子,好似對周圍一切還沒有他的扇子重要。
羅夫人看著他之后,又掠過江泠,她道:“你們倆跟我來�!�
原本木妤還覺得沒看中隊長真是太好了,現(xiàn)在羅夫人話落感覺天都塌了。
沈昇上前一步擋住羅夫人,唇瓣輕揚道:“不然也加上我吧�!�
羅夫人視線落在沈昇身上,她眼神晦暗不明,但江泠清楚從她眼中捕捉到疑惑和驚訝。
即墨云訃也上前一步道:“既然都加上他了,那再多我一個也沒關(guān)系吧。”
木妤也想上前,但被沈昇眼神制止了,他們倆不說技能如何,至少還是有能力自保,但是木妤就是個奶媽,完全沒有自保能力,可不能跟他們一起作死。
聞言羅夫人視線不停在兩人身上逡巡著,最后不知道是背后有人催促,還是覺得倆人可笑,她點頭應(yīng)了。
然后帶著四人走進了其中一間房間。
第146章
女子學(xué)校19
四人被帶著進入房間,里面的建筑也是華麗非凡,一個就是花了大價錢打造的。
沈昇視線上下打量了一圈,忽然嘖了聲,“來頭不小啊,不是高官就是富商,難怪這么輕松就把哥你請進來了�!�
他的聲音不大,不過只要耳力好的都能聽見。
就聽一聲輕笑響起。
沈昇側(cè)頭看向發(fā)出聲音的人,那人正是祁祀。